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孟佑 圖 永輝、吐司、雪怪、孟佑
文 孟佑 圖 永輝、吐司、雪怪、孟佑
距離我去Krabi已經6年半過去了,說實話過了那麼久才來寫這篇真的是憶當年勇,當時發生的事情早已忘得差不多了。從Krabi回來後,一直相信自己還能再去一趟,結果又爆發疫情,現在連出國都是難度了,就期待全球疫情緩和的那天吧。
當年我不過是剛開始學習攀岩半年的小弱弱,只爬抱石,不懂上攀,應學姊的邀約,跟她一起去Krabi攀岩。但是我沒錢,跟學姊借!我不會英文,靠學姊!我第一次坐飛機,跟著學姐!我不知道當地交通,不知道如何採買,不會換錢,不知道吃甚麼,通通靠學姊!感嘆學姊!讚嘆學姊!學姊是我的佛!我的天!現在想起來,當時學姊把我帶去小房間賣腎我應該都會笑嘻嘻地走進去吧!
總之我糊里糊塗的跟著學姐來到了泰國,不知不覺上了艘船,看著學姊與她的朋友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們就有個房間可以睡覺了!我們一行人是分批來到Krabi島上的,我也想不起來大家是何時會合的,總之有我、學姊、雪怪、江橋、嘉航夫妻,嘉航兩位租一間,其他4人都擠在一間房間,房間裡甚麼都沒有,只有電風扇,印象中好像會斷電,這房間剛剛好睡4-6個人擠擠的,廁所在外面,非常簡單。
睡了一段日子後,我們被趕出來了!因為老闆嫌我們一間房擠太多人,我們有依照規定算人頭加錢給他,但他要求我們再租一間房間,反正旅店多的是,就另外找就好。Krabi的旅店不是用網路訂,而是要靠腳跟嘴巴去談的,所以只能一間一間去詢價砍價,哪間CP值高就是靠前人的體驗與嘗試了。換的房間比前一間大得多,有兩張床且有獨立衛浴,整個高級許多,多少錢我不清楚,反正事後學姐說多少是多少!再次感恩學姊!讚嘆學姊!
我們在Krabi的行程基本上就是攀岩攀岩攀岩休息日,攀岩攀岩攀岩,實際爬了甚麼,爬的怎麼樣我早已忘光光,只剩下一些印象深刻的路線(如果我有book會想起更多,可惜我沒有)。
Krabi能簡單分東西島,路線以運攀為主,也有多段運攀路線,對於像我這樣的菜鳥,很適合練膽量、先鋒、跟攀、確保與多段繩索。前提是要有一個肯逼你的好學姐!
還記得,我都是頂繩攀登(廢話,我就一個弱),但我跟學姊自己出門兩人一組時,一條線至少會爬2趟,先頂繩後,第二趟就變我先鋒,剛開始連入繩都還不順,學姊只要求第一個快扣一定要好好入繩,再依序一點一點的慢慢往上摸,基本上就是一個快扣Take一次,一條線要爬個1小時。
之後爬得比較有動作,開始放開手腳後,才是真正惡夢的開始。當越來越不害怕,路線自然就會越來越貼近自身能力,假如你爬上第五個快扣,發現第六個快扣是難關,大約有5-6米的距離,且很有機會墜落,休閒攀岩者可能就先Take,休好再上。而我接收到的指令是:「Take?不可能,給我拚過去,給我爬到Fall!」當我Fall了想下降時:「想下來?等你休好再上呀!來繼續。」在Krabi這幾天,我對於運動攀登真的是獲益匪淺!
爬到要回去前幾天,我先鋒了經典路線Lion King網路寫6c+大概換算過來是5.11bc吧,那時真的是完全不怕的用力爬、奮力Fall!心裡完全沒有一絲恐懼,現在回味,當時心裡應該是充斥著驚訝、不可思議、怎麼可能的心情。
我還記得,第一眼看到Lion King,腦中就把路線爬完了,覺得是很有趣且不難的路線,難關就是倒拉踢牆壁,不過緊張還是有。上牆後果然如我腦中所預設,從下巴,摸到側臉,再到頭頂,很順利地來到最後的Top anchor,然後,就Fall!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怎麼會Fall在那邊,第一次或許腳滑,但我之後爬到力竭,嘗試超過5次有,但都還是墜落了!那感覺就像有個魔咒阻止你結束,當你快完成時就把你傳送回起點。
就在我力竭時,旁邊有個外國帥哥,在旁邊拚一條極難的線,只知道很難,我們在旁邊休息順便看他爬,很享受。不知怎麼他的繩伴沖沖的離開了,只剩他一人,過了一會他就跑來請我幫他確保,當然義不容辭拿繩上確保,不過很可惜的,他試了幾次難關過不去覺得無彩,反過來慫恿我上牆爬爬看,雖然覺得不可能爬完,反正大不了一Fall嘛!我就上牆了,剛起攀都是大手大腳,很是舒服,等到離地高約4-5米時,這時手點都只剩一些小摳摳或指洞,第一個快扣就在這小摳摳之上,我還記得,當時我右手一根手指塞進洞裡,左手拉著繩想辦法入繩,但就是入不進去,最後真的兩手開開直接Fall了,當下心裡還在想著:「我會不會把腳摔斷呀。」還好,外國帥哥的先鋒確保確實,我又很輕,我們甚麼摔到地面的感覺,總覺得墜落的力道都被外國帥哥給卸掉了,之後簡單道謝一番,我們就分開了。事後查路線,原來帥哥爬的是8c/c+的Greed,真的是出生之犢不畏虎,直接用身體來體驗甚麼是「難度」。
還有一條,不過這條線就不是那麼神奇了,它純粹是長人路線。記得是Mama,s chicken的後面,當時是剛開始新開發的岩場,是一區大天花板,裡面最簡單的路線N.W.A.這條也很好玩,走在天花板的裂隙,裂隙大到能整個人躺進去睡,不過它不是完整的裂隙,就是一段一段,所以就是要休一下再翻出來橫到下一段裂隙繼續休,它的難關就是在天花板做橫向的Dyno,這算Dyno嗎?反正動作差不多,你就想像你掛在桌緣,左腳盡量貼近身體用踩的,右手交叉手,用力一蹬!出左手!我就Fall了,現在重新看別人爬的影片,覺得就是當時太菜,耐力不好,穩定性不夠,不然應該也可以的。
最後一個印象深刻,一樣沒爬完的運攀路線,Tidal Wave,在Krabi經典中的經典路線。我那時候第一次看到這條路線覺得超帥,大懸岩大動態,把手點看起來超級大,但又覺得很奇怪,那麼大的點怎麼一直有人掉,我也沒多想,反正每天路過這條線,每天都是一堆人在排隊,如果佔線站太久還會被罵,最後在好其心驅使下還是去排隊試線了。我一上場感覺還不錯,大點,手順,就是舒服呀,順利的來到第三個快扣下的石頭,舒服的好點,下一步就要進入這條線的核心區,一出手,靠邀!明明那麼大怎麼那麼滑!小心地把腳夾好,掛快扣,一心只想趕快拚到下一個大點,出左手,還是個很滑的大點,然後就Fall了。當下覺得有點懊惱,還想繼續爬,但注意到現場有一堆眼睛盯著你爬,前一個人剛Fall就力馬換一個人上場,而且你前一名爬到Top前Fall,你只有4個快扣的實力,根本完全不好意思繼續試線,草草就下來了。
我們當然不只有爬單段,也是有爬多段,多段除了學姊外,雪怪也一起,基本上都是三人模式,而最菜的我一定是放在中間,讓我爬多段真的是只要爬就好!也因為我爬得很沒腦,其實發生不少可以稱之為「岩難」的事情,當時就Oops!輕鬆帶過,現在重新回頭看,哈哈,上帝保佑。
我們先從比較不嚴重的開始,某種程度來說,或許這才是最可怕的吧,其實我,不記得我爬了甚麼!我知道我們有爬多段,印象中爬了4條以上,但是除了「人性」之外,其他的我完全想不起來。不是說路線,而是說我們當時操作的動作,上攀前學姊幫我做了甚麼?到Top?轉換?下降?雖然當時我不懂,但是學姊在做的每一動作應該都會好好的說明,結果我現在一丁點畫面都沒有,只能說當時的我真的是無腦多段,爬!
下一個,噴裝備,雖然不是我掉,但也是深深給我上了一課。或許很多人多多少少都有這個經驗,但你在多段結束要下降的時候噴了下降器,我相信很多人都要瘋了吧,我也是,尤其當時我只知道使用下降器下降,腦中沒有其他替代方案,這時前輩的經驗就顯得很重要了,還好學姊有帶2個下降器,所以算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也很慶幸掉下去的器材沒有砸到其他攀岩者/遊客,還有人幫我們把器材撿回來,不過說實話,要命的東西,從30米以上高空墜落,我想不會有人拿來繼續用吧。
最後一件,就發生在我有印象的人性「Humanality」,記得這條線是Krabi多段運攀最經典的線路,最經典就是某段要Top前,你會越爬越摸不到點,等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時,忽然注意到背後有一顆垂下來的鐘乳石,身體不離開岩壁絕對摸不到,所以要帶著決心直接出手!我們爬這條線時,記得是4個人帶3條繩吧,只記得當時我在隊伍中第三位,這表示我要上方確保最後一位上來,當我跟著繩索來到Top,第一位已經不見了,由於我不懂上方確保,第二位很快速抓著我的器械與繩索操弄了起來,結束後簡單交代幾句他也隨著前方的繩向上攀去了,我就很普通的確保著,直到後面第四位上來,他向我看了一眼忽然對我大喊:「你的確保怎麼這樣!前一個人沒檢查嗎?」我嚇一跳,再重新看過一次我的上方確保,原來我就像是一般先鋒確保一樣,並沒有讓確保器施力在Top上,也沒有經過Top的轉折,我當下也慌了起來,至少我還是知道開爬後確保器絕對不能拆!第四位好好的跟我說:「你冷靜,就好好地收繩就好,我會過去。」我就帶著膽戰心驚的心情,看著他越爬離我越近,拆掉最後一個快扣時,我的心還揪了一下,還好他很順利的爬到我身邊,直到他自我確保掛上,才終於緩和下來。這算是嚴重失誤了,如果墜落的話,所有重量都會吃在我身上,若是手沒抓好,一整條繩就會被抽走,雖然我們都有相互連結,但這重力加速度50米,誰都不能保證會發生甚麼事。
雖然人總是要有第一次,若是這第一次有先做好準備,打好基礎,或許我的多段運攀就不會那麼難看了,若是當時我不只有專注在爬跟害怕,多放點心思在想這些繩索管理與器材應用,或許我就能看出上方確保的問題了!這就是我的第一次上攀與第一次多段運攀,都是第一次,學習到的經驗與感受完全不同!現在事後再看,從出國到回程,我居然連「做功課」這基礎中的基礎都做不到。學姊也是很猛,該說她Carry還是大膽呢?居然敢帶著當時的我出門,感謝學姊!讚嘆學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