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輟的孩子

我很認同蔡心理師的處遇。
的確，在現實條件下，我們能做得很有限。但陪伴是我們這行堅守的信念，不論是否有家長、校方、政府要的KPI，也許他/她只是1個數字，但對我們來說，都值得陪伴一段，讓他/她見證，至少還有我們。
這條路上遇到太多的學者專家和政府官員，批評看不到績效，當下真的是超級心寒，不僅得承受個案的負向情緒，又得吞下他們的焦慮和恐慌，也曾經想放棄啊! 直到堅持多年後，才看到自己是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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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孩子的狀況沒有變好，你能不能看到自己做了哪些努力？
她是九年級的女生，有拒學、作息顛倒、網路成癮的狀況，大概一週到校一兩天。她的回答總是非常簡短，例如︰「還好、不知道、差不多、隨便。」
我跟這個孩子談了一年多，很多時候還是很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建立關係了？
這一次晤談，她跟我說︰「我現在覺得爸爸比媽媽好，因為爸爸和阿嬤會煮三餐、幫我換厚被子、叫我多穿件衣服、爸爸煎的牛排很好吃。之前在媽媽那邊，媽媽很晚才下班，常常叫foodp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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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在小一的時候就離異了，她跟著媽媽。媽媽是外商公司的高階主管，工作繁忙，但我也盡力看到她照顧孩子。
但她和媽媽之間衝突不斷，有一次，媽媽覺得再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想要關她網路。她在房間裡摔東西，鄰居上來抗議，說「再吵就要報警了」。媽媽就不敢再關網路了！
最近媽媽到國外出差，只好把她送到爸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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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在爸爸家已經四個月了，我看到她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光采。
可能因為開始感受到溫暖，她告訴我好多以前的事情︰
「其實我七上成績還不錯，七下開始聽不太懂，也不想寫作業。那時候開始打電動、日夜顛倒、開始中輟。#其實我很後悔，如果我那時候沒有開始打電動，是不是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現在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來上學，很沒有意義、很浪費時間，因為我坐在教室裡根本聽不懂。」
當天我忍不住打電話給爸爸，告訴他︰「你的愛、你的努力，孩子收到了！」
爸爸也和我分享他的挫折︰「其實我問她什麼，她都不太說話。講到上學，她就跟我頂嘴，我也只能慢慢跟她談。其實她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是很愛撒嬌、討人喜歡、很開朗的一個孩子。」
這位可愛的爸爸甚至激動地跟我說︰「我等一下下班就去買牛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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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爸媽、導師或輔導教師的你，面對孩子的問題行為，還有蠻不在乎、頂嘴叛逆的神情，可能非常挫折。甚至擔心再這樣下去，孩子的未來就要完蛋了，而焦慮不已。
你猜，這樣奇蹟般令人感動的場景多常發生？大概一兩個月一次吧！其他時候，我也是每天努力地與挫折奮戰著。
但，你說孩子的行為真的有什麼明顯的改變嗎？並沒有。
她已經拒學一年多，課業怎麼可能跟得上？怎麼可能突然愛上學習？
在教室聽八小時聽不懂的課程，讓更多九年級、面臨會考壓力的孩子選擇逃跑。
我想，她到畢業前，很可能還是會維持現在這樣一週來一兩天的狀態。
但感到被愛，絕對是最重要的事了。
或許，慢慢的，她能開始對未來有一點點希望感，開始願意去思考高中想念哪個自己真正喜歡科系，慢慢找回那個快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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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我有十位拒學、在中輟邊緣的學生，常常上班都好挫敗。
這篇文章，想送給每個正在努力與孩子奮戰、百般糾結的你，我們不知道孩子哪時候才會改變，我們能做的，就是一點一滴「高品質的陪伴」。
而且，陪伴絕不只是為了希望孩子改變而已；而是讓孩子發現，#不管他遇到什麼鳥事、#倒楣事，#都有一個人陪著他不離不棄。
註︰本案例已經過大幅改編，以保護個案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