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 : 雷伊參加完賑災宴後,跟德克斯扭打成一塊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去。
而消息被希莉亞,以及和剛從任務中暫時歸來愛琳的其他騎士得知後,代替聖女給雷伊下達了「禁止接觸機車三天」的酷刑,聯手把浮空機車收進倉庫中上鎖。不僅不給摸,連看都不允許。
GM : 「騎士在外頭的形象就是愛琳聖女的形象,別把聖女的形象弄得更糟了。」
GM : 「雷伊,你知道我們這幾天接到多少噪音方面的申訴?」
GM : 「你這次是壓對寶了,可別在這時候給尤蕾妮聖女留下壞印象。」
GM : 「……愛琳聖女的下落,我這探到了些消息。但你既然答應成為巡禮騎士,要有始有終。」
GM : 「不,雷伊是愛琳聖女的騎士,該以愛琳聖女為第一優先。」
GM : 「多一個小鬼或少一個小鬼不影響我們的戰力。」
GM : 「哎……好了好了。總之呢雷伊,這些伴手禮你拿去,就說是愛琳聖女給尤蕾妮聖女的慰勞禮品,祝賀她成功弘揚聖母的光輝。至於之後的事……你就自己多想想,決定後再告訴我們就好。」
GM : 就這樣,被硬塞滿手伴手禮的雷伊,奉命去把這些拿給尤蕾妮。
——不過關鍵的人,卻怎麼也見不著。
GM : 原來許多聖女聽聞尤蕾妮在依斯坦山谷的雙城的事跡後,各種邀約會見的函件如雪片般飛來,親自登門拜訪的人也不少,使得尤蕾妮分身乏術,連跟自己巡禮騎士見面的空檔都幾乎沒有——至少黛安莎是這麼說的。
GM : 正當雷伊煩惱著總不能就這樣拿著滿手東西一事無成地回去時,正在寫婉拒回函的黛安莎冷冷地瞥了雷伊一眼。
黛安莎 : 「……礙事。閒著就去散步,不是有常去的地點?」
GM : 也不知道黛安莎是不是在暗示什麼,但回過神來,你已踱步到了最初和尤蕾妮相遇的玻璃溫室……
可她那麼忙,應當不會在這兒?
雷伊 : 他在溫室裡四處走動,打算姑且去藥草園附近看一眼,若找不到人就直接離開。至於伴手禮……只能日後再找時間送過去了。
GM : 妳在溫室裡繞了幾圈,即使氣溫已經入冬,溫室裡仍維持著接近春天的暖意。整齊排列鋪展開的植株欣欣向榮地生長著,在尤蕾妮和她朋友的照料下,保存下外頭已然褪色的綠意。
GM : 就在你找不到人,本打算就此離開時,妳注意倒在一排爬藤牆縫隙間,透出一抹熟悉的棕金髮色。那是……尤蕾妮?
雷伊 : 再三確認是尤蕾妮後,雷伊緩緩走上前搭話。
「妳在這裡啊。」
GM : 這裡的景觀似乎是刻意設計成隱密的佈局。
僅容三人張手環繞的空間周圍種植著較為高聳的灌木,並有蜿蜒的水池流過外緣,將此處切割成獨立的空間。必須要鑽進爬藤牆的縫隙,或踩在水池的石雕上才能進來這安置著一張長椅,周圍被綠意繚繞的秘密場所。
尤蕾妮 : 「啊、哎?」
坐在長椅上,尤蕾妮被雷伊撥開樹叢的聲音嚇了一跳,正要起身時,聽見熟悉的嗓音後,又安下心來端坐正姿,理了理頭髮,微笑著問道。
「雷伊?你怎麼來了?」
雷伊 : 「我帶了些東西要給妳,但黛安莎說妳很忙,沒時間會客。」
雷伊邊說著邊走向長椅。
「幸好有過來看看。」
尤蕾妮 : 「……呵呵,不如說是我請黛安姐姐讓我抽空休息一下的呢。」
尤蕾妮伸手摸了摸長椅後,稍微挪了挪,讓出一個空位。
「見到聖女本人不在,也就不好繼續糾纏了吧,呼。」
尤蕾妮 : 「可惜,還是被雷伊給發現了。」她一手點著臉頰,頑皮地笑了笑。
雷伊 : 「所以,我打擾到聖女大人的休息時間?」
看著尤蕾妮的笑臉,雷伊的嘴角也不自覺微微上揚。他保持站著的動作,沒有立刻坐下。
「這種時候是不是該當作沒看到,直接離開呢?」
尤蕾妮 : 「是,確實打擾了。」尤蕾妮笑容不減。「但聖女大人說沒關係,所以騎士雷伊可以留下來喔。」
雷伊 : 「嗯。」雷伊老實地坐下,將兩盒較小的伴手禮交給尤蕾妮,其他大的則放在長椅旁邊。
「這些是從邊境都城帶回來的土產。算是……愛琳聖女贈與的慰勞品,祝賀妳巡禮順利。」
尤蕾妮 : 「謝謝。」尤蕾妮接過禮品,稍稍側頭,謹慎地問道。「『算是』,的意思是……?」
GM : ==SAVE==
GM : ==繼續==
雷伊 : 「贈禮對象是聖女,比起騎士,用愛琳的名義會更適當,葛瑞絲他們是這樣考量的。雖然以我們家的情況……這種說法是有點奇怪,希望妳不要介意。」
尤蕾妮 :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尤蕾妮欲言又止,但最後只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沒事。也就是說,雷伊也不知道這是些什麼樣的禮物嘍?」
雷伊 : 「……怎麼說?」
尤蕾妮 : 「當然是……裝在這幾樣盒子裡的內容物嘍。」尤蕾妮笑著指指放在膝蓋上的倆個小盒。「機會正好。雷伊願意幫我拆開來,說說禮物是些什麼樣的東西嗎?」
雷伊 : 「沒問題。」
雷伊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小盒子拆開。裡頭裝了一些異國風情的手工藝品、餐具、蕾絲飾品之類的東西,做工典雅而精緻,看得出贈禮者有特別挑選過。他將裡頭的物品拿給尤蕾妮,並一一描述物件的外型顏色。
尤蕾妮 : 尤蕾妮一邊聽著雷伊的解說,一邊伸手觸摸那些禮品,藉此瞭解它們的形狀、感觸後,再一一收回盒中擺好。
「謝謝,還請雷伊替我向贈禮人轉達,說我確實收到愛琳姊妹的心意了。」
尤蕾妮 : 「最近,托大家的福,收到了不少禮物呢。黛安姐姐都要頭疼空間不夠了。」尤蕾妮苦笑。「而且……回禮的事,也必須好好考慮才行,這點我還是明白的。」
雷伊 : 「最近很忙吧?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尤蕾妮 : 「雷伊才是,有好好休息嗎?在啟程去下一個地方前,可得好好打點好自己喔,我的巡禮騎士。」
尤蕾妮轉過頭去,朝身旁的雷伊笑了笑。
雷伊 : 「也是……再過不久就要出發了。」
雷伊的眼神悄悄飄向另一側,腦中浮現出門前其他騎士說過的話。
尤蕾妮 : 「怎麼了?在煩惱要不要把浮空機車留在聖城?記得德克斯說長途移動的話,維修後勤比較難保證,有拋錨在路上的風險……」
雷伊 : 「這雖然也是要考慮的事,但不是什麼大問題。而是……」
講到一半,雷伊又把話吞了回去。雖然他心中早已做出選擇,但真正要把話說出口時卻又遲疑了。
尤蕾妮 : 「……雷伊知道嗎?聖女姊妹之間呢,流傳著一種叫『心嚮之刻』的遊戲。」
尤蕾妮雙手放在膝上,平緩地說道。
「首先,所有人先決定好一個主題,以及自己的『答案』,比如『喜歡吃的水果』。接著輪流詢問對方一個問題,比如『妳喜歡吃的水果,是紅色的嗎?』。被問的人,一定要誠實作答,然後再換下一個人,直到有人的答案被猜出來,遊戲就結束。」
尤蕾妮 : 「我和黛安莎姐姐睡前無聊的時候偶爾會玩……嘿嘿,不是我自誇,我還挺厲害的喔,雷伊想和我比比看嗎?」
雷伊 : 「玩一下是無妨,但妳不會趁機問些奇怪的問題吧?」
尤蕾妮 : 「嗯~?雷伊這是怕輸嗎?這麼怕輸給我的話,不玩也可以喔。」
尤蕾妮稍稍昂起頭,食指彎曲抵在下顎,露出若有似無地微笑。
雷伊 : 「這點我倒是不擔心,不過既然妳這麼有興致,就陪妳玩玩吧。話講得這麼滿,可別太過自信就輸了啊。」
尤蕾妮 : 「哼哼,那就來吧。主題呢——」
尤蕾妮思考著,輕輕點了點幾下臉頰。
「就決定是『現在想待在誰的身邊』吧!雷伊要先攻,還是後攻?」
雷伊 : 「第一次玩我想瞭解一下情況,妳先吧。」
尤蕾妮 : 「明白,那我就來了喔。雷伊現在想待的……」
尤蕾妮端坐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像是要吊雷伊的胃口一樣。
尤蕾妮 : 然後,她朝向雷伊,一字一句,清楚地吐出一個人名:
「——是『愛琳聖女』的身旁,對嗎?」
雷伊 : 聽到愛琳名字的瞬間,雷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但隨即又恢復平時的樣子。
「………很可惜,妳猜錯了。換我問了,是『黛安莎』嗎?」
尤蕾妮 : 「……答錯了,可是雷伊,這個遊戲是不能說謊或偷換答案的喔。要說實話。」尤蕾妮微微嘟起嘴唇。
雷伊 : 「我沒有說謊。」
雷伊搖搖頭。
「話說回來,這個遊戲的基礎應該是『彼此信任』。妳不相信我的答案?」
尤蕾妮 : 尤蕾妮轉動肩膀,背對雷伊的方向。
「……雖然宣誓儀式那時雷伊沒有跟大家明說,但這趟巡禮,雷伊想實現的心願,難道不是找到愛琳聖女姊妹的下落後,守在她的身旁?
這樣,才是優秀守護騎士的典範嘛。」
雷伊 :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但那只是其中一個理由。我說過很多次吧?我參加巡禮主要是為了保護妳的安全。」
雷伊握緊微微顫抖的雙手,試著用平穩的口氣一字一句地把話說完。
「尤蕾妮,妳今天怎麼了?」
尤蕾妮 : 「奇怪的是雷伊喔。」尤蕾妮輕嘆了氣,苦笑著說道。「收了禮,就必須回禮。雷伊幫了我,我當然也要幫助雷伊實現自己的心願呀。」
尤蕾妮 : 她轉回身來,面朝雷伊。
「不論是什麼時候,即使是現在,雷伊想立刻去追尋愛琳姊妹,也沒問題的。
……其實,早在雷伊送禮物來前,雷伊的騎士同儕,就已經知會過我了。」
尤蕾妮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不知為何,看起來竟有些脆弱。
雷伊 : 「什麼?他們竟然……」
雷伊小聲地嘖了一聲。
「愛琳那邊最近是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我沒有打算要跟著去調查。之所以沒有告訴妳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說出來只是徒增不安而已,沒有必要。」
尤蕾妮 : 「……雷伊跟黛安姐姐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呢。」尤蕾妮輕聲嘆息。
尤蕾妮 : 「我知道了,雷伊沒有說謊,所以……又輪到我問了,對吧?」
尤蕾妮撥起瀏海,順了順頭髮,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
「那麼,雷伊現在,是想待在『尤蕾妮』的身旁嗎?」
雷伊 : 雷伊輕笑了一下。
「答對了──雖然想這樣說,但被質疑的感覺果然還是不太好呢。現在改答案還來得及嗎?」
尤蕾妮 : 「哼…………這樣啊。」
尤蕾妮突然握住柺杖,從長椅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區隔這幽蔽空間的樹籬走去。
她熟門熟路地穿進預留給一人通過的狹小縫隙,似乎對溫室的佈局瞭若指掌,轉眼間就要把雷伊拋下。
雷伊 : 雷伊沒說什麼,隨即跟了上去,並找到機會輕拉住她的手臂。
「生氣了?」
尤蕾妮 : 「放、放開我啦……」
尤蕾妮趕緊用空著的手遮住自己的臉頰——但終究是沒能遮個完全。
從聖女服飾潔白的衣袖間,能看見聖女大人的臉紅的像蘋果似地,都潤的快滴出水來了。
雷伊 : 雷伊楞了一下,有點看呆了。他將尤蕾妮擋住臉龐的手握住,讓她轉向自己。
「老實告訴我,妳在意愛琳的事嗎?」
尤蕾妮 : 「我不在意雷伊心中有愛琳姊妹。我在意的是……」
尤蕾妮一度想抽手逃離,但自然是比不過雷伊鍛鍊過的腕力。
「……一定要說?」
她仰起頭,佯裝嗔怒,用略帶撒嬌的口吻說道。
雷伊 : 「嗯,我想知道。」
尤蕾妮 : 「『無禮之徒,竟口出此踰矩之言』——如果薇塔、薇蘿姊妹,就會這麼說喔。」
尤蕾妮哼地一聲抱怨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GM : 溫室的一隅,從玻璃天頂垂降下來的盆栽造景,以及石版小徑旁悄悄綻放的小巧白花,默默地窺視聖女與騎士的對談。
尤蕾妮 : 「我在意的……是……」
她低著頭,用很小聲很小聲,幾乎快聽不見的音量說道。
尤蕾妮 : 「是聖女——『尤蕾妮』在『雷伊』心中……」
尤蕾妮 : 「是怎麼樣的……存在,而已嘛……」
雷伊 : 雖然尤蕾妮的聲音十分細微,但雷伊依舊沒有聽漏她的一字一句。他往前走了一步,並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妳認為,騎士是基於什麼理由,願意冒生命危險守護非締結契約的聖女?」
尤蕾妮 : 「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想聽到雷伊親口說出來呢?尤蕾妮左右搖了搖頭。
雷伊 : 「其他人或許有他們各自的想法,而我之所以會參加巡禮、成為妳的守護騎士,是基於更私人的理由。」
雷伊 : 「雖然中途一度迷惘過,認為應該要將妳視為『聖女』並嚴守『騎士』的本份才是正確的,但果然還是沒辦法。」
雷伊 : 「尤蕾妮,與妳相處的這段時間,我感受到許多從未有過的心情。與騎士的使命職責無關,我只是單純地想要陪伴在這樣的妳身邊,不只是保護妳的安危,更希望能為妳驅逐黑暗與孤寂,增加些許向前邁進的勇氣。」
雷伊 : 「守護摯愛之人的幸福──這才是我現在的願望,也是繼續這趟巡禮的理由。」
尤蕾妮 : 「……這樣啊,那雷伊想知道剛才『心嚮之刻』裡,人家的答案嗎?」
尤蕾妮掙脫雷伊的懷抱,退開一步,仰起頭,微笑著問道。
雷伊 : 「如果妳願意告訴我的話。」
尤蕾妮 : 「才~不告訴雷伊!」
尤蕾妮 : 尤蕾妮雙手背在腰後,揚起裙擺轉了半圈,回過頭,向著雷伊燦笑道:
「因為,『心嚮之刻』的贏家,是人家嘛。」
GM : 說完,尤蕾妮宛若雪之妖精一樣,往後退了幾步後,轉身,再度從雷伊身旁跑遠。
只不過,這一回並不是為了逃離雷伊,而是以柺杖探路,踏出堅實的步伐走著——背影中,有著篤定雷伊一定會跟上的自信。
GM : 冬季的初雪柔柔地降下,在溫室的玻璃天井中堆積起來。
而騎士前方,有著聖女前行的身影。
雷伊 : 雷伊望著那翩然而去的身影,雖然尤蕾妮並沒有說出心嚮之刻的答案,但自己卻隱約能從那燦爛的笑靨中讀出少女想傳達的真心。
他悄然跟上尤蕾妮的步伐,同時腦中也浮現了祭典那晚兩人在營火前共舞的畫面。當時的舞步雖然充滿了緊張、笨拙與不協調,但在雙方反覆前進後退的過程中,最終還是慢慢摸索出適合彼此的節奏。
一想到這裡,雷伊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他走向尤蕾妮的身側,並輕輕牽起她的手,感受指尖傳來少女手心散發的溫暖。這一刻,時間彷彿像是暫停了一樣,只有頭頂的雪花安靜地飄落。兩人在一片灰白的世界中漫步,走向新的旅程。
==魔女狩獵之夜《聖女巡禮—依斯坦山谷的雙城》雷伊的後日談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