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貓物語>
今天2015年12月11日
暫停寫作已經一段時間, 多少的靈感, 多少個故事, 形成了, 卻無緣化成文字?
對於寫作者來說, 所有故事都是過去, 都是已經在腦內顯現的過去.
但對於每一個讀者來說, 卻是未來, 等待故事成為文字, 浮現在眼前的一刻.
作者和讀者,
活在不同的時間,
已成過去的故事, 卻是讀者剛開始的故事.
只剩下回憶與懷念的故事, 卻只是讀者眼中正步向結局的故事,
在作者腦內最美麗的時刻, 對讀者來說卻未到來.
已經冷卻的劇情, 對讀者來說, 卻正是緊要的時刻....
當作者正為故事傷痛的時候, 讀者卻仍然未知.
並不是作者不在乎讀者對故事的感受,
也不是讀者不喜愛作者的文字,
但這個時間上的差距, 必定存在.
只是到最後, 不管是作者還是讀者,
同樣的故事結局都會到來.
<戀貓物語>
這是將有關貓咪的故事, 集合成物語.
第一話
<貓聲>
假日的早晨, 我和狗兒在院子裡散步, 忽然聽到貓咪的叫聲.
細心傾聽, 聲音是從屋後的山坡裡傳來. 狗兒也聽到了, 警覺地望向山坡.
"咪, 咪, 咪"
是有貓咪遇到危險嗎? 還是在尋找她的伙伴? 是山裡的野貓嗎? 還是被遺棄的小貓?
我依循聲音的方向, 爬上山坡.
平常散步都會跟著我的狗兒, 此刻卻留在原地, 沒有跟來, 我也不以為意, 就是一心一意想著要找到貓咪.
"咪, 咪, 咪"
聲音有點急. 貓咪是有什麼危險嗎? 於是我加快了步伐, 穿過山坡上茂盛的樹木, 向聲音方向走去.
山坡陡峭, 沙石難行, 樹枝橫生, 阻擋去路, 但我沒有放棄.
衣服被樹枝鉤破了,
沙石鬆脫, 我差點跌了一跤,
樹幹倒下, 我蹲身爬行.
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
就在我以為快要找到貓咪的時候, 貓咪卻突然不叫了.
"貓咪, 你在那兒啊? 不叫的話, 我不知道你的位置啊!"
但貓咪再沒有叫.
我無奈地在四周走了一圈, 環看包圍著我的樹林, 山石, 土堆, 仔細尋找每個角落, 卻沒有找到貓咪的蹤影.
貓咪是走掉了嗎? 已經沒有危險了嗎? 希望她平安吧.
我蹲在樹下, 等了好一會兒, 再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我嘆了口氣, 回頭望向山坡下方, 才驚覺自己已經走了多遠...
於是我沿著爬上山坡的路, 抓住樹枝, 一步步爬回院子.
只有狗兒搖著尾吧, 等待著我.
我拍了拍牠的頭.
領著牠回到屋子裡
<全文完>
第二話
<貓戀>
我看著埋葬他們的小土堆, 出神了好一會兒.
誰說貓高傲自大, 無情又冷漠?
又有多少人連貓也及不上呢?
他們是細姐送來我家的.
因為一段時間沒有養貓, 細姐知道我是貓痴, 極之愛貓, 就送了我一對貓咪.
他們差不多一歲大, 黑色花紋的母貓我叫她黑咪, 黃色花紋的公貓我叫他黃咪,
剛來我家的一個月, 他們都不太親近我, 後來才慢慢地認我為主人.
但黃咪還是對我不太理睬, 只有黑咪有時候會主動走到我腳邊.
但每次黑咪來到我身邊, 黃咪也一定會跟來.
因為每天外出工作, 晚餐之後才回家, 和他們玩耍的時間也不多, 所以我白天外出也不會關起他們, 而讓他們在屋外, 山間也可以自由活動.
自由活潑的貓才是開心的貓, 只要我回家時候他們也好好在家, 有好好吃東西, 身體健康就可以了. 這是我一直以來養貓的方式. 但也因為這個自由的方式, 走掉的貓很多就是了.
但黑咪和黃咪並沒走掉, 而是死去了...
大概養了他們半年多, 我開始懷疑黑咪懷孕了.
雖然黑咪和黃咪日常好像是各顧各的, 很少會伴在一起, 有時候還會打架, 但我還是認為貓孩子的父親是黃咪而不是外面的野貓吧.
不管如何, 我這個主人還是很樂見小貓的誕生.
有一天我晚回家, 卻沒有看到他們, 因為太晚了, 我也不以為意, 就去睡覺了. 第2天早上, 我起來還是看不到他們, 焦急起來, 就四處去找.
最後在屋外不遠處找到他們.
黃咪在山間的石上, 而黑咪在石下的草叢中. 在那草叢中, 我看到了2具破碎的小貓屍體.
是黑咪剛產下的孩子.
黑咪守住那2具屍體, 而黃咪守住她, 於是就這樣沒有回家吧.
是難產嗎? 還是被野獸攻擊?
我無法得知, 只有婉惜地把屍體拿走, 埋葬了. 然後再將黑咪黃咪抱回家.
而此後, 黑咪就不願意再吃東西了.
原本產後虛弱的身體就更虛弱了.
不到1個月就骨瘦如柴了, 因為怕太虛弱的她在外會出意外, 於是我就把她關起來.
我知道黑咪是不想活了, 我用鉗子張開她的口灌她喝牛奶她都不喝.
我知道黑咪是活不成了.
於是最後我放了她出籠子.
之後1天她沒有回家, 第2天我就發現她倒臥在那個草叢中. 那個她的孩子死去的草叢.
我把她埋葬到她孩子同一個土堆中. 對旁邊的黃咪說.
"以後就剩下我和你, 還有狗兒了, 都是公的呢"
黑咪死後黃咪首幾天都如常,
但後來就常常幾天都不回家了,
我還以為他是移情別戀了, 不知找上那裡的野貓, 連家都不回了.
但發現到他也開始不吃東西的時候, 我才發現不妥.
假日我在屋外聽到他在叫, 才知道他不回家, 是為了找黑咪.
原來這個笨貓根本不知道黑咪是死了.
怕他出意外, 我也開始把他關起來, 但他只是不停地叫, 似是要我放他出去, 讓他找黑咪.
最後, 他也骨瘦如柴了. 雖然看起來很精神, 但卻瘦得只剩一層皮了...
我知道黃咪也是活不成了, 就打開籠子, 他就一婁煙似的跑了出去.
也許他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2天之後, 我聽到微弱的貓叫聲, 發現他橫躺在那個大石上, 氣呼呼地喘氣. 瘦得只有骨的身體, 沒有任何傷口, 但我知道, 他已經不行了.
黃咪一直看著我, 這一刻我比黑咪死的時候更傷感.
"黃咪, 你是回來看我嗎? 你要走了吧, 黑咪為了孩兒死了, 而你也為了她們要走了吧."
黃咪沒有再叫, 只是繼續一邊喘氣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如何可以救他? 我知道已經沒有可能了. 黃咪一口氣沒嚥下, 不肯離開, 就是因為掛念我這個主人.
我突然知道我應該要做什麼.
我心裡唸了一句"喃嘸阿彌陀佛, 菩薩, 我無能為力, 只有求你了, 請你讓黃咪遠離痛苦吧"
然後我對黃咪說
"黃咪, 我知道你很乖, 但不用擔心我了, 安心去黑咪那裡吧"
這時候, 黃咪就不再喘氣了, 就靜靜地死去了.
我把他埋到黑咪的土堆旁邊.
看著他們的小土堆, 出神了好一會兒.
這一刻我才知道, 看似愛理不理的黃咪, 才是最專情最重情的一個.
這一刻我才知道, 當貓真心愛上對方的時候, 就是一輩子的愛了.
生死都不會改變.
<全文完>
<貓痴>1
小時候, 每天都看到貓咪, 卻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現在已經沒有在養貓, 卻總是懷念著和貓咪一起生活的日子.
也許我太過喜歡貓, 所以不會再養貓了吧.
想起來, 因為家住郊外村屋, 會有老鼠出沒. 所以從小家裡就有養貓. 但那時候, 貓咪就像鄰居, 牠們有她們一家的生活, 我們只不過是活在同一屋簷下, 由我家提供伙食, 而牠們負責捉老鼠吧.
那時候我對貓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因為牠們都比較高傲, 也不太理人, 反而是家中的狗和我比較友好. 而貓咪就是小時候惡作劇的對象.
小時候, 因為貓咪都不太理睬我, 於是產生惡作劇的想法. 用被子把貓咪捲起來不讓牠走, 把牠裝進大布袋然後不停旋轉, 看牠被轉得頭暈走路不穩的樣子.
還有很多不同的惡作劇, 不過我從來不會打牠們, 也不會讓牠們受傷就是了. 反倒是我常被牠們爪傷咬傷呢.
不過雖然沒有受傷, 但被惡作劇多了, 還是會怕吧. 所以家中的貓咪一看到我, 總是十分警戒, 對我避而遠之.
就這樣和貓咪一家當了20多年的鄰居.
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貓?
自從養了十多年的老貓失蹤之後, 留下的貓咪也慢慢的走光了.
而我家, 也只剩下我一個在往, 家人都因不同的原因而遷出去了.
只有狗兒和我的家, 因為鼠患問題, 一直都想再養一隻貓, 而這時候, 我在士多店裡遇到了小芝.
已經差不多是關店裡的深夜了, 那時候我看到在紙箱中貓咪們, 七隻小貓咪, 還不到我的手掌大, 擠在一起搶著喝奶, 而牠因為瘦小, 被其他小貓排擠而一直吃不到奶.
於是我就把牠領回家了.
灰黑色的花紋, 可愛的眼睛, 和一般街上可以看到貓咪又有什麼分別? 但不知道為何, 就是很寵牠.
不單止不會惡作劇, 不單止買上好的貓食, 只要我在家, 都一定會把牠帶在身邊.
牠不愛被我抱著, 卻很愛爬到我的肩膀上, 抓住我的衣服躺在那裡. 牠個子還小的時候是沒問題的, 但後來牠慢慢長大了, 我的肩膀已經不足夠讓牠躺了, 但牠還是很愛這樣跳到我的肩上, 結果常常把我抓傷. 但我還是很高興, 因為這是牠親暱的行動吧.
<待續>
<貓痴>2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 小芝也一天天地長大.
每天回家的時候, 牠總會在大門旁邊的餐台上咪咪地叫, 迎接我回家.
在用電腦的時候, 又會躺到我大腿上.
睡覺的時候會在我旁邊, 有時候還會鑽到被窩裡.
早上的時候, 牠很愛跳到我的肚子上, 把我弄醒, 以後連鬧鐘都不用了.
也許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不知不覺間, 就已經過了一年多.
那一天, 我根本沒有想過, 以後再也看不到牠可愛的模樣.
那一天下起大雨, 在旁晚回家時份, 天文台已經懸掛起黑色暴雨警告. 因為家在郊區, 村裡的道路都被水淹了. 為了安全, 那天我沒回家, 在市區的母親家過夜. 第二天就一早回校上課.
下午課後, 我立即去買比較貴的貓食, 以表1天沒回家餵牠的歉意. 但我沒有想到, 回家打開大門的時候, 再沒有歡迎我回家的叫聲.
我放下手上的東西, 找遍家中的角落, 都沒有牠的身影, 也許只是出外玩耍未歸吧?但我等了一晚, 牠都沒有回來.
第2天, 我在四處的山間, 尋找了一個上午, 也沒有找到. 牠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還是因為我一天沒餵牠, 於是就離家出走了? ( 這也是<貓咪不見了>中相關的情節)
我不相信是後者. 但我寧願是後者, 因為即使牠不再回來, 但只要活得好好的, 我也比較安心了. 但我知道, 小芝絕對不會這樣做.
每天上課下課, 每天在回家路上, 我都祈求, 在打開大門的一刻, 能夠再看到牠可愛的樣子, 能夠再聽到牠可愛的叫聲.
只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小芝再沒有回來.
一個月後的清晨, 在半夢半醒之中, 我彷彿感覺到牠回到我身邊, 我輕輕撫平牠的毛髮, 安心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啊".
但當醒來之後, 仍然只有我一個.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 小芝已經死了.
那一天, 牠為了尋找沒歸家的我, 而在暴雨中發生了意外了.....
此後我養的貓, 死的死走的走. 除了黃咪和黑咪, 養了快一年才死, 其他的都不會超過3個月. 直到9年後的現在, 我已經再沒有養貓了.
只是看到貓, 還是會很開心, 很喜歡.
看到貓就讓我想起小芝, 和小芝相似的貓咪, 我就更加喜歡
也許, 我根本不是喜歡貓, 而只不過是喜歡小芝而已.
那一段平淡的日子, 不小心一眨眼就過了, 卻是如此自然又溫馨, 讓人不知不覺, 希望永遠都會如此.
正因為太喜歡, 所以不會再養了.
因為已經不可能再有另一隻小芝,
也害怕再一次失去吧.
所以現在的我, 雖然是貓痴, 卻沒有再養貓了.
<全文完>
<戀貓物語> -- 第4話 -- <貓憶>
序:
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寫出<戀貓物語>的第4話
靈感總是突然而來嗎? 也許只不過我又再遇到貓咪吧
<貓憶> 獻給每一隻可愛的貓
已經是晚上8點多快9點的時間, 我如常邊看著手機邊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鄰居家門外不遠處的路燈下, 我再遇到她.
那是曾經一連數晚, 在這裡曾陪伴我走過這段路的貓咪.
曾經讓我想抱回家, 但最後也沒有跟我走的, 鄰居的貓咪.
因為她, 我寫成了<路燈>2中的一幕, <路燈下的貓咪>.
但她沒有像那時候一樣, 跳到我腳邊, 也沒作聲, 只是在一旁的欄杆上, 警戒地看著我.
我認得是她, 於是放下了手機, 想向她走近, 但她卻害怕地向後退了數步.
看到這樣的她, 我很失望, 我不奢望能再像往昔般親近, 但卻沒有想到她視我如陌生人.
我停下了腳步, 苦笑著輕輕搖頭, 然後對她說:
"你已經記不起我了吧. 就不過數月時間, 對我來說只不過是眨眼之間, 仿如昨日, 但對你來說, 是不是已經足夠將我忘記?"
我深呼吸了一下, 提起精神, 壓下了心中的傷痛.
"我知道貓的記憶都很差, 如果久不見面, 也許連主人都會忘記, 更何況我只不過是一個過客. "
她沒有走開, 只是繼續待在欄杆上警戒地看著我. 我還奢望她會記起什麼? 我還要奢望什麼嗎?
我自嘲地笑著, 再吸一口氣, 然後緩緩地道.
"這樣也好, 貓只要記得自己的主人就可以了, 我, 你只要忘了就好, 這樣對你來說也許是好事吧. 但我是不會忘記的. 雖然短暫, 但有你陪伴的日子, 真的很開心. 謝謝你, 再見了."
我轉身從欄杆旁邊走過, 而她就跳進草叢中, 消失不見了.
我回憶著與她在路燈下的相遇, 曾一起坐在石級上看天空時候, 她繞著我的腳叫嚷的時候, 順著她的毛髮的時候, 抓住她的手的時候, 以及我曾抱起她想帶她走, 而她選擇離開的一刻.
全部都沒有忘記.
是的, 只有我記得, 就已經足夠.
我喜歡貓, 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但我已經不會再養貓, 因為我很清楚貓的特性. 貓的善變, 貓的健忘, 貓的不專情, 讓我一直以來除了小芝, 養的貓都不長久.
也許, 只不過是因為小芝死了之後, 我再沒有找到像她這樣專一乖巧的貓咪吧....
不管以後我會不會再養貓,
與貓咪相遇的一切, 都是美好的回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