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響餘音

山河的浩瀚，不言自知；人類的絕唱，不聽也能共鳴——題記

 山音•莊態

   西山 南北

  初春的朝霞徘徊著六隻鶩，從岩上一躍而下，略過麒麟石門，分兩對向山腰左右急轉，繞過高粱山的兩柱鼎天巨石，相聚在天門洞的峭壁之間，隨著雲霧相躍而出。鳴聲震雷欲聾，如龍如虎，上上下左右前，六個黑影如煙花的散落，落到了硯臺上。人們各自沾點，把眼前所見的恩賜，藏在了竹節的旮旯中。後人把他們翻找出來，峰迴路轉，相遇在此地。六隻鶩卻不知去蹤，只見六架飛機模仿者鳥兒的尖叫，轟轟的踏著曾經的腳印穿過了兩拱之間，創下了首次駕駛飛機穿過自然溶洞的壯舉。人們在灰幕後雀雀呼躍著、奇觀的敬畏，與墨硯臺前的人們一樣。

人們是為鳥兒所驚？還是為鳴叫所撼？

人們來到了天門山的腳下，步步了上百「豆卜石頭心」的階梯，站在了雲雨之中，被毛雨打濕，還是被霧紗濕潤，挨山塞海在沉色之中看不到「們」，卻能一睹目西南峰間；疊嶂山巒如黑松提攜交錯，圍繞著麻花路一瀉千里。這眼的盡頭是支流，那方是窮路是河源。我們聽見這兒的歌聲，才能不謀而合匯流在天地之間。

絕唱•樂趣

（1）青.樸帥

 「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那是長城蜩螗不去的哭嚎。

  秦朝的民眾千奇百怪，有的在刺殺，有的在斬蛇，有的在吃閒飯。

  吃閒飯的那位，俗稱膽小鬼。古代大丈夫帶鞘

不亮刀，連屠夫的兒子都看不起！這一會兒的不幸好，真的給屠夫的兒子碰上了，這不得拿劍刺殺他，就是要從他的胯下爬過。但這一位膽小鬼可不是真的膽小鬼，就從他的胯下爬過了。但這一爬，大家認為他不敢拿刀反抗，就更嘲笑他了。這一嘲如詩歌，現在無論是將軍，還是乞丐，天下已經無人不知道這位膽小鬼是——「韓信」了。

  玉，清澈又厚實才顯得珍貴，但過早露出底色會為盜所偷。正因他比人更懂「大智若愚」，才能保身從明主。

（2）黑•鴻門宴

鹹陽從來都不缺利器，只看舞刀者拿走哪把用而已。先入鹹陽的先是劉邦，但當時項羽實力頗大，萬不可得罪，只好赴往鴻門請辭謝罪。

  古人尊東再南北西，如同項王營中的項羽、範增、沛公和張良。劉邦和項羽正喝得痛快。

  此前，項羽和亞父范增說好，當範增舉起玉塊，項羽便可上前誅殺劉邦。

「嘚愣」——

「嘚愣」——

「嘚愣」——

三次了，範增注視著項羽，項羽視而不見。

無奈之下，範增只好出營召見項莊。入營，賀禮後，項莊自請舞劍以作樂。說罷，左手與刀共同拔起，食指以及無名轉動指使刀劍峰朝天，左右腳緩緩交叉來回，越來越快，說那刻，便轉身一跳揮向劉邦。項伯在旁拔劍一手遮天，與項莊共舞來掩蔽沛公。

「烏吱嘿——！」

張良發現事態不妥，便找藉口出營告知將領樊噲。樊噲聽了，連盾帶劍撞向軍門，橫掃衛兵，闖進營地，怒髮衝冠，橫裂八字眉嗔目著項羽。

「咚！……咚！……」

項羽見聞，立馬直身起步，以手按劍，喝問道誰人，張良隨和應答是劉邦的驂臣。見到如此豪情壯士，項羽不但沒有發怒，還賞賜酒肉，樊噲放下刀盾，拜謝過後，一口酒，一口肉，大啖大啖啃食了起來，使項羽越發愛將之心。

「勇士，還能喝不？」

樊噲直身，眼睛不離項羽：

「我打死也不會推辭！秦始皇就是因為恐懼害自己的人殺不幹凈，天下纔會背叛他。如今約定『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沛公先入鹹陽，卻沒有侵佔一草一木；關閉宮門，防止盜賊潛入：還把軍隊駐守壩上，讓您接管。沛公如此勞苦，不但沒有得到封侯獎賞，還要誅殺立下功勞的人。這樣會重蹈忘秦的道路，我認為將軍萬萬不可啊！」

「嘚——」

項羽思索片刻，讓樊噲坐下。不久，沛公藉如廁與在營外商討計策。最後決定讓張良獻禮給項羽，劉邦則抄小道離開徒步鴻門。

「啾啾……」

  銅鑼鼓、鐵銹聲。橫笛悠、悠歌鳴，歌謠略過城外的幾丈青草，傳向遠方。藍天迴應一聲響，劈開了楚河漢界。

（3）紅•絕將

  鹹陽從來都不缺利器，只看舞刀者用哪把而已；顧盼自雄之士，就算是憐憫豪情也擋不住青山後的江水。

  月下蕭何之後。韓信被拜為大將軍，上演了第一把戰場——三秦之戰。

  雍王看那棧道，是將領周勃，是將領樊噲，和膽小鬼韓信，便坐在光天日下不為所動。幾個士卒，幾位大將口誅筆伐，怨他個荒唐愚計，怨他個苛刻刑法，怨他個胯下之人卻踩在自己頭上。

到了紅日藏山，山邊的野叢「宗宗」而響，也停不下將士們的牢騷。

   暮靄使嶮路更加艱難險阻，碎石不斷推開一雙一雙固定在峭壁邊上的爪子。秋風掛起明月，使得蜀道更加慘白料峭；蟬鳴掀起羅唕，陳倉的小道一如既往的闃寂。但將士的燃火，豈是蛆蟲殘月能撲滅的。

  餘霞成綺，夜色優美的平均灑在了陳倉上。起碼在破牆的那刻之前，雙方都在心安理得地抽著各自的釘子，拔著各自的楔。

  「嗚—————」如鬥牛狂奔之前的竊鳴，來回的串著前蹄。一奔、殺個片甲不留，章邯不及應對，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後大敗。堅不可摧的三秦就此破了一個大洞，定下了蜀漢勝利的基礎。至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為世人所傳，絕唱千古無人不知。說道韓信，誰還敢提膽小鬼？

（4）道理

庖丁為魏文惠王宰牛。揖禮之後，拿起雙刀解牛：悽悽雙刀，用肩倚著牛而截然落下，一翻身；鼕鼕響骨，腳踩固定牛的瞬間，五臟六腑悄然四散；最後，用膝蓋抵牛腹，「噗——」身體各個部位隨著桑林之舞做結。魏王看了無不叫好，問道此人的高超技藝。

庖丁回答：一開始解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整頭牛；三年之後，就未曾再見牛了。如今，我用心神而不用眼去看牛的結構，即便眼睛看不見，也能用精神去感知。牛的骨節之前有空隙而且刀很薄，用薄刀插入空隙之間，解牛就遊刃有餘了。

   以心眼去感受到的，纔能感受到的不同長短。若美是能說出來的，那它和一般的事物有什麼不同？大自然的莊嚴，非人類可言。千古累計的規律，不是一時固執能打破。浮雲似水如莊周，也順從著自然之道。或許是因為自然之道會善刀而藏之，纔能保持它的躊躇滿志吧。

  歷史無時無刻都運作著，山音和絕唱重疊時候也不會發出一絲聲響。要是聽到什麽的話，就當是千年風雨塑造出來心臟的殘響餘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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