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仁 李昶震

童年時光,記憶中的日常

小時候,我常在山上玩,不過,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玩,一直到三年級,才多了一個玩伴。

 

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我走下一條石塊作的階梯,拿起一旁的竹棍和水,頭也不回地往林子衝,看到了雞、狗或貓等,就一直追一直追,結果把自己累壞了,就坐在樹蔭下休息,我抬頭一看,太陽光正穿過葉子,照到地面上,這時,風吹了起來,似電風扇非電風扇,我大喊一聲:「好涼啊〜〜!」然後我就開始旋轉,不知轉了多久,我先睜開眼睛,然後,和剛才不一樣的是,多了一種實際感,原來,我剛剛在做夢啊!最後,我緩緩站起身來,麻木的身體使我遲鈍,只能慢慢拿起竹棍和水。

 

在下山的路上,我隨手抓了顆果子,定睛一看,是星型的黃色楊桃,找到附近的水,把楊桃洗乾淨,張口就咬,回家後,洗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上床看著中班的弟弟睡覺的模樣,摸摸他可愛的小腦袋後,看著書,靜靜的等待媽媽回來。

 

後來,弟弟上了小學,我就準備了一個透明盒子,布置了很多土和落葉,我、弟弟和三叔公就上山去了,我們上山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牠的下落,最後,我們在山頂附近,找到了獨角仙,而且有很多隻,抓了兩隻放進盒子帶回家,我找到了一個更大的盒子,把獨角仙養在新的盒子裡。

 

我們的獨角仙,一隻叫小黑、另一隻叫小紅,小黑是我的,牠比較大隻,外觀是黑色的,顧名思義取名為小黑,牠右邊的第二隻腳是斷裂的,常常翻倒;所以我都讓牠在我手上,剛帶回來時,野性十足,一到我手上、不是破皮就是流血,幾周後就乖了,常在我手上睡覺;另一隻小紅是弟弟的,體型較小、但牠不是單純的紅色,而是深紅色,牠雖然沒什麼傷,卻異常的調皮,在晚上,房間裡沒有任何光源、牠卻一直在飛,把媽媽吵到睡不著覺,可見調皮程度不一般。

 

在當時的七月底,弟弟在廚房門上看到了母獨角仙,於是一併放進盒子裡養著,小黑與小紅為了與母獨角仙交配,於是常常打架。小黑因腳有傷必定抓不緊,小紅雖然沒有受傷,但畢竟體型較小,也被母獨角仙狠狠甩下來;小黑試著交配,因為腳是帶著傷,不用甩掉就因抓不緊自己掉下來。在好幾次的交配過程中,小黑、小紅都沒有成功,而且累壞了,但小紅很有毅力、還是沒有放棄,所以小黑看著牠們交配成功,沮喪的低下了頭。

 

在這之後,小黑每天都沒有精神,小紅卻活力十足,幾週後,我再打開盒子,看著小黑,但牠永遠不能再抬頭看我了,我和牠的回憶,陪伴著牠度過一生。我走到三合院,看著遠方的山林,再看飛翔的小鳥和蜻蜓,低頭看牠、又看著空中的雲,我說:「你們長得好像喔!」我流下了眼淚落在牠身上,這滴眼淚將留在牠心中,我將牠埋入土中,做了一個小小的墓,就是這樣,我才不敢養其他小動物,我不希望看到牠們死掉。

 

我的童年,有隻腳受傷的獨角仙,牠叫小黑,是我的朋友,牠有遠住在「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