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曉雯
撰於2023年4月18日
來!談談職場性騷擾!
「性」是禁忌,那麼讓我們一起探討一下這個禁忌。「職場性騷擾」是不少大機構會大肆以海報宣傳的議題,甚至是每年都會邀約平機會做講座的議題。那麼,手語傳譯這個行業又有否「不容許性騷擾」這個討論呢?
舉一個事例,曾有聾人想強吻我,我是一手推開拒絕的,當事人不明白甚麼是性騷擾,也不明白甚麼是不恰當行為。事情最後因為本人沒氣,沒有跟進下去,也沒氣去教育這個聾人。隔了數月,又發現這個聾人對誰都是這樣做,且有更過份的言語騷擾,我腦袋直接把這個人標籤好。
另一個事例,健聽人以口語性騷擾我,我間中會直接 say “No! And you should stop”,間中會以譏諷反駁「乜我鐘意咩同我手語傳譯工作有關係㗎咩」。其他女同事在安全環境下都會point out這個同事的不是,人事部出信是肯定的,隔了好一段時間這個人離開了機構,我也不需要再跟對方有接觸。
不論性別,我都不喜歡身體被碰觸,但與聾人接觸,無可避免會用觸感去叫人。我曾經努力解釋過,因為創傷而不喜歡被碰,聾人追問「發生甚麼事?」為甚麼我要對一個我完全不信任的人揭創傷?!我簡單總結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要,尊重彼此只是這麼簡單。」在場的聾人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不明白的人自此常常鬧我「這麼多年來你都不明白甚麼是聾人文化」,每一次我都會答「你好好教我聾人文化囉?!但不代表你可以隨便碰我的身體!」有趣的是,這個女聾人的直男好友每次見面都會刻意大力拍我膊頭,每次我都會冷靜地深呼吸去面對被挑起的創傷,腦袋裡都會大喊一聲「死仆街」,然後全日黑面。
又再舉另一個事例,以上同一位聾人直男在職場脫去上衣,在公司上身赤裸行來行去,他的女性好友不但enjoy 且endorse(CLS)。每一次我都會用不同方法說明有甚麼問題,說了兩年,不同方法都試過了,有一次再問對方「如果在舊機構的老闆面前,你會這樣嗎?」「不!」「同事面前呢?」「會啊!」「同事不安,你知道嗎?」「她沒說哦!」「我現在跟你說我不安」(DLLM)!隔了數月又是這樣赤裸上身在公司走來走去,路過的我被迫了去牆角,非常不安,當晚把公司的閉路電視影片提了出來,發給對方再說「你這樣令我很不安、很大壓力」。對方還是不明白為甚麼我不直接說,我覆「我已經跟你說了第三年了好不好?!」
事主在事件中受傷害,跟身邊的人求助,對信任的人說出來。我曾經被問:「是女同性戀者之間會接吻say goodbye吧,你不熟悉罷了!」泛性戀者我被氣到頭頂出煙!因為被碰到身體而衝入廁所應付panic attack,出來時被聾人嘲笑我十幾年來都不懂聾人文化。跟其他女性求助,嘗試找更多方法應付赤裸男,被罵道:「佢鐘意點除衫唔到你健聽人話事。」語結,出聲會換來更多的無助感;不出聲,事情也許會變本加厲。
性騷擾是「事主覺得是被騷擾」來的好不好?好不好?!說來說去都是基本家教與尊重!當有人跟你說「這樣令我不安/不舒服」,停一停、想一想,到底自己的行為有甚麼問題。貪口爽,有時候會傷害了人;不帶腦返工,等待被市場淘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