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延續,我真的很幸福》

三信 陳晞桐


綠洲再次茂盛,海風拂過臉頰,紅葉翩翩起舞,寒氣再次迷離。時光再次以光速穿梭,走着跑着,三年便過。曾經那軟弱無能,被淚水浸泡,在淚水遇溺的稚童也漸漸長大了,樣貌變了,但内心未曾改變;瞳孔暗淡了,但神情堅定了。在溫暖的房間裏只是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卻發現眼角略過了陳年回憶,再次瞬間勾起了我的甜酸苦辣。


疫情三年,包含的不只是口罩,檢測包和生離死別,更重要的往往是無法刪除修改的愛與回憶。我的白月光不是人,而是牠們,是我捧在手心的寶貝;是我親手挑選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是我的「生命之花」,而這個「牠們」便是我的倉鼠。


那時我只是個五年級的孩子,人們常説人總不會因一件事而墮進深淵,無法自拔,但要是成雙,那就差別甚遠了,苦上加苦,酸上加酸,舌頭、胃部都會慘嚎。年少時,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説好話,性格直,臭脾氣,招人討厭,父母的打駡,同學的恥笑,成績的差距以及一顆不懂自我療愈的心,都讓我感到痛苦。


一天晚上,我坐在床上喃喃自語,問自己:「我怎樣才能開心呢?」沒多久,就像奇跡降臨般,陰差陽錯地遇見了我的救贖——生命之花。那兩年真的過得很幸福,每天放學催促我馬不停蹄趕回家的不是電視,而是「牠們」,每當看見我精心照料的花兒,所有不開心都會在那一刻化解開去。但俗話説,養寵物就是在心裏種下一顆悲傷的種子。是的,它發芽了,成熟了,我的生命之花也一瓣一瓣地落下了,而我内心的燈火也一盞盞地熄滅了,直至黑暗。我最親切真誠的知己離開了,而我就被沼澤裏的濕泥給包裹起來,直至窒息。强大的落差令我無法呼吸和接受,到最後,眼神只剩下空洞。


然而,我命不該絕,正所謂「上帝爲你關了一扇門,便會幫你開一扇窗。」在我的花朵還在時,我曾經養了一隻兔子,直至現在,牠還在我身邊繼續陪伴着我成長。倉鼠是我的生命之花,而牠是我的「風信子」,是將悲傷的回憶剪去,爲我迎來嶄新生活的將軍。這也正是風信子的花語,牠是牠們愛的延續,也是我的保護傘給予我支持和勇氣的明燈。


牠不會以言語來安慰我,也不會以手舞足蹈的行爲令我充實快樂,即便如此,牠仍然是我血雨腥風的一束光,牠的陪伴便是愛,便是救贖,是不覺意瞄到年少時捧在手心那寶貝的家具時百般撫慰,是無聊時看著牠也會被逗笑的使者。牠是多麽的毛茸茸。多麽的有趣啊!在我不開心時用蔚藍的大海盯視着我,用牠那半閉不閉的鄙視眼神斜視着我,便足以令我解脫痛苦,大大的耳朵就像能把我保護起來般,溫暖又柔滑。感恩有你,我的天使,帶我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帶給我勇氣和精力對生死之事換位思考,你不是枯萎花兒們的替代品,而是我有血、有肉、有骨頭、有生命的家人,是我在痛苦之際的靈魂救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