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

《WONDERLAND》

文/李佳勳


  《Wonderland》是一齣試圖將打擊樂與戲劇元素結合的演出。一看到宣傳的主視覺,就會發現黃磚路上,站著經典童話《綠野仙蹤》的主角們:桃樂絲以及他的小狗托托、稻草人、錫人、獅子,是一齣充滿冒險與成長的故事。演出主要分為三個部分:從使用傳統打擊樂器開場,帶領觀眾移動至正式演出場地後,改為使用現有的物件來製造聲響與節奏,最後再回到傳統打擊樂器收尾。如果就《綠野仙蹤》的脈絡來看,這三個部分也許分別代表著桃樂絲來到奧茲國的驚奇、遇到三個夥伴的相知相惜以及離別後的成長。

  開場的故事性是三段最強的,飾演桃樂絲的演員被其他三名男性圍繞,桃樂絲原本不想搭理,後來開始和三名男性用打擊樂互相回應。之所以用「三名男性」,以故事邏輯來說,稻草人、錫人和獅子此時還尚未出現,因此三名男性在畫面中涉入之多,反而有點缺乏邏輯。(儘管電影版的作法,讓這三個角色和農場的三個工人由相同演員扮演,不過這也是題外話了。)突然,飾演托托的演員跑了過來,桃樂絲起身想要抓住他。在追逐之中,帶領著觀眾一起來到了第二段的奧茲國。如果觀眾對《綠野仙蹤》有記憶,托托當初要被送走時,偷偷從車上跳了出來,後來和桃樂絲一起到房子裡躲避龍捲風,陰錯陽差地來到奧茲國。團隊在這段的編排相當流暢,戲樂配合得恰到好處,也成功勾起觀眾的好奇心。第二段則是在草地上的五角星裝置,團隊們用了許多不同質料的素材拼成黃磚路,例如紙板、報紙、定音鼓皮、巧拼、開心果殼等,在他們每次踏上的時候都會產生不同的聲響。接著就是不停地探索,不得不說,《綠野仙蹤》在黃磚路上的故事極其精彩,角色有和女巫手下也有和自己心魔的對抗,可惜團隊的編排相較之下遜色不少,似乎走路就成為冒險的一切。也由於樂手大多非專業演員之故,在肢體上的形塑沒辦法令人主動聯想到三位桃樂絲的夥伴,事實上欣賞完演出之後,觀眾也許還會對誰是誰持有疑惑。如果在穿著上有更多的巧思,相信會幫助觀眾更能帶入劇情。

  最後一段突然的切回打擊樂器,讓人有點措手不及。以為還會有劇情的幫助連結,唯一能扣上的是飾演托托的演員,不斷地喊叫著,一聲一聲的汪汪聲,也成為了代表《WONDERLAND》的 WON,也許是英文中勝利的 WON,都是相當有趣的想法。(又,綠野仙蹤的故事為什麼是托托來結尾呢?)不過,因為第二場和觀眾的連結被切斷,結尾想要重新帶起觀眾情緒的努力顯得有點失效。否則看著現場觀眾的反應,應該是對演出感到滿意的。

  以上的演出,都是我看線上錄影的描述,有點可惜錄影的角度竟是往著觀眾席拍攝。實際去場地走過一次,發現舞台正後方就看得到一班一班的捷運經過,也有高樓矮房。畢竟團隊已經在 2020 台北藝穗節發表過本作品,該次是室內空間,一旦移至戶外,應該要更考量整體景觀的配合。如果連捷運班次都能成為表演的一部分,會讓選擇果醬花園這個場地更有意義,否則為何不乾脆一樣沿用十二柱等室內空間,在有燈光設計下也許更有戲劇效果。

  整體來說,我認為這個作品相當有發展性,也相當符合妖山混血盃的跨域精神,只是在戲劇元素上可以有更多挑戰的空間。舉例來說,劇情中很重要的東方與西方女巫,反映著桃樂絲心中的善惡;奧茲國的那顆大頭,其實暗指社會上的權威。桃樂絲一群人除了獲得友誼,還克服了這些障礙得到成長。可惜的是,第二周的演出全數改為工作坊形式,這件事情如果事先公告會比較洽當。否則觀眾沒有先行看過演出,的確會對工作坊的形式產生疑惑。至於行政程序上的溝通失誤,就不在評論中多談。期待能在將來的作品中看到妄打爛打擊樂團將故事說得更完整更精采,是值得關注的團隊。

WONDERLAND 工作坊當天拍攝。

WONDERLAND 演出截圖。來源:團隊提供。


Wonderland 妄打爛打擊樂團 藝評

文/沈麗心


五雙腳踩出的故事
  妄打爛打擊樂團,雖然看起來是在演戲,走路。但可以深度感受出他們的享受和想通過演出表達的一些想法。在觀賞與體驗後也感受到其實他們是想要帶給觀眾歡樂吧。放下一切常規思考,而享受在當下的聽覺觸感。從他們的團名就覺得非常有趣,他們的團名其實也是日本人在唸wonderland的時候會發出的音,而引用諧音就形成了妄打爛打。團名的取名其實很重要因為團名就是一場演出的包裝,觀眾是否會繼續延伸看簡介取決於團名,所以他們的名字其實取名挺得宜的。

改變了思維,創意就在生活中
  音樂很簡單,無非就是與感覺有很深的連接性,脫下包裝的藝術對筆者而言就是藝術最真實的流露。這次wonderland的演出其實不單純是戲劇與音樂的跨域演出,更是一場聽見生活的演出。從演出到工作坊的方式,比起成為觀眾,成為體驗者更是樂在其中,更能體會出其中意涵。妄打爛打擊樂團用的發聲媒介不是一般的打擊樂器而是生活中我們垂手可得的紙箱,鋁罐,雨傘等等,他們脫去了打擊樂團應該有的模式,跳脫出來。這些聲音平時我們並不認真聆聽。對我們來說或許這並不重要,現實的忙碌其實讓我們失去對生活的發現。對筆者而言,“藝術能稱作為藝術其實是我們發現到它的美”。

將音樂生活化
  用各種素材鋪開的空間,用腳踩出的樂音。不需要成規的樂譜譜出,而是以人之感官為出發,在本次工作坊其實就是“玩”出來的。如果你不了解這個演出的操作,也可能會無法理解這演出的內容與連接性。雖然在這次的短短的工作坊過程中並沒有辦法實質的看出演出的過程,但卻更能知道他們在做的是什麼,而你樂在其中的感覺也是從心而發。其實音樂,藝術就是如此簡單,當然它也可變得很複雜。從微小的舉動就可以製造出各種音響效果。從走鋁箔瓶罐到紙箱的道路,其實一路上這些聲響融合起來就是一首首生活的聲音。雖然筆者認為這稱不上是一個設備精美的演出但卻是個貼近生活的演出。

這些現代的聲音與原始的聯繫
  在這場演出的聲音其實就是現代的聲音,這些媒介其實都是我們現代中常常丟棄的“廢物”,但當它出現在這場演出彷彿又富於它新的生命。他不只是我們丟棄的瓶瓶罐罐,紙箱,它變成我們接近藝術的媒介。也將它的一生過得絢麗燦爛。

  在觀賞的當下也讓我不禁聯繫到原住民的音樂生活,原住民使用的樂器大部分也是從生活而來的啟發,而這些現代的物件帶入到音樂中也形成了不一樣的聽覺。這些媒介一一聯繫,也形成了一種別樣的視覺聽覺體驗。這些原始又不原始的聲音,慢慢的也會獲得一些啟發,而在行走的過程中其實也會慢慢發現這也是一種治癒。治癒生活的喧囂,把這些不刻意的聲音變成刻意,而形成美。這場演出不需要固定的台詞,浮誇的表情,渲張的情感。從心而發的即興感受,從日常找到不平凡,這些聲音來到劇場也形成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意猶未盡的體會和對聲音的靈感

  一場好的體驗會留下很深的回想,從“走,跳,奔,玩“中留下的,其實也是重新認知音樂的自己。將自己從認知放開可能這也是最新對音樂的靈感吧。我相信會被這所吸引的也是同道中人,這場演出其實我覺得更適合在大庭廣眾演出,因為他的互動性對於一般民眾來說是非常的和善的。人總是會對自己熟悉的感到親和,我們用自己手邊的,生活出現的製造出美妙的樂音,這也是對生活的一種享受。對於藝術家而言這是新體會,而對於民眾而言這是藝術的第一步。

  
生活中的聲音被聽見,對生活的觀點也有了新的視野。這也是接近生活的第一步吧,當你開始學會感受,生活也會靠近你一些,你也會更愛它一些。這場演出獲得的不只是音樂上也是生活中的新視野,學會欣賞生活,愛戴生活,也慢慢地貼近生活。

  妄打爛打擊樂團一個看似“玩卻很有深意的樂團。


竹圍工作室 工作坊。

竹圍工作室 示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