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節
哈茨村是位於神聖王國及協約國邊境以北, 亞斯卡山脈山腳下的小村莊. 一般商旅都會經邊境中央的德森城鎮以穿過兩國國境, 甚少會選擇經過哈茨村, 除了因為中央的道路比較寬敞外, 也因為治安比較好, 而且路程也較短. 雖然位置較為偏僻, 但哈茨村的村民卻比一般城市的市民較為富庶, 主要是因為哈茨村是少數能在亞斯卡山脈安全採礦的地點之一. 亞斯卡山脈橫誇了神聖王國及協約國邊境北方, 是大陸北部最大的山脈, 山脈當中蘊藏豐富礦物, 但有很多怪物出沒其中, 能安全採礦的地點不多.
蘭廸斯一邊向車廂內的凱雪絲解說哈茨村的資料, 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馬車駛進村口的關卡.
「蘭廸斯, 你真博學! 這麼偏遠的村莊也知道!」
蘭廸斯當然不會說只是剛巧在馬車內找到協約國旅遊資料, 依書直說而已.
「因為我們近衛訓練很嚴格, 我也對自己要求很高!」
村莊的守衛只看了他們一眼, 也沒多注意, 就讓他們的馬車經過. 蘭廸斯想好一大堆應對的說話也用不著了,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蘭廸斯找了一間旅館, 正扶凱雪絲下了馬車的時候, 四周突然起哄. 蘭廸斯下意識作出警戒的時候, 有人突然從旁邊的人群穿出來, 撞向凱雪絲. 凱雪絲反應不來, 差點被撞跌, 蘭廸斯立即拉住她, 然後擋在前方. 這時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僕人打扮, 氣呼呼地跑來的美麗少女. 蘭廸斯警戒的意識一下子就沒了, 這是什麼情況?
「少爺, 你又在幹什麼啊!」
兩人這時候才發現到一位青年正屁股朝天雙手張開地趴在地上, 那樣子不禁讓人發笑.
四周的村民看到他們, 都交頭接耳
「看, 又是那位白痴少爺呢!」
「他今天是不是又去研究什麼糞便的存在意義?」
「可能是剛去了觀察石頭的生活狀況呢! 呵呵呵.」
「蓋特老爺真可憐, 怎麼會生了這樣的白痴兒子, 都快三十歲人了, 還這個樣子, 唉!」
「我看照顧他的希妮比較可憐!」
蘭廸斯聽到村民的說話, 似乎是指眼前的兩人.
那位少女扶起青年站起, 只見他一頭略長的麻色頭髮亂成一團, 身上衣服雖然還算光鮮, 但像是不知道在那個地上翻滾過一樣, 四處都皺起滿是灰塵. 少女位著他向兩人道歉.
「真的很對不起, 我們冒犯到兩位了. 我家少爺腦袋有問題, 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這時候青年突然欺身而前, 在蘭廸斯旁邊擦身而過的時候, 用只有他兩人聽到的聲線道:
「美麗的女子就應該好好藏好.」
話畢他已經走開, 蘭廸斯也一時間反應不來.
「呵呵呵呵, 大危險啦, 村子快有大危險啦, 大家快逃吧!」
青年一邊大叫大喊一邊奔跑, 那少女無奈地追上去, 周圍的人看到都搖頭嘆息.
青年走遠後, 蘭廸斯仍然呆在原地. 他不知道這位青年的事, 但剛剛他快速突進說話再離開的動作, 明顯是準備好的行動, 受良好戰鬥訓練的他很明白這一點. 如果剛才他手裡拿小刀往前一送, 蘭廸斯不死也重傷. 想到這點, 讓他不禁汗流浹背.
「蘭廸斯?怎麼了?」
他看著旁邊的凱雪絲, 微曲的金色長髮如絲, 白皙的臉頰上配著如翡翠般晶瑩的大眼睛, 小巧的鼻子和唇, 婉如上天打造的美麗寶石. 蘭廸斯想起那青年的說話 "美麗的女子就要好好藏好." 凱雪絲太美麗了, 打扮成富家小姐在外露面, 也太野人注意, 兩人應該戴上披風斗蓬, 扮成商人才對. 是自己太大意了, 蘭廸斯不得不這樣想.
「我們今天先休息, 我明早再買一些不顯眼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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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白痴青年跑到街的另一角才停下來, 他身後的少女好不容易才追上他, 拉著他的衣袖.
「少爺! 你怎麼每次都這樣! 最是四處搗亂!」
「希妮, 你說要讓不知危險的傢伙提高警剔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你又想什麼鬼主意啦!」
「很簡單啊, 就是製造情況, 讓對方有可能發生危險或迫進危險的境地, 這樣他們就不得掉以輕心了吧.」
「不可以! 這樣造大家又會討厭你的了!」
「希妮, 不如我們今天去私奔吧!」
「你..你說什麼傻話啊! 我喜歡的可是隔壁的.....」希妮立即用手按住了嘴巴.
「少爺!」
希妮早習慣了少爺的瘋言瘋語了, 對他的說話都不太放心上, 但有時候還是會不自覺地認真回答.
「不去找他告白嗎?然後兩人一起去私奔吧! 我可以幫你付路費啦, 現在就去找他吧!」
「少爺! 你再胡說八道, 我今天就不弄你最愛吃的焞牛肉!」
青年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
「這個村子今晚會有危險, 你要盡快離開.」
希妮被少爺的表情嚇了一跳, 但很快又回復鎮定.
「不要再惡作劇了! 少爺! 現在就立即跟我回家!」
青年看著遠方的天空, 喃喃地道:「他們也有相同的宗教, 應該不致於有大傷亡吧. 罷了, 我對活不活著也沒什麼所謂的了.」
希妮擔心地看著少爺, 總覺他今天比平日更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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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妮本名希莉亞妮, 今年十六歲, 是礦場主人, 路茲. 蓋特家中的一名女僕. 在六歲的時候, 家人被亞斯卡山脈上的怪物襲擊死亡, 希妮孤身流落到哈茨村. 剛好遇上當時18歲的少爺, 就被他撿回家收養. 那位被人稱為白痴的少爺, 是礦場主人的獨子, 聽說他12歲前是被大家稱為天才的孩子, 卻在一夜間變成了白痴. 但希妮卻不這樣想, 雖然希妮不知道12歲前的少爺是怎樣的天才, 但和成為白痴的少爺一起生活的十年間, 希妮相信少爺不是白痴也不是瘋子, 因為他行事似是瘋癲, 但從來不會傷害任何人和事. 這是瘋子或白痴不可能做到的事. 少爺對任何人都莫不關心, 被派去照顧他的人都被他莫視了, 只有被少爺撿來的希妮能和他正常一點的說話, 於是希妮就成為了專門負責照顧他的人. 也因此, 不單止少爺對希妮不錯, 希妮在蓋特家中也受到很好的待遇. 所以希妮很希望村裡的人也可以接受少爺, 大家相處好一點, 以報答少爺. "
希妮回想起這些事, 寫完了每天都寫的日記, 正要睡覺的時候傳來叩門的聲音, 同時, 窗外也開始下起雨來. 希妮關了窗, 再去打開房門, 見少爺站在房門前, 右手提著一柄劍, 那是老爺買來裝飾用的古劍. 希妮雖然相信少爺, 但看到這樣的情況, 還是被嚇到了.
「少爺...這..這什麼事?」
「希妮, 聽好, 立即換上出遠門的衣服, 其他東西都不要拿, 我在門外等你. 要快一點!」
「少..少爺,這..這是...」希妮想起了少爺白天說的私奔, 不禁臉頰發熱, 但少爺這些年來從來完全沒有戀愛的想法, 也沒有對異性感到興趣, 怎麼今天會突然這樣?
「不要胡思亂想, 先聽我的說話, 快去換衣服.」
少爺把門關上, 希妮走到衣櫃前, 還是忐忑不安, 但還是依言換上出遠門的連身裙子和長靴, 戴上披肩和帽子. 她一打開房門, 少爺就拉著她的手往老爺的房間走.
「少爺, 這是什麼一回事啊! 如果又是惡作劇我會一個月不煮東西的!」
「那個老爸雖然讓人不齒, 但還是要救他一下吧!」
突然走廊上的窗門被打開, 一個人影躍入, 少爺立即揮劍刺向他, 黑暗中只見劍光閃過, 那人已經倒在地上.
驚慌的希妮不禁尖叫了一聲, 這時候又一個人影正要穿過窗戶, 少爺立即向他揮劍, 對方只有跳開, 跌回窗外的花園中.
「兩人一組行動嗎? 不, 不對!」
彷彿回應他的說話, 走廊的窗戶同時被打碎, 3個人影跳了進來, 跑向他們. 少爺立即抱起還反應不來的希妮, 就跳過走廊的樓梯, 躍落一樓. 少爺從不鍛鍊身體, 加上手抱希妮, 盡管她個子不高, 身體也很輕, 少爺著地時仍然扭傷了腿, 勉強忍耐著痛楚, 帶希妮跑出了房間. 而後方有2個黑影也尾隨而來.
兩人在黑暗中左拐右轉, 暫時拋丟了暗殺者的追殺, 一路上零星的尖叫和武器打鬥的聲音, 穿過雨聲而來, 希妮臉色發白, 被冰冷的雨水打濕的身體在恐懼下更加不停顫抖.
「可惡! 只因為一個失算嗎? 他們怎會不顧教會的壓力大開殺界? 我的分析竟然出了漏洞嗎? 就因為一個漏洞, 連她也要在這裡終結嗎? 」
少爺望著希妮, 在他眼中, 希妮看到這十年來從未看過的眼神. 那是睿智, 執著而又悲傷的眼神.
少爺望向遠處, 那是旅館的方向.
「還有我布下的一著, 那個劍士應該會發難, 這是我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機會!」
「我--- 亞爾特. 蓋特 不會讓你也死在這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