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
當寫到最後一刻的時候, 我也黯然了.
因為我知道, 這是牠留在世界裡的最後痕跡.
但我也知道, 牠在小孩的心目中永遠留下了記憶
朋友?你有否想過生命存在的意義嗎?
有一頭狗, 瘦骨嶙峋, 年老力衰. 在秋風刮面的寒冷清晨裡, 搖搖晃晃地倒在鋪滿落葉的小徑上.
牠沒有呼叫, 也沒有咆哮, 只是用僅存的氣力抬頭, 靜靜地從半禿的樹丫夾縫中看著天空.
有一個小男孩趕著上課, 氣沖沖地在小徑上跑. 如果又再遲到, 大概又會被老師和同學取笑吧.
於是他今天沒有如常的經大路回校, 而是跑在行人很少的小徑上了.
老狗躺在小徑正中央, 看著小男孩越跑越近, 聽著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大, 直到突然間在身邊停止.
「好危險!差一點踩到了! 怎麼會有一隻狗躺在這裡的?」
小男孩看著老狗, 老狗也看著小男孩.
( 這頭狗很瘦, 肋骨都一根根的看到了, 牠身上沒有傷, 但躺在這裡好像動不了啊. 天氣這麼冷, 牠是不是病倒了? 還是餓成這樣? )
「喂!你沒事吧?」
老狗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仍舊靜靜地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時候一把溫柔的小女孩聲音在耳邊傳來, 是仙女的聲音: 「牠可能餓了, 你一定要救牠!」
另一把沙啞的男聲在耳邊傳來, 是惡魔的聲音 : 「現在跑回家只有遲到一小時以上. 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小仙女說: 「如果你是為了救狗狗, 大家一定不會責備你的!」
惡魔說 : 「太天真了, 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你看到他們的嘴臉嗎? 為救一頭老狗而遲到? 他們只會嘲笑你! 笑你連遲到的借口也不會篇!」
小仙女生氣地說 : 「一定不會這樣的! 如果你不救牠, 牠可能會死的! 你忍心嗎?只要回去拿些食物給牠, 只要這麼簡單就可以挽救一條生命了!」
惡魔沒好氣地道 : 「這個世界每一天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 你救得多少? 雖然我是惡魔但我只會說真話. 你不救牠, 牠一定會死, 但救了牠你一定會被取笑. 大家不單止責備你遲到, 還會怪責你說謊! 而你救牠也只不過是延後了牠的死亡. 最後牠還是會死. 你沒法子真正的救活牠. 不要做沒有益只有害的傻事了.」
( 我才不會盡信魔鬼的話! 但我知道真話沒有人會相信…因為大家都只相信自己心裡的想法…牠身上沒有傷, 也許情況不會很危急, 等回下課回來再想法子好了. )
小男孩別過了頭不看老狗, 從牠身邊急步跑開. 老狗一直看著小男孩的背影, 直到他的背消失於樹蔭之間. 然後慢慢地閉上眼睛.
小仙女哭了 : 「為什麼? 即使被眾人所取笑, 即使沒有人相信, 我們也不可以將生命置之不顧啊…..世界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嗎?」
惡魔嘆了口氣 : 「天真的小仙女啊! 活了這麼多年, 難道你不知道人類為了活下來而做了多少惡行嗎? 小男孩今天只不過是為了自保, 他從未為了利益而害人, 已經難能可貴了. 他是人, 不是仙呀.」
小仙女傷心極了 : 「每個人都做的, 每個人都相信的, 每個人都認為對的就一定是對嗎? 人心的善良…被藏那兒去了…」
小仙女咽嗚的聲音已經再傳不到小男孩耳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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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了, 小男孩立即跑回小徑, 手中拿著滿袋子的麵包.
他一面跑, 一面向神祈求, 祈求老狗支撐到他趕來.
(如果神真的存在, 請求你讓老狗支持到我趕來. 或者他已經被別人救了, 不要在那兒…不要在那兒..出事…)
但是, 等待小男孩的, 只是一俱冰冷的屍體.
老狗橫躺在小徑中央, 四條腿伸直, 下巴底微微朝天, 半邊耳朵下垂, 掩在臉頰邊, 眼皮緊閉.
無論小男孩怎樣呼喊牠, 也沒有反應.
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麵包散落一地, 小男孩坐在路邊痛哭, 直到月兒悄悄地升到半空.
< 孩子, 請不要悲傷, 生命終有消去之日, 但今天我因為你而活過了. 我將活在你的記憶之中, 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