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曉雯
撰於2019年11月10日
22歲那年初夏,我剛好大學畢業。因為窮,沒有畢業旅行,但為了一個想法,我面試了一份與聾人教育權利相關的工作。
22歲那年暑假,我開始了心中想做的那份工作,秘撈補習,因為我想見證一個學生在下一年度完成會考,另一個將會完成A-Level。
22歲那年秋天,我開始了跟上司展開「對話」,為自己跟同事爭取應有的勞工權益。
由我大學畢業開始,我的事業建築在「平權」二字。我的碩士論文是想要說明聾人擁有獲得手語雙語的權利。
我不能想像,22歲的我會被警暴、會被強姦、會被雞姦、會被掉出停車場外、會被掉進海裡、會被燒掉... Fact check? 要,我會繼續尋求真相,因為我不相信權威發佈的資訊。
我家的銀髮族跟我說:「我上咗去拎住枝咪講,問有仔女嘅人記唔記得每兩個鐘餵一次奶嗰種辛苦?咁辛苦養到個仔咁大,今年大學畢業被人殺死嘅話你心唔心痛?」我接不上話,因為我怕下一個被消失的會是我的學生。另一位銀髮族說:「佢今年啱啱畢業⋯」然後說不下去。
在街上被藍絲罵,我不想浪費口水罵回去。在街上見到手足,我也沒有力去打打氣。我花了一整天去想,都不明白「報仇」,周同學和其他一眾手足是被極權殺死的。我知道我準備好了跟極權鬥到死,如果我們現在放棄了,會對不起所有死去的、受傷的、被性侵的手足們。即使傷心和帶著淚水,我們都要努力跟極權戰鬥下去。This is war. 要是認輸的話,就更對不起我自豪的香港人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