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格，视野，专注

2009年的博士生论坛上，李衍达老师提出了博士生应当具备的3个素质：品格，视野，专注。当时只是记下了，但因为没多少感触，也就没多少领悟。这几年来，有了一点自己的体会。

记得小时候看《少年智力开发报》，上面描绘了如果昆虫消失后世界的样子——awful。而人类消失后世界是什么样子呢？BBC documentary上给出了科学家们的答案：没什么变化，记得在消失前把核反应堆关闭就行了。这就是丛林法则的另一面：越基本的群体越重要，他们是生物圈的基石。类似的也我们的社会中，森严的等级制度下，逆淘汰横行，一群不学无术心口不一的人可能在高位慷慨激昂：“我给大家提几点要求…”。如果他们消失掉，世界照样没什么变化。在改革选拔人才的逆淘汰机制方面，倒应该有点范仲淹裁撤冗员时“一家人哭，何如一路人哭？”的果断。所谓精英，不是靠地位，而是靠精神。只有能在危难关头担负起责任来的，才是这个民族真正的脊梁。申包胥哭秦庭借兵复国，红色罗伊在苏联解体万马齐喑之时站出来说不，这才是民族真正的脊梁。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索尔仁尼琴写出古拉格群岛，是对当时苏联政治的严厉批判。苏联解体后对俄罗斯政府的尖锐批评也是有自己思维的结果。有担当，有思想，有追求，才能充实。此为品格。

胡适说过，一个自由的国家不是靠一群奴才能够建成的。同样，一个自由的国家也不是靠一群愤青能够建成的。今天航母建成热泪盈眶深感天朝子民为荣，明天又因某个污染项目而反对现任政府的一切。须知民主国家的诺依曼能提出计算机概念，极权国家的科罗廖夫也能将飞船送上天，晚饭时与罗马尼亚大叔聊天，我问他对前总统齐奥塞斯库怎么看，他沉默了一会说：“至少他是一个爱国者”。大叔整天为了当年齐奥塞斯库被干掉而恨恨不已，说那都是KGB和CIA的阴谋。也许他当年也是个反齐的热血青年呢。学过运筹学的都知道，寻找最优解时最头疼的就是怕陷入局部最优出不来。人自然比计算机要聪明，那就开拓视野，让自己在尽量大的范围内寻优。此为视野。

刘慈欣在科幻小说《流浪地球》里描绘了一幅恢弘的画面，科学家们预测太阳会发生一次可怕的氦闪，地球所有生物面临灭顶之灾。人类施行了一个宏大的自救计划，准备将地球漂泊往比邻星。一路自然蹇舛，苦难深重的旅程让绝大多数地球人怨声载道，认为这是一群当局者“劫持”了地球，目的是实现历史上最可怕的专制。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他们发动了叛乱，推翻了当局，并将控制地球轨道的五千操作人员全部以酷刑处死。正当他们高歌自己反对专制的伟大胜利时，氦闪发生了——太阳死了，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再也没法唱了。他们杀害的五千人却是这个种族命运最坚定的守护者。人生何不如此，最忌浅尝辄止。嘲笑并毁灭你梦想的不只有别人，还有我们对自己的怀疑。此为专注。

此时想起丹麦天文学家第谷·布拉赫的话：“我的目标是一千颗星”，突然有了莫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