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電影院

行動電影院

文/沈麗心


令人讚嘆的第一印象

  行動電影院以協力車為出發,從組裝就可以看出他們的用心。協力車運行的穩定性筆者相信這是最難評估的部分,畢竟要同時四台腳踏車十輪子一起行動在組裝上有一定的困難度。單憑著外型就是很亮眼的部分,也會讓人好奇他會如何‘行動’。

  從構想到協力影像車被製造好的時刻,這些架構的產生,筆者也相信有著很多感動與努力,它也值得讓人有讚嘆。 外型看協力車看起來生鏽的古銅色也添加了一絲韻味,不禁讓人覺得它有著不一般的故事。也會走向看看看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停下來看看播映的是什麼。

走在八里河岸的一副奇景

  體積來看行動電影院也是一台小型轎車的大小了,走在八里河岸相信也是河岸的一副奇景,也可以說是路人,旁人都會投以好奇眼光。因為好奇而會了解,協力車影音和蘆荻社區大學的紀錄片作品也獲得了宣傳效果。人們相信也會開始接近它,而他們的紀錄片也被看見了。這些珍貴的紀錄片點點滴滴也成為了行走在八里河岸、大舟造船廠、米倉紫竹宮、八里渡船頭的民眾的記憶。影像車與紀錄片的結合讓他們變得更有話題性,也變得更有效益。這樣的合作非常有想法,創意也令人讚許。雖然在竹圍工作室看見的是被擺放好的電影院,但卻能想像到它在八里河岸的趣事與發生的小故事,一些在地化的溝通交流也從行動中慢慢浮現。

紀錄片的內涵共鳴

  這次看到播映的紀錄片都與在地性有關聯,從協力車的播映也不禁有一種古樸又現代的感覺。古樸在於協力車,而現代在於投影。他們之間的融合也在於矛盾空間,十分有新意。紀錄片的內容紀錄的無非就是台灣一些小故事-文化百工,它可以是一家老店也可以是豆漿店為啟發的故事。這些其實就是一代一代的傳習而留下來的,而用著現代的方式來記錄下這些珍貴的技藝與辛勞。被拍攝的素材,對於民眾有的共鳴相信也是滿滿的感動。共鳴的出發並不需要是學者還是專業人士,這些被播放的非常貼近生活,尤其是居住在八里地區的社區民眾,對他們來說這些可能就是他們的生活附近發生的事情,而這些被記錄的也將會是告訴下一代的憑據。行動的電影院和紀錄片也在“行動”中賦予了對方新意,一些關聯也由此有了花火和創意的釋出。

讓故事走到更遠

  協力車的運行讓故事走到社區,走出戶外,將一份份的感動外送,讓故事通過這樣的方式被看見。雖然這次是在附近的社區,但卻是進步的一大步,從來沒想過協力車可以這樣運用。也不盡期待未來如果有機會他們走到更,讓更多地區的人看見他們,故事也延續下去。這些故事小之聯繫社區居民,大之聯繫台灣社會。這些時代記憶留下的點滴也將會是台灣社會成長的努力。而作為異鄉客的筆者也從中看見了這份感動,上一代的故事被記載就是我們下一代延續的感動。

協力車就是要齊心協力

  他們要面對的難題其實很多,不論是天候,勞力這些都是要毅力去完成。作為觀眾的我們也只是坐享其成的舒服觀看,但他們的過程確是含辛茹苦,從走出校園到外,這些背後的故事也是很值得被了解的。雖然現代電影院有舒服的沙發椅,偌大的螢幕。但卻沒有協力影像車有的人情味與韻味。

最後一站希望並不是終點

  行動電影院這個概念如果可以繼續延續,應該是一個非常好的計畫也能形成台灣多一副美景,讓更多人能看見這些故事和看見團隊成員的努力。雖然這次的設備在影像和音響上行動電影院的設備配置還有進步的空間,但已經是個成功和有想法的第一步了。會不會也有一邊行動一邊播映,將協力車為行動電力而有連續播映的可能,這些也是可以繼續衍生思考繼續進步的空間。也希望他們的出走可以讓更多人可以知道這些理念衍生後續發展,讓非主流影片也能成為群眾記憶。“協力影像車“一個綠色健康又有意義的構想,從他們的構想蹦跳出來,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竹圍工作室 放映過程。

協力車背面,架構。

視野中的行動電影院。


「妖山混血盃下山了」藝術評論 

文/李紹庭


  「行動電影院」的概念源自於一場社會參與的講座,該活動促使北藝大的學生把行動的觸手伸進了蘆荻社區。在蒐集了七部由社區大學學員所完成的紀錄片之後,學生們循著八里沿岸騎乘協力車,將紀錄片於數個定點以攜帶式投影幕和電視進行公開播放,吸引社區居民路過時停下欣賞。

  如此的概念乍聽之下立意良好,惟存在著許多美中不足之處。大抵因為筆者是於平日下午前來之故,展出場地並無創作者在場,是以影片的播放是由其他工作人員所進行。播放初始由於音量不足,還曾幾經調整。從頭到尾近乎一小時的播放時間,觀眾唯有小貓一、兩隻。本以為本次展演的所有節目都會如節目單所述,限縮在半個小時之內,卻未料技術問題所導致的重播和本次紀錄片們的長度總合,全都超出了筆者預期。第三部紀錄片甚至沒有聲音,幾經嘗試後才發現大概本就無聲,筆者便只得不顧身後其他展演所發出的眾多雜音繼續觀看。尤其一開始若未細看一旁的解說告示板,而如大部分觀眾一樣直接觀賞演出的話,其實未必能夠自動連結到這個偌大協力車與「行動電影院」之間的關係。觀眾們也許在看到那台由多部腳踏車拼拼湊湊而成的巨型協力車之後,湧起了一絲對於這個小小電影院得以「長腳移動並隨處播放」的想像,但這個「行動」的積極性與能動性不免使人狐疑。當然,與社區大學合作無疑是一種異於妖山日常的行動,但也僅此而已。

  這些影片本身便無需多言,由於大多是為長輩們的處女作,品質自然不便強求。影片大都切切實實地呈現了長輩們的日常與生命故事,提供了不同職業、性別與身分背景的小人物在社會中的另一種發聲管道。不過實際來看,這樣的作品和竹圍工作室的其他藝術作品放在一起時,還是難免產生了違和感,抑或是觀眾易於被較為酷炫的他者所吸引,而忽略了這個其實初衷良善的作品。另外,由於投影是投在協力車本身所延伸出的布幕上,筆者一開始亦一度以為這些紀錄片會在學生們騎乘的時候,邊騎邊被播放,甚至臆測過,學生們其實是騎著腳踏車分別進入社區,向民眾蒐集紀錄片。恐怕只能說,這個展演的名稱提供了太多想像空間,實際上卻可能並非觀眾直覺所想。其實這樣的點子若是得以好好利用與發展,應該是頗為有趣又新潮。私以為若是真的要為長輩們傳遞聲音,其實必須考慮更多實際的技術層面與吸人眼球的方式。這種十分人類學田野調查式的藝術創作,若是只有原原本本地把參與者的故事呈現出來,那創作者所扮演的角色便與電視機沒有太大區別,而使「再創作」的創意與巧思直接缺席。舉例來說,若要讓觀眾更能理解這些紀錄片與學生行動的關係所在,創作者也許可以考慮前來主持進行解說,或是將這些影片剪成一個更連貫而互相呼應的大影片,讓七部影片之間不致如此斷裂,使人茫然。更甚者,可以每次展演時只挑選特別有趣的兩、三部播放,並於初始先播放創作者的創作過程紀錄片,以成功激起觀眾對於後面紀錄片的整體想像與藝術計畫的全景圖。若以論文作喻,這個展演目前怕是缺了導言,不免使人難以進入。另外,由於演出的介紹文字中說明了學生們曾於八里沿岸多次公開播映,與一些居民進行了互動與討論,因此觀眾必定會對這些互動的結果產生好奇,渴望得到一些反饋,甚至進而參與討論。若是蘆荻紀錄片播放的末尾能夠加上一部北藝大學生自行拍攝的「行動電影院行動紀錄片」,興許便能對整個展演進行更好的統整或再創作。

  最後,撇除筆者必須自動調整影片所造成的荒謬之感,這個藝術計畫其實還是大有潛力。走入社區是很多紀錄片導演行之多年的行動本質,意圖打破當今總是由菁英說話的權力結構,亦提供社會多元的視角,以形塑一個眾聲嘈雜的複調社會。然而,所有藝術作品最終都會歸結到一樣的問題──觀眾是誰?目標為何?是否有其他手段?若是以大眾對北藝大學生的普遍了解,這樣一個作品放在眾多展演之中,是否能夠鶴立雞群,或至少被人好好看見,的確是個不容小覷的問題。


來自投影幕背面的視角。

眾多腳踏車所組成的協力車本尊。


《行動電影院》藝評

文、圖/歐鈞淞


  秋氣漸濃的午後,悠閒地漫步到竹圍工作室裡的十二柱展演空間,向我迎面而來的是由協力影像車所製作的《行動電影院》裝置以及正在放映的過去展演紀錄。

  協力影像車由 7 位過去就讀國立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學系的學生組成,現在成員則分佈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創作研究所、藝術跨域研究所,國立台南藝術大學造型藝術研究所等地。協力影像車團隊本次在妖山混血盃的展出,非首次發表。早在今年(2020)年初,受邀至台北當代館展出,作為《合力組裝米克斯》展覽外的系列活動之一。隨後又與蘆荻社區合作,連合辦理《行動電影院-百工影展》等活動,是一組活動相當頻繁的藝術團體。而此次《行動電影院》在竹圍工作室所放映的影像內容,即是之前與蘆荻社區合辦影展裡頭的短片。其中,共有七部短片,內容多是在地居民,拍攝對象不乏有黑手老闆娘、豆花攤車阿嬤、麵店老闆、餅店老闆娘、蔥餅老闆、豆漿店夫婦、木雕師傅等人。多是社區居民生活周遭觸手可及,平時見面、熟識的人,而拍攝剪輯影片的亦是蘆荻社區大學所開設的攝影課程學生製作。

  《行動電影院》本身,在此結構設定下,毋需自我生產敘事與故事,而是作為影像、訊息的乘載體,並加以建立聚集人群的標的。藉由藝術家的自身移動,擴及單一影像的可觸及邊界。藝術家於此的的角色,亦是信使、傳播者,將所謂的「藝術」,寄送到街頭。企圖破除僵化的觀看關係,藝術家、藝術品、觀眾皆是移動者,將電影、影像自電影院解放,非商業模式的放映方式,並以《行動電影院》作為媒介,向大眾、社區移動,期盼能以此打開新的對話空間。同時又在挑選影像的部分,選擇了相對親近社會的短片形式與內容。

  協力車裝置的部分則是以六台廢棄的腳踏車組合而成,除了前面兩台仍有保留完整的樣貌,後頭則是接續拼接四台僅留下後半部分車輪的腳踏車。並以焊接、鑽、鎖等工法將其組合而成一輛大型的協力車裝置,作偽移動與放映的對象。縱使此次在竹圍工作室展出的版本,沿用了之前與蘆荻社區合作的影片,在非放映期間,亦是播放了前幾次行動的活動紀錄,展示裝置的過去展演的片刻紀錄。但是,若僅作為一件常設,擺置於單一地點的裝置作品,我認為是十分地可惜,同時也抹煞其原初該有的設定和優勢。而早在協力影像車團體成立之際,略有耳聞當初製作行動電影院的一些願景以及理想,因此,本來期待這次展演除了竹圍工作室的固定放映點外,在展覽期間,也會有向社區移動,以及不只單點放映的展演形式,發展成事件性的展演形式。影像自電影院解放,卻又因展演場地,限縮他自身的想像。《行動電影院》本身應作為一個事件,藉由挑選其具有議題、社會性的影像內容,以移動及放映作為實踐的手段,是非常具有發展潛能的創作,亦是一種以藝術介入社會的形態,將「藝術」帶向社區。影像如同革命般的信條,藉由協力車,散播到大眾的眼裡、耳裡、心裡,並在日後,一點一滴的生效。然而,就放映的影像來看,現階段的《行動電影院》採取相對透明的姿態,播放的是由他人所拍攝、製作的影像,僅是在挑選片單的過程中介入選擇。若能在未來的系列中,慢慢發展出由協力影像車團隊,編導、拍攝、製作的影像,肯定能挖掘出《行動電影院》更多的面相,使影像能產生更多、更不一樣的內容呈現。於此,並非要放棄掉現階段合作及選取影像的手段,而是期盼能有更多不同形象的樣態,期盼能見到學院與社會對於藝術的交融、交織狀態。

  總體而言,我認為《行動電影院》此次的展演,仍是相當值得嘉許,是件頗具實驗與社會性的創作。同時也期待在這次妖山混血盃之後,能持續看到協力影像車團隊活動,繼續延伸此間創作,並以電影院作為方法與手段,走入社會的深處,將影像、藝術帶向大眾的生活之中,伸手可及之處。


竹圍工作室十二柱展覽現場。

協力車裝置近照。

過去行動的展演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