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八月,我和弟兄參加了在大熊湖(Big Bear Lake, CA)隱基底營地舉行的文字工作服事交通。在兩天一夜的交通裏,我們看了李弟兄在1981年釋放的信息,題目是主恢復的國防與治安。余弟兄領受李弟兄的負擔,呼召人出來全時間作文字工作,以翻譯、寫作、研究、辯證等各種方式辯護並證實真理。我在和余弟兄交通後,便開始在中文的辯護與證實(DCP)裏學習服事。剛服事的前幾年,余弟兄常開著他那部古董級的美國大車帶我和弟兄去吃飯,藉此認識我們。有一次,我們聊到弟兄的家人還沒有信主一事,他告訴我們,『帶家人得救就像是一場一生之久的拔河,你要一直拔,拔到他們得救為止』。
余弟兄深知文字工作影響的深遠,竭盡所能鼓勵並成全人作文字。他曾帶著一些年輕服事者翻譯一些基督教的經典著作,好為華語世界的真理辯證工作提供可以參考引用的工具書。余弟兄總是一篇一篇的修改我們的譯稿,從不挑剔批評,只有積極成全。他所改的稿子,無論在真理或是用語上,都字字精確,滿了亮光,令我們受益匪淺。
余弟兄對歷史非常有興趣,也常帶弟兄姊妹走訪各地與主恢復歷史有關的景點。2003年,余弟兄計畫帶弟兄們去歐洲走一趟兩千年召會歷史之旅,從羅馬的初期召會開始,途經法國、瑞士,德國,一路走到英國的弟兄會與內裏生命派。為了準備這次的行程,余弟兄要我與一位英語弟兄每週到他辦公室兩次,每次一至二小時,由他口述歷史,我們再分別回去寫成中、英文的輔讀材料。就這樣,余弟兄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作出了兩種語言,各二十二篇的教會歷史資料。2004年,余弟兄有負擔帶在英語世界長大的主恢復下一代聖徒到中國訪問,於是他花了相同的工夫,另外製作了七篇基督教在中國兩百年的發展史。2012年,余弟兄開始對主的恢復回到耶路撒冷很有負擔。他親自寫了一個十二集的『聖經尋根之旅』劇本,從亞伯拉罕蒙召的摩利橡樹,一直講到主耶穌升天的橄欖山,內容涵蓋聖經、歷史、地理、考古、人文,盼望以主恢復的眼光介紹聖地的歷史。
在這三次整理歷史的過程裏,我見識到余弟兄不僅是一個博學的人,更是一個好學的人,總是不斷的學習新的事物。他也是一個過目不忘的人,他常丟給我一疊的書,然後告訴我這本裏面有甚麼歷史,那本裏面有哪些圖片,或叫我去某個網站找某篇文章。有時他會跟我講一個景點,等我回去查資料時,才發現網上幾乎找不到任何資料,因為那個景點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我認識的余弟兄是一個極其聰明,卻又極其單純、真實的人,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政治或手段,他說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
2013年,我的先生被診斷為大腸癌第三期。在一次見面時,我將這事告訴余弟兄,余弟兄非常關關心。他翻出皮夾裡的一張紙籤,跟我分享他發現自己罹癌時的心情,以及主對他的說話。臨走時,他一再地囑咐我要堅強。後來余弟兄健康愈下,我也很少有機會再見到他。
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去年盛建生弟兄的安息聚會上。余弟兄寫了一篇追念文章,肯定文字工作者的價值。他說:『李弟兄一生的職事以「犧牲」二字為總結。參與這職事之文字工作者,或多或少都在不同程度上有所犧牲。...所有有分這服事的人都能見證,他們的服事是「倒出生命來使人得幸福,捨棄安寧來使人得舒服」的服事。雖然在服事裏有所倒出和捨棄,但最大喜樂,乃是能把生命供應別人,叫人得福。』當時我離開服事已有三年,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各方面都不知道如何往前。弟兄的話讓我想起2001年主在山上的呼召,想起這許許多多如雲彩般的見證人。
安息聚會結束後,我鼓起勇氣上前跟余弟兄打招呼,他像往常一樣熱切的關心我和孩子們的近況。幾個月後,我結束了掙扎,重新回到服事之中。
感謝主,讓我在短暫的年日裏,有機會近距離的認識余弟兄,受他的牧養和成全。弟兄的言語、為人、信心和愛心,都是我們的榜樣。雖然弟兄暫時離開了我們,但他勞苦留下的文字遺產一倪柝聲文集和李常受文集,仍將一代又一代的繼續服事著神的兒女。
陳呂百佳姊妹
加州喜瑞都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