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翅膀的魔鬼
(第一章)
魔鬼來到地獄最深處, 面對著被層層枷鎖痛苦地鎖住的撒旦, 傲然地道:
「地獄之王, 黑暗中的黑暗者, 你已經失去統治黑暗的能力, 成為墜入黑暗中的無知之輩罷了. 讓我打倒你, 成為黑暗的真正主宰!」
撒旦睜開眼睛, 讓人戰慄的聲音如烈風刮過魔鬼, 但他仍然毫不動搖, 正視著撒旦的眼睛.
「愚昧的魔鬼呀, 憑你那看透黑暗的雙眼, 就以為可以打到我嗎? 你只不過是逃避自己的心, 用理智控制黑暗罷了. 不論是暗中之暗, 或者是光中之光, 也必需要擁有心. 我不是墜入黑暗中隨黑暗而走, 因為我就是黑暗的本體!」
「只有我, 看清黑暗的本體, 不帶任何感情, 才能將所有黑暗控制, 承受一切黑暗!」
「那你就試試看吧!」
突然地動山搖, 魔鬼知道撒旦要攻擊自己, 但已經反應不及, 只感到背部一陣劇痛, 他的黑色翅膀已經被斬了下來. 翅膀就是魔鬼的力量來源, 他忍受住痛苦, 沒有倒下來, 但勝負已經分明了.
撒旦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這就是現實! 就算你看清我的黑暗又如何? 沒有心的你根本沒有控制黑暗的力量! 接受黑暗才可以擁有黑暗的力量, 但就會被黑暗牽著走漸漸失去自我. 這就是你們這些平凡魔鬼的悲哀!」
「總有一天我會消滅你!」
「存於黑暗中, 只能看到黑暗的你, 能夠做得到嗎? 好吧, 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到人間吧! 找回你失去的東西吧, 但這將會比死更痛!哈哈哈哈!」
魔鬼雖然失去了翅膀, 但他還有尖牙和利抓, 人類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妖怪一類的東西, 每個人都集合起來攻擊他. 雖然沒有了力量之源的翅膀, 但他始終是魔鬼, 一般人無法輕易殺死他. 他受了很重的傷, 一直逃一直逃, 他看到攻擊他的人類, 所有人都被黑暗包圍著, 但在黑暗中卻有著一小點他看不透的東西, 他看不透的東西, 就不是黑暗, 那麼應該就是光明了. 但為何心中有著一丁點光明的人類, 有時候可以表現得比魔鬼還要可怕呢?連魔鬼也不明白.
魔鬼終於筋疲力盡, 昏倒在地上, 沒有感覺的他完全不懼怕死亡…
不知道昏了多久，魔鬼再次睜開眼睛, 就看到一雙籃色大眼驚慌地看著自己, 他環視一下四周, 發現自己在一間雜物房內. 有一位長髮的漂亮少女正看著自己. 魔鬼看到少女的心也是被黑暗所包圍, 但她的黑暗明顯的比一般人少很多, 而中間看不透的成份就多出很多.
「人類, 快離開我! 不然我在你呼叫之前就先把你殺了.」魔鬼心想, 正常人類不可能單獨面對魔鬼, 她的同伴一定在附近, 如果殺了她只會令人類更想殺掉自己, 不殺她的話, 她反而可能成為她同伴的附累. 現在最合當的做法是不理她立即逃走.
當魔鬼想站起來, 但因為受傷而站不穩，搖晃著要倒下的時候, 少女扶住了他.
「你做什麼啊!都傷得這麼重就乖乖的躺下啦!」
魔鬼很疑惑: 「你知道我是什麼嗎?」
「魔鬼, 雖然沒了翅膀, 但肯定是魔鬼沒錯!」
「愚蠢的人類,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的確, 只有愚蠢的人類才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會有什麼結果, 所以呢?我也是一樣啊! 只是, 有需要想這麼多嗎?想救你, 只不過是這麼簡單! 你這個傻瓜, 如果我想傷害你的話不理你就可以啦, 根本不用帶你來這裡! 你都不知道你多麼重!」
「人類是能同時擁有光明與黑暗的東西, 太多不能理解, 但我可以肯定, 你們不會視魔鬼為同類.」
「是啊, 你是魔鬼啊, 我又何時當你是人類了?正因為人類是不能理解啦, 那麼視魔鬼為朋友也不會奇怪吧?」
魔鬼第一次感到驚訝: 「這對你會有好處嗎?」
「不知道啊! 有需要想這麼多嗎? 嗯…我問你, 你會傷害我嗎?」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話, 我找不到要傷害你的理由.」
「你會保護我嗎?」
「你是唯一不會傷害我的人, 如果沒有了你我就少了一個可能成為力量的援助, 而世界上, 神.魔與人都是我的敵人, 其他生物我不放在眼內, 保護你也不會為我添加敵人, 我沒有理由不保護你.」
「你會喜歡我嗎?」
魔鬼更疑惑了:「在我的字典中沒有這個字.」
「是啊…我忘了你是黑心肝的魔鬼!從來只會憎恨而不會愛. 那麼我問你, 你會討厭我嗎?」
「在我的字典中也沒有這個字」
少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真的是魔鬼嗎?魔鬼只有負面的感情, 自私, 貪婪, 憎恨, 懼怕, 等等….但說真的, 你除了有點讓我害怕之外, 其他的都好像沒有啊!」
「為了要控制黑暗, 所以我選擇了將自己從黑暗中抽離, 從外統治黑暗, 所以我自身要放棄黑暗.」
「完全不明白啊!」
「就像在走在地上拉著馬車控制牠, 而不是座在馬車內控制.」
「啊, 可以這樣的嗎? 好怪啊!你在地上拉著馬的確也可以控制得到啦, 但這樣的話你的前進速度最多就是你的步行速度, 但座在馬車內一樣可以控制,而速度就是馬車的速度了啊!」
這正是自己力量不及撒旦的原因, 但魔鬼仍然不死心: 「如果失控呢? 控制不到的話, 在馬車上的人只會被牽著走, 而在地上拉的人就可以不受傷害.」
少女皺起眉頭「我不喜歡這樣說! 為什麼都未發生就先想失敗呢? 這是逃避啊! 如果怕失控就不上馬車的話, 一輩子都去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啦!」
「那麼只要我強大到比馬車還快就可以了!」
少女笑了, 笑得十分燦爛: 「你不是魔鬼, 你只不過是有魔鬼外表的可愛嬰兒!純真如白紙.」
「純真的是你, 看清世界黑暗的我, 是沒有可能不被污染的.」
「你看的東西是怎樣, 與你自己是怎麼樣根本就是兩回事啊! 嗯…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身為魔鬼,但還能夠不被污染的你. 不像一般人為了保護自己, 為了隱藏自己而傷害他人, 能夠坦白面對自己的黑暗. 我決定了! 我要你留在這裡! 我要你這隻魔鬼長出天使的翅膀!」
「這是沒有可能的事.」
「我才不管可不可能呢!對了! 我叫艾莉絲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那麼我就替你改一個啦! 我叫艾莉絲, 那你就叫艾斯啦! 今天就是你的誕生日了!」
在艾莉絲的努力下, 加上魔鬼艾斯再沒有傷害人類, 艾莉絲所住的村莊內的村民都慢慢的接受艾斯留在村莊生活. 這個村莊成了艾斯在人間唯一可以留連的地方. 他就平安的在這裡住了7年…..
這一天艾斯感到黑暗力量正湧向村莊, 四處都是血腥味. 他立即趕去尋找外出了的艾莉絲, 就在村莊的小路上, 他聽到了號角聲…..
鄰國的軍隊突然對村子發動攻擊, 帶著死亡氣息的軍隊湧入村莊, 艾斯已經看到終結, 不論村民還是軍隊, 今天都不可能存活.
利爪一揮, 就有一個士兵倒下, 現在什麼都不顧了, 必需先找回艾莉絲! 但士兵把艾斯團團圍住, 寸步難行. 突然一騎人馬衝向他, 一時來不及閃避, 他的臂部被騎士狠狠的刺穿了. 但艾斯絲毫沒有表現出痛苦的神情, 看著攻擊他的騎士. 那是鄰國的最強戰士---聖騎士. 艾斯看到聖騎士全身的鎧甲和武器都被神聖力量祝福過, 正閃爍著神聖的光輝, 但騎士心中的黑暗卻不比一般士兵小.
(不論是暗中之暗, 或者是光中之光, 也必需要有心才可以達到)
撒旦說的一點也不錯, 眼前的聖戰士所有的神聖力量只不過是外加的, 並不是發自內心, 根本就是虛有其表的娃娃! 那麼只有接受黑暗的心, 才可以擁有打到黑暗的力量!
聖騎士再衝向艾斯, 艾斯舉起利爪, 黑暗的力量正不斷擴大!
「不要! 艾斯不要這樣!你不是撒旦! 如果接受黑暗的心, 我寧願你把心丟棄.」
充滿了黑暗的艾斯連艾莉絲的呼叫也聽不到了. 就在他揮下利爪的時候, 艾莉絲突然張開雙手擋在他前方! 來不及了, 利爪在艾莉絲身上劃了出3道長長的血痕…
艾斯第一次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 艾莉絲倒臥在血泊之中, 死亡氣息籠罩著她. 艾斯扶著她半臥, 腦袋一片空白.
「還好…來的及呢…你這傢伙!不是答應過我不再殺人的嗎?!」
「魔鬼會守承諾嗎?」
「那麼我要你做一個守承諾的魔鬼!答應我, 好嗎?」
「我答應你, 由明天開始我不會再殺人.」
艾莉絲笑了笑, 血從嘴角流出: 「你啊…今天大概不能放過這些人了…不可以聽我一次嗎?」
「這是他們所犯的罪, 就要由他們自己承擔! 刑罰就是死! 我只是替因果定律執行刑罰而已.」
艾莉絲又再笑了:「那麼救了你這殺人魔鬼的我, 今天也接受到報應是嗎?」艾斯無法回答.
「為我做2件事好嗎?」
「多少件都可以」
「不…2件就可以了, 第一件就要你做一個守承諾的魔鬼, 第2件就是…和我…定下魔鬼的契約…用我的心和一隻眼睛, 交換你的一隻眼睛….」
「你說什麼傻話!」
與魔鬼定下契約的人就會被吃掉心, 成為行屍酒肉的活死人.
「快來不及了…答應我…好…嗎?」
根本沒有足夠的理由答應她, 但艾斯卻點了頭, 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點頭.
完成了交換, 艾斯的一隻黑色眼睛換上了艾莉絲的一隻藍色眼睛. 突然間, 他以往看不透人心的部份, 現在都有了色彩, 原來那丁點看不透的部份不全是光明, 而是有色彩的, 而每個人的色彩都不一樣. 艾莉絲的是接近白色的黃光. 這一刻, 她身上的黑暗差不多都沒有了, 閃耀著純潔的黃色光輝..
「可惡的魔鬼! 連契約都不守啊!為什麼不吃掉我的心?」
「我希望你帶著純潔的心到最後一刻」
艾莉絲笑了, 笑得比以往任何時間都要好看.
「我終於知道你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了, 透過你的眼睛, 看到的黑暗太多了, 世界好像只由黑和白造成. 每個人都很黑…雖然黑暗中還有著一點的光明…只有你不一樣, 你是無法用眼睛的能力看自己的吧…」
「嗯, 但我知道, 我自己比任何東西都要黑.」
「那麼我就是第一個看透你的黑暗的人囉, 但我不會告訴你是怎樣的啊! 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呢, 不要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啊! 我的眼睛會一直和你一起活下去, 提醒你的啊…雖然我未能讓你長出天使的翅膀…但…..我…給了你…你那不見了的….」
艾莉絲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輝……
「可惡!為什麼這一個弱小的人類女孩, 不是純粹的光明, 心中還有著黑暗的人類, 在一瞬間可以比天使更光輝? 我不明白!」
艾斯發狂了, 在村莊內的所有生物, 一瞬間成了支離破碎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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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年過去了, 艾斯因為不可以殺人, 為了躲避人類的攻擊, 他隱居在森林深處. 每天過著平靜的生活, 但這一天, 血腥味又一再打擾他的平靜.
有兩班人馬在打鬥, 在打鬥聲完結後, 艾斯想去清掉血腥味, 發現那些人未走, 在他正想躲起來的時候, 無意間看到那班人當中有一個小女孩, 艾斯在她身上看到與艾莉絲一樣顏色的光輝! 小女孩和艾莉絲一樣有著一頭長髮, 但此外, 外貌完全沒有想似的地方. 小女孩站在人群中央, 看似是什麼重要人物. 這400年間,艾斯從來沒有看過兩個人的色彩是相同的, 雖然小女孩被很厚的黑暗包圍, 不像艾莉絲般光亮, 心中那小點色彩很細小, 但是色澤完全一樣. 難道這女孩是艾莉絲的轉生嗎? 艾斯不自覺地走近.
那班人一看到艾斯走來就立即攻擊, 艾斯把他們推開, 沒有殺任何一個人, 來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看到魔鬼看著自己, 雖然沒有攻擊, 但已經得怕得走不動了, 強作鎮定 : 「我…我是神聖王國的第一公主, 你…是什麼東西! 」
「魔鬼, 艾斯.」
「魔…魔鬼來到我這個信奉神意的公主面前…你想做什麼?」
艾斯看著小公主的紫色大眼睛, 毫不猶豫地道: 「我曾經承諾過, 要保護你, 但最後我卻令你為我而死, 我是為了再次實踐承諾而來的.」
小公主感到很有趣, 一時忘了恐懼: 「你在說什麼啊? 我活生生的在這裡, 何時死了? 你說要保護我? 魔鬼保護人類?」
「是的.」
「我的保鏢很多啦, 但一個魔鬼保鏢還未有過呢! 想當我的保鏢也不是不可以啦, 但你是魔鬼,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的籃眼不容許我不守承諾.」
「啊? 什麼? 這不夠吧! 可以做些什麼來証明你不會傷害我?」
「就算是神, 也不會為了讓人類相信而顯示神跡, 只有先相信祂成為信徒才可以得救贖, 魔鬼也是一樣. 而且我現在做的証明, 並不等如我將來所做的事. 沒有人可以肯定未來會發生什麼. 我現在能証明我1分鐘內可以殺光你們, 不等如10年之後我同樣可以做到. 只有相信別人的人,才能得到忠誠的回報. 如果你一定要証明的話, 請容許我留在你身邊, 我會用將來証明.」
小公主誤會了艾斯的意思, 以為艾斯在恐嚇她, 如果不答應的話就會在一分鐘殺光他們. 但其實艾斯只是怕小公主不明白, 單純的比喻而已.
小公主不敢不答應:「不..不用証明了, 我信你不會傷害我啦.」
小公主心想, 只要逃到教會, 修士們就可以對付他.
因為國內發生內亂, 軍隊正護送小公主回王城, 而叛軍就一直追擊他們. 艾斯替他們擊退叛軍, 但一個敵人也沒有殺死. 小公主對此很不滿.
「你沒有看到嗎 ? 叛軍人數一次比一次多, 全因為你沒有殺死他們! 會有不殺人的魔鬼嗎?」
「你眼前就有一個, 我的藍眼不容許我殺人.」
「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嗎? 你要証明自己的話, 那麼就應該殺死我的敵人!」
「我現在不殺敵人也足夠可以保護你.」
「連這樣簡單的事你都不肯為我做!」小公主很生氣的走掉了, 之後一路上也沒有與他說話.
到達王城的教會前, 小公主叫艾斯隨她進去, 艾斯照她所說走在她身邊. 到門前的時候, 小公主停了下來.
「為什麼一路上都不理我了?」
「因為你不想和我說話.」
「我不想和你說話你就不和我說話了嗎?! 那麼我叫你去死你又不去死?!」
「如果理由充分的話, 我會.」
小公主笑起來: 「吓? 你這隻魔鬼還真會說謊! 你知道這裡進去是什麼地方嗎?」
「教會大禮堂.」
「算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吧,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陰謀, 但你都未開始傷害我, 我放你走吧.」
「我為何要走?」
「吓? 你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出來的啊! 你沒懷疑過進去會發生什麼事嗎?」
「如果我說沒有懷疑過就一定是騙你的. 但我相信你.」
「吓? 魔鬼會相信人類 ? 你憑什麼相信我? 我一直都沒有為你做過什麼, 反而只是在想如何保護自己, 也沒有什麼証明我值得信啊!」
「有需要証明嗎?」
小公主愕然地看著艾斯, 他的黑色眼睛漆黑得讓人心慌. 小公主側過了臉: 「你…我們的大臣都會對我們宣誓效忠, 但最後還是有大臣叛亂. 人類都這樣不可靠了, 身為魔鬼的你又怎可能相信人類?」
「艾莉絲給予我的藍眼讓我看到你與她一樣的光輝, 只要你的光輝還在, 我就會永遠相信你, 守護你.」
「艾莉絲?! 原來是為了女人! 你這隻魔鬼進去死掉算了 !」艾斯毫不猶豫的步入教會.
「白痴! 你真的進去啊?! 回去啦!」在踏入教會的一刻， 小公主喚回艾斯，
然後就肩並肩並地離開了教會.
戰爭在遠離王城的地方進行, 他們就在王城過了半年平穩的日子.
這天他們出外打獵, 小公主看到小河對面的花很漂亮, 想艾斯採給她, 她看看艾斯, 只見他望著遙遠的天際在發呆. 和自己閒逛的時候常常什麼都不說, 只是在發呆, 小公主已經不是第一次因此而不高興了 :「艾斯! 真不知道你的眼睛和嘴巴是用來做什麼的! 你有看到那兒嗎?.」
艾斯望向小公主所指的方向「有什麼特別?」
「你不覺得那兒的花很漂亮嗎 ?」
「對魔鬼來說, 世界上沒有一種物質是漂亮的.」
小公主什麼也沒說就轉身走了.
吃完晚餐之後, 小公主回自己的房間, 看到一束很漂亮的花在床前. 她很高興的拿起聞著花香, 這時艾斯進來 : 「是這種花沒錯吧?」
小公主不高興地把花丟到桌上:「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今天不是說這些花很漂亮嗎?」
「是嗎? 你會記著我說的話嗎? 我還以為你只會發呆! 我要睡了, 你出去吧!」
艾斯沒有回答, 就出了房間.
「這個蠢才! 當時我有興致的時候又不採給我, 現在這麼晚才拿來有什麼用!」
「是啊! 真的很令人生氣呢!」
「不就是嘛! 他…..咦?! 你是誰?」在小公主前方突然出現了是一個拍動著純白翅膀的美少年.
「正如你所看到的, 我是誰呢?」
「天…天使?!」
「是的, 我今天來到是為了幫助你的. 艾斯, 就是那個魔鬼, 想傷害你」
「怎麼會? 他雖然很討厭, 但真的一直在保護我啊!」
「他不是常常令你不高興嗎? 就像今天那樣, 他當時根本就知道你想要那些花的, 但卻故意不給你, 就是為了令你傷心.」
「不會的, 他一直都是遲幾拍的啦, 我都習慣啦, 不會是有意的.」
「魔鬼天生就會迷惑人類, 他又怎會不知道怎樣令你開心呢? 魔鬼懂得幻化成漂亮的樣子, 為什麼他又不幻化呢? 要用原本的醜陋樣子呢? 因為你是神聖王國的公主啊! 有神的加護. 一般方式是無法接近你的.」
「怎會啊! 我現在經常和他一起, 他想傷害我的話早就可以下手了.」
「因為他想吃掉你美麗的心, 讓你成為沒有心的活死人, 然後控制你和整個王國, 用王國的力量統一人間, 之後用人間的力量攻擊撒旦, 一雪被撒旦斬下翅膀的恥辱. 他有說過自己的事嗎?」
小公主聽得不寒而慄: 「好像沒有…..但…但我相信他不會的!」
「世界沒有不吃魚的貓, 沒有魔鬼不喜歡吃人類的心啊! 由其是像你這樣美麗的心.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相信, 但他的魔眼大概已經知道我來過了, 他為了趕快實行計劃, 就算你反對, 明天他一定會要大家趕回王城的. 明天你就知道天使是不會說謊的啦, 我現在先回去了, 他暫時不會傷害你的, 放心.」
艾斯離開公主的房間之後, 就去了找負責這次打獵的官員.
「明天我們一早就趕回去, 保護小公主回王城取回國家象徵的聖杯. 叛軍的精銳已經偷偷渡過防線, 3天之後就會突襲王城. 放棄王城, 將防守部隊埋伏在城西的村落吧. 」
「你怎知道? 如果情報錯誤公主會生氣的.」
「不要忘了, 我是魔鬼, 這一點情報我由黑暗的流動中就可以看到. 小公主的心情重要還是國家存亡重要? 還有, 現在先不要告訴她, 我不想她擔心.」
官員離開之後, 艾斯道: 「不用藏了, 撒旦」
剛才會見小公主的天使在黑暗中顯現出來 : 「就知道躲不過你的眼睛.」
「你想借小公主的手殺死我是嗎? 叛軍這麼強悍也是因為你從中幫助吧!」
「你一看就知道了, 還用問嗎? 不過你阻止也沒有用的.」
「我不打算阻止你. 因為我相信她.」
「你竟然去相信人類那脆弱又動搖不定的心? 看來你死期不遠了.」
「我親眼看過, 人心能比天使的心更光, 也可以比魔鬼的心更黑, 我不明白原因, 但我的藍眼令我深信, 人心擁有唯一可以打敗黑暗的力量.」
第二天, 在眾官員要求之下, 小公主沒法子不提早回王城, 加上艾斯好像刻意回避自己, 她開始相信撒旦假扮的天使所說的話了.
回到王城的那一晚, 撒旦又再出現.
「公主殿下, 魔鬼很快就會來騙你拿出聖杯, 要你拿著聖杯逃亡. 他會以有敵人來攻擊為借口, 暫時離開你去找援兵, 事實上是找敵人來佔領王城, 你在逃走途中他就會找人埋伏你!」
「不..不會吧…」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 但如果真的有敵人來攻擊, 你和守兵留在城內不是也比較安全嗎? 所以不論怎麼說, 你留在城內就不會錯. 如果我說的都一一實現了, 為了保護你, 我給你這個東西.」
撒旦拿出了一柄漆黑的匕首.
「用它刺向魔鬼的心臟就可以打敗他.」
「那…他會怎樣?」
「只會失去攻擊力, 我們天使心地很好, 就算是魔鬼我們也不會殺他.」
小公主接過了匕首, 但還是很猶豫.
「我也不想傷害他呢, 如果他肯放棄就不用刺他了. 我先回去了, 自己小心.」
撒旦走了不久, 艾斯就進來.
「我已經和大臣們商議好, 明天你帶著聖杯到西邊的城鎮.」
「為什麼?」
「敵人明天會來攻擊.」
「那麼留在城堡不是最安全嗎?」
「不用空城計的話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聖杯絕不能失, 如果我途中被伏擊不就糟了嗎? 我要留下來!」
「也不是不可以, 但可能會有更多人戰死.」
「魔鬼就不要扮慈悲!」
「我明早就會離開召集援兵, 旁晚之前會趕回來.」
「你是我的護衛, 我不容許你離開! 叫別人去吧 !」
「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不行!萬一你不在的時候, 我有危險的話怎麼辦?」
「到了現在你仍然不相信我嗎? 還在生氣嗎?」
「我問你, 你的翅膀為什麼會沒有了的?」
「被撒旦斬掉.」
「那麼…你是不是想報復?」
「我會打倒他.」
小公主心想, ( 天使所說全都是真的!), 她握緊身後的黑匕首, 想要刺艾斯.
這時艾斯從懷中掏出了一片閃閃發光的鱗片.
「如果我以前有什麼東西做的不好, 我道歉. 這個鱗片是願望之鱗, 給你作為補償.」
小公主好奇收下鱗片 : 「這個有什麼用的?」
「只要向它許願, 就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但是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願望的代價就是生命的時間. 越大的願望, 減去的壽命就越多. 也有時候不是減去壽命, 曾經有人許願可以長生, 結果他變成了一棵樹, 因為人類沒有可能不死, 只有植物可以.」
「那麼你給我也沒用!」
「因為我是魔鬼, 可以將鱗片的願望條件改一改. 你許的願望將會用我的壽命作代價.」
「那怎可以…」
「魔鬼的壽命是以千年作單位的, 不用在意. 那麼現在可以不再生氣了嗎?」
「我根本沒有生氣…」
「明天你到西邊城鎮, 我會準時在那裡等你.」
小公主點了點頭, 但還是很不安.
第二天, 艾斯離開後, 小公主沒有依約定到西邊的城鎮. 結果叛軍攻進來, 守軍抵擋不住. 小公主被藏到王城最深處, 聽到外面打鬥聲, 王城四處都著了火, 十分可怕.
撒旦這時候又出現了 :「公主殿下, 不用怕, 我會保護你的.」說罷便衝了出去, 不一會就重傷回來, 倒在小公主面前 : 「對不起…公主殿下, 魔鬼太強了…只有聖潔的你用我給你的匕首才可以打敗它…我無法再保護你了…」撒旦假扮的天使說完話就消失了.
「天使, 天使…..你不要死….」
這時艾斯破門而入, 看到小公主不尋常地盯著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死天使!他一直在保護我!」
「第1, 他不是天使是撒旦, 第二, 他沒有死, 只是裝出來的, 第3, 他根本從來沒有保護過你. 你知道因為你失約, 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算了, 你沒事就好.」
「你還要說謊! 他不是天使難道你是嗎? 翅膀都沒有的醜陋魔鬼!」
「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謊話.」
「這句已經是謊話了!」
「到了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 難道我一直以來為你做的還未足夠証明嗎?」
「你只不過是為了要吃掉我的心! 全都是脆計!」
為了要突破包圍來救小公主, 艾斯全身滿佈大大小小的傷痕, 但他完全不覺得痛. 小公主的說話卻句句刺痛著他. 這一天艾斯真正的明白什麼是心痛. 艾斯知道, 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黑眼睛警告他要他離開, 但藍眼要他走過去.
「不要走過來! 你再過來…我就…我就…」小公主握緊了匕首.
因為小公主矮艾斯很多, 艾斯走到小公主面前單膝跪下來. 小公主看準時機刺向艾斯的胸口, 艾斯張開雙手摟著撲向自己的小公主, 匕首深深的刺進了艾斯的心臟.
一切都是報應, 是自己讓艾莉絲死在自己手中的報應….
「放開我! 你這隻魔鬼!」
「現在還不可以!」這時著火的大木柱掉落在艾斯的身上, 在他懷中的小公主絲毫沒有受傷. 但火勢太大, 他們不可能衝出去.
「你…你…到現在還要騙我嗎?!」
「對不起, 我以後無法再保護你了, 是我做的不好, 無法讓你相信我, 無法驅散你心中的黑暗…」
「放開我!大騙子! 我不想聽你說話!」
「再不說的話以後也沒機會了. 我從未向你要求什麼, 現在只希望你聽我說幾句話, 可以嗎?」小公主沒有回答, 她感覺到流到自己手上的溫暖血液, 開始懷疑匕首會殺死艾斯.
「起初, 我誤認了你是艾莉絲的轉生, 為了實踐承諾, 所以來保護你. 但後來我知道你並不是她. 我已經沒有足夠理由留在你身邊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 我不想離開.」
這時火勢越來越大, 已經把它們圍住了, 艾斯用他僅存的力量做了一個空氣的屏障擋住火焰.
「我知道撒旦假扮天使, 利用你來殺我, 但我沒有阻止. 因為只要一開始懷疑, 這份信賴就已經出現了裂痕. 我不想這樣. 雖然你的光輝被層層的黑暗埋藏著, 但我想保護你的心, 驅散包圍著你的黑暗. 如果我做不到的話, 就與一般在物理上保護你的人沒分別, 那麼我存不存在也不重要了.」
這時火勢太大, 艾斯的力量一直減少, 已經擋不住火焰了, 他的手腳都開始著火.
這時撒旦出現了: 「很痛苦是不是? 被自己心愛的人殺死和無法保護她的痛苦好受嗎? 如果你現在歸順我, 我可以救你們.」
「天使,你不是死了嗎?」
「真是愚蠢,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話嗎? 哈哈哈, 因為外在, 因為個人觀念, 因為保護自己, 因為一時意氣, 就可以否定一直默默守護你的人, 結果就永遠失去他.」
「住口! 離開吧!撒旦 ! 我不會接受黑暗的!」
「那你們就等死吧!」撒旦說完就消失.
「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的…我不知道會傷到你的…是我不好…」
「你犯的錯, 我都會為你承擔.. 什麼都不緊要了…我會保護你到最後的…黑暗也好, 光明也罷, 我都不再害怕了, 因為我現在終於明白, 一切都因為愛.」
這時艾斯背部長出純白的翅膀, 將小公主包圍住, 半點火也燒不到她.
「在407年前的今天, 艾莉絲替我改了這個名字, 還說今天是我的誕生, 說什麼一定要我長出天使的翅膀, 現在她一定很高興吧.」
這時艾斯的身體開始消失
「為什麼! 你明知道會死, 還是要這樣! 你有天使的翅膀, 為什麼一開始不騙我說你是天使? 如果這麼…如果這樣的話…」
「到了現在…還未明白嗎?」
這時下雨了, 火開始熄滅.
「這就是從不露面的天主的恩澤嗎? 」
艾斯就這樣消失了….
救援部隊已經擊潰了叛軍, 國家回復平靜. 但艾斯沒有再出現.
小公主看著手中的願望之鱗, 想起艾斯說過的話.
(只要向它許願, 就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
Normal ending
艾斯不在了, 沒有人代替自己付實現願望的代價了. 但是小公主不想一直這樣下去…
她雙手握緊鱗片, 默默祈求.....
「我要那個用死亡為借口不守承諾的可惡傢伙…..回來繼續他的諾言!」
鱗片發出耀眼的光輝, 但真正發出光芒的是小公主的心, 黑暗終於被驅散. 但艾斯並沒有回來.
小公主流著淚對手中的鱗片道 :「不緊要的, 我知道你就算沒有回來, 也會在我身邊默默地守護著我.」
Bad ending
艾斯不在了, 沒有人代替自己付實現願望的代價了. 萬一願望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那麼自己死了的話願望實現了也沒有意義. 小公主沒有許願的勇氣, 她把鱗片藏了起來, 一切都只存在於回憶之中.
Good ending
艾斯不在了, 沒有人代替自己付實現願望的代價了. 但是小公主不想一直這樣下去…
她雙手握緊鱗片, 默默祈求.....
「我要那個用死亡為借口不守承諾的可惡傢伙…..回來繼續他的諾言!」
鱗片發出耀眼的光輝, 但真正發出光芒的是小公主的心, 黑暗終於被驅散. 在光芒之中, 她彷彿看到人影. 沒有翅膀, 沒有尖牙利爪, 外貌也不太一樣了, 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類. 但她不會忘記, 那雙一黑一籃的眼睛!
「艾斯!」
「所有承諾都會得到實現.」
後記
我不會詳解每一個情節及故事的含意, 每一個人看到的意思也不盡相同, 這也是文學創作的特點. 我比較有興趣的是讀者們看到的意義是什麼. 不過有幾點應該說一下.
艾莉絲, 英文是iris, 是虹膜, 也是神話中彩虹女神的名字. 而取其首尾音而成的艾斯, 英文是eyes, 就是眼睛了. 眼睛必需透過虹膜才能看清世界, 透過iris, eyes才看到世界七彩繽紛的顏色.
所以艾莉絲給予艾斯的, 就是人心. 擁有人心之後, 艾斯第一種學會的感情就是悲傷.
如果你是艾斯, 當黑眼和藍眼作不同警告的時候, 你會選那一個?
如果你是小公主, 你會許願嗎?
現實世界太多悲傷, 就讓幻想的故事中來一個good ending吧!
全文完
作者的話： ２０１１年１月２９日
這故事寫於２００４年， 是我再次動筆之後， 第一個寫的故事，也是我以後創作的故事的開始。這個文章實難登大雅之堂， 但對我來說，是永不忘記的故事。
讓祂永遠流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