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許嘉玲
圖片/許嘉玲
關於歲月,「三十歲」是普遍被認為成熟的年齡。孔子說的:「三十而『立』。」不僅僅是指該獨立承擔一些責任,更指向關於心境上的獨立。生活是一種春夏秋冬的季節遞嬗,到了晚冬,就必須自己一個人走過生命中的溝溝坎坎。到了這個年齡,身旁的人或有人進入家庭,或有人遠走高飛。總而言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旅途。三十歲後的人生就是「孤單卻又無能為力的人走過長長的廊道」。沒有人能夠像初生之時,為你熬著熱湯。這段時間就像是人生的絆腳石,總是磕磕撞撞,反覆提醒你:已經不是最原本的那個自己。
如今的我,在大學,過著大人們所謂「最燦爛的青春」。也許就是在這個年華正茂的時空下,我能夠執筆洋洋灑灑寫下關於未來的十年,我會做些什麼,甚至可以揚言要攬下整個大海。因為最青春的歲月,我可以不顧忌後果,提起我這輩子能夠給予的最多勇氣。
「為了證明自己真正存在過,在三十歲之前,你會想做哪三件事?」人生就是一艘裝備還沒有那麼齊全的船,你是船長;想法是舵;夢想是旅途中經過的每個港口。行經在泱泱大海途中沒有任何地圖,也沒有指引,只有風帆,以及手中的舵,引領你前往未知的領域。
其實我對中學甚至以前的記憶都不甚記得,但是印象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在地理課當中,老師在介紹西亞之時提到的印度。她是這麼說的:「到了恆河之後,你能夠看見最真實的人風民情。」從此以後,關於「想去恆河看生老病死」這個想法就一直被埋沒在我的腦海深處。對於「死亡」這件事,仍然是社會中被當作禁忌性的話題,而我們不能夠去否認、忽視它的存在。這是一種生命的終結,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避免死亡,卻有許多人不提及,以為這樣就能夠當成它不存在。在恆河這個地方,我們可以清楚的看見,這些事件的發生,是真切的。這樣並非殘酷,而是一種「明白」。
明白了關於曲終人散的人之常情後,我希望自己的定位是能夠觸動到一些敏感的心靈。悲傷是個簡單的詞語,它的涵義卻不單單只是種情緒,也是種氛圍。我認為自己是個適應環境還算不錯的人,但是在面對這樣一個悲傷的情況,我卻也深陷其中。也因為這樣,我更希望自己能夠幫助到這些人,成為一個醫生。希望自己能夠將溫柔,帶給這個世界上受傷的人們,不僅僅是關於身體上的修復,還有心理的救贖。我記得某一次在衛武營等公車的時候,我目睹了一場車禍, 是一男一女機車騎士互撞。女生傷的比較輕,而男生卻有點站不起來。當時的我認為我可以幫忙他,至少扶他到一旁的公車站。待我回到家中告訴我奶奶這件事之後,她卻皺著眉頭告訴我不應該幫忙。她說:「你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害你?」但我心中想的是:如果今天受傷的人是我,但是每個人的想法都有如我奶奶說的一樣,那我該是多灰心! 這個世界也許是風氣的改變,當看到有需要幫助的對象,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就是因為我們生存在一個群體的社會,需要多釋出一點善意,才能夠在這個看似冷漠的社會存活下去。即使在現在科技發達的情況下,仔細觀察角落,仍然會看到許多受傷的群體。我也不希望自己是濫情,也沒有精力去幫助每個人,但至少多一個人的幫助,這個社會上會溫暖一些。「醫生最無能為力的時刻就是你已經拚盡全力了,卻還是敵不過一個叫做命運的東西。」我從沒有想過要對抗命運,也知道生命的無常,所以我想做的就只是盡力,還有在他們無所適從地焦慮時,給予他們足以安棲的場所。
旅程的第三站,是關於紀錄。我有一個特殊的經歷: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夢。我喜歡我腦袋中的這些想法,被實實在在體現在現實當中,這樣一來,也許就是屬於我的「我思故我在」,成為我存在的證據之一。寫作就像是夢一樣,它不夠現實,因為你觸碰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卻比現實這件事更來的真實。如果你有去看過佛洛伊德對於夢的剖析,你就會發現他對於夢的定義是:一種在現實中實現不了和受壓抑的願望的滿足,我認為小說也是這樣。它乘載了作者渴望的樣子,成為一種作者身分的再現。我們都只有一個,過著專屬自己的一個人生。雖然說是量身打造,但就像是某些遊戲,你會有初始的造型,只不過每個人都不一樣,也無法自己做決定。因此我希望能在寫小說時,創造出一個人物,經歷我未曾經歷過的事,完成我在未來也許無法完成的夢想。
在三十歲前想做的三件事,並不一定要是拯救世界這種包攬大愛的夢想,但是仍然需要現在身為大學生該有的勇往直前!未來的走向沒有人能夠知道,但是在這個時期,道路可以自己決定,磚頭能夠依照自己的喜好鋪,只是要記得提起勇氣向前鋪路。張愛玲在公寓中準備接納胡蘭成前,也是鼓起了自己的勇氣,儘管後來的結果不盡人意,但我想,她一定不曾後悔,就有如她所說的:「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是啊……一輩子那麼長,我怎麼可能只喜歡一個人、一件事、一個物品,但是我能夠確定的是:這些我曾經喜歡過的事,一旦逝去了,該是件多麼可惜的事。能夠勇敢的機會那麼少,只要一次,我就能算是真正活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