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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霸凌者、霸凌者都需要被輔導~從鳳山霸凌案看起

2021-02-06

新竹縣教育產業工會前理事長吳南嬿

最近高雄鳳山女學生被集體霸凌事件（註1），讓社會大眾義憤填膺，輿論之強度，簡直給人殺霸凌者而後快之感。不過，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首先，就我多年的教學經驗，這群霸凌者極可能不是第一次欺負同學，而是累犯。畢竟，沒有偷針的經歷，又如何能偷牛。就算是當初令人聞之喪膽的殺人犯陳進興，也是從小偷小摸開始的。所以，如此殘酷的行徑，極大可能不是他們欺負別人的第一次，尤其是那個領頭者。

第二，就我過去處理學生糾紛的經驗，類似這種事情的發生，多半來自於孩子不知道除了使用暴力之外，還有什麼方式可以處理糾紛和自己的不滿情緒。這部份也是從小就要教。

第三，就我看了其他新聞報導，我認為被霸凌者本身不管是價值觀和交友方面也有需要被輔導（註2），尤其是交友要慎選，才能保自己平安。

尤記得我當導師期間，有一個學生（甲）講話十分容易惹人發怒。有一次，他指控乙生一件事情，讓乙生十分不爽。我當時雖有制止，但顯然難以化解乙生的怒氣。

隔天一大早，就有老師來向我告狀，說乙生在放學後，找了丙生、丁生一起揍甲生。由於才剛動手就被其他老師發現，所以，甲生受傷輕微。

如果是傳統的處理方式，應該就是記乙、丙、丁三個學生的過，然後，叫他們三人向甲道歉。問題是，如果我當時這麼做了，可能後續還會處理不完。為何？因為我深知乙生是一個具有領導力（能掌握權力）的孩子，如果只是用「打人就是錯」來處罰他，後患無窮。甲生不僅可能難保後續平安（乙生欺負甲生的手法會更細膩），乙生未來也可能不服導師的教導（他很可能認為導師沒有是非，不值得信賴）。

所以，我把乙生叫過來，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很氣憤地告訴我說甲生栽贓他。我很緩和但清楚地告訴他：這件事我前一天就處理過了。兩方都沒有懲處，就是因為整件事是羅生門。未來他進入社會就會知道，在社會上，許多事件都是羅生門，羅生門事件是很難還人公道的。但是，他找人圍毆甲生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甲生過去的行為我知道，所以，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我也不認為甲生對乙生的指控是真的。

然後，我把聲音放柔告訴他：「老師一向看好你，我知道你是一個能掌握權力的孩子。但是，老師希望你知道，人最難的不是掌握權力，而是能控制自己不濫用權力。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未來你進入社會，就真的能成為一號人物。這個道理你懂嗎？」

乙生點點頭。我話鋒一轉，用較嚴厲的口吻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不可以再去碰甲生，也要告訴你的嘍囉不可以碰甲生。如果這種狀況再次出現，我就依校規處理，絕不寬貸。你接受嗎？」

乙生點點頭。

後來就平安到他們畢業。

其實，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都難免會出現欺負別人或被別人欺負的狀況，重點是，大人能否即時導正孩子錯誤的價值觀和行為，才能避免孩子犯更大的錯。

我也希望父母瞭解，小時候偷針，長大後偷牛，父母為了孩子的前途，應該與老師攜手合作教導孩子。不要總以為「孩子長大後會自己變好」，或是希望孩子遇到一個神仙般的老師讓頑石點頭。要知道，許多過去被稱頌的良師，如果處在現在的環境：多催孩子功課幾次，就被投訴對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孩子有憂鬱症，禁不起老師催作業。把孩子留下來個別指導，就被投訴剝奪孩子的○○權。糾正孩子的不良行為，就被投訴霸凌孩子，然後帶孩子看精神科，指控老師對孩子造成精神傷害。這些良師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又怎麼敢導正孩子的行為？最後吃虧的是誰？當然是孩子和父母。

孩子不成材，一輩子靠父母養還是比較好的狀況，更可怕的是孩子將父母吃乾抹淨之後，再將父母一腳踢開。（註3）

註1：聯合報報導「高雄鳳山霸凌女學生案 施暴男遭肉搜求饒不要牽連親友」

註2：聯合報報導「霸凌原因曝光！鳳山女學生遭搧巴掌潑飲料 警漏夜逮加害人」

註3：中時新聞網「富二代追砍父母106刀 怕沒死猛注射毒藥 還嗆記者沒人性」

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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