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禮讚

「珍珠」禮讚

日本東京大學 / 陳哲生，美國加大研究所 / 陳哲偉

30年是一段很長的時光，甚至連我們兄弟的年齡都沒有那麼大，但對我們的父母而言，30年並不算長，到今年二月，他們結婚已屆滿30週年了，子曰：「三十而立」，30年對於人的一生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在這段時間裏，一個孩子克服諸如「叛逆期」和「青春期」等障礙，通過嚴酷的升學競爭的考驗而取得學位，包括博上學位在內，然後組織新的家庭，開始面對世界另一個階段的挑戰。

我們父母親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前一年1964年2月18日互相交換戒指，結為夫妻的，今年的2月18日則是他們30週年「珍珠」結婚紀念日，30年本就不短，而這30歲月中的天災地禍更接連不斷，連超級強國的蘇聯也承受不起而宣告瓦解「離婚」，然而我們的父母親不僅默默的接受了這些考驗，更借著他們把對方的感情扎的更深，煉的更純，30年如一日，他們深深愛著對方，他們是早年就認識，相信他倆一定是一見鍾情的，父親在大學時期非常「清寒」，有時得靠母親零用錢的接濟，另外還要接十幾個家教，賺取生活費用，他們的感情一直非常深厚，即使彼此被大洋分隔，愛情仍在數千封書信中滋長。

直到現在，父親仍然為了我們，為了柏林早出晚歸，國內國外辛勤奔波，而母親為了輔助父親的事業，無怨無悔的犧牲自己，無論父親多晚回家，也不管自己有多累，母親總要等到父親，當父親出國時也總是不忘買禮物送給母親，記得母親所有的衣飾與生活用品，都是父親買的，記得今年一月，父親來到日本時，一下飛機還沒上車，口中便開始唸著「下個月是我與你媽的結婚紀念日，我一定要買個戒指送給她。」，隔天因接洽很多事情，從早忙到晚，好不容易談妥最後一件事，鬆了一口氣，一看手錶，百貨公司將快關門，就連跑帶跳的提著空肚子「逛戒指」去了，而我只好餓著肚子，提著十幾公斤的「資料」跟在後面，要父親在百忙中抽空去逛街的可能性只有兩個，一個是買書，另一個就是買母親的禮物。每次當他們其中一位要出國時另一位一定會送到機場，並在回國時到機場接機，即使再忙，再晚也一樣風雨無阻，每週日他們都會一起到超市選購食物，自己下廚獻藝，母親的招牌菜是沙茶炒牛肉，父親的拿手好戲則是豆腐湯。而母親更玄，記得有一次父親人在日本因為要到遠一點的地方辦事，因此一大早就出門，那天早上母親打電話給我，才拿起話筒就聽到母親擔憂的口氣「小生」，你爸不知道怎麼了，我打電話去Hotel給他怎麼都沒人接，是不是心臟又出了毛病，你趕快打電話到Hotel，請他們去看一看你爸爸！」，你說怎能不使我們體會到他們之間的情深和關懷呢！記得在雙嚮炮上曾看過這樣的一則漫晝，張三問李四「你知道什麼是人間地獄嗎？」，李四想都沒想就回答「婚後的生活」，果真如此，那我們兄弟不就成了他們倆的私生子了嗎？因為他們倆的生活實在不亞於天上的神仙。

外國人對婚姻的觀念和態度，頗使我們費解及不以為然，例如巴黎的離婚率在幾年前竟然超過了50%，在美國，最近5個家庭中便有一個單親家庭，美國去年的平均婚姻期間更跌落至7.6年，現在連在填寫戶籍時，欄位上除了慣有的單身、已婚、年齡之外，又添加了同居、離婚（第_次）、再婚（第_次）等項目，目前更有許多青年男女在結婚前，就先把離婚時扶養權與財產的分配全談好了，在這樣一個玄奇，不可思義的現代社會中，還有誰對那所謂「無條件的愛」「無盡的愛」不產生懷疑呢！畢竟，有太多對情人在婚禮上發誓「相信互助直到天長地久」之後，因各種不同複雜的因素，而分道揚鑣，相信每一個人更會暗地自問「在一個企業的平均壽命只有30年的現代社會中，婚姻的壽命究竟能有幾年？」，這個問題，從我們父母親婚姻的美滿和幸福，不難找到答案，「只要倆人真心相愛，肯為對方犧牲。」婚姻是可以天長地久，完美無缺。

欣逢父母親結婚30週年，「珍珠禮讚」是我們兄弟共同執筆，表達對父母親偉大愛情的喝采及美滿婚姻的祝福，文間有我們對父母親早年愛情的偉大與執著的感受，也有我們成長過程中各自目睹和接觸到父母親在婚姻旅途中之關懷，犧牲和永恆的點點滴滴，直到現在，父母親還跟30年一樣，經常在月光下散步，唯一不同的是空氣中的煙塵，但對他們而言〝萬物仍像往昔一般的完美，30週年的結婚紀念，是一件值得大肆慶祝的大事，而我們兄弟僅能以這篇文章與大家一起祝賀父母親結婚30週年快樂，更熱切的期盼他們50年和一百年的結婚紀念日的來臨，在這兒先祝他們煉金成功，也再一次祝福他們「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