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遲到的家書
隨著春夏秋冬,花開花落,時問無情的流逝,從幾年前起,台灣企業家的第二代們,在國外求學至一段落後,陸陸續續的回台進入家族企業,雖然大部份是從基層做起,然後搭5000CC的電梯,超速進昇,但也有一些是一開始就登直昇機,以空中飛人的方式,直接降入企業的權力核心,這一群豪門之子,除了擁有高學歷與國際宏觀外,更多是,雄心大志,豪氣萬丈。
裕隆的嚴凱泰曾說「我在十五歲時,就決心接管裕隆了」,國泰的蔡宏圖,更誇「出任國泰董事長,是我天生的義務。」,除了這種先天的使命感之外,在另邊,永豐餘的何壽川回憶著〞小時侯,就常被帶到二廠做苦工。」,台塑的王文洋也說從小就接受了父親嚴格訓練,完全沒有選擇平淡的權力。對這一群,當今可能是台彎第二代中最耀眼閃亮的未來主人翁們,我十二分敬佩,他們能在那么小,就有此使命感與雄志,的確是一群非凡之輩,然而,我更尊敬他們的父母們,在刻苦耐勞,赤手空拳的闖天下時,更是個個以身作則,以身教來教養,訓練下一代,而這幾位少主們所接管的家族企業,也全一色是有規模,基礎上了軌道的名門企業,在萬事均有周全的準備、基礎,外加前幾年世界經濟良好的機會之下,這些天之驕子上任後,全把上一代的事業,都給推高一層樓,發揚光大了。
父親是柏林創始者,因此,從某角度而言,我與上述的第二代們,應該是多於異,而事實上,我必須承認,我不同於他們,我想用〞心不在柏林〞 來形容過去的我是蠻適合的,在小時侯,直到出國前,柏林才搬到目前的現址,一切都還處於摸索階段,柏林當然也無制度或規模可言,而父母為了讓我專心於課業方面,也很少提及柏林的事物,更不用談到教育我柏林的理念或實際的訓練我,在這種對柏林完全陌生的心態與智力不足之下,往後在美的十幾年,我從未想到回台,更不必談到有參與柏林的念頭,也因此,我一直往自己的方向努力邁進。再度與柏林接觸是在1987年我大學畢業後,那時,柏林採用了HP的電腦,因此我利用暑假為柏林設計了一個程式,那年回美後,我又恰巧進入了HP,與柏林的關係,也就隨著柏林的電腦化而漸漸增進了,隔年,我父親的心臟病突發,我趕回台灣,細考慮之後,始得領悟,幫助父母最好的方式,不僅是守在他們身邊陪他們,還要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後來,在柏林作業電腦化上,我也就盡全力的幫忙,原則上,仍如1991年前董事長─許溢深逝世,我回台奔殯時,在朝會上所講的一樣〞我一直只抱著幫父母的心而己,當時出任董事一職,實在是出乎我意料,是在迷迷糊糊外加一點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蓋上印章的,自從被掛上了這〞 義務式的人頭董事頭銜後,責任方面的壓力,迫使我不得不鄭重思考,進而重新定位我的方向,我的心也在這之後,慢慢的回到台灣,回到柏林。利用柏林季刊,以專欄的方式,來認識柏林與讓各位來了解我,實在是一個不錯的構想與計劃,然而,每一次想提筆,總因構想尚未成熟或認為時機未到,而一直拖延,這一次,承蒙教委會的支持,這一個計劃終於落實了,我也將以「家書」這一專欄,為溝通的橋樑,這專欄的主要對象,當然是柏林這個小家庭與他的顧客們為了讓每一篇都能在邏輯上連貫與不枯燥無味,我會盡全力的特別按期繳稿。
〞沒把台灣擺在眼裏,沒把柏林放在心上〞,過去的事實,今後,我將與每位的目標一樣,〞希望柏林能成為一個卓越的公司〞,我會以積極,落實的方式來參與柏林。
起先,我想關於〞對台灣的驕傲與憂思為題,談一下我的看法,在了解任何事物之時〞回到歷史〞從出發點開始,是個以被証實的最佳方決,這大概是因為在整個進化的過程中,這是唯一可以在同時獲得主觀與客觀角度的方法,〞了解歷史〞是為知道過去,為了向前走時,能走的更踏實、坦然。用〞一個日本爸爸, 美國媽媽所下來的中國小孩〞來形容台灣實在蠻恰當,從感傷的台彎血淚史,我們知道,台灣的前人不怕辛苦的耕種,熬過了數不盡的天災地亂後,留下今日的綠蔭,讓我們後人乘涼,「羅馬並不是一日蓋成的」,今日台灣的驕傲,也更不是一日得來的,正如高希均教授所言,這是一個人為的奇蹟,讓我們再一次回到源頭,重新看看創造「奇蹟」背後的辛酸。
〞塞翁失馬的早期建設〞:在明朝,面對著一個面積龐大的無法管制的大陸,台灣、一個豆沙般的荒島,從未受過朝廷〞正眼看待〞;而這〞漠不關心〞的對台政策,反而促使台灣成為中國第一個全面接觸西洋文化的地區,自1624年,荷蘭人在台成立「東印度公司」,在軍事,宗教與組織上統治台灣後,台灣與大陸便分道揚鑣,開始了一段和大陸截然不同的發展史,等到1684年,台灣被滿清政府納入版圖時,台灣已發展成一個以出口為主的市場經濟要塞。在1840 年,鴨片戰爭爆發後,全面崩潰的清軍被迫簽定〞南京條約〞後,在1860年清朝再度被迫簽定〞北京條約〞,開放台彎的淡水與打狗港,開始了台灣第一次繁榮期,此時台灣的巡撫─劉銘傳,也在台灣開闢了中國的第一條客運鐵路,設立了台灣的郵政制度與電報系統,更建設了中國第一個水力發電廠等等,現代化的基礎架構,1895年,馬關條約後台灣正式割讓給日本帝國,淪為殖民地,此時有心擠入西洋強勢之中的日本,決心把台灣建設成模範殖民地,而全面策劃與展開各項社會基礎建設,這其中包括了第一次的全面土地改革,全台灣的基本交通網路,至今仍延用的流通制度等等,更設立台灣第一個現代化全融機構─台灣銀行,全面普及基礎教育,其中包括了台北市帝國大學,今日的台灣大學等。在日據幾十年中,全世界面臨了二次世界大戰的洗禮,大陸更是在兵慌馬亂之中熬過的,而台灣,以飛躍的方式,快速的邁向現代化。1945年,台灣光復時,台灣已是一個現代,化教育普及的初期工業社會,尤其是高雄,因日本曾有心使高雄成為重工業區,更建設了高雄港,煉油廠與今日仍被使用的寬大馬路,高雄在那時已是工業重鎮,等到1949年,國民政府遷台時,台灣比起飽受戰亂,仍停留於傳統自給自足農業經濟的其他亞洲國家,台灣的各方面條件與基礎要強多了。
〞優秀、勤奮的勞動人口〞:由於後進的工業化國家,如台、韓、新加坡,不需要依賴自己本身來發展技術,可以直接吸收先進國家的技術與知識,外加沒有先進國家歷史上的包伏,因此,大多可以在短期間內完成第一次工業革命,然而,一個後進工業國家,若想成功的吸收先進工業國的技術,知識與更進步的利用這知識與技術來發展,建設自己的社會,推動現代化的話,二個先決的基本條件則是普遍的高水準教育及勤儉耐勞的勞動人口,很幸運,在日據後期,由於日本統治者對普及台灣的初等教育相當重視,因此在1943年,國小教育的普及度,男性已達80%,台灣教育能如此的迅速的推廣,其最主要的二個原動力是:傳統「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儒家觀念與高教育投資報酬率的誘因。類似於美國,台灣也是一個以移民為主的地區,這些移民都有勇於犯難,不怕挑戰的特性,更有刻苦耐勞,節儉奮鬥的精神,也因此,台灣籍著移民勤勞精神,而迅速發展成現代化的社會,從1600年起,至政府遷台為止,移民前來台灣的,大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被迫離開大家的家鄉,或抱著雄心大志,豪情萬千的意念,在破斧沈舟的精神下來台打拼賺錢(台語),這一群不怕苦、滿懷抱負的人傑們,更在後天堅苦的環境中,激發出他們驚人的行動力,這在中小企業中特別的明顯,尤其在老一輩之中,更是大家有目共賭,這狂熱、崇高的工作精神,不只一次深深的感動了我,這精神,是年青一輩值得學習的。
〞穩定成長的政策〞:一個國家的總體經濟,可以基本上分成二個層次及巨視經濟(Macro-Economic)與微視經濟(Micro- Economic),巨視經濟是指國家整體經濟的基本運轉方式的基本操作,則來自於政府的經濟政策,而微視經濟裡,注重的則是企業和企業間的行動與競爭方式,二次大戰後,世界政治裂為東西及共產與民主,在政經交互作用之下,以美國三民主義為建國憲法鋼領的國民政府,在經濟政策方面,自然也採取了美國市場式的自由經濟架構為藍圖,然而,在實際的操作上,即採取了類似日本的計畫性自由經濟,一個以市場機能為基礎,政府另作必要合理性的干預,〞現代化的工業社會〞是政府遷台後,所擬定的目標,而全體台灣人民也有這共識,故而在執行經濟政策時,能駕輕就熟,在言及台灣的經濟政策之前,必須強調的是,在政府遷台後,國民政府,穩定且有效的保持政治上的安穩,使台灣能免於戰亂,經濟得以持續發展,這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因此在國民政府遷台時,政府可以直接投入工業化,現代化,當時正直惡性通貨膨脹,38.3%的NDP為農業,工業方面,大多是採礦,佔18%,對這危機,政府有效的貨幣政策,積極的恢復全面生產,全力讓企業民營化與有效的運用美援,成功的化解了這一大危機。「以農業培養工業,充分的掌握住有規模的工業基礎,鼓勵發展勞力密集工業,更以保護政策仰制進口,在60年代,大部分的生產,全為國內銷用,出口以農作物為主,進口則以工作機械,這是一個發展進口替代工業的〞振作內部〞時期,而後政府把重點放在輕工業,鼓勵石化與銅鐵業自足之外,更以獎勵方式誘導中小企業拓展出口。到70年代,台灣已全面進入〞對外進政〞時期,當時的口號就「一切為出口,一切為外銷。從1970年,出口全額的美金20億元起,在強力型的〞儲蓄〞與控制型的〞投資〞,財政政策陪同下,貿易出超快速成長,財政盈餘更以飛躍的速度累積至1989年出口全額為662億美元,出超140億美元,外匯存底高達740億美元,為世界上僅次於日本外匯存底最多的國家。
〞天賜良機〞:經濟政策在整個總體經濟裡,所扮演的類似於作戰時,軍師們所擬定的戰術一樣,而企業則是執行這戰術的士兵,一個企業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一定必須有所謂的〞競爭優勢〞才不會被淘汰,在市場上,競爭優勢可以分為三種:銷售力,產品開發力與製造力,在二次大戰中,所有的建設都大多被破壞,戰後世界各國都忙著重建自已的領土,在當時恢復生產力乃最迫切的問題,而美國因為領土未受到侵略,而保持它的生產力,當時美國對市場採取了放任政策,猶太人控制了大部份的銷售管道,為了博取更多的利益下,這一群生意人開始想法壓低他們的費用,把一些簡單的產品,讓勞工便宣的來開發,國家來生產,而在那時,因大多數的國家,不是共產主義,就是沒有良好的基礎建設或廉價的勤奮勞工,唯一符合條件的生產國,就只有亞洲的、日、韓、台港等國家而已,故這些國家全成為美國的廉價品的代工商或製造商,他們的產品在市場並沒有真正的競爭力,有的只是廉價的勞工,在這一時期,所有的出口全以美國為主,因此在這時期,有美國打噴涕、日本得感冒、台灣患重病的形容詞。
〞驕傲中的隱憂〞:在歷史不斷的演進,社會不斷進化中,只有不斷的進步,才是唯一不落後的方法,市場式的自由經濟,替代馬克思的計劃經濟,最主要的二個原因,則是在市場的自由競爭下所衍生出來進步的原動力與對技提昇時,引發而來的改革之高彈性,包容力。但是市場經濟本身也是有缺失與問題的,其中之一則是〞盲目性〞,簡單的講,當某 A 公司,在預定下季的生產量時,主管一定必須先預佔市場的需要量,如果市場的預測是大好特好的話,這公司的主管們不僅會把生產力提到百分之一百二十來事先做好庫存,可能還會積極購買廠地增加投資設備,而如果每個產業都認為下季的景氣會很好的話。那大家都會增加生產量,投資新廠,大量招收新職員,這樣的帶動了整個景氣,不僅股市會狂飄,不動產也會瘋狂上揚,這基本上只是一種假象,無知的群眾心理:如果認定會漲,便會盲目跟進,而當這〞賣空買空〞的泡沫爆掉時,市場則會往下直衝,在(Charles Mackey、的〞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 &The Madness Of Crowds〞)一書中,他詳細的記載了18世紀,一群聰明的英國人,如何忙著投資,自己一無所知公司,而最後,全部破產的實際故事。在經濟的巨觀層次上,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台彎經濟的政策與發展的形態有很多類似於日本之處,Sony(新力)的創始者及現任會長─盛田昭夫─曾在(Made in Japan)一書中,強調〞日本只是一個有錢的國事,不是一個富裕的國家〞,有錢(Rich)與富裕(Wealth),在經營學中是一個很基本的概念,用〞漁夫來解釋這個概念,有錢指的是這漁夫,〞今日〞現有的魚,而〞富裕〞則是在謂這漁夫〞明日〞能捕獲魚的能力,一個國家的〞有錢〞度,可以從各種不同的客觀經濟指標來衡量,就像一個企業的〞有錢〞度,也可以從會計帳目上來考量,然而〞富裕〞無法從指示上或帳目上來了解,在戰後日本由於長期之儲蓄高於投資,出口多於進口,生產過於消費,日本也迅速的累積了大量的資金盈餘,自1960年起,日本從紡職開始,接著鋼鐵、電機、工作機械至最近的汽車與電腦等都相繼在歐,佔據了整個市場,1986年起,日丹對美金開始升值,轉接而來的國際壓力,迫使被限制已久的金融界改革,邁向金融自由化,帶著巨多盈餘資金的日本各大企業,紛紛外出,以君臨大地的姿勢,橫掃全球,瘋狂的購買,投資外國的各種資產,接著,投機的風氣盛行,整個股市與不動產,全狂飆了,在1989年最高點時,東京都的不動產,總值超越了全美的不動產總值,日本電信電話株會社(NTT)的市場總值,更超越了全西德整個股市總值,YEN(日圓)真有如日正當中,日本更是萬夫莫敵。台灣目前錢的由來,也與日本相似,在長期高儲蓄、低投資,出口多,進口少之下,台灣也累積了驚人的〞錢〞,而股市與不動產暴增後,更為台灣製造了無數的爆發富而這些暴發富們都真的〞富裕〞了嗎?他們有得〞魚〞仍只有那些,只是那些〞魚〞的價值突然增高了,但真的增高了嗎?只有他自己認為是的,至於明日的捕獲量呢?反正這魚已夠我吃一輩子,今日幾乎全世界的經濟都以市場經濟為基礎,因此對一個國家的整體經濟而言,政府只能利用政策來干預,誘導經濟的發展,而真正的主力,卻是企業們,他們才是一個國家真正的經濟力量,中國人是一個講究人情的社會,但在國際的市場裡,生意的競爭是冰冷無情的,當一個企業失去它的競爭力時,也就是它被淘汰的時侯,而當一個國家的企業們,全失去了市場競爭力時,這個國家經濟就跨台了,過去40年中,台灣企業幾乎沒有自己培養出自己的競爭力,在銷售方面:日本目前已有六家國際性的商社,掌握了全球市場的管道,逐漸的擺脫了猶太人的控制,台彎至今仍然沒有一家較具規模的商社,依舊是以OEM的方式為主,在自創品牌方面呢?依去年的調查,在歐美最響亮的三個品牌,分別是SONY(新力)TOYOTA(豐田)與COCACOLA(可口可樂),台灣的ACER(宏基),KENEX(肯尼士)與TATUNG(大同),仍然在國外為建立形象,擺脫被訂位成雜牌而奮鬥。在技術方面:從幾年前起,日本在國際間所獲得的專利與版權的數目,已超過美國,贏取了首席的地位,台灣仍然在為設計第一個自己的引擎而努力,在製造方面:日本的〞LEAN PRODU CHIN SYSTEM〞早已成為世界各國的模仿對象,其製造制度如TQC(品管圈),JIT(零庫存),5S運動等,也已經在世界的製造業裡散播了,台灣的製造業,則開始面臨著內憂與外患,內憂是指勞資的提高,勞工的不足與逐漸消失的〞打拼〞精神,外加快速外移的中小企業。外患則是,因冷戰的結束,一夕間,全世界突增了好幾個幾億的勤奮而且優良的廉價勞工,如東歐與蘇聯,歐洲與北美地域性統一市場的形成,更促使大量的訂單被東歐或墨西哥搶走,譬如最近,日本與歐美眾多的企業全在墨西哥大量投資,墨西哥將會很快的取代以前亞洲國家擔當廉價商的地位,除此之外,大陸與東南亞也快速的搶走了台灣以往的訂單,最後台幣的升值,台灣落後的基礎建設與最近世界經濟的不景氣,多將加速的侵襲台灣以往競爭力,而台灣企業間的競爭優勢消失時,台灣整體的經濟奇蹟,也將成為一個歷史的形容詞。隨著冷戰與灣岸戰爭的結連,世界經濟景氣,開始陷入不景氣,從1991年起,東京股市下挫 · 不動產也被影響而始陷入不景氣,1992年,日本公司與個人破產件數,雙雙創最高記錄,前幾年還有公司因為人手不足,而倒閉的,1992年都因為人手太多而拉警報,今年研究所的申請人數也大增,因為大家都找不到出路,所有的經濟指數,都明顯的指,〞泡沫〞破了,經濟非常的不景氣,台灣的股市它崩潰了,房地產也受到了影響,不過從各方面看起來,似乎都沒有日本嚴重,為什麼?台灣的地下經濟,一直比日本有活力,而地下經濟的盛衰,是無法迅速的從合法的經濟指標上看出來的,再之,對著基層建設,長期的漠視,甚至遺棄,政府最近也決定動老本,以龐大的資金來重建台灣,因此台灣內部,需求仍舊不衰,但對外,目前的主力─資訊業─去年遭受重挫,全面不景氣,有的甚至倒閉了,簡言之,目前的情形為Macro支持Micro,政府支持企業界,所謂的〝Macro好況Micro不況〞的情形,六年國建是非執行不可的,因為台彎的基層建設,早已是日本與四小龍中,最差的了,然後,當然六年國建後,台灣也將從目前的債權國,淪為債務國,而這一次,將不會有美國的支援了。
最近常常轉到,〝東南亞經濟圈〞與〝亞洲中華貿易圈〞等構想,統一市場與相互依賴的貿易,是絕對不相同的,讓我們看一看,西歐的情形,西歐雖然有 12個國家,相互之間更曾有戰亂,所以互對的感情與關係也是複雜深奧的,然而這12個國家相依賴的貿易與文化的交流卻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在次大戰後,更是親密頻繁了,這12個國家在領土,人口、宗教、語言,甚至政冶理念,經濟型態,文化背景等等,差距都不是很大,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歐洲統一市場,仍然是勉強的通過,而這一個市場觀念,也仍然每天面對著無數的挑戰,隨時都有破碎的可能,而狹義的亞洲涵蓋了信奉回教的印尼,龐大的大陸,共產的越南,君主立憲的泰國,資本和權威導向的新加坡,半英國殖民的香港,中華民國的台灣,多民族的馬來西亞與經濟霸權的日本等國,這些國家沒有相同的政治背景或宗教信仰,甚至連文化淵源也沒有,相互中,經濟型態、領土、人口、語言等等差距的懸殊,互相更是埋藏仇恨與對立的地區,競爭又多於合作,外銷的產品也以美國為主,對日本,大多數入超,這種組合,怎麼看也似乎不可能統一成為一個經濟圈,而〝中華貿易圈〞,與其說它是一個經濟的構想,說它是一個政治口號、手段或許更來的恰當,這一個貿易圈中,仍然寄生於美日的台灣與新加坡將必須扮演強者領導,政治不穩定,教育水準低落,基礎建設落後,人口迅速老化等,問題太多的大陸,邁向自由民主,現代化,想自殺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再言,一個經濟圈中,每個國家,必須要有其身的競爭力,在技術,行銷或製造方面,目前的情況而言,大部份的國家必成為日本的經濟殖民地,我相信日漸親密的貿易關係,必是日後的地區,這也是應該的。有人說我〝先天性過分憂慮症〞,也有人說我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傾向,我仍然搞不懂為什麼我會被這麼認為,更不知道我究竟是屬於那一類。幾年前在美國,我曾經與政府一位官員討論過,上述問題,我還記得,他那時回答〝在1969年,每人平均所得為250美元時,也是問題重重,不是都突破了,現在1989年,每人平均已經突破7000元,比以前更好了,那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我喜歡這種感性型的回答,檢討自己的推論,我必須承認,其推論與預測,仍然有其缺失之處,雖然我已盡力去掌握各種資訊,觀察各種趨勢,了解各種事件,但是我相信我手上的資訊必有缺失,觀點也必然有我主觀的意識等其他原因影響,這推論最大的缺點是,這個推論乃以〝更延長線〞的方式而推算出來的,在今日變化劇烈的環境中,如果─環境演化出現了斷層─Discontinuity,如核戰,大陸全面件的民主改革,或美日宣戰等,我未納入考慮的情況時,世界環境的演化,很有可能跳出這延長線論法的範圍,對這無法補救的缺點,我只有繼續以客觀的方式,來觀察社會的演化,這幾年,政府就提出了〝產業升級〞的構想與口號,積極的輔導企業們升級,向資本與技術密集的工業,最近更強調與獎勵製造業界把品質提高,如設立〝國家品質獎〞等,我非常的認同這方向,只有加強自己的競爭力,建立找出自己的競爭優勢才是唯一的上策,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間斷式的升級,不僅實行上難,而且危險性大,如果沒有全體一致的共識,與對問題的體認,成效不會很高,柏林也從幾年前起,更換策略,轉向以技術密集的方向,這是一個正確的決策,雖然,柏林還在調節中,離〝轉道〞也還有一段距離,但我對柏林有信心,一個不只是感性更是理性的信心,每次回台到柏林,看到每一位勤奮的努力著,給我感觸很深,由於每一位同仁的工作性質與責任不同,也因此每個人努力的方式與程度也都有點差異,有的人給我的印象十分深刻,我仍然記得小時侯在美國,董事長,我媽媽送給我一句話,〝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成功一定必須經過努力〞,台灣今日的驕傲的確是一個努力過的〝奇蹟〞,但在另一面,塞翁失馬與天賜良機,也都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今日,台灣將再一次的面對一個與以往完全不同性質的挑戰,柏林也一樣,要突破這一個挑戰,我們一定必須努力,但是這一次,老憑死板板的〝Work Hard〞(苦幹)是一定不夠的,我們更要〝Work Smart〞(實幹)好的,〝Work Hard, Work Sm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