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27日初發表於噗浪
所有的彌立芬人都很漂亮,尤其男性會特別重視自己的外貌。
他們都是陳列在婚配市場的商品,若是外貌不夠美觀,一開始就會被排除在選擇之外。
巴爾提雅是個彌立芬男性,每時每刻都活在預設的女性凝視裡,面對女性的目光,他無法停止審查自己的狀態,即便當下的情況來看,自己分明是被冒犯的那個人,他也希望自己是禁得起女性檢閱的對象。
但現在可不是讓女性檢閱他的時刻。
巴爾提雅用雙手搭起了防線,對女子釋放出警戒的肢體訊號。
一個陌生的女人闖進他安靜的獨酌空間,明目張膽地對他展示出無法忽視的侵略性,如果他是個納吉爾人,那麼他很可能會毫不介意,甚至將這種行為視作對方允許越界接觸的表現。
黑髮女子開始有一陣沒一陣地搭話,她說自己是個醫生。
納吉爾人幾乎沒有女醫生,北大陸在百年前盛行女巫狩獵,造成無數精通藥草的婦女和助產士喪失性命,國王下令禁止狩獵女巫不過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因此,北大陸諸國的普通家庭都不會鼓勵女眷從醫。
光看女子的外觀和服裝,大概能推測出她來自東大陸的閔國,柯洛索瓦和閔國經常貿易,輸入精美的絲綢和瓷器,以及最近風靡貴族圈的芬芳茶葉。
女子細長的脖子被充滿異國情調的交領寬鬆地掩蓋起來,巴爾提雅只是隨意一瞥,就能看到脖子上清楚的曬痕,沒有被太陽直射、若隱若現的部份,白皙程度幾乎可以媲美天生雪膚的彌立芬人。
巴爾提雅甚至可以看到她鎖骨上有一顆細小的黑痣。
她外露的肌膚是小麥色,膚質看上去相當光滑緊致,由於臉部線條柔和,巴爾提雅很難判斷對方大概的年齡,東大陸的人種普遍看起來比北大陸的人種年幼,眼前乍看如少女一般的黑髮女子,實際年齡遠超巴爾提雅也毫不奇怪。
適應了黑髮女子這種異國風情的外貌後,巴爾提雅打從心裡認為她很漂亮。
女子的五官柔和而精緻,形狀如狐狸般的雙眼炯炯有神,旺盛的黑髮隨意披垂肩頸處,臉上沒有化妝,也沒有一般納吉爾人女性常見的端莊矜持。
她有一種灑脫的氣質,而且似乎不太在乎自己的美貌,聊天時經常咧開嘴巴,發出清脆的笑聲,舉手投足也沒有那種刻意維護儀態的小動作。
用活潑開朗來形容她並不是很精確,她更加自信且強勢,和彌立芬女性天生擁有的掠食者氣質稍有一點不同。
彌立芬女性威懾獵物,不屑與獵物相提並論,而黑髮女子除了透露出侵略的意圖,卻又有一份奇妙的親和感。
她有著宛如野生動物一般、未經馴化的奔放氣質。
他們兩人一邊對話,一邊開始眼神上的對峙。
巴爾提雅承認她很吸引人,她說官方語言的時候帶有濃濃的口音,但不妨礙她迅速拼出精準的詞彙,笨拙可愛,卻又聰慧得難以忽視。
儘管與黑髮女子相談甚歡,但巴爾提雅知道自己有任務在身,黑髮女子來歷不明,她獨自一人出現在三等艙乘客使用的酒吧,其實非常突兀。
在北大陸某些地方,女性仍被禁止搭乘船隻,就算柯洛索瓦的風氣已經開明許多,女性要搭乘船隻也需要其他成年的男性家人陪同,法律沒有規定女人不能在船上獨處,長久的社會風氣卻不允許女人落單,脫離男人的庇蔭。
當巴爾提雅察覺到兩人的眼神對峙,無可抑制地演變成一股曖昧的火熱時,黑髮女子突然撇開視線。
她認輸了。
不對,她是厭倦了,巴爾提雅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原本的興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無聊的表情。
巴爾提雅瞬間有種屈辱的感覺,還莫名地悵然若失。
她對巴爾提雅失去興趣的那一剎那,最大程度地激起了巴爾提雅的好勝心。
他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不得不面對自己那股想挽回她關注的幽暗情感,理性上卻又十分清楚,他沒有餘裕和這位女性深入來往。
但這份理性的堅持,最後還是被摧毀了。
她把沾有自己血液的藥材切片扔進了巴爾提雅的酒裡,還哄他喝下。
即便血液的含量很少,他仍然感覺到抑制劑的效果明顯地消退。
這表示女人血液裡的魔力強度很高。巴爾提雅能粗略地推測出對方從未有過生育孩子的經驗,這讓他腦海中不禁浮現許多冒犯的念頭,而她的一顰一笑更加速了他那見不得人的欲望放肆滋生。
巴爾提雅一步一步地踏進了這個女人佈置的陷阱,他察覺得出來,女人對他有所企圖,但他無法判斷她是精心策劃,還是歪打正著,畢竟,彌立芬人不會輕易讓納吉爾人知道血液對抑制劑的破壞效果。
如果是故意想從巴爾提雅這裡打聽消息,他早就已經準備好全套用來應付間諜套話和拷問的說詞,抑制劑失效只是讓他性慾和攻擊性變強,並不代表腦子會停止運轉。
激怒他對她施暴也不合理,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能輕鬆殺死她,再順手把她丟進海中。
納吉爾人傷害不了巴爾提雅,納吉爾人的女性更是。
巴爾提雅心甘情願地在距離陷阱最近的地方,一探黑髮女子的虛實。
他壓下分出勝負的衝動,主張要送半醉的她回去,這樣一來,他可以更名正言順地探究她的地盤。
對於巴爾提雅的提議,她感覺上有些半推半就,因此他試圖順著她話裡的脈絡,在推拉中延長他們相處的時光,直到她說:「我有點冷了,和我一起回房間。」
她的圓鈍的口音聽起來有種嬌媚憨直的感覺。
巴爾提雅有些艱難地嚥下唾沫,這進展得太過了。
但是他不想拒絕她的邀約。
彌立芬人的規矩,他所煩惱的那些事情,在此刻沒有一個比她還要重要。
✦
彌立芬男性從小就需要學習服侍配偶,他們在結婚前被要求保持處子之身,卻又要吸納大量關於女性身體,以及如何取悅女性的知識。
簡單來說,他們系統地研讀了理論,卻幾乎只能在結婚媾合的那一刻驗收他們長久的學習成果。
巴爾提雅非常緊張,他盡可能勸告自己冷靜,讓腦中的知識能夠充分地發揮出來。
這時,黑髮女子已經敞開了所有的衣服躺在床上。
她的身體就如同巴爾提雅所觀察到的那樣,被衣服掩蓋住的部份相當白嫩,特別是她微微張開的雙腿,巴爾提雅幾乎快按捺不住撲上前去,親手確認她大腿內側的觸感。
但他必須好好地把衣服脫光,盡可能讓自己全身的肌膚熨貼著她,爭取讓她青睞的機率。
黑髮女子似乎不是很在意他的小心思,她甚至不打算享受這場刺激的異國戀愛。
她是這樣說:「你放心,數到三十就可以結束了,不會耽誤你太久。」
「三十?」巴爾提雅放好領巾和帽子。
這有點強人所難,大約三十秒的時間別說取悅她,連取悅自己都嫌不夠。
「太久了?不然二十。」
「我不懂妳的意思,妳希望怎樣?」
「我說的是,你插進來以後直到射精結束的時間。」她口氣裡有一股奇怪的憐惜之情。
這該不會是當他……早洩吧?
巴爾提雅感覺到自尊心遭到踐踏,這沒有讓他削減興致,反而莫名地更加興奮。
他不知如何掩飾自己被激起的受虐傾向,一回神,便發現自己把脫下的制服整整齊齊地折成了一疊。
他想贏,他要在床上征服她,這是男人唯一可以拿回主導權的戰場,虛以委蛇,讓她放松警惕,露出最脆弱的姿態。
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須先坦承自己的脆弱,好將她衛冕者的支架逐一侵蝕吞噬。
巴爾提雅試著說服她,為自己爭取更多表現的機會。
在得到女人的允許後,他開始竭盡所能地取悅她,同時從她的愉悅裡得到成就感。
他們肢體交纏,肌膚相貼,用舌頭一來一往地爭奪主導權,沐浴在比殺戮還要更扣人心弦的快感中。
女人有時候顯得不太適應,因此浮現出一絲微妙的不滿,巴爾提雅卻能隨著實際摸索的經驗提昇,迅速應用他腦海中那些取悅女人的知識。
他現在切切實實地體會到,為什麼彌立芬的男人們寧願受性慾折磨,也不願意輕易地做出閹割去勢的選擇。
性慾獲得滿足的那一刻,實在教人深深著迷。
所以他不介意後續以低下的姿態服侍她,任她把腳踩在自己的喉結上。
只要她允許巴爾提雅把昂揚的性器納入她體內,用她熾熱緊實的通道牢牢地吸附纏繞,他就仍有為她退讓的餘地。
為了達到完美的避孕,巴爾提雅忍住內射的欲望,將精液射在女人胸腹上。
抑制劑對性慾的控制力消退,但精液沒有那麼快回復正常的活性,沒有刺激女性懷孕的效果。
在沒有確實討論過家族願景的情況下,與一個陌生的納吉爾人女性發生關係已經很荒謬了,巴爾提雅必須守住最後的底限,不能輕易地讓埃斯泰林家族的血脈出現計畫以外的生命。
盡管實際層面使對方懷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巴爾提雅也必須在精神上遵守紀律。
或許是覺得骯髒,女人對於身體被灑上精液有點不開心,她纏著巴爾提雅為她清洗身體,於是他將她抱進浴室,把她放在浴缸中,扭頭開始準備毛巾和肥皂。
這時,她打開了水龍頭,一腳跨出浴缸,雙手從他正面緊緊地環住他。
「……很危險。」巴爾提雅板著臉,實則興奮到逼近斷氣。女人不只用柔軟的乳房貼著他,還抬頭親吻他的鎖骨。
「那就別放開我。」她說完,又伸長脖子舔了他的喉結一口。
「這可是妳剛剛踩過的地方。」巴爾提雅用手撐住她的後腰,任她抬起的大腿恣意在他的腿側磨蹭。
「知道的話,就為我洗乾淨你的脖子。」她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輕巧地在他嘴唇上印了一口吻。
有點肅殺意味的調情方式,很像她的風格——其實,巴爾提雅對她一無所知,但他很享受他們兩人共同創造的相處模式。
巴爾提雅牢牢地將她擁抱在懷中,埋頭仔細地感受她的體溫和氣味。
頂級客房的浴室提供了溫暖乾淨的洗浴用水,在水還未放滿半個浴缸前,他們在嘩嘩的水聲中難分難捨地糾纏在一起。
和跪在床上性交那種順理成章的感覺不同,站著交媾顯然更加刺激,也更費力。巴爾提雅必須撐住女人倚靠在他身上的軀體,在勃起的性器沒入她腿心凹壑的同時,繃緊肌肉向上衝撞她的圓潤的臀部。
女人並沒有忘情呻吟,巴爾提雅知道她的下腹不斷湧出溫暖的體液,有些甚至產生些微的噴濺,弄濕了他的大腿,但就算這樣她仍然刻意壓下了聲音,把嘴唇靠在他的耳畔,上氣不接下氣地輕喃。
巴爾提雅沒有聽清她的每一句話,但有幾句可以稍微聽出她在罵他。
「你這狗男人——」她的罵聲既委屈,又莫名開心。
這麼做不但沒有消退巴爾提雅的興致,反倒讓他更加奮力衝撞。
討她歡欣是目標,但她那扛不住蹂躪顯得有點委屈巴巴的模樣,令巴爾提雅深深地上癮。
她跟他對話的時候總帶有一點狠勁,可她也像他一樣,總會有些時候突然作低姿態,彷彿在為下次的反攻作預備。
這種就算高潮也要設計對手的心態,形成的氣勢反差竟然非常地可愛。
浴室狹窄的空間迴盪著他們交相呼應的低喘,以及徹底溼潤的下腹所拍打出來的淫靡聲響。
他們後來又換了一個姿勢,女人背對著巴爾提雅,好讓他從背後插入她。
比起面對面,這個體位更叫他難以抗拒,女人毫無防備的後頸鮮明地呈現在他的視野裡。
——想咬她,想啃食她的鮮血。
剛浮現這個念頭,巴爾提雅便硬生生地拔出了性器,將精液射在牆上,之後再用水瓢盛水沖洗掉。
他差點忍不住誘惑,一口氣咬上去。
彌立芬人食生血,但食血並不是他們維生的必須行為。
它是戰爭時期快速補充魔力的手段,或者用於奴役僕從的儀式。
巴爾提雅的血統不純正,無法分泌奴役他人的毒液,如果這時咬上去,攝取了眼前女人的血液,他很可能會有一段時間在身心上難以抗拒她。
彌立芬人男性在反覆的性高潮後會想啃食床伴的鮮血,是一種深入基因,代代相傳的種族特性。
女人看巴爾提雅沖洗掉牆上的精液,酡紅溼潤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她輕輕靠著巴爾提雅,讓他跟她一起躺進浴缸中。
浴缸對女人的體型而言相對寬闊,巴爾提雅擁著她坐進去時,它就變得非常狹窄。半滿的水因為突然擠進了大體積的人體,一下子溢滿浴室地面。
巴爾提雅極力地壓制他的食血衝動,沒有餘力說話,而女人也只是默默地躺在他胸膛上不發一語。
他們安靜地泡完了澡,巴爾提雅用大塊的浴巾裹住女人的身軀。
「把我抱回床上。」她抬起腳,霸道地踩在巴爾提雅的腳背上。
這個舉動沒有疼痛感,但很撩人。
「妳不是說很危險?」
由於女人沒有抱上來的動作,他猜測女人該不會希望他將她打橫抱起。
沒想到女人莞爾一笑,眼睛嘴唇的弧度,盡顯出熱烈交媾後的慵懶嫵媚。
「我很樂意和你做危險的事情。」
才剛忍住食血的衝動,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這下子他又幾乎快理智斷裂了。
他沒有溫柔地橫抱她,而是把女人整個扛起來,走出浴室將她輕輕地拋上床。
「其實你很喜歡粗暴的玩法嘛。」女人沒有掙扎,只是翻了個身坐起來。
「我明明很溫柔。」巴爾提雅又取來一條浴巾,蓋在女人頭上,慢條斯理地幫她擦拭起頭髮上的水分。
他們之間又沉默了一陣子,巴爾提雅不討厭這樣,那不是無話可說的凝滯感,而是靜靜地享受著對方的陪伴。
這樣很好,他們不需要時刻激情,否則他會守不住底線。
頭髮上的水分已經盡可能擦拭掉,剩下就是放著讓它自然風乾,巴爾提雅準備將半濕的浴巾扔回浴室裡的籃子,然後回去穿好他的制服,結束這場纏綿悱惻的幽會。
就在他捲起浴巾轉身時,女人出聲了。
「等一下。」她跪在床上,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並抬起眼睛看他。
巴爾提雅困惑地回望。
只見女人揭開了包住身體的浴巾,在他面前展露出吻痕斑斑的軀幹。
她嘴唇微張,看上去很無辜的樣子。
「我想要你。」
她說,然後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卻充滿渴望的微笑。
巴爾提雅嘆了一口氣。他將浴巾拋在地上,不顧一切地走回床邊,張開雙手將她擁進懷中。
他抗拒不了她的誘惑,他們的幽會還未結束。
✦
雙人床宛如歷經一場風暴。
原本懸掛在床架上的深青色綢緞被女人胡亂拉扯下來,半濕的床單都是他倆交合時落下的體液。
當她因興奮而緊縮的陰道牢牢地啜吸著充血的性器時,巴爾提雅差點忍不住直接射精在她體內。
他稍微挺起身,穩住氣息,扶住女人的腰拔出性器。
後入的姿勢真的非常考驗意志,他好幾次想俯下身啃咬她的脖子,但最後關頭總是努力替換成軟熱的親吻。
她脖子上明顯的曬痕極具誘惑力,彷彿是刻意劃出了一道允許恣意進犯的界線。
仍徜徉在快感中的女人微微側頭,望向房間角落的梳妝臺。
角落梳妝臺的鏡子會映照出他們在床上交歡時的模樣,巴爾提雅只要視線稍微對上鏡裡晃動的影子,就會立刻別過頭。
他認為自己表現得可圈可點,但仍無法大方地接受鏡子檢視的程度。
更何況,倒影帶來的微妙羞恥感反而促進人喪失神智,他不能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窘境。
女人有時候會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加上巴爾提雅刻意躲避倒影,對於這件事情應該早就心裡有數。
「想到鏡子前面嗎?」
她仍趴在床上,用側臉斜眼看著自己上方的巴爾提雅,明明剛才還在高亢地吟叫,現在卻好像完全忘記先前的失態,一臉勢在必得。
真是個完全不顧後果的瘋女人。
但巴爾提雅發瘋的程度與她不相上下,對倒影感到有些彆扭的他,像是突然被打開了某種開關,二話不說將女人抱到鏡子前,讓她面向鏡子、背對自己。
鏡裡的兩人通身赤裸,肌膚上的薄汗映著微光閃閃發亮,特別是巴爾提雅完全沒有平日時的端正矜持,他對自己在鏡中的眼神感到些許茫然,又莫名有種新鮮感。
那副模樣宛如一隻在荒野中恣意遊蕩的猛獸,總是處於飢餓的狀態,彷彿能將一切闖進眼簾的動物拆解入腹。
他俯下身,輕輕地吻住她紅通通的耳廓,低聲說:「請妳把手放在這裡。」
他溫柔地握住女人的手腕,將它們一一擺放在梳妝臺上的邊緣,然後捧住她的小腹,將她的臀部抬起。
或許是期待,因性交而綻開的唇瓣突然又溢出了一大灘的愛液。此時的巴爾提雅已經相當熟悉她的身體了,他知道女人喜歡什麼程度的力道、喜歡他親吻或撫摸哪一處。
正巧,他跟她的喜好非常接近,讓他快分不清楚自己對她的好感純粹是出自肉慾,還是他們之間堪稱天作之合的默契。
巴爾提雅駕輕就熟地扶著她的腰身,一鼓作氣將堅挺的性器再度插入。
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隨著抽插的節奏,一陣陣地碰撞出聲響,女人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將臉靠上鏡面,呼出的熱氣在鏡面上結出一片朦朧的水霧,與她低聲的嚶嚀交織出飄忽曖昧的氣氛。
「你撞小力一點……要打翻了。」她撐著身體,吃力地組織句子。
「邀請我進妳的房間時,沒想過要先把梳妝臺收一收?」
「誰曉得……你太難纏了。」
「承蒙女士的誇獎。」
——誰叫我是『緊咬不放的巴爾』呢?
他暗忖,沒把自己本名連同稱號一併說出口。女人來歷不明,而他用的是假身份,現在卻搞到了同一張床上,也就只有坊間流傳的下流小說敢這樣寫。
不過女人口中所說的難纏,感覺跟他現在想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情,畢竟一向都是女人不由分說上來挑逗他。
巴爾提雅一手繼續撫弄她挺起的花蒂,另一手按住了鏡面。
不只女人開始腿軟,他也幾乎快站不住了,想直接將她擠到梳妝台上那有限的空間,把她穠纖合度的身軀壓在被熱氣濡濕的鏡面上。
巴爾提雅放慢抽送的速度,抬眼觀察女人在鏡子裡的表情。
她眼角浸淚,眉頭緊蹙,時不時咬住下唇。巴爾提雅將手繞到她下顎前,抹去她流出唇角的唾液,這個動作似乎刺激到她,讓她隨著性器抽差而不斷晃動的鬆懈體態,立刻像一張拉滿的弓緊緊地繃住。
女人的體態轉變,幾乎最大限度地誘發了他的欲望。
受不了。
「女士……」他以強壯的手臂從腹部撈起她的身體,讓她的腳幾乎懸空。
女人有些懵懂地回頭,剛好被他順勢吻住嘴唇。兩人猛烈而紛亂地互相親吻了幾回合,依然沒能轉移他食血的念頭,反倒更進一步侵蝕了僅存的理性。
在兩人的嘴唇短暫地分開之際,巴爾提雅終於忍不住提問:「我可以咬妳嗎?」
「事到如今是在說什麼……」她從激烈的喘息中勉力組合出完整的字句。
「允許我啃妳的脖子。」他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裡,連連後退幾步,將她帶回床上。
「如果你射在裡面的話,我就允許,」女人拉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柔軟的小腹上,「只要你這麼做,隨便你啃哪裡都行。」
莫名其妙,這女人究竟想要如何?就算藥物的避孕效果還在,但她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她不怕懷孕嗎?
得到允許的巴爾提雅儘管還能做出一定程度的思考,但他很快就拋棄了所有的理智,順從了欲望。
女人烏黑的長髮含著水氣,巴爾提雅將她的頭髮從頸背處撥開時,還有幾束髮絲粘在肌膚上,深色的吻痕零零落落散佈在其中。
他將她按在床上,從背後覆蓋住她,這是最適合啃食她鮮血的姿勢,他可以一邊插入她,一邊咬住她的脖子,就像獅子交配那樣。
他的鼻尖輕緩地碰觸她頸背的肌膚,下半身開始動起來,手掌時而揉搓她彈動的雙乳,時而插進她手指間的縫隙。
或許是他一廂情願,比起女人欲求不滿的態度,或者如癡如醉的高潮反應,他更喜歡她在手掌交疊時那一瞬間微小的震顫。
巴爾提雅露出獠牙,一口刺進女人頸背的肌膚。
女人悶哼一聲,隨著他加重啜食的力道,喘息得越來越大聲。
她抬高臀部,嘗試讓他的性器插得更深。
鮮血的香甜幾乎要融化他的舌頭,女人血液裡富含的魔力即使不用刻意分離攝取,也會自動在他的身體裡擴散開來。
此刻,他無暇顧及女人為何會有如此豐沛的魔力,將她傷口上的血舔舐乾淨後,他獲得了比單純的性交還要更大的滿足感。
或者正確來說,是「在性交時吸食對方的鮮血」,才能徹底滿足彌立芬男性的需求。
巴爾提雅在極度忘我的舒適中射入了精液。
「……再來。」女人弓起了背,指著自己頸部。
依照他對她的觀察,這應該不是覺得被吸血很舒服。
「會兩敗俱傷的。」
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剛在鍋爐室工作了一整個白天,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交媾了好幾回合,抑制劑失效壓不住性慾,不代表他的性能力目前已經回復到良好的狀態。
再者,女人體型比他小了一圈,一個不小心沒節制吸血量,她可能會缺血致死。
他承認自己考慮過殺她,但不是因為這種事情。
「那再一次就好。」
女人莞爾的表情裡有幾分高潮消退時的睏倦,她用背部窩著他的胸膛,被捏出指印的臀部磨蹭著他的大腿。
才只是這樣程度的操作,巴爾提雅很快又興奮起來,他將她扳到正面,俯下身體插入性器,同時在她頸根處又咬了一個傷口。
只要吃了她的血,就會受制於她,即便那是短暫的,但對於高傲的彌立芬人而言仍是不可輕易做出的決定。
然而巴爾提雅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女人側頭,拉住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伸舌頭輕舔他的手指。
突然,一陣痛楚從他的手腕處傳來,女人咬破了他手腕上的皮膚,學著他的樣子在傷口上啜吸血液。
巴爾提雅眼前一片亮白。女人在他啃食她鮮血的同時,也吸了他的血。
他抽回手,感到輕微的天旋地轉。
這是女人奴役男人的契約,女人的舉動觸發了彌立芬人鐫刻在血脈裡的,沉重的詛咒。
巴爾提雅必須慶幸,納吉爾人反向奴役彌立芬人的效果低微。
「女士……妳如果不打算為我負責的話,請別這樣。」他的額角沁出冷汗,女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碰觸到了奴役契約,可是這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比先前更加血脈僨張。
彌立芬人男性全是受虐狂,這種說法原來不是單純的性別歧視。
女人似笑非笑地放下了他的手腕,然後抹了一下她脖子上滲出的鮮血,用指腹擦在自己的嘴唇上。
巴爾提雅沒有看過她化妝的模樣,她高潮時嘴唇微微充血泛紅,已經非常誘人,當鮮血塗在唇上時,更是教他迷戀到發瘋。
她重新拉起方才咬住的手,用血淋淋的嘴唇貼著那個新傷口。
女人抬眼望著巴爾提雅,迷濛的雙眼殘留著亮晶晶的淚水,即使嘴巴被他的手掌遮住,也難掩她嬌美的笑容。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巴爾提雅蹙起眉頭,卻忍不住勾起微笑。他順手把她的臉壓到自己的嘴邊,慢慢地吸吮她沾血的唇緣。
沒多久,女人再度高潮,但比前面幾次都還要來得無精打采,她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下去,在巴爾提雅今晚最後一次射出精液、差不多被榨乾的同時,她似乎也滿足了,縮著身體埋進他懷中。
巴爾提雅靜悄悄地看著她沉睡的面容,一股難以言喻的熱烈情感在他胸臆擴散開來,時而溫暖,時而像灼燒一般痛楚。
他想,那大概就是所謂的愛情。他打算邀請她一起吃早餐,給這一場遊輪豔遇劃上一個完美的句點……或者詢問她的名字,試圖發展兩人的關係。
巴爾提雅思考了許多可能性,他感覺自己已經沒有那麼排斥和納吉爾人結婚。
只要對象是她的話。
巴爾提雅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女人身下那張半濕的床單拆掉,扔進浴室的籃子裡,然後回到床上,重新摟住已經熟睡的女人。
不知不覺,他也因疲倦而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