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呼吸的效應(之二)

再把剛剛所做的練習，進一步地精熟。先用一點時間，再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效應」， 效應可以是呼吸的時候，所造成的身心效應，也可以是當我們在執行某一個技巧的時候，所產生的效應。

好比說，當你在執行著「脫離開擔憂、五蓋」這個技巧，這個效應有可能是明顯的；有可能是若有若無的，不管它是多麼細微的一個效應，我們的心都是對它細膩地品嘗，而不是以一個批判的態度，認定它是不夠好的。就算只是一點點的、微乎其微的效應，都是留意它、珍惜它、刻意地去開發它。

要讓這樣的效應精熟，其中一個就是要，讓我們的正念做到更加地綿密，讓心忘掉的時間越來越少，讓身心是儘量沒有間斷地浸淫在這樣的效應之中，被這樣的效應所保護、所圍繞、所穿透、 所滋潤。

在程度上面，下定決心徹底地脫離開欲界，不只是脫離開，而且是出離欲界遠遠的，在這樣安靜的狀況之下，可以看到欲界的動作都是伴隨著大的壓力、伴隨著大的喧鬧。

在開始之前，可以先作意「悲心」。想起這個世間的苦難，就在我們靜坐的這一刻，這世界有無數的角落，各式各樣不同形貌的眾生，有的是在飢渴煎熬中，有的是在悲傷絕望中，生命在各式各樣的方式中掙扎著。很多苦難的程度，像我們這樣子被福報所保護的狀態，是不容易想像的。所以，當我們記起了這一點的時候，眼前不管你遭遇到的是什麼樣的挑戰，是什麼樣的困境，有什麼樣的挫折，相形之下，這個都是很幸運的。

看到這個世間的苦難，心裡面提醒著自己：只要不解脫，只要我們還是跟貪瞋癡糾結在一起，我們就不是完全安全的。這些苦難，我們都有可能在福報消退，在自己不經意的時候，又再鑽進去。這些無邊無際、毫無用處的苦難，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了！

所以，請珍惜著這一刻能夠努力的時光，為了我們自己長夜的安樂，為了眾生長夜的安樂，而認真地活著。讓我們的生命，是用在最有價值的地方，沒有什麼是比開發心還更有價值的。

內心抱著高昂的鬥志，認真的心、身體深度的放鬆，可以選擇去留意呼吸所造成的效應，或者是選擇去注意，做某一種努力所產生出來的效應。這努力包括了：正在脫離擔憂，正在走出創傷中，正在被雄沛的鬥志支撐著，正在放鬆中，正在治療自己。任何一個這樣的努力，一邊玩味著這個技巧、一邊感受著這個技巧，所產生出來的效應。

再重複一次，你可以留意呼吸所帶來的效應，好比說，氣壓在身體內在，推擠著身體內在的牆壁，按摩著身體內在的牆壁。或者是呼吸之中，可以感覺得到，好像在安撫的手一樣，全身整個的能量網、整個的神經系統，都被這個呼吸的功用在牽動著。牽動起來所製造出來的氛圍、所製造出來的氣氛。

這個氛圍、這個氣氛，你可以特別留意，某一個對當下有幫助的效應：放鬆的效應、安撫的效應、治療的效應。或者是你不喜歡配合著呼吸，直接去留意著你內在實踐著某一個技巧，好比說，十六勝行的某一個技巧，所產生出來的效應。例如：身行休息、令心歡喜…。內心的活動正在趨向寧靜中，不要把這個想得很難，一次只是一點點，嘗試著，在嘗試的過程裡面感覺到，身心在產生出細微的質變。

那個質地、那個觸感，慢慢地在變化中，往好的地方變化中，去留意這個，心無旁騖地、全然地浸泡在這樣的效應裡面。這個效應你越清楚、越熟悉，你就越容易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延續著，這是你學接下來解脫道的本錢、資糧，認真地開發它。雖然它是有為法，雖然它是無常的，可是在有為法裡面、在無常法裡面，它是尊貴的，是值得尊敬、值得開發的。

所以當我們的心接觸到這樣的特質時，接觸到「正在寧靜中，正在脫離開飢渴感之中」這樣的特質時，那是值得慶幸的。在精熟的部分，練習不要間斷，綿密地、用心地讓這樣的效應延續著。念茲在茲地尊敬它、品味它，浸泡在其中、感受它的好處。

另外一個精熟的技巧，就是改善這個效應的質地。佛經裡面形容，像一個冶金師一樣，不斷地打鐵、不斷地冶鐵，把裡面的雜質去除。同樣地，去觀察一下，你當下所受用的效應，裡面有隱隱約約的干擾，可能來自於你沒有完全隔絕掉的擔憂、熱惱、焦慮、不耐煩、飢渴感、懊悔。

不斷不斷地，把這些雜質去除，所以，我們當前享受的這些效應，它的質地，變得越來越乾淨。像吹拂過身體的微風，不帶著任何刺骨的寒意，不帶著任何令人不悅的特質，它是乾淨俐落的，純然地幫助我們安靜、滿足、開心。

用心地感受那個效應裡面的波、裡面的漣漪、裡面的撫平，去蕪存菁、很精密、很精練地把貪欲拋掉、把憂愁拋掉、把焦慮拋掉。所以，吹拂我們身心、籠罩著我們身心的，是一個如此乾淨的效應，離欲界離得遠遠的。

不用對自己苛求，每一次你浸泡在這個效應之中，讓這個效應吹拂過自己，你都在增強它、都在熟練它，每一次要做的都不多，就這麼簡單！

（靜坐結束）

【麗霞打字、1校，學文2校，明坤、湧智、美利3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