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面之說 both sides of the story
壹面之說 both sides of the story
王傑 / 醉讀女人心
第一次聽到他是1987年的冬天,他的歌「一場遊戲一場夢」正透過廣播唱著,不知怎地,我就不喜歡他聽起來有點扁平的聲音,然而他的高音處又好具穿透力,才兩遍就像魔咒盤旋在你腦裡,久久不去,我第一次有不喜歡這歌卻被歌纏住的荒謬經驗,這就是王傑的本事。
王傑自第一首主打歌播出後,他就爆紅了,那時我還是大二的學生,還是粉絲,更注意的是他和方文琳到底有沒有談戀愛?
此後8年,他的專輯張張大賣,《一場遊戲一場夢》、《忘了你忘了我》、《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孤星》、《故事的角色》、《幾分傷心幾分痴》、《誰明浪子心》多不勝數,王傑是飛碟唱片少數一年固定冬、夏兩季出專輯的歌手,可見他有多賣錢,且他還跨足拍電影,並反攻香港成功,登上紅勘。
王傑從一個身無分文的藍領臨時工,搖身一變可以移民加拿大買地、蓋農場,真的是力爭上游的好故事,但讓我在意的是,為何他和方文琳終究沒有在一起?我很想問,但不能,因為他已經娶了莫綺雯為妻。
那是1994年我進飛碟唱片才得以遇見的王傑,當時他正在坐移民監(其實就是要滿足加拿大政府對移民居住的時間要求),所以我能接觸他有限,但還是有機會等他回台北約吃麻辣鍋小小聊一下,那時麻辣鴛鴦鍋才流行,我記得他貼心提醒說要先喝牛奶保護一下胃。
王傑不太讓人有說話的機會,他比我想像中健談多了,他很喜歡說自己窮苦打工的日子,說得最起勁的是他因為沒錢只好租便宜的鬼屋,尤其是鬧鬼的經過,我不是太相信鬼這回事,但他說得實在太生動了,也讓我深刻的覺得,他還活在那個三餐不濟的王大為(王傑的本名)。
或許那時的他比較快樂,我的腦子閃過了一下,他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金錢改善了他的生活,似乎沒有改變他這個人,也或許錢為他帶來了複雜,也帶來了痛苦。
他利用在加拿大期間錄製好新專輯「夢在無夢的夜裡」,滿心歡喜地把母帶帶回台灣,老闆聽完覺得太多Pitch不準,希望他再補錄,讓王傑怒氣地要老闆把每一句音準不好的都圈起來,金錢沒有改善他的EQ,跟老闆僵持不下的結果,就是雙方草草履行合約,只當權利義務。
這就跟婚姻的道理一樣,如果缺乏愛與善意、分享與溝通,只履行權利義務的結果,聽起來就像離婚的前兆,果不其然…
王傑約滿後就出走飛碟,而飛碟正是賣給國際公司華納的當口,他用自己獨立的「超凡音樂製作公司」運作自己,把唱片發行約簽給波麗佳音,照理說,我們應該難再有交集,只不過意外的是,他的製作人方維珍找我寫詞,讓我又有一刻跟王傑的歌糾纏。
我寫的詞,歌名定做「醉讀女人心」。
是的,我影射了最毒女人心,因為他對待女人有一種天生的不成熟,我知道他很年輕就結婚,只因想有一個完整的家,這樣的理由當然也很快地離婚;而他和方文琳的那一段,兩個人都是當紅的偶像歌手,在那個保守的年代很難跟粉絲交待,更何況,以悲愴浪子形象走紅的王傑,恐怕沒有人想聽他幸福的聲音。
我私以為,這是王傑跟方文琳走不下去的最大原因。
而方文琳可也是百分之百的女偶像歌手呢!以她的年輕,又如何面對王傑還有個前妻生的女兒?當然,我還是沒機會問他們的過去,卻不知怎地,就是很替他們惋惜,尤其聽聞了他和莫綺雯的相處,更是替他難受,但他甚麼話都沒再說了。
我會知道,是因為波麗佳音的總經理劉虞瑞找我先生潘重威拍王傑新專輯「兄弟情深」的封面,當時要去下雪的加拿大,因此出發前我還特別幫潘先生到處看雪地裝備,因為找得不容易所以印象比較深刻,但潘先生要我別擔心,王傑的家就跟牧場一樣大,他們就住他加拿大家裡,要我別擔心有甚麼缺。
但等當天晚上收工時,我們通電話,我才知道他們臨時住進一家附近的飯店,因為王傑和莫綺雯為了如何接待客人而起爭執,吵得他們一行人尷尬地另尋住處,雖然我不在現場,不知道確實發生的過程,但做太太的最後讓丈夫的客人這樣離開,我覺得很怪。
就像前面說的,如果缺乏愛與善意、分享與溝通,只履行權利義務的結果,聽起來就像離婚的前兆,果不其然…他們的婚姻只維持了三年,而他的演藝事業也跟著慢慢消聲匿跡了。
後來再遇見王傑,是1999年他跟香港英皇簽約準備復出,當時我和潘重威剛剛成立「藝盒密碼」唱片,因為投資人跟英皇的合作關係,我們去了香港見了英皇所有的歌手,當時也包括王傑,但再見面並不熱絡,我只感受到他過得很不開心,不禁開口問:「你家冰箱裡現在有甚麼食物?」
他愣了一下,我不記得他的回答,但我記得他那抹尷尬的笑,以及他不再健談生活的種種遭遇,他已經從王大為真的活成了王傑,讓我不禁懷念起那個說起遇鬼經驗卻神采飛揚的他,或許對EQ不好的他來說,人比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