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羅翊洋、林茗勝
我們將目光投向美國的大都會區,例如芝加哥、洛杉磯和波特蘭,移民議題已是引爆街頭衝突的火藥庫。幾乎每天都有大規模的示威活動上演,移民及海關執法局的探員也加緊腳步進行逮捕,整個社會氛圍可謂劍拔弩張、充滿爭議。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美墨邊境的心臟地帶——德克薩斯州的城市艾爾帕索——街頭卻籠罩著一股不尋常的寂靜。一 年前,英國廣播公司曾造訪此地,深入了解這場移民危機對邊境社區造成的劇烈衝擊。當時,許多地點擠滿了等待進入美國的移民。如今故地重遊,眼前所見卻是人去樓空、萬籟俱寂的景象。這份極端的反差,不僅是艾爾帕索的特殊現象,更揭示了美國邊境政策正在經歷一場歷史性的重大轉變。時間拉回僅僅幾年前。
艾爾帕索市內,那座歷史悠久的聖心天主教堂外,曾是數千名移民的臨時避難所。高峰時期,露宿在教堂周邊的人數多達 2,500 人。那時的街景是,人們裹著慈善機構捐贈的毯子,沿街而睡,耐心地等待著食物和水的發放。在附近的公園和全市的收容所內,到處可見成群的移民。他們互相交換著穿越拉丁美洲的艱難旅程,在叢林和沙漠中跋涉的經驗;被拘留、搶劫,甚至差點被綁架的驚險遭遇。這波巨大的移民浪潮,讓艾爾帕索這個邊境城市不堪重負。光是 2022 年底,地收容所就已嚴重超負荷、爆滿到無法負荷,迫使市政府不得不宣布進入緊急狀態來應對這場人道危機。無論是西邊的加州太平洋沿岸,還是東邊的德州墨西哥灣沿岸,邊境的拘留數據都呈現出雪崩式的下降。這份數據紀錄堪稱驚人,非法越境者的拘留數字,已經跌至 50 年來的最低點。以最新的九月數據為例,整個美墨邊境線共拘留了 11,647 人。
在短短一年多內,非法越境試圖被攔截的人數減少了超過九成,這是一個自 1970 年代以來未曾見過的歷史性低點。邊境流量的戲劇性轉變,也直接衝擊了長年在此服務的人道救援組織。一個名為「報喜之家」的志願者網絡,過去在該區域曾運營多達 22 個收容所,主要為成千上萬名被假釋進入美國、等待數年後法院開庭的移民提供協助。艾爾帕索的寂靜,不僅是數字上的減少,更是一場關於政治承諾、政策執行和無數個人生命軌跡交織而成的「邊境新常態」。這份沉寂,顯然比過去的喧囂更具有歷史的重量和複雜的政策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