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速記沙克爾頓共學讀書團:人文地理學經典導讀系列六
講題:Coderre, L. (2021). Newborn Socialist Things: Materiality in Maoist China. Duke University Press.
導讀人:朱凌毅老師
與談人:李紀舍老師
時間: 2022年06月25日(六)下午2:00
地點: 線上會議
主辦:科技部沙克爾頓計畫
線上轉播連結:https://meet.google.com/yhk-wdtk-nbf
參見王善榆同學的演講紀要:
朱凌毅老師認為作者Coderre試圖挑戰「中國文革時期物質匱乏,直到改革開放、全球化後才物質豐饒」的論述。因此作者Coderre試圖講述文革時期的物質性與消費。
在切入正題前,凌毅老師呼應了家暉老師的Display的概念、李紀舍老師新物質主義的論點,以及回顧馬克思唯物主義、新物質在裡面的可能性與馬克思政治經濟學論述之間的關聯性,所以當初挑選了這本書。
Newborn Socialist Things直譯就是新生社會主義事物。但我們要先將社會主義四個字放進括弧(),因為我們得先解釋什麼是「新」?作者認為我們要先了解舊的,要先去回憶,甚至不經意的,我們才能感受到新在哪。而社會主義是資本主義(做為過去)與作為人類最終發展階段—共產主義(做為未來)之間的一段時間(做為現在),用徐進鈺老師的術語就是in-between的時空間。社會主義讓我們去回憶資本主義,讓共產主義可以展現在我們面前。因此,社會主義需要從商品、商品拜物教當中,展示Display出來。
那馬克思他怎麼談物質呢?馬克思認為商品的交換價值取代了使用價值,商品去替代了人,商品讓人自慚形穢;商品、物與物的關係,取代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就是商品拜物教,人都不是人了(less than-human)!馬克思說資本邏輯在這個循環過程中,它強調要愈快愈好,空間就是成本,是阻礙,所以資本主義傾向要讓時間去消滅空間。
但是Benjamin班雅明認為,商品的意義不是只是交換價值去替代事物;商品有挑動人們慾望的性質,時尚風格變成一種東西,它被商品表現、再現出來。商品具有再現時尚風格,真實存在、可觸摸的,具有再現價值的。那是否表示,商品有物質性,具有新穎性(novelty)?
但商品明明大量生產、標準化,每個東西都一樣,甚至是多餘的存在,那為何會新穎呢?因為在資本現代性之下,他可以讓每個人經歷的當下,變成臣服的過往,在被經驗的瞬間就過時了,他無法被企及、掌握。這個「過時」,讓商品可以指引未來。歷史的未來性在於,時間的瞬間消滅當中形成,歷史在「過時」當中形成。那城市的展示性在於,它是消滅時間這件事情發生的空間。
社會主義為什麼要有商品,或社會主義有商品嘛?
社會主義要改變人從拜物教當中解放出來。社會主義作為勞動力的體現,如果只有產品沒有商品,那是不是沒有櫥窗設計、廣告、宣傳?但事實上有。櫥窗設計在社會主義國家(蘇聯、中國),反而是很重要的。為什麼要展示?要展示人們的勞動成果,這種展現是社會主義的產物,他才會重視人的勞動成果,才會是新生事物。產品展示印證了,社會主義是真實存在的。櫥窗設計,可以印證社會主義出現的一種技藝,讓人們對物產生讚嘆,對產品產生欲望,的一種美術、藝術手段。所以說這可以是一種生產主義的展示(productivist display)。
但是勞動生產的展示跟資本的,有什麼不一樣?
社會主義需要重新定義什麼是「產品」,什麼是「展示」。社會主義應該是什麼樣的?它應該豐饒的,取之不盡的,不匱乏的,這是社會主義當時所承諾的,人們從剝削中被解放出來。但這好像跟生活經驗不相干,跟我們理解社會主義要排隊,永遠買不到物資的印象有落差。所以社會主義其實透過匱乏,建構「豐饒」這個概念,銷售本身不只是分配問題,更是工業生產的耳目。銷售要察覺客戶的物質需求,現在這些到底需要什麼?需要透過銷售這個界面去發掘,這個訊息要反饋給生產規劃。所以說這個消費這件事,銷售這件事,既是跟消費隱喻有關也跟生產有關。它有引導性的空間安排,必須要讓工業生產的這個產品,它可能是當下這個生產可能有點過剩,說不定生產太多,所以要擺在最顯眼的位置,讓採購員能夠一眼看到,所以是有引導性的安排。讓這些採購,無論單位、個人,都能夠在有限的時空間,在計畫安排下完成任務,社會主義在這種展售下完成。這不是盜買賣、剝削的這種資本主義過程。所以消費在社會主義要重新被打造,這跟資本主義下的商人不同面貌。他不是資本家,他甚至是一種全國的勞動模範,他是一種勞工。
比如第三章圖中的銷售員,他在北京百貨公司販賣糖果,他之所以可以當模範,是因為他的銷售本領,而不是叫賣,是一抓準(直接抓一斤重)、一口清(可以直接告訴你價錢),在應付人龍時,接一問二聯繫三,讓人感到溫暖輕切,真的在服務人民。甚至有老先生專程來看他賣東西,反而有精神活力。另一個案例是上海的百貨公司配襪子,如果少一隻腳的話,可以拿給百貨公司售貨員,他幫你配顏色、樣式相近的配給你,你可以只買一隻腳的襪子。
第三個案例是社會主義銷售。在這個著名的向陽商店,售貨員會主動把貨送上門。老先生跑不了太遠,售貨員便挑著貨送給老先生,為人民服務。老婆婆想幫兒子辦婚禮,售貨員就會告訴他不可以浪費,怎麼樣符合社會主義準則。售貨員不只帶來商品,更帶來黨的溫暖與關懷。
社會主義的銷售要「煥發人民的精神」,這是一種對物、對生命的慾望,要被煥發出來。所以櫥窗展示,不是只是引導採買,他更重要的是要去形成某種偶然相遇,要讓路人看到櫥窗時,點燃某種慾望,去換發人們精神,感受社會主義生產的「豐饒」。
但是並不是每一種產品都可以視為社會主義的生產。什麼叫產品?無產者的生產方式是什麼呢?景德鎮的陶瓷,這個瓷器本身就是讓中國本身可以被西方認同的原因。但是進入到新中國後,要進行社會主義改造,要把這種布爾喬雅、資產積極的生產,比如匠師帶領師傅的生產,要改造成無產者的生產,要重新書寫歷史,包含景德鎮,比如工人砍柴、燒柴,這些被忽略的貢獻。另外,要將景德鎮引導為自動化、機械化的生產。
那為何景德鎮成為重要的生產基地?因為在明清,就是流程化、集體化的生產方式。在這種生產之下,要如何更機械化?困難不在於引進機械,而是如何去「用機械」?要在車間當中辦比賽、評比,要比較誰能用最多的機械。因為這種商品本來就是炫耀性,所以要經過這種改造。
展示display的政治
物品的某些特殊性質被特定方式看見,跟人們產生關聯、糾纏。物品的表景(暫譯surfacescape),也就是表面的地景。例如:物之所以可以展示,是因為在空間當中的裝飾性,並非在物品上面多了裝飾,而是裝飾的物質性。這是一種對於物的拓殖,比如埃及的文物被收藏在大英博物館,這是一種對這個物本身意義的拓殖,使它變成「裝飾物」。那我們從另一個方向看,他有表面性,無關真假,它的表面就可以形成我們對他的認識,可以置換,不影響我們的觀看。比如羅浮宮的蒙娜麗莎,也許有時真有時假,但不影響我們的觀看。這個物件本質真假不重要,重點是表面性,可以被替換,甚至沒有本體,只剩下表面。比如氣球,裡外都是空間,是氣球區分內外、差異。但我們看內外,本來沒有差異,也沒有本體。所以我們談德勒茲,我們談沒有器官的身體,沒有身體的皮膚。因此,凸顯脫離本體的物質性。
人跟物是在什麼樣情況下產生關係?他們不一定被拓殖,他們可能會超越表面性的裝飾。當人與物相遇,這個東西可能會反過來改變特別情境。
我們看到物,都是在特別情境,這個過程也會改變情境,或社會的時空間。所以這就是為何在社會主義當中,展示是重要的。
例如第三章的社會主義百貨公司,當中貼了很多毛語錄。這要怎麼分析?這些毛澤東的語言,他表現出人們對毛主義的狂熱信仰?還是只是護身符,放在這邊就可以安心買東西,因為毛語錄隱藏了我們的慾望?
作者認為兩者皆非。他不一定是隱藏慾望的護身符,而是展示的毛澤東就是一種慾望。社會主義是一種持續進行物質慾望當中所形成的,社會主義的物質慾望展示如何理解?
凌毅老師前面提到,透過社會主義裡面,要讓人體驗的物質的匱乏,在商場購物的人,就看了展示、聽了說法就認為自己富饒。在購物過程中體會到落差,光是要買東西就要有門路、有管道、有關係,不是只是有票卷可以換而已。不是只是別人是幹部書記,你是民眾。就是因為在這種慾望,要把進步作為一種他存在的理由,為何社會主義在這裡?因為社會主義許諾進步的未來,他是很當下的。但是他不是要朝向特定地方,因為社會主義已經被共產黨所帶來了。這個社會主義空間要讓我們認識到,整個黨帶來的溫暖、關愛、許諾的進步已經實現,而不是要朝向某個未來。
但問題在於說,對這些社會主義新生物,跟資本主義有什麼差別?也都是在櫃檯買,要付錢。在社會主義買東西要付錢,需要一個政治經濟學的認識。社會主義的工人,已經集體生產。集體成果的分層,看起來很像資本主義,但完全不同。形式上相似,但本質上不一樣。這就需要透過政治經濟學的了解進行區分,論述加以武裝化,去重新的形構日常生活、革命主體。
要去解決這兩種東西,一種要帶來許諾、展現社會主義,資本主義的商品,無論是在購物經驗,還是有很多難以區分,因此要透過政治經濟學的掌握。因此知識就是革命,就是力量。新中國建立後,在文革期間就需要去塑造這個東西。
在這個商品的認識,就是需要不斷透過政治經濟學理解去認識商品,不只是教科書當中的說法,甚至是通俗的文學作品、小說,也都有。例如產品自述,他是用一個擬人化,自己說話的方式,故事要說的是商品就說「我就像生命依樣有生老病死」,所以對商品認識,需要透過各種言說,形成我們知道商品會死掉,我們在日常生活交換的東西,都是一種新生事物。這個時候「再現」就是一種革命實踐,需要訴諸於欲望,不是去壓抑人的慾望,也不是隱藏在毛語錄下購物,而是要點燃你的慾望,去煥發。但同時也是一種言說、幻想。問題就在於說,商品是什麼?應該是什麼?被言說過程綁在一起,這種強迫綁在一起的瞬間,是沒有辦法去把這個言說固定在那個新生事物上,從前面的展示裡面,那個我們在展示過程中對物的拓殖,經常無法實現,所以透過這些言說,改造商品變成新生事物,但無法被窮盡。
這個部分就是本書談物質與新物質,語言的物質性趣替代物品的物質性。但這件事情終究是失敗的,但是是什麼樣的失敗?是馬克思政治經濟論述的失敗?這些真實的可以掌握的東西,好像都消散在空中?這些實在物,都變成虛幻的商品?
作者認為說,這個政治經濟論述本身的物質性被忽略。商品本身具有無法窮盡的物質性,無法被輕易拓殖。另一方面,政治經濟論述,馬克思的論述本身具有物質性,當我們看商品,他不是消散空中,我們可以摸得到、看得著。那這種物質性不在馬克思的討論內,馬克思雖然打開商品關係,但是物的物質行沒有被真的解決。如果說文革的失敗,是因為馬克思物質性問題轉為政治經濟論述作用於產品的,但是它本身就是物質,就有改造效用好不好的問題。所以這個新生事物的失敗,是因為他本身把馬克思政治經濟論述本身拜物教化了。所以馬克思論述本書被拜物教化之後,就無法去理解物質,就變成新的病徵,而非解藥。
展示Display作為一種媒介mediation、仲接
商品展示看似是一種偶然關聯,但從文革到改革開放,是一種意識型態轉變,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從mediation來看,我們看到馬克思政治經濟學,馬克思的語言,這些東西都是在作用,但不是讓人相信與否,他是more-than-human的問題。他是同樣的被關聯再一起。所以看起來是意識形態斷裂,但我們怎麼解釋文革時期或相信,或者接受改革開放。
但如果從物質語言與人關聯起來,他們是連續的。不過這種連續不只是對於「豐饒」「滿足」的看法,更是因為帶來真正的許諾。所以中國共產黨在改革開放當中,給人民帶來滿足。不過作者認為的延續,不是單純的社會主義的「豐饒」被滿足,而是在過程中,新生事物在過程中如何被打造?
在這個過程中驅使我們去回憶、去回想,把資本主義展示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看到新的東西,已經進入到生活中的,把社會主義展示出來,是一種限定的歷史。作者認為我們不應該對此失憶,對這條被打造的發展路拋棄的一乾二淨。
李紀舍老師評論:
紀舍老師認為,這本書大致可分為兩個部分:一、中國的發展在共產時期與改革開放自由經濟之間的關聯。二、在文革時期,談物這件事情。
兩點紀舍老師都很有興趣,在閱讀上紀舍先把他的東西講一遍,等一下跟朱老師有同有異的地方再論:
前言、Pea-soupers(豌豆湯水):是霧還是物?
馬克思在大英博物館寫資本論時,當時的倫敦是濃霧的,紀舍老師就開玩笑說,我們怎麼看霧/物。當時人說霧是豌豆湯水,是很特別的,一般的霧是白的,倫敦的物是黃的,所以人要拿火炬照亮。濃霧也有其季節性。
這個例子其實要說的是,霧也是物件。馬克思其實忽略了「物」,到今天的發展論述中,無論燃煤、石油都有這個問題。
那紀舍老師用這個角度來看這本書,「新方法,老問題」。有兩點要做處理,不是只有關係性,在於這可能比較是地理學、社會學的討論
第一、新方法媒介media
如何新這個問題,紀舍老師認為應該是media而非mediation(僅是一個層次而非全部),因為意義不應該與物拆開。媒介的方法開啟意義與物質的統/同一性。例如:了解鯨魚的語言,需要了解鯨魚的身體,無法只用人類的身體所替代。人的身體有很強的具體性embodiment,這是在新物質主義裡面很重要的一個論點),例如書中,表面與本體脫離的例子。
Mediation造成共產社會去擁抱物,而非持續維持共產本質。而這本書一個關鍵地方,孫定國是共產主義的理論哲學家,在文革被牽連。但是整本書new socialist thing來自孫定國的論述,而非馬克思。這可以講出中國的共產主義是什麼有更具體的理解,無法單純用馬克思解釋,無法用西方現代性理解。西方的物很卑微,但是在中國來講,是很容易正視的,所以他看到了media。「新生事物是不可以戰勝的」馬克思主義也講媒介,但偏重意義,而且意義與物質可以二分。例如商品是媒介,但商品的勞力就是意義,而勞力是被困在物理面的。
第二、媒介對人文研究的提示。
主體的問題同時也要處理媒介。重新闡釋孫有意思,但是沒有抓到真的開展的視野。主體跟物是透過媒介的中介共構,是歷來忽略的。西方現代性的主體,理解框架就是政治經濟學。這是紀舍老師在新物質主義上去理解現代性。這些主體建立本身,跟物是共構的,是強烈透過物的中介共構的。
中共雖然是中國特性的論述,是將西方現代性發揮到淋漓盡致。這點是該書沒有重視的。這樣子的論述,可以重新回來談,共產時期與自由經濟時期的串連。這個串連不是透過「物」,而是政治經濟框架的串連。
從本書來看,中共對自己的理解是,透過新事物、社會主義共構的。
第三、老問題
如何克服商品,或這是如何克服商品的魔fetish?作者用純馬克思(19世紀),寫出來的政治經濟學。他有很高的分析度談fetish,無論是現在的新馬、文化左派、批判人文學來說,商品的fetish是美學問題(aesthetics; representation),來讓我們忘記商品本身的圈套。所以在20世紀,我們透過美學的重思,去克服fetish的問題,也就是以美克魔。
朱老師提到班雅明,他為何在城市研究重要?因為在從寫實主義美學,得到啟發,去詮釋都市地理,希望透過美學的活動,去再現生產,而不是掉入城市的魔。
批判人文當前的課題:談老問題也要面對地球的新問題,或者說,如何正視物的維度。在19世紀談工業革命,但沒有看到被污染的環境。所以我們在保留馬克思同時,不要當作全部,要重視物的維度。
最後,紀舍老師從新物質論給我們的起點是:如何看待生產不是最後的價值,而且主動關注主體與物共構。例如:1. 以這個研究的尺度,可以問的問題是一代一路在彰顯中國特色時,與地理如何協商,而且協商時不已生產作為最後價值?2. 修正烏托邦成為物托/託邦。
凌毅老師回應:
他完全同意李老師兩個觀察。作者用的不是media,所以沒有很精準。只是談mediation。如果把media看成物,mediation只是一個過程,所以他背後沒有預設語言、物質統一性。聽完李老師分享我確實覺得有這個問題。
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我自己用比較簡化的方式。作者用的不是很馬,也不是直接對應孫定國,因為他也沒有開展孫的說法。但是他有回顧毛澤東的全是(雖然跟蘇聯很不一樣)。毛澤東一直批評蘇聯的社會主義還有商品,但沒有抓到本質。社會主義的意義與目的在於,各盡所能各取所需(跟孫中山有點像),他在這邊政治經濟學論述展現在,商品作為一種服務、配襪子、為人民服務,帶來溫暖與關愛的既論述也行動的物的維度。作者是在政治經濟學之外的「物」的維度。
家暉老師提問:
一、從馬克思主義角度檢視,傅柯批判馬克思的不真實,物的重要性是論述,傅柯認為說系統是隨機、偶然的,所以物是激發出一種「主體性」,是一種double conciousness。這是我想請教的。
二、如果依照這樣思路把socialist括號起來,我會聯想到我遇到阿拉伯穆斯林的留學生,他們離開自己的伊斯蘭物質性環境,這種連結就變得很鬆散,出現這種double conciousness,雖然說形式上還是講究,但是日常生活身體上,他們其實不介意去碰這些東西。如果從這種抽象理論化,我覺得可以適用到其他地方。
凌毅老師對double conciousness的回應是:
我選擇三四章,後面則是談樣板性、鏡子,這個跟傅柯可能更有對話、更有主體性。我自己是關注物質語言與人的關係是怎麼被說、被mediation。我認為從這個角度,這個物的偶然性、不可能中的可能、壓迫下的抵抗,會有更多可能。
李紀舍老師回應:
回教的部分,家暉老師想說的應該是主體的部分,我的理解是主體還需要很多功夫來解釋,以為我們講完了。但是物的存在,不是因為趕潮流,而是回歸問題基本點,現代主體放在基本情境,我們怎麼描述?家暉老師提到double conciousness我覺得有趣。我用另一個話翻譯,也續變成我們現代主義的課題,我翻成說,現代性對環境控制、對控制論的發展都很強,比如電腦對環境模擬。所以呢,對現代主體來說對控制論來說,用人的控制加諸非人環境。那林老師提供一個新的觀看方式,從一個基本情境來看,那實際上,我們會有一些邊緣的彈性、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喝酒,就不是;雙重也是很重要,比如黑人在白人社會的理解。我想丟出一個新字眼:「重疊主體」我要藉用疊的沈重之意,來講double conciousness,以及物被我們承認/拒絕在我們生命中的角色。關於一帶一路,我的想法是,例如非洲資源開發,中國非常積極爭取,他用一個非常壟斷的方式,有其地緣政治操作邏輯,比如稀土金屬在電池開發,這有其基本的基礎。那在新主體性,中國主體在非洲來說,這個新獲取的稀有礦藏的共構,如何被理論化?目前感覺沒有人做,頂多提到和平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