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蓄能井:運輸裝置)】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今天家裡出了太陽。還記得嗎?以前若遇到這樣的晴天,我們總是會出門遠足。
我年紀小,看到什麼都問,大哥你會很有耐心地介紹沿途的風景。
大哥是最厲害的,什麼都知道……」
恆「大哥、大哥!那些塔好漂亮,我們可不可以到那邊玩?」
羿「不行,那不是塔,那是混元紀時期的元能柱。」
恆「元能柱?」
羿「就是儲存元能的容器,像是很大很大的電池。」
羿「恆你在課堂上應該已經學到了。」
恆「呃,我不喜歡上課嘛。」
恆「我想要聽大哥說,大哥說的故事比課本有趣多了!」
羿「傻瓜,這可不是故事。」
羿「元能柱是改變世界的發明,是以前的科學家為了改善大家的生活而做的。」
羿「但是現在的大人有偏見,覺得混元紀的科技全是戰爭的副產物。」
羿「可惜了這些劃時代的產物,放著都長了草。」
恆「什麼意思?它們壞掉了嗎?」
羿「雖然一時半刻沒辦法啟用……」
羿「不過你放心,大哥總有一天會把它們都修好。」
恆「那說好了,等那天我要第一個上去玩!」
羿「就跟你說那裡不可以上去玩,傻瓜。」
【通話中(蓄能井:運輸裝置)】
恆「我並不真的有聽懂大哥在講什麼,我就只是想黏著大哥。
你知道嗎?對我來說大哥是世上最聰明的人。
無論後來大哥取得多少舉世矚目的成就、頭銜……
那個和我解釋著水為什麼是藍色,天空為什麼會下雨,星星為什麼會發亮的大哥——
就已經是全世界最最了不起的人了。」
【來電(蓄能井:運輸裝置)】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今天老家出了太陽。還記得嗎?以前放假時若遇到這樣的晴天,我們總是會出門遠足。
我年紀小,看到什麼都問,大哥你會很有耐心地介紹沿途的風景。
大哥是最厲害的,什麼都知道……」
恆「😄大哥、大哥!那些塔好漂亮,我們可不可以到那邊玩?」
羿「不行,那不是塔,那是混元紀時期的元能柱。」
恆「😃元能柱?」
羿「就是儲存古樹能量的容器,像是很大很大的電池。恆你在課堂上應該已經學到了。」
恆「😟呃,我不喜歡上課嘛。」
恆「😄我想要聽大哥說,大哥說的故事比課本有趣多了!」
羿「傻瓜,這可不是故事。元能柱是改變世界的發明,是以前的科學家為了改善大家的生活而做的。」
恆「😄真的嗎?好棒喔!」
羿「但是現在的大人有偏見,覺得混元紀的科技全是戰爭的副產物……反科學的人看待事情只著重表面……可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可惜了這些劃時代的發明,放著都長草了。」
恆「😟什麼意思?它們壞掉了嗎?」
羿「確實蓄能設備一時半刻沒辦法啟用。不過你放心,哥哥總有一天會把它們都修好。」
恆「😄真的嗎?好厲害喔!那說好了,等那天我要第一個上去玩!」
羿「就跟你說那裡不可以上去玩呀,傻孩子。」
【通話中(蓄能井運輸通道)】
恆「我並不真的有聽懂大哥在講什麼,我就只是想黏著大哥。
無論後來大哥取得多少舉世矚目的成就、頭銜……
那個和我解釋著水為什麼是藍色,天空為什麼會下雨,星星為什麼會發亮的大哥——
就已經是全世界最最了不起的人了。」
【來電(瑤池一處涼亭二樓)】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現在你那裡是白天,還是晚上,天空看上去又是怎樣的景色?
我從未離開過夏國,聽著大哥親自去世界各地收集來的故事,總使我非常羨慕。
小時候同齡的朋友不多,大哥不在時,就是草木星空在陪我。
當第一次我說自己聽得見古樹的聲音時,大哥還以為我是過於孤僻,出妄想症了。」
羿「恆?你怎麼還不睡?」
羿「不是又在和樹說話了吧?」
恆「你怎麼知道?今晚天氣好,每一根枝幹都在唱歌呢。」
羿「大哥說過好多次了,古樹不可能有意識。你聽見的恐怕是能量的雜波罷了。」
恆「嘻嘻,你不知道而已,古樹可活潑的了。」
恆「我今天在學校學到了有關天體的事情。」
恆「大哥你知道嗎,天上的星星發出的光,其實來自好好久好久以前喔。」
恆「星球燃燒自己留下的鋒芒,
必須經過幾百、甚至幾萬光年才會抵達我們肉眼可見的地方。
有同學說喔,星星點著的輝煌雖炫目,但它們其實很有可能已經燒光了。
我們現在看見的不過是它燒燼前傳來的回音。
來自過往的幽魂。」
恆「老師說那是古樹的養分。
古樹會吸吮這些天體消亡前的餘韻,然後轉化成餵哺太陽人的奶水,供給我們能量。
但老師不知道的是,
所有的魂靈與夢最終也會成為古樹的主食。
它咀嚼的聲音是歌,歌聲低低的,入眠前我聽得見那聲音,
歌頌著廣浩蒼穹間的一切過往。」
恆「就這樣古樹攝食著寰宇內萬物的記憶,在生命的盡頭孕育新的故事,無始無終…」
羿「我可不會把能量轉換解釋得這麼肉麻。」
羿「你也太有想像力了。」
恆「很迷人不是嗎?樹的每條枝幹裡都有來自過去的故事,其中也包括靈魂——」
羿「好、好,我知道了,你的詩寫得很好。」
羿「但還是要把功課學好,好嗎?」
羿「古樹能量都是有科學根據的,下次我做實驗的時候你來當助手,你就知道了。」
羿「還是你真的認為古樹裡有靈魂?這樣下去我還真有點擔心……」
恆「嗯……呵呵,沒有啦。」
恆「別說這個了,你看,有星星!」
【通話中】
恆「你不喜歡我這樣,你覺得驅動世間萬物的是理論而非濫情。
所以我承諾不再和樹說話。
但聲音不會消失,在被窩裡我還是偷偷回應它。
我們的一來一往也變成旋律,蜿蜒著,隨抑揚改變香氣與顏色……
即使是現在,小巷冷清死寂的街道上,只有樹還在唱著歌。
所以請大哥放心,我不孤單。樹替我捎來了你的故事。」
恆「😌就這樣古樹攝食著寰宇內萬物的記憶,延續它,在生命的盡頭孕育新的故事,無始無終…」
羿「我可不會把古樹的能量轉換原理解釋得這麼肉麻。但不得不說,古樹食夢這套說法還挺有想像力的。」
恆「😄呵呵,很迷人不是嗎?這麼一想就覺得樹的每條枝幹裡都有來自過去的故事,其中也包括我們的祖靈,彷彿他們的靈魂——」
羿「好、好,知道了。適可而止,好嗎?你該長大了。古樹能量都是有科學依據的,下次我做實驗的時候你來當助手,你就知道了。少聽點童話故事,多念點書。大哥也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忙,沒辦法永遠顧著你呀。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恆「😠……我知道啦。」
恆「😄別說這個了,你看,有星星!」
【來電(倉庫:貨櫃)】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今天鎮上僅存的一家店也不開門了,生活中有許多不便。
但你別擔心,我過得很好,我把後院的大甕洗起來,醃了好幾缸菜干。
記憶中它們好大,擠得下我們兩人,沒想到現在看來竟如此窄小。」
恆「……哥,大哥?」
恆「你在這裡面對不對?」
恆「你瞞不過我的!」
恆「欸噁!這裡都是菜干的味道,好臭喔。」
羿「別嚷嚷,你會把爹娘引來的。」
恆「沒事啦!娘在別院找你,遠得很呢。」
恆「你在看什麼?我也要看。」
羿「走開,這是關於咒術的書,沒什麼好玩的。」
恆「欸!你又在看這種書。被娘知道,他又要氣得滿臉通紅了。」
恆「爹說科學會讓人變得暴力,看這種書會害我們學壞……」
羿「不然你以為我幹嘛要躲在醬缸裡看?」
羿「呸!那種鬼話你可別信。鄉下人不明事理,才用主觀來曲解搞不懂的東西。」
羿「科學是工具,工具沒有善惡,善惡都是由使用者賦予的……」
恆「好啦、好啦,我不懂科學,但我知道大哥做的事一定不會有錯。」
恆「呵呵,我都跟爹娘說,大哥只是想證明自己成得了氣候,才頂撞他們的。」
羿「……別傻了,才不是。」
羿「我不需要跟他們證明什麼。等我出類拔萃,他們就會知道自己錯了……」
恆「好嘛大哥,我們出去好不好?爹想要我們全家一起去海邊。」
恆「他們說那些話是無心的,就只是想要你出來跟我們一起玩……」
羿「我沒興趣,你自個兒去吧。」
恆「我就知道……好吧!」
羿「那我留下來陪你!你唸給我聽好不好,這個字跟這個字要怎麼讀?」
恆「唉呦,你擠死我了……」
【通話中】
恆「現在把醬缸封起來,入冬便會發酵,明年就能吃了。
我也不曉得自己吃不吃得到,但今年的葉菜長得可美了,我把最好的都給醃了進去。
要是哪天你回來,燒一鍋飯,馬上就有佳餚能吃。」
【來電(倉庫:貨櫃)】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恆「許久沒給你寄信了。最近媽變得沒辦法走路,我的生活稍微忙碌了些。」
恆「但你別擔心,我們過得很好,我把後院的大甕洗起來,醃了好幾缸菜干。」
恆「記憶中它們好大,擠得下我們兩人,沒想到現在看來竟如此窄小。」
恆「😟欸噁!這裡都是菜干的味道,好臭喔。」
羿「別嚷嚷,你會把爸媽引來的。」
恆「😄沒事啦!媽在別院找你,遠得很呢。」
恆「😄你在看什麼?我也要看。」
羿「😠走開,這是關於電化學的書,沒什麼好玩的。」
恆「😲欸!你又在看這種書。被媽知道,她又要氣得滿臉通紅了。」
恆「😃爸說科學會讓人變得暴力,看這種書會害我們學壞……」
羿「呸!那種鬼話你可別信。鄉下人不明事理,才用主觀來曲解搞不懂的東西。科學是工具,工具沒有善惡,善惡都是由使用者賦予的……」
恆「😃好啦、好啦,我不懂科學,但我知道大哥做的事一定不會有錯。」
恆「😌呵呵,真有趣,以前媽老說男孩子不擅長唸書,要你別浪費時間。確實鎮上沒幾個男孩要求學,所以我一開始也相信,但看到大哥就覺得……」
羿「那是統計誤用,別傻了。有這種父母,是男是女都精進不了學問。」
恆「😃呵呵,我都跟爸媽說,大哥只是想證明自己成得了氣候,才頂撞她們的。」
羿「……別傻了,才不是。我不需要跟他們證明什麼。等我出類拔萃,他們就會知道自己錯了。」
羿「古樹能量的役使是一門科學,不是怪力亂神,什麼報應、作祟的,你別聽他們騙小孩……」
恆「😄我知道啦,我不會去打小報告。」
恆「😃大哥,我們出去好不好?爸想要我們全家一起去海邊。」
恆「😌爸媽說那些話是無心的,她們只是想要你出來跟我們一起玩……」
羿「我沒興趣,你自個兒去吧。」
恆「😠我就知道……好吧!」
羿「😄那我留下來陪你!你唸給我聽好不好,這個字跟這個字要怎麼讀?」
恆「唉呦,你擠死我了……」
【通話中】
恆「現在把醬缸封起來,入冬便會發酵,明年就能吃了。
恆「我也不曉得自己不曉得吃不吃得到,但今年的葉菜長得可美了,我把最好的都醃了進去。」
恆「要是哪天你回來,燒一鍋飯,馬上就有佳餚能吃。」
目前羿除了講電話跟戴斗笠外的唯一一張表情差分
【來電(監獄)】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我今天翻出以前拍的全息照片,有百來個相冊。
小時候全家經常一起上山下海——
直到某一個年紀,大哥三天兩頭和爹娘吵架,照片才變少了。
實驗室成了你的避風港,而我有時會闖進去玩耍。」
※Beta3 的爸媽全部改為爹娘。
恆「大——哥,你還要多久?好吵喔!」
羿「別急,我已經測量出這棵古樹的多維能量座標,接下來要進行集聚和降維轉換步驟……」
羿「透過我手工打造的質變器,根據李耳第二定律的表達式,就能把源源不絕的能量導入我指定的載體……」
羿「換句話說,這架蒼砂飛行器就快要能飛了!」
恆「可是你這隻蟲現在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羿「嗯……應該是臨界值的校準錯誤,這條管線是不是也不該接在這……」
◆
羿「看!是可視化的元能,這樣代表能量正在被聚集起來!」
恆「你說這些氣嗎?我做夢的時候也常夢到它們。」
羿「欸!別胡說!」
羿「不要小瞧這實驗,就連許多天道議會的學者都不一定能獨自操作。」
羿「這充能方法是一位蒼砂領域的權威科學家新提出的,還沒有被證實。」
羿「他非常厲害,但對學界而言太激進,所以遲遲不承認他的成果。」
羿「聽說他下禮拜會下鄉來演講,如果我能完成他的理論,一定會被注意到!」
恆「聽起來好厲害喔,但是……但是大哥你做的這是蛾還是蜻蜓呀?」
羿「……我哪知道。重點是機能,外型不重要吧。」
恆「很重要啦!你不是想讓人家看見嗎?」
羿「……好吧。讓它飛起來再加上鱗粉,可能會有點像蝴蝶吧?」
恆「蝴蝶?我最喜歡蝴蝶了!」
羿「是嗎?那等實驗結束後,大哥就把它做成漂亮的蝴蝶送給你。」
恆「真的嗎?」
羿「前提是你要當我的助手,你要幫忙,不能吵我。」
恆「沒問題!太好了,好期待喔!我要怎麼幫忙?我幫你加加油好了!」
恆「😟大——哥,你還要多久?好吵喔!」
羿「別急,我已經測量出這棵古樹的多維能量座標,接下來要進行集聚和降維轉換步驟……」
羿「透過我手工打造的 質變器,根據李耳第二定律的表達式,應該就能把源源不絕的能量導入我指定的載體……」
羿「換句話說,這架蒼砂飛行器就快要能飛了!」
恆「😃可是你這隻蟲現在看來死氣沉沉的。」
羿「嗯……應該是臨界值的校準錯誤,這條管線是不是也不該接在這……」
◆
羿「看!是可視化的古樹能量,這樣代表能量正在被聚集起來!」
恆「😄你說這些氣嗎?我做夢的時候也常夢到它們。」
羿「欸!別胡說!」
羿「不要小瞧這實驗,就連入太學研讀多年的學生都不一定能獨自操作。」
羿「這充能方法是一位蒼砂力學科學家新提出的,還沒有被證實。」
羿「她很厲害,但對學界而言太激進。大家不能接受舊的定理被推翻,所以遲遲不承認她的成果。」
羿「她下禮拜會下鄉來學堂參與科展審查,如果我能完成她的理論,一定會被注意到!」
恆「😃聽起來好厲害喔,但是……但是大哥你做的這是蛾還是蜻蜓呀?」
羿「……我哪知道。重點是機能,型態不重要吧。」
恆「😠很重要啦!你不是想讓人家看見嗎?」
羿「……好吧。讓它飛起來再加上鱗粉,可能會有點像蝴蝶吧?」
恆「😄蝴蝶?我最喜歡蝴蝶了!」
羿「是嗎?那等實驗結束後,大哥就把它做成漂亮的蝴蝶送給你。」
恆「😄真的嗎?」
羿「前提是你要當我的助手,你要幫忙,不能吵我。」
恆「😄沒問題!太好了,好期待喔!我要怎麼幫忙?我幫妳加加油好了!」
羿「終於到了這天,蒼砂飛行器……」
恆「是玄蝶!明明說好要讓我取名字的!」
羿「是是是,總之折騰了好幾個月,總算走到了這一步。」
羿「現在只要將元能注入蒼砂載體,讓能量達到穩態,我們的玄蝶就會活過來了!」
恆「可、可是大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說……」
恆「其實我那天好像聽到古樹在哭,說它不能呼吸了……」
恆「我們這樣做實驗真的沒問題嗎?」
羿「又在胡言亂語了。」
羿「放心吧,計算結果我都驗算不知道多少遍了。」
羿「再說,就算出了什麼差錯,我們也可以從錯誤中學習啊。」
羿「這就是實驗精神,懂嗎?」
恆「不懂。」
羿「……唉,跟你真是雞同鴨講。」
羿「反正你乖乖在旁邊看著,我要啟動開關囉!」
羿「怎麼出錯了?」
恆「大哥?」
羿「停下來啊!」
羿「該死!」
羿「恆!」
【來電(道教石窟西面入口)】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過幾天就是太平日,離李耳聖誕也近了,少數還在世的人照常地準備過節。
我去附近幾戶串了門子,發現誰家人走得多,供桌上就擺的愈豐盛。
好在我們家一直都吃得簡單,我也省得張羅。
也多虧你出生那年爹種的桃花樹,幾乎每年都做得出鮮甜的桃花釀。
四菜一湯,配上一壺好酒,就成了一桌團圓菜……」
娘「行了,不管你提幾次都一樣。」
娘「我們是不會跟你走的,恆也是!」
娘「你休想再害他,難道那次闖的禍還不夠大?!」
爹「娘子,等等!唉……」
爹「為什麼一家人總講不上三句話……」
爹「你也真是,都幾歲了還在不懂事,別總是跟你娘這麼拗。」
恆「大哥,你要走了?不留下來吃晚飯嗎?」
羿「你都聽到了?」
恆「沒聽仔細,但也不難猜到……」
羿「鬧成這樣,能有幾口飯吃了不吐出來?」
恆「哈哈,你別氣了。今天是要慶祝的日子……」
羿「我以為李耳聖誕是下個月的事。」
恆「說哪去呢,我是說你在議會辛苦那麼多年終於成王,難道不值得大肆慶祝一番?」
羿「得了吧,對爹娘來說,這件事可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羿「他們甚至不願意聽我的安排……」
羿「我不明白,現在天禍橫行,別人搶破頭都拿不到上島的機會,到底何苦要留在這兒等死?」
恆「嗯……現在道教有一派歸道說,認為我們應該接受道的安排,回歸蓬萊的塵土……」
羿「哼,歸什麼道,道教不過就是迷信!」
恆「或許吧,但畢竟這是我們自和平時代以來的信仰。」
恆「就好像你認為科學是解答,但對一些人來說,無為才是真理。」
羿「真理?要知道方士團最初就是個科學組織!」
羿「早在無為那套怪力亂神的學說和道教出現以前,李耳就是個科學家!」
羿「算了……相信我,有一天所有人都會明白的。」
羿「用我的方法,不只太陽人能活下去,我還會打造出一個新的仙境!」
恆「當然,我一直都相信大哥。」
恆「先別說這些,你真的不留下來嗎?」
恆「去年入甕的桃花釀,我可是等了整整一年要跟你喝的。」
羿「……下次吧,我得趕著回去,師傅他還在等我的報告,我們現在可是分秒必爭。」
恆「是嗎?下次是指什麼時候?」
羿「總之是下次,不會很久。」
羿「你自己保重身體,有空的話幫我勸勸他們。」
恆「好吧……那這甕我先不開。」
恆「等你下次回來,我們再一起喝。」
【通話中】
恆「那甕酒我特地留了起來,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個年頭。」
恆「每年的這個時節,院子裡總是花落滿院。」
恆「若是能湊齊一家四口,坐到院子裡的桃花樹下,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配酒……」
恆「我想跟你說的仙境鐵定也相去不遠。」
【來電(得道關)】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恆「前陣子我不小心割傷了手,現在身子差了,傷口好不了。」
恆「還有很多地方也很痛,我一個人好累,我好希望你在。」
恆「只要一下子就好,你可不可以回來找我?」
恆「你在哪裡?」
恆「求求你,你可不可以回來?」
羿「好久沒聽到這笛聲了。」
恆「大哥?你回來了?」
羿「嗯……路上耽擱了……我以為……」
恆「病發得很快,像是約好的一樣,不到幾天就都飛昇了。」
恆「也挺好的,他倆本來就是到哪裡也分不開的。」
羿「抱歉。」
恆「沒事,你沒趕上葬禮,我曉得你也不好受。」
恆「更何況,最遺憾的也不會是我。」
羿「…………」
恆「回家路上應該挺亂的吧?聽說城裡的醫院全癱瘓了。」
羿「一路上放眼望去,家戶全都掛滿白布,低頭又都是這白色的菌花,」
羿「只怕再不久全蓬萊都要成這幅景象。」
羿「……簡直像是所有色彩全被這病給吃了。」
恆「是嗎?但就像這片花海,我覺得也挺美的。」
恆「好像痛苦結束後,所有人終將回歸成最原本的顏色。」
羿「別瞎說,屍體有什麼好美的。」
羿「唉……雖然說是可預見的結果,但天禍的疫情愈發不可控制。」
羿「必要的話,我們甚至要把整個計畫提前……」
恆「大哥,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但有沒有可能這事其實是注定的?」
恆「有沒有可能…這一切其實很單純。」
恆「只是有些向蓬萊借來的東西,」
恆「經歷過歲月流轉,輪到我們還了。」
恆「生命的明與滅…本就沒有誰能夠干涉。」
羿「你今天是怎麼了?變了個人似的…」
恆「不…」
恆「我一直都沒有變。」
恆「大哥,你聽我說…」
恆「我總覺得爹娘沒有離開。」
恆「或許天禍不是終結,只是過渡。」
恆「生死本是一體,最終你我是回歸天地,不是消失。」
恆「只要我們真實地活過,大道會記得一切。」
羿「夠了,別說了。」
恆「不,讓我說完。」
恆「如果哪天我也走了,答應我,不要為我難過,好好……」
羿「我說夠了!」
羿「你哪裡也別想走,我絕不會讓你也步上爹娘的後塵。」
羿「再給我一點時間,你在新崑崙過上的生活會比現在好上千萬倍。」
羿「記住,等一切準備妥當我就會回來接你。」
恆「……嗯。」
羿「別想太多,太陽的子民比你想得堅強。只要團結在一起,沒什麼能毀滅我們。」
羿「我們會活著,就是這樣而已。」
請參見「研究中心-靈樞回憶」。
最後恆的黑化應為羿自己的幻想,並非實際發生的事實。
恆「親愛的大哥,你好嗎?」
恆「只要一閒下來我總是不自覺開始給你寫信,就像以前一樣。」
恆「老實說……對留下來這個決定,我也不是沒有後悔過。」
恆「一想到要在沒有你的世界獨自死去,總覺得還是有些孤單。」
羿「…………」
恆「我也知道,你早就已經走遠了,這些訊息根本追不上。」
恆「第一封信要送到,估計也是數百年後的事。」
恆「我知道我收不到你的回信。」
羿「…………」
恆「但這不打緊,我能從記憶裡找出有關你的一點一滴……」
恆「拼湊出你的每一個眼神、你的每一句回應。」
羿「恆……」
恆「大哥,現在的你肯定已經實現了理想,正享受著成功的果實吧。」
恆「又或許已經過上了新的生活?」
羿「不……」
羿「我本來要去接你的,真的……」
羿「沒想到再醒來是那麼多年以後……」
羿「要不是——」
恆「如果你有了新的家人,不曉得還會不會記得我?」
羿「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忘記你……」
恆「還會不會想起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
羿「……對不起……大哥好想你…」
羿「真的……好想你……」
恆「抱歉,明明是最後一封信,還淨問些無聊的問題。」
恆「大哥,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時間到了,該離開了。」
恆「但你別擔心,我哪裡也不會去,只是先你一步歸於天地。」
羿「我知道了……」
恆「我們約好,再見的那一天,你要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羿「好,大哥答應你……」
羿「我們約好了。」
恆「保重,我親愛的大哥,我們來日再聚吧!」
羿「再見,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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