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棒‧風起天闇
風起天闇(chuihofung)
『4/16 晴
真是難以想像,今天竟然會碰到那樣的事情。為什麼世上有
人能夠用電鑽活生生地把人給……嗚嗚,光是想起來就好噁
心,可是那個女孩竟然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她怎麼
還吃得下東西啊! 』
『4/18 晴
都已經過了兩天,為什麼新聞上還是沒有出現咖啡廳那裡的
消息呢? 』
『5/3 陰
為了討論報告,我今天又硬著頭皮去了一次那間咖啡廳。那
個女孩也在那裡,穿著一樣的衣服,吃著一樣的東西;旁邊
沒有看到電鑽,應該不會有事的吧……可是現在想想,上次
她動手之前也沒有看到電鑽啊。
幸好,今天並沒有人被殺 』
『5/5 陰
今天鼓起勇氣又去了一次,沒想到那個女孩竟然記得我,還
請我吃午餐。
海鮮燉飯很好吃,但是想到那天的景象,又覺得食之無味起
來。 』
隨著時間的過去,原本空白的筆記本逐漸浮現文字;從筆跡和內容看來,應該是欣瑜的日記本。
根據最近回到會所的霍喜皮瑟登(Hohepriesterin)所言,這本筆記本被施下了力量,只有指定的人才能看得到,多半是列本登(Liebenden)──也就是擁有“戀人”之位的欣瑜的手筆。將東西隱藏起來只讓特定的人接觸,向來是歷任列本登的拿手好戲,正如同他們那顆只對一個人開放的心。
柳智洋正是被指定能夠看到內容的人之一,之前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被施下了另外的蒙蔽類型術法,只是這個後來的術法沒有持續接受力量灌輸而漸漸失效,這才一點一點顯現出來。
日記並非每天都有,而是隔兩三天,有時相隔一週才繼續寫上,這麼一直到六月底,然後被撕去了好幾頁,直接跳到八月。
『8/8 雨
今年的父親節恐怕沒有辦法回去幫爸爸慶生了,而因為最近
的事情我也沒時間好好幫爸爸挑個禮物記過去。
大秘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如果不是霍喜皮瑟登的幫忙
,我可能已經死在小秘儀的人手裡了。 』
『8/15 陰有雨
為什麼!既然讓我又見到媽媽,為什麼又讓她再一次死在我
的面前!』
『8/16 陣雨
啟蒙……我寧願不要覺醒這樣的力量。
我已經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或許有一天我會需要這本日記
,以後的日記改用霍喜皮瑟登教我的“自動書記”寫下去吧。』
後面的內容或許是因為由術法自動登記的關係,有點流水帳,柳智洋只是瞥了幾眼就匆匆的翻了下去。
『9/19 晴
從啟蒙以來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新的身分適應良好。
今天影印機嚴重卡紙,幸好有業務部門的柳先生幫忙,才能
趕上在會議開始前準備好所有文件,是不是該請他吃頓飯呢?
要是沒有他的幫忙,經理絕對會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
今天開始繼續用手記日記吧,至少這樣可以讓我活得更有人
的感覺。』
『9/30 陰
今天公司聚餐,智洋幫我擋了幾杯酒,多虧有他,不然我都
不曉得會不會不小心喝醉了亂使用力量,造成騷亂還是小事
,要是被小秘儀的人發現就糟糕了。
智洋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牽連到他。 』
『10/1 雨
智洋向我告白了,我該答應他嗎?』
這裡又被撕掉了一頁。
『10/10 陰有雨
雖然太陽沒有露臉,但是到煙火發射的時候總算沒有下雨。
煙火好漂亮,可是壽命也好短。
我會活很久的吧,就像霍喜皮瑟登和榭克塞爾一樣。相比之
下,智洋的生命就像煙火一樣的短暫,或許在被發現不對勁
之前我們就必須分離,但是,即使是一點時間,我也想讓這
段時光像煙火一樣的絢爛美麗。 』
花了一年半才“解封”到現在程度的筆記本,柳智洋沒有再繼續閱讀下去。眼眶已經被大量淚水喧賓奪主,又如何好好閱讀?
「喔,圖昂,你還在這裡啊?」
從房間的門外走進一個女性。她是霍喜皮瑟登,金髮碧眼,瘦削的臉上穿了大大小小的鐵環,生生糟蹋了那還算標誌的容貌──完全不符其“女祭司”的格位。
「我說過很多次不要那樣叫我了。」柳智洋抹抹眼淚闔上了筆記本「有什麼事情嗎?霍喜皮瑟登,今天的訓練份量我應該已經完成了。」
「我又不是只有訓練的事情才會來找你,就不能有其他的事情嗎?而且你這裡長年都不太有人來,偶爾添點人氣也是好的嘛。我說啊你除了訓練和打工以外基本上都窩在這裡面不出門,長久下來就算我們是魔人也會生病的好不好,不要以為魔人就不會生病了,我告訴你啊,上上上任的……」
「請講重點,霍喜皮瑟登。」柳智洋頭痛的嘆了口氣。每次霍喜皮瑟登開始碎碎念的時候,總是會令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塔羅牌裡面沒有“唐僧”這張牌才會以這副尊榮登上“女祭司”格位的,因為只有這張牌的形象比較接近。
「喔,好啦。其實是你的手機響了,有個自稱諾亞‧伊斯萊昂的人約你明天中午到車站前的咖啡廳見面,我已經幫你答應了。」
「諾亞‧伊斯萊昂嗎?他們兄妹終於從英國回來了……等等不對!你幫我答應了?!」
「對啊,怎麼了嗎?」霍喜皮瑟登挑了挑眉「我是用你的聲音答應的,別擔心。」
「那才不是重點!中午是日記浮現新頁的時間,你不會不知道我每天中午都守在筆記本旁邊吧!」柳智洋怒吼道。
「唉呦我答應都答應了,你就去一趟嘛。」霍喜皮瑟登一臉憊懶的說「不是我要說你,你要是再不多出門一點,遲早有一天會生病的,不要以為魔人就不會生病喔,我告訴你啊,上上上任的……」
「──我去,拜託你閉嘴。」柳智洋苦著臉摀住耳朵,也不見他做了什麼動作,霍喜皮瑟登的嘴巴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按住了一樣,無法動彈半分。
霍喜皮瑟登表情有點意外,隨意的彈了個響指嘴巴便恢復自由:「嘿……不錯嘛,訓練是有效果的,看來再繼續持續一兩個月就能有初步成效了。這點時間就能看出明顯進步,真不愧是我聰明睿智大方──」
「在我踹妳出房之前給我離開!」柳智洋瞪了霍喜皮瑟登一眼,又是一股相同但強大了許多的力量將霍喜皮瑟登推出了房間。
你已經踹了!霍喜皮瑟登嘟嘴揉揉摔疼的屁股,心理腹誹著,即使柳智洋並沒有動腳。
「真是的……作為唯一一個從創建就存活至今的大秘儀成員,為什麼會這麼的沒個正形……」柳智洋搖搖頭,又翻起手中的筆記本。今天的“更新”可還沒有看呢。
然而這一看柳智洋便傻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今天的內容竟然是最後的一篇──4/29日,欣瑜故去的那一天。
『4/29 晴
今天大概會玩到忘記,所以這次也是由“自動書記”記下來
的日記。
今天跟智洋一起出門旅遊,而導遊竟然是他的大學同學,還
真是巧合。臥鋪很窄,不過反而讓我覺得跟智洋很靠近,所
以沒關係。
大概是因為水喝得太多了吧,今晚竟然連續起來上了好幾次
廁所,這時候就深刻感受到睡在最上鋪的不方便之處了我要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小秘儀……有小秘儀的人混了進來嗎?就睡在這間的右邊
中間舖位?怎麼可以讓他來打擾我跟智洋?那乾脆殺掉好了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掉他,智洋就不會被波及了。
真討厭,竟然跟智洋睡在同樣的位置,嗯,就拿水果刀好了
,這東西夠銳利,而且是我可以隱藏起來的東西,不然要是
被智洋發現就不好了。
咦?為什麼刺不下去?再大力一點,再大力一點,再大力一
點,再……咦?床上的那個人是、智洋?為什麼……
等等,這個力量……智洋也是大秘儀的成員嗎?不過看他那
個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啟蒙”吧。
嗚呃!為、為什麼智洋你……不對,智洋根本沒有醒,那為
什麼會把刀搶走,還往我的身上……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小秘儀的人其實是 』
日記就只寫到這裡。托了“自動書記”的福,原本不會被記載的真相得以保存,雖然不知道小秘儀的人到底是誰,但當時的事情已經大致明朗了。
「小秘儀……」柳智洋緊緊攛住了拳頭,指甲將掌心戳出了血來。
第二天,柳智洋依約來到車站前的咖啡廳。好久不見的諾亞‧伊斯萊昂到得很早,明明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提早到達的柳智洋卻已經看到他坐在店內翻閱雜誌了。
「啊,學長,怎麼來得這麼早?」見到柳智洋進入店內,諾亞從座位上起身,並且幫柳智洋拉好椅子,一派英國紳士的樣子──如果不是對一個大男人這樣殷勤會更好,至少不會讓某些常出沒於日本池袋的女性尖叫。
「還說我,你更早吧?」柳智洋似乎難得有不錯的心情,嘴上帶著絲絲笑意。
「我買錯班次的自強號了,乾脆就先來這邊等。」諾亞聳聳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聽說李學長去世了?」
「是啊,一年多前被工地掉下來的電鑽打穿腦袋,真是……有夠奇葩的死法。」柳智洋苦笑著搖頭。附帶一提,這種奇葩的死因是警方給出的交代,不過顯然他們知道真兇是誰,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大動作調查。
「對了,今天怎麼忽然想到找我出來?」
「這個嘛……我在英國的時候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想可能會和學長你當年的事情有關。」諾亞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之後壓低了音量「學長你……知道魔人嗎?」
「你是說七龍珠裡那個喜歡把人變零食吃掉,後來還變成好人的那個魔人嗎?」柳智洋表情鎮定,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不是那個啦,是大秘儀的魔人。」
砰咚。柳智洋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
「大秘儀?那不是塔羅牌的名詞嗎?」柳智洋故意皺著眉頭說道。
「是有關連啦,不過我指的不是那個……」諾亞一副躊躇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在英國的時候,我從警方的資料庫裡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能讓說謊的人死去的,被稱為魔人的超能力者,可是被逃掉了。」
「警方的資料庫不是什麼可以隨便進去的地方吧?」柳智洋一邊吐槽,背後冷汗卻淌出了不少。從描述來看,那很像是霍喜皮瑟登提過的渥爾泰耶(Urteil)──審判格位的能力。
「後來我又深入的調查了一下,發現的確是有個叫做大秘儀的組織,而且已經存在很久了,竟然可以追溯到魔女貞德的時代。」諾亞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講了下去。
「魔女貞德?不是聖女貞德嗎?」柳智洋一臉好奇的問。
「是魔女。」諾亞堅持的重複了一遍。
柳智洋這才想起來,他還算是個英國人,是當年貞德的敵對對象。
「魔女貞德是拉比猶太教的高級人物,在英法百年戰爭期間召集22名弟子與56名追隨者挺身反抗英國;最後貞德被俘,78名部下倉皇逃脫,來到現在的義大利一帶。為了傳教與教授卡巴拉的奧秘,第一弟子澤烏博瑞(Zauberer)根據他們的能力與追隨者們的編隊創造出了塔羅牌,代表弟子們的22張牌為大秘儀,代表追隨者們的56張牌為小秘儀,漸漸的,卡片的名字成為了他們每個人的代稱,弟子和追隨者們也被稱為大秘儀與小秘儀。」
諾亞拿出手機滑了幾下,似乎是在念情報。柳智洋也專心的聽了起來,因為霍喜皮瑟登的基礎教育並不包含這些過去。話說回來,如果大秘儀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那麼久,那霍喜皮瑟登的年紀不就起碼有六百多歲?
那個老不修!
「小秘儀接受了各個勢力的招攬,開始踏入世俗,大秘儀卻認為這不是他們應該干涉的事情,於是依然超然物外。隨著時間的過去,“聖人”與“俗人”之間的裂痕越發明顯,最後乃至於兵戎相見;大秘儀雖然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掌握了世俗的小秘儀卻以數量壓制質量的方式對大秘儀進行追殺,寡不敵眾的大秘儀被迫隱藏行蹤,小秘儀卻順勢坐大,成員擴散到德意志與奧斯曼土耳其等地,漸漸演變為如今的各國政府,並將大秘儀的成員稱之為魔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各國政府都在追殺魔人?」柳智洋發覺有點不對「可是,我當初可是因為魔人跟政府的合作才有機會可以洗刷冤屈的欸。」
「正確來說是一些掌握著實權的政府高官。至於命運之輪榭克塞爾那是個例外,她的力量若是用得好的話,可以相當程度的扭轉國家運勢,而且相對好控制。不過也是因為當初她幫了你,才讓政府驚覺對她的控制力度沒有想像中大,這才對她起了殺意。」諾亞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柳智洋喃喃的說。這下子一切都豁然開朗了,原本柳智洋還覺得奇怪,為什麼本來乖得跟孫子一樣的政府竟然會忽然翻臉追殺起榭克塞爾來。
等等,當初謝克塞爾在殺掉成忍的時候,好像說過他是政府的人?柳智洋忽然發覺了不對,而完全沒注意他又把大學同學的名字記錯。
被撕毀的筆記本,大小秘儀的歷史,還有……啊啊,原來是這樣。
柳智洋腦袋彷彿被什麼貫通了一樣一片清明,之前所有說不通的事情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
提示有四個。榭克塞爾的指認;大家相互認識的順序;日記最後一天的怪異內容;小秘儀成員最初擴散分布的位置。
而答案……只有一個!
「說起來,我現在最大的疑惑是……」諾亞忽然打斷了柳智洋的思考「學長,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呢。」
柳智洋心一突,總覺得諾亞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其實李學長是被魔人殺害的吧?英國警察的資料庫我都看得到,台灣的自然也不在話下。」諾亞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根據情報,魔人榭克塞爾當初是拉著另一個有著魔人反應的人跑掉的,李學長想混進隊伍中,卻被糊裡糊塗的殺死了。」
「諾亞,你到底想說什麼?」柳智洋緊張了起來,手腳暗暗的蓄力,隨時準備走人。
「剛剛說到命運之輪榭克塞爾的時候,學長你不覺得我知道得太仔細了嗎?」諾亞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把每一句話都聽進去了,卻沒有發現這個疑點,除非是本來就知道這件事或者知道部分的人,但學長又不是小秘儀的成員,再加上這一年多來每天都會消失好長一段時間,這樣就只有一個解釋──學長是大秘儀的魔人,或者是魔人的相關人士。」
柳智洋這才想起,當初遞到他手上的塔羅牌圖案是朝下的,其他人看不到,怎麼會知道她代表的是命運之輪?何況政府改變心意的原因即使能翻看警方資料庫也絕對查不到的吧?
再加上諾亞能夠確定柳智洋並非小秘儀的人,那就表示──
「諾亞,你是小秘儀的人?」柳智洋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諾亞往手機按了一下,站起身子優雅的行了一禮「小秘儀寶劍分支,寶劍七諾亞‧伊斯萊昂,見過閣下。」
「好……非常好……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局。」柳智洋憤怒的站了起來「李忍成也是小秘儀成員對吧。」
「對,李學長是權杖分支的權杖四,可惜被命運之輪殺掉了,所以現在的權杖四已經換成了別人……果然,學長你也是個魔人。」諾亞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塔羅牌,手腕一翻就變成了一把鑲有七顆寶石的寶劍指著柳智洋。當寶劍台起來的時候的時候,那七顆寶石也發出了熠熠的光輝。
「殺掉欣瑜的也是李忍成?」
「沒錯,權杖分支具有操控人心與肉體的力量,李學長當初是想殺了你的。“戀人”只要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之後,就會發瘋自殺,這是最安全犧牲又最小的方法,沒想到不曉得為什麼失敗了,只好借你的手動手,因為“戀人”不會對愛人有任何防備。」
「所以才會有接下來的一連串事情嗎。」柳智洋緊握的雙手已經鬆開,眼神左右游移尋找反擊的機會。
「是啊,誰也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的結果。」諾亞感嘆了一下,頓了頓,又道:「學長,你知道嗎?寶劍分支當初在創造的時候,為了預防叛亂,所以雖然鋒利無匹,卻無法對任何大秘儀的成員產生傷害。」
「那你為什麼要用劍尖指著我?」柳智洋一楞,立刻發覺不妙。諾亞根本沒有必要做這些解釋的,而他也不是話嘮或者虛榮心強的人,這麼說來……
「對,我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諾亞收回劍,左手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同時飛身退開。轟隆隆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不知何時附近已經被淨空了,而當頭迎來的竟是一發RPG。
砰轟!
RPG直接命中了柳智洋,在店內炸出一片煙塵。諾亞躲在店角落,被揚灰嗆得咳嗽連連。
「那些混蛋,竟然用RPG,想連我一起轟掉嗎?」
「外面的人是不是想連你一起轟掉我不知道,但我想!」
諾亞驚愕的抬起頭,店內的煙塵被捲起的空氣稍稍驅散,從中衝出的柳智洋身上竟然半點傷都沒有。
「擁有絕對防禦的“高塔”嗎,難怪當時權杖四會失……嗚!」諾亞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智洋一飛身撞倒,同時奪過了手裡的寶劍反過來指著他,局勢霎時逆轉。
要被殺了。諾亞絕望的閉上眼睛,卻沒有等到死亡的降臨。
「你走吧。」
「咦?」
諾亞錯愕的睜開眼睛,只見柳智洋將寶劍遠遠扔了出去。
「雖然你現在要殺我,但當初你還不知道我是魔人的時候,卻是真心誠意的想幫我。」柳智洋的表情鬆了下來「一命還一命,我欠你的還清了。」
說完,柳智洋轉身就走,也不顧還待在一旁的諾亞──多虧了霍喜皮瑟登的特訓,現在只要不是用狙擊槍或飛彈等等超高威力武器,是傷不了他的,自然也就不用太防備手無寸鐵的諾亞。
「……學長,等一下。」諾亞咬了咬牙,爬起身子追上了柳智洋的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交給柳智洋。
「這是……欣瑜的日記殘頁?」
「我們就是靠這個掌握學長行蹤的,另外還有十幾頁因為寫著小秘儀對大秘儀的行動所以被燒掉了。」諾亞神色複雜的看了柳智洋一眼,拎起寶劍頭也不回的離去。
柳智洋看著諾亞的背影,百般滋味在心頭。他甩甩頭不再多想,翻看起手中的日記殘頁。
然後,他心中的世界被這頁的內容幾乎要弄得崩潰。
『10/5 陰有雨
我答應了柳先生……或許現在該直接叫他智洋了,我接受了
他的交往請求,從此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或許以後還會是
夫妻。
能跟智洋交往我也很高興,但是也很不安。夫妻之間是沒有
秘密的,要是他知道我是個隨時有可能被追殺的魔人,會有
什麼想法呢?
要是他知道,在我進公司以前關於我的資料與記憶都是史
坦那(Sterne)捏造出來的,又會有什麼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