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某個週末下午,與家人一起到國父紀念館玩,看完了各項展覽,無意間經過男生廁所,看到一大群國中模樣的女生圍在廁所門口,直到一位男生走出,這群女生們大叫「你快樂嗎?」另一群大聲回應「我很快樂!」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晚有一場演唱會在國父紀念館演出,歌迷們緊追著她們心目中偶像──瘐澄慶,連上廁所也不放過。
週日在公園裡散步,常有機會觀察公園裏的人們,如何找尋快樂,有些年輕的小孩溜冰、老年人打太極拳、女生們則圍著錄音機跳舞,還有些人在溜狗。溜狗的人們,又可分為兩種情形:一種是主人走在前面,後面牽著一隻狗;另一種是狗在前面跑著,主人跟隨在後面。前者主人優閒、狗兒輕鬆,可稱為「溜狗」;後者狗兒快樂,主人興奮,可稱為「溜人」,但不管那一種情形,他們都找到了快樂的方法。
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位宰相留了很長的鬍子,十分好看,平日常向人炫耀。有一天皇帝問他:「晚上睡覺時,鬍子是放在棉被裡面?還是放在棉被外面?」
當晚,他為了知道答案,睡覺時特別留意鬍子的位置,結果一整夜,無論是將鬍子放在棉被裡面或是棉被外面,都覺得不對勁,沒想到這件小事,居然變成了一個大問題,接著好幾晚他都失眠。
後來聽說這位宰相最後能夠安然入睡,因為他乾脆將自己最心愛的鬍子全部剪掉。同樣是鬍子,可以使人快樂,也可成為苦惱的來源。平日許多芝麻綠豆的瑣事,是喜或是憂,其實全存在一念之間。
以前讀國中時,最不快樂的事情就是唸書,那些英文、數學、物理,化學常將我搞得迷迷糊糊,在升學壓力下,一點也快樂不起來,媽媽對我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於是只有咬緊牙關硬撐了。
後來好不容考上公立高職,一週裡有兩天是自己最喜歡的實習課,在沒有升學壓力下,心裡想總可以快樂玩三年吧,沒想到媽媽又對我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於是只好再埋首於書本中。
高職畢業後考上技術學院,任由自己選修喜歡的課,再加上多彩多姿的社團活動,心裡想總可以瘋狂快樂的玩四年吧,沒想到媽媽還是對我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於是只好再埋首於書本中。
如今研究所課程已經結束,心中十分快樂,但我還真擔心媽媽又會對我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對一位學生來說,讀書似乎是生活的全部,但你們在書本中找到了快樂嗎?
平日上課時,我會觀察一些留級生的上課情形,有一位留級生常會在上課前主動到辦公室找我:「請問老師,下一節上課,要不要借投影機?」,有時還會幫我發作業,上課時他十分用心聽講,作業每次都準時繳交,成績也比以前進步。也許他已找回了自己,有了重新再出發的準備,我想這位同學心情一定是十分快樂的。
但是我也常看到同學們發生爭吵或是打架,往往都是一些小事,譬如同學為了教室清潔工作發生爭吵;或是被班級幹部糾正不服氣。有一次班上同學打架,原因其實很簡單,某位同學上課時,腳不小心踢到前面的椅子,前面的同學回頭瞪了一眼,下課後兩人就在教室中打了起來,難道這些小事就這麼令人不快樂嗎?
上學期末某天中午,我接到一位一年級某科忠班學生家長電話,這位媽媽詢問了自己小孩求學情形,也談到學校能力編班的做法,她知道自己小孩成績不好,但也希望能有個快樂的讀書環境,這學期開學後這位學生得知編在孝班後,就沒有來學校註冊,不久就辦理退學,我想這位學生在沒有認清自己時,就下了這麼痛苦的決定,這個選擇對他來說一定很不快樂。
去年六月,我在圓山彩虹賓館參加了三年級同學的謝師宴,有一位上課喜歡睡覺,經常被我罰站的學生,端著雞尾酒坐在我旁邊,與我談起畢業後的計畫,與現在從事的直銷工作,這位學生沒有打算升學,但對自己前途卻充滿了希望,我相信他未來的生活一定很快樂。
環繞在我們身邊的許多事情,如果你認為它只是一個小問題,將會什麼事都沒有,如果你當它是一個大問題,就會佔住你所有的思維,讓你整日都不得安寧。當事過境遷再回首時,或許你將發現那些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只是自己的執迷。
有一句話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認為這句話值得商榷。在現實生活中,對於非關生死,佔有生活十之八九的人間事,快樂與否,與自己面對事情的態度有很大的關係。只要我們坦然面對,凡事皆可迎刃而解,否則我們將整日生活在不快樂的陰影中。
「快樂是個什麼東西?」我想它不應該是一個東西,而是一種面對自己生活的態度,如果快樂是個東西,應該可以買得到,偏偏快樂無法用金錢買到。有人說:「你可以買到床,卻買不到睡眠;可以到買到房屋,卻買不到家庭;可以買到時鐘,卻買不到歲月;可以買到車子,卻買不到方向。」
歌手瘐澄慶以「快樂是個什麼東西」為歌名,在唱片上得到熱賣,或許他已從銷售數字上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同學們,你快樂嗎?但別讓這個簡單的問題,使你也像那位宰相一樣失眠了好幾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