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大佛俯看大千世界

林釗誠教授練功日記2----彷彿大佛俯看大千世界 作者: 林釗誠教授 日期:2008/10/14

九月十五日

不知是否因昨晚內氣太強,並未練功的關係,睡覺時精神很好,醒了幾次。早上醒來時,有些累,但仍勉強起身練功。練了近一個半小時便自然收功。這次的重點在以跪姿下彎,頭與額頭反復頂、貼地,似仍在以百會、印堂等穴吸或排氣。雖仍有拍打及按摩的動作,但時間和次數已減少。練完後覺得內氣已較昨日穩定,偶有浮動,但不致有不適感,有時因氣行順暢,體內會出現一陣熱流,頗為暖和。前兩天左頸與肩部在練功時拉傷,每次練功均感僵硬疼痛,今早已舒緩漸癒。

九月十六日至十八日

十六、十七日兩天,氣的運行較穩定,未練功時不致氣沖腦門,昏昏沈沈,練功時動作也變得較慢、較小,拍打、按摩全身次數和時間更少,以跪姿頭頂地面、額頭貼地旋轉的次數和時間越來越多,且常出現快速旋轉。十七日傍晚練功時,在站立拍打頭部及全身後,蹲下,下彎,兩手抱膝,頭埋在兩大腿間做伸展運動,在一陣嘶吼後,突感到熱流貫穿全身,四肢和頭部都出現強烈的觸電感,氣的運行特別順暢,這是練功時第一次出現的現象,心想應是全身經脈與穴道在連日拍打、按壓下,已陸數打通,因此行氣阻礙減少所致。

十七日至十八日,練功時出現最多的動作是頭部快速旋轉,尤其十八日,因前一夜臨睡前練了一個半小時的功,內氣充沛,上床竟無法立即入睡,好不容易睡著,半夜屢覺內氣浮動,頭不知不覺搖晃,似乎在催我起身練功,我強自克制,時睡時醒,奮戰至破曉時分。可能睡得不很安穩,晨起練功,頭部快速旋轉時有些僵硬,右側微微疼痛,時時提醒自己放鬆肩膀,順其自然,幾次旋動後,慢慢氣行順暢,舒服許多。這兩天的頭部快速旋轉,舉凡立、跪、蹲和坐姿時都會出現,十八日的晨練,更帶動全身搖晃,速度極快,動作頗大,甚至趴和躺時,全身也會大幅度晃動,不知是否與整夜內氣浮動,但受理智抑制無法排出有關,或者也可能是內氣仍盛,找不到場地發洩,向我抗議為什麼不再到戶外來一次全身快速旋轉或快跑?

長久以來,我的右眼眼瞼下垂,因此右眼顯得比左眼小,也顯得較缺神采,曾經有一位推拿師傅在初次見面時,指出我此一異狀,懷疑是身體臟器有毛病的緣故,我不加理會,多年下來,此一症狀未見改善,但也未惡化。這幾天不知是否因練功時常旋轉頭部及眨眼擠眉的緣故,右眼瞼不停跳動,似有一股氣欲將它上拉,後來照鏡子發現這天眼瞼下垂症狀減輕,較有神采,與左眼大小差異也較不明顯,似略有改善。此一小變化,應可視為終日苦練的收穫。

十八日晚上再練兩小時的功,頭部旋轉更劇烈,時間更長,連蹲下及頭頂地、額頭貼地也一直轉,停都停下來,轉的滿身大汗,彷彿體內的氣過於旺盛,不如此無法完全排出。心想這次轉的如此激烈,不知與連日較常戴安全帽騎車,造成頭部氣血不通有關。

這次頭部旋轉,剛開始因頭、頸、肩肌肉緊繃,較不靈活,有時甚至微感疼痛,必須一再舒緩、轉動,才能逐漸運轉自如。且發現即使一再旋轉,只要順其自然,並無危險性,但不可強制停止,否則會出現噁心、頭暈的症狀。

練完功後,有些疲累,近十二時上床睡覺,很快入睡,但半夜突然醒來,發現兩手在自行按摩全身,枕著枕頭,頭部仍出現快速旋轉,由於好睏,不想起床練功,一翻身又睡著。還好,醒來時不致因未做收功動作而頭昏腦脹,可能因入睡後即自然收功了吧。不過,想到連睡覺也自己練起功來,有些無奈。

九月十九日

由於凌晨在睡夢中身體自行動起來,早上至十時許才練功,仍以頭部旋轉為主,或立或跪或躺,但不到一個半小時,即自然收功,是近日練功時間最短的。下午和晚上各練一次,奇怪的是,內氣似乎突然消失許多,不再出現激烈的動作,偶而頭部快速旋轉,但次數不多,身體常凝止不動,一會兒才略動一動,或按摩震壓胸、腹,拍打頭、臉、肩、手臂,但力道不大,有時則彈手指,擦上半身,晚上腳趾也不斷內彎伸展,甚至還以兩腳腳掌內側貼地站立,似在排氣。這些動作反復出現,似乎都是收功動作,因而兩次練功時間更縮短了,下午約僅練四十分鐘,晚上約僅一小時,但練完後感到內氣充沛,精神甚佳。晚上練功時還由立姿改為盤腿打坐姿勢,不過時間不長。

九月二十日

早上練功連頭部都不旋轉了,動作仍很少,也很小,只是彈指、彎趾、按摩上半身,偶而用力眨眼、張口,但未發出聲音。因右手肩胛骨膏肓處微感疼痛,痛處集中一點,兩手多次拍打頭、肩、手和上半身,並兩度抬右臂,以左手壓右肘拉筋舒緩。身體常處於凝止不動的狀態。這次練功先採站姿,後改為打坐,打坐時間不長,但心如止水,頗為平靜,只有兩腳發麻,有些坐不住時,才按摩腿部,拍打腰部。前後練的時間仍不長,約只一小時即收功。

下午在台南儒教會練功,可能因先靜坐,養足了氣,動作又略加大,頭部快速旋轉了幾次,不停以空心掌拍打頭、臉、肩、四肢和胸、腹部,並合掌敲擊胸、腹。在打坐時,出現微笑表情,並發出笑聲,聲音不大。晚上臨睡前又練一次,這次打坐時,兩手以蓮花印由腿上高舉過頭部,放下,向胸前伸出,又放下,在地上畫了幾畫,才又放回腿上。仍出現微笑表情,笑聲比下午稍大。

九月廿一日

一夜無夢,睡得很香甜。晨起練功,微感身體僵硬,但仍很舒暢。動作比昨天稍小,剛站立時巍然不動,好一會兒才微微的氣上來,氣很弱很細,因此動得很慢,身體下彎後蹲下,後傾,改為坐姿。仍是打坐姿勢。坐的更穩了。這時心裡恍然了悟,原來先前在蹲下時,歷經辛苦,三番兩次拍打腿部經脈,為的是讓身體處於打坐狀態時,能更沈穩。不過可能因未坐慣,一、二十分鐘後仍微感腳和下腰痠麻,這時手在內氣的帶動下,會自行按摩及拍打腿及腰部。仍會出現兩手以蓮花印高舉過頭的動作,且為舉的更高,兩手會不停向上頂。打坐後,恢愎立姿,反復按摩、拍打上半身及頭、肩,很快地即做出收功動作,偶而也出現彈指、彎趾的排氣動作。約只五十分鐘即收功,遍體舒暢。

十時許,騎單車運動,在休息時微感左腳痠麻,氣行不順,堵塞於腳掌外側,造成走路疼痛。在未練功下,腳趾自行彎曲、伸展、彎曲、伸展,似乎在排氣自療,動作不大,不是眼尖的人應該看不出我的身體變化。慢慢的左腳腳掌外側的氣散去,疼痛感消失。回家後本想再練功,但因時間有限,未練,一會兒後覺

得氣在運行,左腳仍是氣行不順,不由自主在客廳走了起來,兩腳腳趾並自行排氣,氣才轉為通順。坐下時,可能因氣在運行時並未閉眼練功,一陣頭暈,但很快氣又下沈至腳部,暈眩感消失,氣行又轉順暢。

吃過午飯,坐著看電視,沒想練功,兩腳腳趾卻又動了起來,有時則頓足,或以腳掌拍地,漸漸地眼睛也用力眨動,時而張口呼氣,並發出低沈的吼聲。兩手也不停摩腹按胸,擦足壓腿,同時也反復按摩下體,這是幾天來已很少出現的動作,不得已只好關掉電視,閉眼練起功來。過程中兩手曾結觀音印,即拇指與中指呈環狀相結,在身體游走輕壓,力道之輕,只點到為止。由於無心練太久,在按摩腹部後便睜開眼睛收功。

小睡至三時許,睡夢中覺得身體好像在氣海中浮沈,擔心又在床上被迫練起功來,不過似乎只是過慮,身體略動一動後,即又沈沈睡去。醒來頭有些昏沈,內氣似未散盡,於是再練功,以為內氣充沛,會再出現激烈的大動作,還好沒有。這次站立不久,身體即直接下彎,盤腿端坐,兩手結成蓮花印,安放大腿上。打坐時間明顯較之前久,其間因坐久略感痠麻,數度拍打、按壓腿和下腰,舒緩漸呈僵硬的肌肉。此外,手的變化增多,由蓮花印變為合掌印,且高舉額前,對空禮拜,一度力道甚猛,幾近於狂拜,心裡一度納悶是不是在拜過往諸佛?後來也懷疑可能因背東朝西盤坐,正好面對陽光,是否在採日氣?除禮拜外,兩手並以合掌印在空中自在變化,有時五指張開,兩拇指相連,在面前左右揮動;有時翻掌向上,仍拇指相連,高舉頭頂;有時則拇指和中指形同丈量般,在身上游走。一直練至四時收功。

晚飯前,坐著看電視,腳趾還是自己動起來,兩手指頭也在椅把上敲打,覺得全身刺麻,充滿觸電感。但因才練過功,決定不理會它,照樣吃飯,一會兒後觸電感漸消,並未因未練功出現昏沈、噁心等不適感。

晚上再練功,站立不久即彎身盤坐,盤坐時偶而只有嘴角上拉,露出微笑表情,初時發出幾聲笑聲,此外,內氣幾乎處於靜止狀態,不再有其他動作。坐一小時,兩腳發麻,腳踝與地面接觸處頗疼痛,幾度經過放鬆後略得舒緩。這是自練功以來,盤坐最久的一次。靜坐中雖屢有種種意念掠過,但心思不亂,尚能安住,一度覺得自己彷彿一尊大佛,俯瞰大千世界,身體在黑暗的虛空中膨脹,宇宙如一芥子包容其中,但又知這是幻覺,因此不以為意。

九月廿二日

今晨,氣彷彿沈入身體最深層的峽谷,練功的初始,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一切動作變得很細微,很緩慢。一時有些混淆,氣有在帶動身體嗎?還是自己憑著感覺在動?不,應該還是有氣在。一陣微微的暈眩,之後,頭被帶著低下,身體被帶著彎下,兩腳被帶著蹲下,人整個坐了下來。盤坐,結蓮花印,進入打坐狀態。就此不動了。氣消失於無形。許久許久後,腳麻,臀部疼痛,臉上汗水直流,有些坐不住了,氣仍沒有動作,不像之前會帶動手拍拍腿和下腰,或像變魔術般,以蓮花印或合掌印做變化。實在坐不住了,起身,但站立時頭有些昏沈,身體微晃,一會兒又緩緩彎身坐下,嗯,氣還在,只是若有若無,如游絲一般。這次盤坐的時間較短,約不到十分鐘,就又站了起來,但仍站不穩,一會兒又坐下,但也坐不住,身體向後傾倒。總算有些氣上來了,頭無力地旋轉了一次,手輕輕拍打按摩胸、腹、下半腰、腿部和頭、臉。反復做了數次才站起身來,彈指、彎趾,用力眨眼、張口、撮嘴,按摩胸、腹、頭、臉。收功後發現這次練功時間又拉長了,超過兩個小時。但整個過程很悶,很沈,完全沒有激烈的動作。

早上十時許,有些空閒,又想練功。可能因氣動太緩慢,有些心急,在氣緩緩下拉時,身體動得快了些,坐下時頓感頭微暈,有點噁心,心知慘了,可能「走火」了。果然,接下來的動作都在拯救不適的身體,而非練功了,先是頭部快速旋轉,欲排出頭內的餘氣,接著反復拍打頭部,由於胸部也感氣行不順,又反復按摩拍打胸部,如是折騰了四十分鐘收功,仍覺昏沈,並未完全將氣排出。內心甚是懊惱,俗謂:「呷緊弄破碗」,就必須謹守順其自然原則的自發功而言,洵非虛言。這次得到教訓,務必氣動身才動,並且氣往東動,身體絕對不可逆向往西,否則有「走火」的危險。

整天都怕留在體內的餘氣未散,還會作怪。收功後約半小時,覺得兩腳腳背微涼,以為是吹到風,但電風扇未開,戶內因颱風將來頗悶,並無一絲風,我想應是在排氣。果然之後身體就稍微舒服了。但不知是否為心理作遂,仍覺得不對勁,下午乘火車至高雄,或許是火車座椅太硬,也可能是那股氣在搗蛋,一直感到腰痠,且越晚越不舒服。想自己調息,氣卻不上來,連彈指、拍手或彎趾等排氣的動作都沒有了。

晚上由高雄返家,約十時二十分許,迫不及待就更衣練功。這次不敢躁進了,靜心等待氣動。氣很微弱,幾乎用心也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它在那裡?左手小指微微在動,是它在動嗎?不是。因為一下子就停了。腰微微晃了晃,是它?也不是。在猜疑中突然感到一陣頭暈,頭部順勢微微轉動,是它上來了,雖然若有若無,不是很明顯,但心裡知道是它了,一股綿綿之力,微細如絲,卻堅硬似鋼,在拉動我的身體,慢慢向左轉,再慢慢向右轉,就這樣在左右交互轉動下,身體便如一個旋轉的螺絲,向下蹲至地面,後傾,坐下。盤腿,端坐,結蓮花掌。它,又不見了。身體很快的沒入黑暗之海,平靜的黑,讓心的騷亂一點點沈澱下來。不知坐了多久,腿麻了,臉上開始出汗。它仍不見動靜。忍耐,坐下去。唉,腳踝被壓在腿下,抵著硬地板越來越疼。不行了,想起來。它到那裡去了呢?它可能不理我了吧。就這樣,一個個有趣的念頭在黑暗中迅速掠過。它應該不會出現了。稍微按摩了發麻的腿,自己站了?起來,等著做收功動作。有趣的是,兩手還是凝止不動,彷彿等不到它的命令,不敢亂動。手未動,頭卻又微微動起來,又是一陣暈眩,身體又被往下拉了。還是坐下。又盤腿端坐起來。還要盤坐嗎?心裡正在打問號,便覺得它終於來了,頭,以為已經不再快速旋轉的頭,快速轉動起來了,雖然力道不像之前那麼猛,但轉了一次又一次,低著頭轉,仰著頭轉,歪著頭轉,轉至脖子很痠,很痠,以為肌肉、血管和經脈都打結了,轉不過去了,但它稍微緩一緩速度,還是轉了起來,脖子由硬變軟,脖子轉鬆了,就轉肩膀,肩膀轉鬆了,就轉胸部,胸部轉鬆了,接著,竟連上半身也一起轉了。在轉發痠的脖子時,本來有些擔心,怕沒轉好會不會爆血管,但有了早上岔氣「走火」的教訓,我不敢自作主張停下來,心一橫,決定豁出去,把自己完全交給它,任它擺布。後來想到初練功時的經驗,氣是很好的整脊師,它的手法很巧,不會硬拗硬扳,如果真轉不過去,它一定會停下來,變個手法,將肌肉舒緩至鬆軟後才下手。是白擔心了。

好不容易終於停下來,發現全身經脈打通,很舒服,白天的不適感一掃而空。此時,端坐、氣動,蓮花掌翻為合掌,高舉過頭,敲打後腦勺的上頸椎,繞頭而過,停在面前,臨空禮拜,拜完,掌降胸前,低頭,合十再拜。如此一拜、二拜、再拜,心想已近子夜,是拜佛或拜魔呢?心裡有些疙瘩。但想反正不能停,就順其自然,把自己交給它吧。拜後才發現這些禮拜動作,似乎也是運氣拍打的準備動作,因為才一瞬間,一股內氣湧出,兩掌快速抖動,高舉過頭,分掌拍頭頂、頭側、兩耳、頸部。一路拍下來,拍胸、拍腹、拍大腿、拍後腰,然後翻拍為震,翻震為按,翻按為摩,周身做了一遍,立起身,反復按摩後收功,更覺氣血通暢,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