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從靈感而寫的故事, 也許不夠細緻, 但感覺卻有所不同.
天使真的存在嗎? 如果有天使的存在, 惡魔也會同樣存在定的話. 如果天使不再存在, 惡魔也會消失的話, 人們還會希望天使的出現嗎?
<小天使>
給 相信天使的人們
201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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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是樂土
沒有天災人禍, 沒有生老病死, 沒有仇恨殺戮, 沒有貧窮饑餓, 沒有爾虞我詐, 沒有悲傷分離, 就連無傷大雅的小爭執都沒有.
有一位天使, 是天堂裡負責栽種幸福樹的眾多天使中的一位, 因為個子比較嬌小, 大家都愛叫她"小天使", 她和其他天使們一樣, 在天堂幸福愉快地生活著.
一年復一年, 時間對天使們也許沒有義意, 但這一天, "小天使"接到主人的命令, 讓平淡而幸福的日子起了變化.
她聽從主人的吩咐, 帶著滿籃子的幸福樹種子, 飛落人間, 去實現善良的願望, 讓幸福樹長滿世界.
她飛到每一個城市, 用靈力找出心地善良的人們, 實現了他們善良的願望, 然後將幸福樹的種子, 埋到善良的人們聚居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 小天使實現了一個個的願望, 卻發現幸福樹的種子一顆也沒有發芽, 感受到善良人們的幸福才會成長的幸福樹, 長大以後就會散發幸福的力量, 讓更多的人變得幸福, 讓更多的人變得善良. 但如今種子沒有萌芽, 是因為善良的人都沒有幸福嗎?
於是小天使竭盡靈力, 不繼去幫忙善良的人, 實現他們的願望.
日子又再一天天過去, 小天使快要耗光靈力, 不得不回天堂休息了, 但是幸福樹的種子仍然沒有發芽. 她發現無論如何努力, 即使實現了善良的人的願望, 他們也許會一時感到幸福, 但很快又會悲傷. 被人群中的各種擔憂, 痛苦, 貧病, 欲望, 更甚至邪惡所傷害.
就在小天使一籌莫展, 正打算飛回天堂的時候, 她看到一位小孩子倒臥在路邊, 生命危在旦夕. 小天使看到他心靈裡有著美麗的善良光芒. 於是她不顧靈力耗盡回不了天堂的危險, 用盡最後的力量想要挽救他的生命, 但最後也無能為力.
小天使把奄奄一息的小孩子抱在懷裡哭了起來, 晶瑩的淚珠掉落到他的臉上. 那孩子卻平靜地安慰小天使.
「天使姐姐, 你不要哭麻, 人總要一死的, 也沒什麼大不了. 讓你傷心了, 我會過意不去, 反而死得更不安了...」
聽到他的話, 小天使哭得更利害, 她希望善良的人都得到幸福, 這不單止是主人的吩咐, 也是她自己的願望, 於是她問小孩子最後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城市打仗了, 父母帶著我流離失所, 為了讓我溫飽, 他們不得不去偷竊, 後來被發現了, 然後不小心打死了人.....就被士兵打死了....天使姐姐, 我的父母都是壞人吧, 偷竊殺人....他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吧....但是....但是...他們都只不過是為了讓我活下去而已....我知道, 這個世界上, 很多人都一樣, 為了生存, 為了生活, 不得不行惡, 不得不當壞人, 但是....可以的話, 很多人都希望自己可以善良又幸福......」
小孩子喘著氣, 小天使知道他要死了, 只有默默地含淚.
「所以我希望....我的願望是, 他們不用下地獄去, 我希望這個世界上, 再.....再沒有一個落到地獄的人.....」
小天使看著小孩子嚥下最後一口氣, 看著他善良的靈魂升向天堂, 然後抹去臉上的淚水.
「我答應你」
小天使已經失去了所有靈力, 和凡人沒差多少, 連天堂都暫時回不去了, 這樣的她又如何可以實現小孩子那一個善良而偉大, 幾近不可能的願望?
<待續>
失去了靈力的小天使, 不能再用靈力讓受苦的病人康復, 讓乾旱的地區下雨, 讓洪水消退, 就連讓饑餓的孩子溫飽也辨不到了. 小天使也無法再隱身, 亦不能再張開天使的翅膀和光環, 在常人眼中, 只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弱不禁風的少女, 這樣的她又如何能讓幸福樹發芽, 如何能實踐小孩子的願望, 讓人們不需要下地獄?
但小天使沒有一絲迷茫, 她到每一個地方, 盡她渺小的力量去幫忙每一個人. 病人受苦了, 她盡量去照顧, 減少他們的痛苦. 大地乾旱了, 她與人們一起, 努去開荒, 尋找水源, 洪水來了, 她擋在前頭, 拿起沙石, 為人們建築防堤, 疏導河水. 孩子餓了, 她拿起鋤頭, 和人們一起努力耕種.
可是瘦小的雙手, 根本不能幫上多少的忙, 病人死去, 赤地千里, 洪水滔滔, 孩子瘦骨嶙峋, 默默餓死. 小天使雖然傷心, 卻沒有氣餒, 因為每一個天使都不懂得絕望是什麼. 她們只是依循主人的教誨, 依循祂的旨意而努力而已. 但是為了讓人們愉快, 而總是臉露笑容的小天使, 心裡卻每一刻都為了人們的悲苦而落淚.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 即使如何努力, 人們的生活也沒有改變多少, 連悲傷與不幸都無法消弭, 更何來談得上讓人幸福? 但是, 雖然只是一丁點的力量, 微不足道的幫助, 小天使的堅持, 慢慢地累積了一些因為她而得救的人, 因為她而看得到希望的人們, 慢慢地注意到小天使的存在了.
總是不辭勞苦, 四處幫忙弱小, 不計較回報, 並教導人們善良與純真,數十年來從不間斷. 日常只吃小量水果和牛奶, 從來不吃需要傷害生物的東西, 也從來不睡在房子裡, 為了在自然間吸收靈力, 而總是在樹林山野休息, 與動物為伍. 十多年來, 孩子都長大成人了, 但她卻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沒有成長, 也從未生病不適. 發現這樣的小天使, 人們開始好奇. 有的人對她越來越尊敬, 有的則認為她會什麼不可思意的力量, 有的更認為她是什麼妖怪. 但小天使並未因為人們的猜疑而卻步.
直到有一天, 鄰近的大貴族知道了小天使的傳聞, 為了尋找長生不老的方法, 派賊人來把她擄走.
小天使知道對方的來意, 但她沒有抵抗的能力, 也不想因為抵抗讓任何人受傷, 就讓賊人把自己綁住, 困在馬車上帶走. 就在她為了人們的欲望而感到傷心的時候. 惡魔出現了. 他把賊人全都殺光.
小天使看到地上的屍體, 難過地責問惡魔, 為什麼要胡亂殺人.
惡魔說:「我是消滅惡魔的惡魔, 只會收走染上邪惡的靈魂, 對於你們天使沒有任何興趣. 我不會殺你. 但是愚蠢的天使啊! 你可有想過, 因為你的存在而讓他們, 讓人類萌生惡念? 有善就有惡, 對於搖擺於善惡之間的人類來說, 你太過耀眼, 天使只能活於天國. 放棄不可能的任務, 滾回天國吧!」
小天使從未想過, 一直傳播善良也會引來惡念, 但她搖了搖頭對惡魔說.
「不是這樣的啊. 消滅惡魔的惡魔. 也許你說的對, 人們總是搖擺於善惡之間, 但是正因為這樣, 我們才要讓他們明白, 讓他們願意選擇善良. 更不是什麼有善就有惡啊! 也許人都在灰色之中, 時而能白, 時而能黑, 但沒有白色的話也不代表沒有黑色呢. 善良的存在並不會讓惡念產生, 而是因為人們心中的惡念深種沒有消退而已..... 」
「愚蠢的天使啊, 那你就繼續努力看看吧! 讓我看看你最後是如何悲慘!」
消滅惡魔的惡魔說罷就消失不見了.
<待續>
日子又再一天天地過去, 眨眼間已過百年, 但小天使幫助人們, 宣導善良的心始終如一, 從不間斷, 從不改變.
雖然她從未顯露奇蹟, 但漸漸地, 她的存在對人們來說就已經是奇蹟. 慢慢地聚集到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人們總向她請教道理, 希望她指引方向, 拜託她教導孩子, 達官貴人也會慕名而訪.
但即使人們變得尊重她, 聽她說道理, 認同她所說的善良, 但人心並未真正的改變.
小天使看著她所埋下的幸福樹種子仍然完全沒有發芽.
時光流逝, 數百年的時間又過去了, 看到小天使仍然保持十五六歲的樣子, 從未長大, 看到她所堅守的善良, 人們開始相信她是神的使者, 但小天使從未說"神". 她一直只說, 自己所會的, 所做的都是主人的教誨而已.
人們問小天使的宗教, 她就說:
「我在主人的庭園裡, 只是負責栽種樹木, 對人們的事情不太了解, 我不知道你們口中所說的神, 也不知道你們的教派,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教導而已. 而主人和你們口中的神好像不太一樣, 祂是一切"存在"的依歸. 我無法用人們的語言來描述祂, 祂只能感受. 就像人們的靈魂, 只有感受到祂的存在而未能靠智慧了解.」
吵架的夫妻來問她相處之道, 她就說:
「請你們先回答對方, 你愛她/他嗎? 你想對方過得幸福快樂嗎? 只要沒有忘記這個答案, 你們一定可以找到兩人幸福的方式.」
總是成績不好的學生來問小天使, 如何可以有好成績, 她就說:
「請你先找到, 足以讓你努力不懈的理由. 然後我們再分享各種學習方法」
做了壞事的孩子哭著來找小天使, 她就說:
「能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奧悔的淚水將洗去你的過錯.」
然後她就拉著孩子的手一起向對方道歉.
富商來找小天使, 捐款為她建築學校和醫院, 要求小天使為他的生意宣傳, 她說:
「我代受惠的孩子和病人向你感謝, 但請謹記, 真心的善意從來不求回報.」
官員來問小天使, 在法理人情之間如何取捨, 她說:
「人天生就擁有情感, 卻不是一出生就會法理, 人們又為了什麼要寫出一項項法律, 一項項規則呢? 也許不論法理還是人情, 都只不過是為了人群, 為了人們在社會活得更好, 不是嗎? 所以啊, 我從來不知道法理和人情是對立的啊. 只要沒有忘記善良的初衷, 就一定可以共存, 不對呢, 而是法理與人情的互相扶持呢!」
有一天國王微服私訪, 扮作旅行者, 問小天使治國之道, 她說
「如果你是人民, 你希望在一個怎樣的國家生活? 你希望以後的教科書上, 寫的是什麼呢? 請謹記, 你的意志不一定就是人們的意志, 人們的意向不一定就會有好的結果. 所以啊, 請讓人們知道你的意志, 也請聽取他們的意願, 然後呢, 請與他們一起努力耕耘吧!」
小天使的努力雖然未能帶來什麼大改變, 卻讓周遭的人們, 感受到世界上還有著光明與善良.
但這樣的日子終會結束, 鄰國的教派, 以小天使不相信他們的神為理由, 控告她宣導異教邪神, 並且是不老不死的魔女. 他們要求小天使所在的國家將她交出去, 但國王與人民都不允許.
其實鄰國只是以此為借口, 發動侵略罷了.
國王拒絕了小天使犧牲自己以平息戰爭的請求, 兩國發生了大戰, 最後國都破敗, 守護小天使的人們, 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在屍體堆積如山的戰場上, 最後一位守護小天使的士兵也倒下了. 小天使跪在戰場上, 看著無數的生命因為她而死去, 泣不成聲.
敵國的士兵一步步包圍上來, 染血的長矛向小天使刺去.
這時候, 消滅惡魔的惡魔再次出現, 巨大的鐮刀揮舞, 葬送無數敵國士兵.
小天使哭著喊道:
「請停手!不要再讓生命白白流逝了.....」
「可憐又愚昧的天使啊, 到了現在也不明白嗎? 為何善良這樣美好, 世人卻沒有都選擇善良? 為何邪惡最後只有破滅, 世人卻仍舊無法捨棄? 為何即使可以讓所有人都幸福, 仍然有人希望只有自己擁有? 到了這一刻, 因為你的善, 又引起多少枯骨?」
「我....我....只不過是希望所有人都幸福而已.....」
「小天使啊, 正因為你是天使, 所以你根本不會懂! 你不懂人心中的黑暗! 人在陰影中生存, 在當中顫慄, 卻永遠無法割捨自己的惡念! 只能仰望光明, 以虛幻的希望埋藏真實的絕望! 對他們來說, 善良只不過是被構築出來, 讓他們可以熬過黑暗, 繼續在邪惡中生存的幻影而已! 你不應該留在人間, 讓善良的幻影引起了更大的殺戮! 」
小天使知道, 在靈力用盡之後, 就應該要回去天國, 即使幸福樹沒有發芽, 自己的使命也已經盡了. 卻因為對人們的溺愛, 希望讓人們都幸福的這份感情, 讓她留了下來, 這份個人對世人的愛, 雖非違反主人的意志, 卻是自己個人的願望而已. 而且留在人間亦非主人指示, 這才是自己力靈無法回復的真正原因.
明白了這一切的小天使, 抹去臉上的淚水, 緩緩地站起來, 染血的淡黃色長裙與秀髮, 在戰場上隨風輕揚, 看著失去生命的人們, 悲傷的眼睛, 再次變得堅定. 這時候, 她頭上的天使光環再次顯現, 背上3雙純白的天使翅膀展開, 全身散發柔和的光芒.
「消滅惡魔的惡魔, 請你帶我到地獄去, 我要去洗淨我的罪, 也為了實現那一個最純真的夢. 我將會走在每一個下地獄者的前頭, 與他們一起, 分擔他們的罪, 承受他們的刑罰與痛苦. 請帶我到地獄去, 讓我以善良的眼淚, 為他們清洗心中的邪惡.」
消滅惡魔的惡魔一陣狂笑:
「留在人間還不夠, 現在竟然還想到地獄? 你知道到那裡會有什麼結果嗎?即使你取回靈力, 成長為六翼大天使, 在眾多惡魔及撒旦面前也不堪一擊!」
「結果會如何, 又有什麼所謂呢? 我只是依循靈的指引, 依祂所指而前行, 只是這樣而已.」
消滅惡魔的惡魔收起了笑容, 看了小天使好一會兒,
「如果你願意為邪惡的靈魂分擔罪與罰, 走在他們的前頭, 讓他們得到救贖, 那我將走在你的前頭, 為你引路.」
小天使在天空灑下金雨, 讓死去的士兵都復活, 然後就與消滅惡魔的惡魔一起, 消失於地獄的盡頭.
千百年又過去了, 再沒有人聽到過他們的消息. 世界在不停改變, 但人心仍舊如斯, 在光與暗, 善與惡中搖擺..
惡魔引人墜落, 天使散播善良. 邪惡的靈魂落到地獄, 善良的靈魂升向天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