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貼秋膘」的好時節,來自江蘇蘇州木瀆的95後夫妻用年輕人喜歡的方式,在小鎮上經營著一家「藏書羊肉」小店,推出一道道美味的羊肉佳餚,吸引無數食客慕名而來。受訪者供圖
秋意漸濃,此時江蘇省蘇州市吳中區木瀆鎮的藏書地區,大街上人頭攢動,慕名而來喝羊湯、吃羊肉的食客絡繹不絕。
走在木瀆的街上,能聞到遍布街頭巷尾的大小「藏書羊肉」店肉氣飄香。
「一碗紅湯羊肉麵,再切二兩白燒羊肉。」淋上稀辣椒和香醋,木瀆人的一天從一碗羊肉麵開始。
在穹靈路上,從「滬」「皖」「浙」駛來的汽車一輛接一輛,司機們探頭尋找路兩旁的羊肉小店,只為品上一口惦記已久的正宗藏書羊肉。
作為蘇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藏書羊肉店沒有豪華的裝修,更沒有鋪天蓋地的營銷手段。
根據蘇州市藏書羊肉產業協會提供的數據顯示,木瀆人靠著嚴格把控羊肉品質和口耳相傳的好味道,在全國擁有1700多家店,光是蘇州城內的大小藏書羊肉店就達600多家。
在穹靈路和新疆街的路口,常年「霸佔」當地藏書羊肉人氣排行榜第一名的和順羊肉館,還沒到飯點,就已經需要排隊等位。
老闆府朝紅正忙著切出中午要用到的羊腿肉,拿來做羊肉鍋仔。在一條白燒羊腿被放上案板時,府朝紅的兒子和媳婦已在後廚忙碌了5個多鐘頭了。
每天早上6點,新鮮宰殺的白山羊會從藏書山羊交易市場送到門市。旺季的時候,店裡一天要賣5頭整羊。
府朝紅介紹,店裡選用的羊肉,都是嚴格挑選40公斤左右生長週期為1年的白山羊。 「白山羊肥瘦相間、羶味小,適合各種烹調方式」。
接著會開始製作羊肉的第一個環節:清洗內臟、浸泡羊肉、分割羊肉。
其間,還要準備幾隻大木桶燒開水,等羊肉分割好後,從下往上依序是羊肉、羊肚、羊肝的順序沸水下鍋進行煮製。
府朝紅表示,這樣才能保證羊肉「酥而不爛、湯色泛白、鮮而不膩」。
藏書人燒羊肉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把羊肉放在木桶鍋裡燒煮,燒出來的味道特別鮮美。而製作木桶的木材,要選用當地穹窿山上的杉木。
府朝紅介紹,其實這背後有個故事。相傳藏書當地善人橋塘灣有個叫姚木碗的人,以製作木頭玩具為業。有一天他把製作的木碗送給鄰居,鄰居表示用木碗放的菜,吃起來味道很鮮美。
有一位賣羊湯的小伙子有了靈感,請姚木碗把剩下的木頭做了一個木桶鍋來燒羊肉。
結果,燒出的羊肉竟鮮美無比,吸引了附近的人都來買他的羊肉,賺得盆滿缽滿。
於是,當地以賣羊肉湯為業的村民都學用木桶鍋燒羊肉,燒出的羊肉湯味道也很鮮美。藏書人用木桶鍋燒羊肉的傳統就一直沿襲到了今天。
在木桶裡煮製羊肉,時長約在一個半小時。先用沸水煮一遍撇去浮沫,清洗羊肉後重新入鍋旺火燉煮,燒到羊肉“不軟不硬”,此時羊肉汁水充盈,肉不爛也不柴。
燒好的羊肉分部位堆滿了案板。接近晌午,店家開始接待客人。
2000年,府朝紅從公公手中接過羊肉鋪子,在當地被稱為“羊作”,也是和順羊肉館的前身。 「和順」二字與兒子吳成的姓名在蘇州話裡的音韻相同,當時取店名時,府朝紅就是考慮到這個原因,才取名和順羊肉館。
府朝紅說,早期的藏書羊肉,菜色比較單一,主要是紅燒羊肉、白切羊肉和羊肉湯。那時,一份白切羊肉,一大碗羊湯,再炒幾個蔬菜,就是食客們下館子的標配。 2000年時,一斤生羊肉是5元左右,一碗紅燒羊肉是25元,現在生羊肉要50元左右一斤了,一碗紅燒羊肉的價格也漲到了130元。
根據不同地區和不同年齡階段的食客,這些年,府朝紅對菜餚做了調整,添加瞭如羊肉鍋仔、羊肉蒸餃、烤羊腿、炒羊肚等菜餚。她說:「羊身上每個部位都是寶」。
最初,府朝紅和公婆婆一起經營羊肉館。現在店裡有40個餐桌位,分上下兩層,有一個後院。
店裡還有10名員工,大部分是“自家的親戚”,都有著幾十年燒羊肉的經驗。兒子、媳婦是95後,現在也在店裡幫忙打理。
府朝紅說,兒子從小在羊肉店裡長大,高中時期就幫著經營,招呼客人、打掃衛生,「非常懂事」。後來兒子也慢慢“接過擔子”,用自己的想法來經營羊肉館。
以前,店裡都是用紙菜單,下單和製作都容易看混淆。兒子吳成就開始引進掃碼點單的方式,不僅方便食客下單,後廚也能直觀地看到相應菜餚需求。
2015年,為了迎合線上團購銷售的趨勢,兒子和府朝紅商量,可以把店內的特色菜分類做成套餐,放上網供食客挑選。
隨著人潮越來越大,好評越來越多,和順羊肉館已經3次登上了當地的“必吃榜”,並且多年保持當地藏書羊肉店“人氣榜”第一名。
2021年,媳婦範依萍嫁到吳家,對店裡的經營也十分感興趣,府朝紅就手把手帶著她,熟悉店裡每個崗位。
現在範依萍主要負責點單和收銀,忙時還會幫忙切羊肉、燒羊肉,「哪裡有需要往哪裡頂」。
平時,範依萍喜歡拍短視頻,她會藉助短視頻平台在時令季節推廣自己家的羊肉美食。
最近,範依萍看到了網路上的熱點,打算在自家的小院子裡打造一輛“流動燒烤車”,讓食客們也可以在戶外體驗羊肉的美味。
對於年輕人涉足傳統的行業,府朝紅說,他們能有自己的經營思路,這項「非遺美食」也可以更好地傳承下去了。
作為季節性美食,藏書羊肉每年只在9月到第二年3月營業。
8年前,和順羊肉館每年都只在吃羊肉的季節營業,現在「三伏天」吃羊肉也成了不少地方的習慣,一年四季都有人來吃羊肉,自己的羊肉館也是「一年做到頭」。
為了確保羊肉的口感,府朝紅說,這是一種只有到店裡才能品嚐到最好口感的美食,任何包裝都會影響口味。
在距離和順羊肉館兩公里處,就是蘇州藏書牧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也稱為藏書山羊交易市場。
凌晨兩點多,這裡就燈火通明,40多名宰羊師傅走上流水線,把剛從外地拉過來的羊屠宰。刺血、放血、開膛、內臟處理、秤重、檢疫檢驗貼標籤,幾個步驟都在流水線上完成。
該公司生產管理部的主任週曉峰介紹,這裡屠宰的羊是精選的短毛白山羊,主要來自山東和蘇北地區,平時日屠宰量約200頭,到秋冬吃羊肉的旺季,每天屠宰量可以達到500頭左右,主要送往蘇州市內的羊肉館。
「山羊品質是第一位,這是我們給羊肉店的承諾。」週曉峰說。
目前,藏書羊肉主要以「夫妻店」和「父子店」的家庭式產業為主。 「藏書羊肉」店跨區經營、星羅棋布,遍布長三角城市、鄉鎮大街小巷。
據介紹,隨著產業發展迅猛,陣容不斷擴張,出現了不少外地人員隨意掛牌經營「藏書羊肉」店的現象,他們以次充好,短斤缺兩,以牟取不當之利,嚴重影響到「藏書羊肉」形象和聲譽,這也成為這個產業發展的困難。
蘇州市藏書羊肉產業協會副秘書長許敏說,目前全國各地的藏書羊肉店約有1700家,從業人員達7,000人左右,年營業額超過20億元。
近年來,藏書羊肉產業協會作為政府和「藏書羊肉」從業人員之間溝通的橋樑和紐帶。
許敏說,目前,協會正在申請註冊「藏書羊肉」集體商標,建立智慧財產權保護機制,運用法律維權,堅決打擊和製裁品牌侵權行為,整治和整合藏書羊產業,發揮藏書羊肉產業協會的產業主導功能,保護「藏書羊肉」這一地方傳統美食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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