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節
漆黑的天空沒有一點星光, 連月亮也失去了蹤影, 但在夜空的下城市, 現在卻火光明亮, 原本應該是夜深人靜的街道, 比白天更吵鬧. 那是戰鬥與哭號的悲嗚.
有一個人, 站在教堂大門外的廣場中央, 旁邊有一位身穿禮服的少女背靠石雕昏睡. 而在他兩人四周, 佈滿了支離破碎的屍體.
嘭, 嘭!
不遠處的宅第又傳來兩聲爆炸, 霎時火光通明.
這時少女睜開翡翠色的眼睛, 在火光的映照下, 她看到了那人的臉龐及一藍一黑的雙眼, 黑色的左眼及深監色的右眼, 那雙眼眸反映著火焰的光芒.
深藍色的右眼深如黑色, 如果不是剛好有火光, 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分不出是深藍吧. 就在少女這樣想著的時候, 那人望著剛剛爆炸的方向道 : 「醒了的話就起來吧, 我們要轉移到別處.」
是對自己說話嗎? 少女依言站起來, 這時候才發現身邊的狀況. 看到滿地的鮮血和屍骸, 立即一陣昏眩, 快要又再失去意識的時候, 那人冷冰冰的聲音又再傳來:「你想死在這裡嗎?」
彷彿感到一陣冰冷, 少女勉強忍耐了昏眩和噁心的感覺, 回答那人:「你是誰, 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我剛剛應該....啊!」
少女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情況, 再定眼一看眼前的人, 一頭凌亂的黑髮, 瘦削而有些蒼白的臉, 看起來像20多歲毫不顯眼的讀書人, 但他身上卻穿著黑色的盔甲, 右手握著一柄黑色的十字巨劍. 難道....
「你...你是..那個魔鬼?!」
「魔鬼有化身成任何樣貌的能力. 我原本的樣貌太過嚇人,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 我會以現在的樣子在人間行動.」
「你..你想對我怎樣!」
「完成契約, 就是讓你能夠活下去. 當你不需要我的力量也能活下去的時候, 我就會收取相對的代價. 而實現你的願望的期間, 我會以你的悲傷作為力量. 」
「悲傷?」
「雖然因為契約, 讓我能夠掙脫撒旦的封印自由活動, 但我的真正力量仍然被封鎖住, 只有為了履行契約保護你的時候, 才可以利用你的悲傷為泉源發揮力量. 」
「那不就是, 我越傷心你就越強嗎?!你真的是魔鬼!」
「我本來就是魔鬼. 你不願意的話,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現在就解除契約, 不然的話, 以後不論你願不願意, 必需要完成你的願望並付出代價, 契約才可以中止.」
地上的屍體都是追殺自己的士兵, 如果現在解除契約的話, 自己可能活不到下一刻了...
「那....最後代價是什麼?」
「要視乎為了你的願望, 而付出了多少. 如果讓你活下去, 就要殺光世界上所有人的話, 那代價就會是要你失去同等於全世界的東西吧!」
少女不禁抽了一口寒氣: 「那樣的話我還不如死了!」
「這是你的決定嗎?」
少女看到魔鬼盯著自己, 不禁一陣震顫, 但在他那深似黑色的藍眼睛裡, 她彷彿感覺到什麼, 顫抖的心, 突然安定下來, 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
如果讓我活下去, 他根本不需要付出什麼的話, 那最後我就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了嗎? 而且, 如果我越傷心他就越強的話, 不就更能在我危險時保護我了嗎? 但他卻偏偏說什麼殺光所有人...他這樣說最壞的情況, 是要嚇我嗎? 是他根本也不想和我成立契約, 不想實現我的願望, 還是.....他...可能只是個笨蛋?
想到這裡, 少女對魔鬼的懼意彷彿一掃而空.
「可否等我過渡了這次危險之後再決定嗎? 現在逼我決定的話太過乘人之危了啊!」
「凱雪絲公主!」突然傳來的呼叫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向聲音方向望去, 一位身穿銀色盔甲的少年劍士正手持長劍, 指向魔鬼.
凱雪絲依稀記得他正是近衛團中最年輕的劍士, 因為長的帥又只比自己年長1歲, 所以才會對他有印象: 「你是蘭廸斯嗎?」
「正是在下! 喂!公主旁邊的人! 你是誰, 快離開公主!」
魔鬼看了看蘭廸斯, 再看了凱雪絲一眼, 然後冷冰冰地對蘭廸斯說: 「你能發誓, 即使獻出自己的靈魂也要救她脫險嗎?」
蘭廸斯不明所以, 但作為公主的近衛, 而且是自己夢想的對象, 他想不也想立即回答: 「當然!為了公主我可以粉身碎骨!」
凱雪絲不明魔鬼的用意, 但聽到蘭廸斯的回答, 也不禁害羞得低頭臉紅. 這時魔鬼突然舉起手, 一團黑光立即向蘭廸斯射去, 並融入了他的身體裡.
蘭廸斯來不及反應, 身體已經被痛楚所佔據, 倒在地上不停左右翻滾.
「蘭廸斯!」凱雪絲跑到他身邊不知如何事好, 對魔鬼怒道: 「你..你..對他做了什魔!」
「往北門走吧. 」魔鬼頭也不回轉身消失在夜空中.
「你去那兒! 快救他!」
「公..公主...」蘭廸斯喘了口氣, 緩緩站起來. 痛楚似是開始消失.
「你沒事嗎?」
「沒什麼大礙, 身體沒受傷, 力氣也沒影響, 好像只是讓人痛苦一下的魔法, 真是膽小的魔法師常用的技倆. 公主, 我們快走吧, 現在四處混亂, 正是機會.」
凱雪絲想起了魔鬼離開前的說話: 「去北門嗎?」
「不, 我們往西走, 這樣回國都會比較快.」
凱雪絲不清楚狀況, 也不確定魔鬼的話可不可信, 就讓蘭廸斯保護著她, 往城市西邊逃走.
一路上蘭廸斯英勇奮戰, 劍法如神, 一個19歲的年輕近衛劍士, 竟然一一將包圍他的敵兵都打倒, 敵人都沒有料到他如此利害, 被打過措手不及. 蘭廸斯也沒想到自己身手大進, 心想自己是為了保護公主, 爆發出惊人的潛力. 誰都沒有注意到, 他的劍上散發著淡淡的黑氣, 正是魔鬼的力量暫時加強了他的戰鬥力.
蘭廸斯搶奪了一匹馬車, 載著凱雪絲成功逃出了協約國的首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