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人類來說, 弄錯的東西又有多少呢?
時間是見證人心的刻度,
是每一刻都在變的永恆,
是永遠留不住, 卻讓人不禁回首的時刻,
是永遠無法回頭, 卻讓人不得不後悔的回憶,
是永遠無法預計的未來,
永遠無法好好把握得住的 --- 現在.
但在心靈的軌道裡, 時間只是一個痕跡.
<時差>
我們的時間又偏差了多少?
<時差> 給 每一個
帶著過去, 活下去的人
<時差> 1
女孩拿起了筆, 暮色的餘光從窗外透進書房裡, 映照書桌上的信紙.
( 今天我到了台北, 在出國留學的好友家裡. 現在是寒假的日子, 她為我安排了一連串的活動, 打算讓我在這個星期裡走遍台北每一個名勝, 每一個旅遊景點. 她很熱心地替我解說行程, 但我根本無法聽進腦袋.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只是我很清楚, 我根本配不起你. 她比我更漂亮, 另一個她比我更聰明, 那一位又比我更成熟, 那一個又更可愛….圍繞著你的女子, 每一個都比我好. 而你總是好像什麼都知道, 又總是愛理不理….在你身邊我真的很累. 把工作辭掉了, 為了離開你而來到這裡的我, 是不是很傻? 用台北的信紙, 寫一封不會寄出的信, 我也許真的是傻瓜吧…)
女孩的淚水沾溼了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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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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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坐在飛機裡, 拿起了上機前臨時買來的明信片.
<我現在身處飛機上, 用香港國際機場的明信片, 寫信給你. 我知道這張明信片也許寄不到你的手裡, 因為我連你在台北的地址也沒有. 但我還是相信, 會有一天你看得到. 這星期, 我在香港找了你一星期, 最後你的妹妹才肯告訴我你去了台北. 為什麼一句也不說? 我把香港的工作都放下來, 不管如何我都要找到你, 我要你知道, 我對你由此致終都沒有變過. 即使你要離開我, 我最愛的始終是你! 我會找到你, 不管去到天涯海角!>
男孩放下手中的鋼筆, 遠眺窗外日落的景色, 再看看手錶. 時間是晚上7點05分.
<香港和台灣的時間並沒有偏差, 我們的時間應該也是相同的.>
(我到了東京, 我最喜歡的地方. 剛到東京的時候有點不安. 雖然這位網友已經認識多年, 有郵件來往, 她來過香港旅遊時也見過面, 但現在要留宿她的家, 多少也有些害怕. 讓你知道的話會怎樣說呢?大概會對我說一篇大道理吧? 那管是錯的東西, 在你口中也好像變對的了. 如果不是妹妹在長途電話中對我說你來了台灣, 我又何需來到這裡?都是你的錯!你不應該來, 不應該來找我, 更不應該放下工作. 你的理想, 你的事業, 你不是最在乎的嗎?你這個大白痴!!!但我…但我…當我知道你來找我的時候, 我真的很想留下來, 讓你找到我, 我真的很想再看看你, 真的…只是…我真的很害怕………)
東京的信紙, 東京的筆, 細長的手指, 寫滿一行行的中文字. 字體漸漸由清晰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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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的101摩天大樓, 大概是全台灣最高的吧! 即使如此, 也不夠我去眺望你的身影.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生氣! 有必要這樣避開我嗎? 如果你不喜歡我, 只要對我說一句, 一句就可以了! 對我說你根本不會喜歡我, 這樣就已經足夠 ! 我從此就不會再打擾你! 避開我, 又讓我知道你落淚, 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麼!不要再走了, 無論如何讓我再見你一面. 我不想再用文字,再用明信片對心中的那個你說話. 我要看你的樣子. 笑也好哭也好, 我必需要你明白一件事! 只有你, 我不可以放棄!>
男孩在印有台北101摩天大樓雄偉照片的明信片最後一行, 劃了一個圖案.
<現在台灣是晚上11:35分, 東京現在又是什麼時間呢? 不管我們的時間偏差了多少, 我會更正它的.>
<待續>
2
女孩拿起筆, 含著淚珠, 抖著手在東京的信紙上, 寫著說不出口卻很想他知道的話.
(在台北留學的朋友對我說, 你已經回香港了….對不起, 是我要她不要將我的行蹤告訴你的. 你回去香港不再找我, 這不是我一直的期望嗎? 但…但為什麼當我知道你回香港之後, 心很痛..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們也許真的永遠不能再見面了. 一想到這裡, 一想到這裡…我……我…..我想再見你, 一面就好. 我想再看看你認真工作的表情, 再看看你被我騙了, 但仍然微笑說不介意的表情…我想再看看, 再看你逗人發笑的模樣….我不要你看到我….只要遠遠的, 讓我看一眼, 這樣的話, 即使不再相見, 我也可以永遠記得你的模樣….我要回去香港…..)
男孩坐在飛機上, 感覺著飛機緩緩下降時的震動, 手上的筆也在微晃, 卻沒有影響到他寫在明信片上的話.
<我在台北找到你的朋友, 我要她騙你, 對你說我已經返回香港. 對不起, 我從未騙過你, 但這一次, 如果讓你知道我追到東京來了, 你一定又會走. 原諒我, 因為只有你, 我希望可以永遠留在身邊. 不要再走了, 讓我找到你, 一起回香港, 好嗎?>
飛機到了東京, 男孩在機場大堂急步往出口走去.
女孩拖著行李, 在東京機場大堂緩緩走向登機處. 心裡忐忑不安. 猶豫著自己應不應該回香港.
兩人迎面而行, 正當男孩抬頭望向前方, 女孩所在方向的時候. 有一長長的行李車駛過., 女孩避到右方, 男孩避到左方繼續走. 兩人都沒有看到對方.
男孩叫了計程車, 在上車時突然回頭望看機場大樓, 彷彿有什麼東西忘記了. 看了好一會才上車.
女孩在登機前一刻, 突然回望, 好像有什麼東西漏掉了. 被後方要登機的乘客催促, 才不安地登機.
坐在計程上, 男孩問司機:
“ 東京現在幾點?”
“下午1:10分”
男孩把手表時間調到1:10分
<我們的時間終於相同了, 你要等我>
女孩在飛機上拿起手錶
(香港時間慢東京1小時, 現在應該是12:10分. 食無定時的你, 有吃午餐嗎?)
女孩把時間調到12:10分.
<待續>
作者的話 2013年1月1日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時差>是寫於何時, 也已經被我所遺忘, 遺失的故事也有多少? 不管我如何努力, 記憶也總會隨時間而消失, 只有感覺可以勉強留住. 而已, 被遺忘的故事, 無異於死去....<時差>在電腦的最後更新時間是2008年3月, 不知不覺間已經差不多5年了. 只是對於亡靈來說, 時間早已經停止在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