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國文的反思
大一國文的反思
文字/林大程
協助/呂竑佑
前言:「我又不是中文系,為什麼要上大一國文」
身為大學生的我們,是否有這樣的疑問?又或者,你是否因未修「大一國文」而沒達到畢業門檻?一年前,台大學生會針對「廢除國文必修改列通識」與學校召開校務會議,而後這個提案以五十一張反對票數勝過四十九張的贊成票數未獲通過,而後台大中文系提出「大學國文免修施行要點」捍衛了大學國文的存在,免修門檻如下:
(一)大學入學學科能力測驗國文達十五級分。
(二)國寫知性題與情意題成績兩題皆達 A。(111年1月後,改為國語文寫作能力測驗知性題與情意題實得總分達 36 分(含)以上)
台大學生會不服這個結果,認為門檻過高,實為虛設,中文系所也不該視「免修辦法」為「免死金牌」,應正視學生的質疑──「大一國文的正當性?」
反觀,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改大一國文為「中文思辨與表達」受到學生好評,甚至學生會出面擋掉學校提出的免修辦法,看似台灣的大學生對於「改大一國文為選修」一事反應兩極,並沒有一定的共識。
「中文人也有一樣的躊躇。」
讀中文系的人,就學期間一定會懷疑自己「我到底在學什麼」、「這對我未來的職場有用嗎」正是這個功利主義蒙蔽了我們對學習的認知,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時代趨向,物價上漲、房貸、車貸、疫情等都導致現在的學生正在走向一場未知,自然「實用性」成為評斷「學習」更重要的條件。
一如對於哲學,有「現代物理學之父」的愛因斯坦,認為:「哲學是科學之母」然而霍金卻寫道「哲學已死」時空背景的不同,讓兩位科學史上相當重要的人物對於哲學產生不一樣的見解,但霍金並沒有全然反對愛因斯坦的說法,因為哲學的思辨推動了科學的產生,在歷史上的的確確也真真實實的存在。現今科學發達,難道就不學哲學了嗎?「我是誰」、「我為了什麼而活」的問題,難道未曾出現在你的人生過嗎?難道就不用思辨了嗎?政府強調人民應有媒體識讀的能力,何謂識讀?識讀來自於思考、辯論與批判,進而不使自己受到文字的盲從。如果你在上課的時候看到「這張黑板的字都是騙人的」我們要如何去理解、分析這句話?讀者們可以試著領略這段文字。
可以不修亞里斯多德的專業課程、可以不理莊子的逍遙、王守仁的心學,但我們對於文學與哲學還是得有一定的基礎存在,什麼樣叫「一定的基礎」,多少的知識涵養才能稱作夠?小學六年國語課、國中與高中三年的國文課,到了大學,中文系修中文,其他學系繼續修國文。中文與國文,並不能劃上等號,至少在專業的分流上,叫做大學/大一國文是沒錯的。
「夠了嗎?」
「十二年的國文課,夠了嗎?」
小學之所以讀國語,是為了讀書認字。國中讀國文,有多少人是為了考好高中,讓自己學歷漂亮?高中讀國文,又有多少人是為了考好大學,讓自己學歷漂亮?這不是繞口令,而是台灣教育基於考試導向的悲哀,雖然政府、老師們一直強調不要變成考試機器,但這個潮流似乎無法被阻擋。大學在台灣人眼裡,向來是「職業訓練所」對於教育,不是考試就是顧好自己的主修即可。
但對於國文來說,大學是一個極好發揮的階段,這個時期擺脫了考試導向的束縛,進而真正的走向邏輯思辯、美感養成、人文素養提升等方面,從選擇題走向申論題、從固定答案到無一不是答案,不用再背韓愈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而是針對他那《祭十二郎文》的用情至切進行探討與延伸,或安子順所言:「讀韓愈《祭十二郎文》不墮淚者,不慈」一話來進行批判,這是在以前的國文課裡不會注意到的,為什麼此文感動、為什麼不墮淚即不慈、為什麼用「慈」字等,大一國文的出現與存在,使文學產生了更多的創造與生命力,也帶領大學生看到不一樣的國文面向。
「我來、我見、我征服」
國文,是我們的母語,我們的思維都受國文影響,來到電機系或者應光系的同學們,第一次見到原文書是什麼樣的感覺?不會的就去查字典、翻譯,再用自己的話(國文)去征服這些原文。許會有人言:「大一國文的內容專業性,與本科不符,名詞、句法也不一樣,理當由各科系的教授來教」國文的內容本就遠大廣泛,若只與本科系合乎,又該如何傳達更多的知、情、意的內容?
重點理當不應放在大學國文的存廢或者必修通識化,而是授課方式需與時俱進,一如前言所述,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改大一國文為「中文思辨與表達」受到學生好評,何謂「共同必修」?即是這個社會給大學生的一種社會期待,期待大學生必須從這些課達到一些核心目標,教授要如何透過大一國文傳遞社會給予的、看不見得一種包袱,讓就學生面對這些包袱時能夠用更輕鬆、好玩、卻又不失專業的方式吸取資訊與知識,許是更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