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珍惜生命經驗的叔叔

大榔頭追蹤蠹木的攻擊進度

親愛的蠹木：

我之所以在信裡告誡你不要老提歐戰，其實是不想讀到你那些描寫橫屍遍野和斷簷殘壁的幼稚文字。我長久以來一直抱怨的就是這件事——你只顧著對凡人的痛苦幸災樂禍，卻把自己真正的目標給拋諸腦後了。

難道你不知道炸彈會炸死人嗎？或者你還不知道，我們目前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阿蠻送命？他已經逃離了那幫你想用來引誘他的狐群狗黨；他現在正和一位非常虔誠的基督徒姊妹談戀愛，所以一時之間會對你的色誘毫無所動；並且到目前為止，我們對敗壞他屬靈生命所做的各種攻擊，全都一敗塗地。

大榔頭洞悉人的處境

眼前戰爭的衝擊越來越大，在腦海中對「世俗」的期待相形「低迷」，戰局使得他對鄰舍的關愛，超乎他自己意料之外的「真誠」，簡直就是凡人所說的「渾然忘我」，甚至對老賊頭的信靠也與日俱增，要是他今晚就喪了小命，對我們來說可真是一大損失。

當然，他們的確傾向於「把死亡視為頭號罪惡，而把生存視為無上美好」，不過，這是因為我們教導有方，他們才會有這種想法。我知道你會覺得奇怪，現階段我們的主要目標，居然和阿蠻的情人以及他母親的祈禱形同一致——要他「身體平安」。

然而實情就是如此，老賊頭已經保護他安然渡過你的第一波誘惑，但是，只要他還活在世上，你就仍有機會誘惑他。

大榔頭詭詐的伎倆──留戀屬世生活，遺忘永恆生命

中年人那冗長、乏味又單調的富足歲月，或者所謂中年危機，正是你絕佳的下手時機。日常的各種逆境，逐漸凋零的青春愛情與抱負，因為無力抵擋我們「層出不窮」的誘惑所感到的絕望，甚至——已經「不再感覺是一種痛苦」。他們對生命感受到「百般無聊」，以及對這些窘境產生「無言的憤怒」，這一切正為我們「消磨」俗人的靈魂提供了絕佳的良機。

另一方面，如果中年的生活一帆風順，他因此會覺得自己「適得其所」，其實是「世界鑽進了他的心竅」。他水漲船高的聲望，逐漸擴大的交際圈，自重的感覺，與日俱增的各種工作，使他在這個世界如魚得水，而這正是我們最期待的結果。你漸漸會發現比起年輕人，中年人和老年人還更貪生怕死。

其實，在老賊頭執意要把這些俗物引進他永恆的世界後，就很有效地保護他們，不再把世間當作安身立命的歸宿。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必須要讓阿蠻長壽的原因，對於「斬斷他的靈魂和天堂之間的聯繫，以便和俗世緊密相連」這樣艱鉅的任務來說，70年實在不算長。

我發現年輕人很難駕馭。即使我們費盡心思不讓他們接觸宗教信仰，但是幻想、音樂和詩詞所泛起的陣陣漣漪——女孩的臉龐，小鳥的歌聲，或者一瞥地平線上的景觀——常常一下子就壞了我們的整盤計劃。

在這個階段，使他們依戀世俗的上上之策，就是使他們相信藉著優生學、科學、心理學或什麼來著，總有一天可以「把這個世界變成天堂」。徹頭徹尾地世俗化，是需要「時間」來經營的，當然也需要「傲慢」為之助，由是我們灌輸他們把匍伏的死亡等同於睿智、成熟或者是經驗。

就我們所灌輸給他們的認知而言，「經驗」是一個非常好用的詞。一位頗有見地的思想家曾言：「在美德的範疇中，經驗往往生出迷妄。」這種說法幾乎把我們的底牌給拆穿了；所幸當時的風潮及時轉向，而歷史觀點也風行起來，才解除了他的著作可能引起的危機。

從老賊頭只給我們片刻的機會這事實，就可以知道「光陰有多可貴」。大多數的凡人在嬰兒時期就死亡了；活下來的人，也多半在年輕時就辭世了。顯然，對老賊頭來說，凡人的「生之所以重要」，主要因為「人人皆會死，而死亡是通往另一種生命的大門」。

老賊頭賜給凡人六、七十年的人間歲月，讓他們經驗到抵擋我們的滋味。這是我們萬不可失的良機。不管你用什麼手段，要盡力使你那阿蠻身家性命「安穩無虞」。

back2base 心得

天主賜給我們「一生」的歲月，人要從中使靈魂「和天堂緊密聯繫」或是「與俗世緊密相連」，取決於我們如何「善用」這「不可知且有限」的時光。

怎樣才算是善用？我想……此因人而異，我們無從評斷他人所為，卻要常常檢視自己所能。

對此，我想起《雨啊，請你到非洲》一書中，作者引述記者傑克‧凱利（Jack Kelly）在索馬利亞採訪時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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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一個村子時，饑荒非常嚴重，村裡的人幾乎死光了。其中一名記者在村子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還有一絲氣息的小男孩。男孩混身被蟲子咬傷，肚子因為營養不良而鼓鼓的，皮膚就像百歲老人一般蒼老。正好，有個記者身上帶了一顆水果，就把它遞給男孩。男孩太虛弱了，連拿水果的力氣都沒有。記者只好把水果分成兩塊，把半塊 水果遞給男孩。 

男孩拿著那半塊水果，用眼睛表達了謝意，就朝村裡走去。記者一行一路跟隨，但他並未察覺。記者這時發現，有個雙眼緊閉、看來已氣絕身亡的小孩躺在地上，是小男孩的弟弟。小男孩跪在弟弟旁邊，咬一口手裡的水果，然後掰開弟弟的嘴，把嚼碎的水果放進去；然後為了讓弟弟把水果吃下，就握著弟弟的下巴，幫弟弟張合嘴巴。記者後來才知道，這個男孩為了讓弟弟活下去，近半個月一直這樣餵養他。幾天後，男孩因為營養不良而死，弟弟卻終於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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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早看到這則故事時，感動之餘也覺得有些悲哀，但近來則注入了些不一樣的感受——「平安和希望」。

或許是多了些與至親好友「在世別離」的體驗，有機會感受到人在身體逐漸衰弱、遭受重大磨難之際，內心反而因此產生莫可言喻的能量——因感受到「祂的愛」而凝聚之力量。

「凡勞苦和負重擔的，你們都到我跟前來，我要使你們安息。你們背起我的軛，跟我學罷！因為我是良善心謙的：這樣你們必要找得你們靈魂的安息，因為我的軛是柔和的，我的擔子是輕鬆的。(瑪11：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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