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蕾妮 : 「……呼,好,作戰成功!」
坐下來後,尤蕾妮雙手握拳,有點小興奮地晃了一下。
雷伊 : 「作戰?」
看著尤蕾妮興奮的樣子,雷伊疑惑了一下。
「話說回來,黛安莎好像來不及進來,跟艾斯與路西德一起搭下一班了。」
尤蕾妮 : 「哎,黛安姐姐跟艾斯和路西德先生嗎?好有趣的組合。」
尤蕾妮掩嘴輕笑。
「我說的作戰是指讓瑪歌和德克斯獨處的計畫喔,大成功呢。」
尤蕾妮比了個勝利手勢。
「……嗯?等一下,這個車廂……該不會……嗚哎!?」
好像察覺了什麼,突然面紅耳赤了起來。
「那個……除了雷伊、跟我……以外,還有其他乘客……嗎?」
雷伊 : 「沒有,就我們兩個而已。有什麼不妥嗎?」
尤蕾妮 : 「……雷伊好冷靜呢。」
尤蕾妮微微鼓起臉頰。
「唉,只有我一個人在害羞嗎……笨蛋似地。」
往雷伊相反的方向偏過頭,小小聲地碎念,說完又苦笑了一聲。
雷伊 : 看著尤蕾妮的表情變化,雷伊試著理清思緒。其實他原本搭摩天輪是為了黛安莎所說的「戰術據點」的考察而來,但總感覺眼前的氣氛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他搖搖頭,轉頭看向隨著車廂上升而逐漸改變的景色。
雷伊 : 「……真不可思議,原來從高處往下俯瞰,是這樣的景色啊。」
話才剛說出口,雷伊隨即想起尤蕾妮似乎看不到的事。遇到這種情況,黛安莎會怎麼做呢?將眼前的景象,描述給她聽……?
尤蕾妮 : 「雷伊看到了什麼?」似乎被雷伊的感嘆提起興趣。
「方便的話,能和我說說嗎?」
即使看不見,也往雷伊說話的方向湊過去了一些。
雷伊 : 「嗯,我們的車廂正緩緩往很高的地方升起,所以下方的景色變得很小。剛剛會合的花園,現在看起來大概就跟妳的手掌差不多大。其他還有── 」
雖然不擅長,但雷伊試著仔細描述眼前的景象給尤蕾妮聽,希望她即使看不見,也能在心中描繪出美景。
尤蕾妮 : 尤蕾妮專注地聽著,不時點點頭、出聲應和,或追問細節。
可以隱約感覺得出來,雖然她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有興趣,但有一部分的反應,是為了讓說話講解的人開心。
「……所以,就像是老鷹看見的風景呢。」她雙手在胸前合掌,似乎在想像化為飛鳥,遨翔莊園的模樣。
「謝謝。雷伊形容的好精確、詳細。我敢說就算是嚴格的黛安姐姐來評價,也不得不給雷伊滿分吧。」
雷伊 : 「老鷹看見的風景啊……嗯,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吧。」
雷伊看向窗外的景致,輕輕露出微笑,同時腦中浮現出克洛莉絲的臉龐。這樣的美景只有自己看到實在太可惜了,如果她也在場,肯定會為此興奮不已吧?
雷伊 : 「抱歉,我不太擅長做這種描述。如果妳還有其他想知道的事,儘管提出來沒關係。黛安莎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讓我暫時代替她成為妳的眼睛吧。」
GM :
尤蕾妮 : 「……我都不知道雷伊這麼會講話呢,呵呵。」
尤蕾妮楞了一下,臉頰閃過一抹紅暈,掩嘴輕笑出聲。
「謝謝。雖然被黛安姊姊聽見的話,會鬧彆扭也不一定喔。」
雷伊 : 「是嗎?我以為她會希望有人能夠幫忙照看著妳。」
或許是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讓她信賴吧,不過這也是事實。
雷伊 : 「黛安莎她一直對妳的事放心不下,也很擔心如果哪天自己不在身邊,留下妳一個人該怎麼辦。」
尤蕾妮 : 「……嗯,我知道。」
尤蕾妮沈穩地點點頭。
「黛安姊姊一直都很擔心我,做著各種安排,以防萬一哪天她……」
尤蕾妮沒有把話說完,就這樣讓句尾消散在空氣中。
尤蕾妮 : 「……但是說也奇怪,我反而不太擔心這點呢。」
尤蕾妮微微側頭,露出曖昧的微笑。
「因為呀,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活不下去的。」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刻出深沉的陰影。
雷伊 : 「……為什麼這麼說?」
尤蕾妮 : 明明是嚴肅的話題,她卻刻意地笑著。
「嗯……你猜?」尤蕾妮調皮地回應。
雷伊 : 尤蕾妮的話讓雷伊楞了一下。如果是生活上的問題,尤蕾妮畢竟是聖女,尋求教會或其他騎士的幫忙,總會有辦法的。但如果是心靈上的問題呢……?旅行這段期間,他多少也能感受到尤蕾妮與黛安莎之間深刻的羈絆。那不是單純的「找個人代替黛安莎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就可以解決的事。那麼,又該怎麼辦才好?
雷伊不斷在腦中思索著各種方案,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尤蕾妮 : 「……不過啊,因為雷伊的關係,讓我猶豫了。」
尤蕾妮像是沒注意到這陣尷尬的沉默,微笑著續道。
「我可以像信賴黛安姐姐那樣,信賴雷伊嗎?」
雷伊 : 「不光是我,參與巡禮的騎士們,都是非常值得信賴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讓妳一個人的。」
雷伊柔和地笑著回應。
雷伊 : 「……說也奇怪,如果聖女自己選擇了不想活下去,作為騎士應該要以聖女的意志優先,畢竟有時候勉強活著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我還是希望……妳能活下來,並且獲得幸福。」
雷伊苦笑著,然後看向遠方的夕陽。
雷伊 : 「雖然暫時無法做出能照顧妳一輩子的承諾。但如果某天妳真的變成孤單一人時……我保證到時會排除萬難飛奔到妳身邊。」
說著說著,他感覺自己心情上似乎有某些微妙的轉變,但無法描述那是怎樣的感情。一開始,尤蕾妮對自己來說就像妹妹一樣的存在。在之後,是以騎士的身份誓言守護她。但現在呢……?
尤蕾妮 : 尤蕾妮低下頭,以頭冠的白紗遮掩住了現在的表情。
「也就是說……」
尤蕾妮一字一句,像是為了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緩慢但清楚地說著。
「即使這趟巡禮結束後,雷伊你……也願意繼續作我的騎士嗎?」
雷伊 : 「……妳的騎士嗎?」
雷伊陷入沈思,神色中稍微閃過一絲苦澀。
「在愛琳仍下落不明的狀況下,我不能給妳明確的答覆。」
雷伊 : 「不過我答應過黛安莎,即使巡禮結束,也會持續的幫助妳,這點我可以保證。無論有沒有『騎士』或『聖女』的稱號,我都不會棄妳於不顧。」
尤蕾妮 : 「呵呵……嗯,我明白,雷伊已經有自己的聖女大人了。」
尤蕾妮抬起頭,似乎不太介意地笑著說道。
「不過……我可以摸摸你的臉頰嗎?」尤蕾妮說完,臉紅紅地,像是辯解似地補充道。「出發前騎士冊封那時,被打斷了所以……」
雷伊 : 「嗯。」
雷伊稍微將頭靠向她,輕輕牽起尤蕾妮的手。
尤蕾妮 : 她藉著雷伊的幫助,抬起戴著金環的纖手,輕柔地摸上雷伊的臉頰,為了確認他的輪廓,從額頭、眼皮、耳朵、鼻梁,一路來到下頷。
意外溫暖的手,雖然柔嫩,但因為種植藥草而有些許細繭的手……不經意間,捧住臉頰的手。
尤蕾妮 : 然後,一種比掌心還要更加柔軟的感觸,烙印在雷伊的臉頰上。
尤蕾妮 : 輕柔、短暫,但無法忽略。
來自尤蕾妮的一吻。
尤蕾妮 : 「這不是聖女給予騎士魔法力量的契約之吻,所以雷伊不會成為我的騎士。」
她笑著說道,棕金色的髮絲隨風飄起,卻遮不住臉頰的豔紅。
「但,這依然是雷伊是我的騎士的證明——我心中的,騎士。」
雷伊 : 「…………」
雷伊微微瞪大了雙眼,似乎沒有預料到尤蕾妮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用手輕拂過自己的臉頰,上頭似乎還殘留著那柔軟的觸感。
一股炙熱的情感從胸口湧出,不斷蔓延到全身。心跳得十分劇烈,腦中也一片空白。然後一瞬間,雷伊似乎理解了剛才充斥在心中那熱烈的心情究竟是什麼,以及……尤蕾妮話語背後的意涵。
他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正因為知道這份心意是多麼珍貴,所以更需要謹慎面對。
雷伊 : 「……我明白了,如果是這種形式的話,沒有問題。」
他向尤蕾妮行了個禮,之後捧起她的手,輕輕地在上頭落下一個吻。之後抬頭望向尤蕾妮,眼神中透出無比的堅定。
「雷伊.瓦瑟爾,願作為聖女尤蕾妮的騎士,貫徹我許諾的誓言。」
尤蕾妮 : 尤蕾妮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滿溢的情緒讓她說不出話來,空著的手握在胸前一開一闔地,連呼吸都忘了。
過了好半晌,她才露出美麗的微笑,用帶著些許哭腔的語氣應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