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最後一堂課,從Sir William Osler所偷來贈送給即將畢業的學生們的一段話:
各位,機會為你們敞開著,你們的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你們只顧著追求自己的利益,
把一份崇高神聖的使命糟蹋成一門卑劣的生意,
把你們的動物病患當成眾多交易的工具,
一心只想著致富,你們定可以如願以償;
但如此一來,你們也就賣掉了一份高貴的遺產,
毀掉了獸醫師為動物之友這個始終維持得很好的名銜,
也扭曲了一個歷史悠久的優良傳統與受人尊敬的行業。
我也深信,這些理念與我們這個專業、我們所摯愛的動物以及這塊土地的未來,密不可分。衷心祝福大家都有分辨一切的智慧。
人稱醫學之父的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有一句格言:「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謎團前來,等著被解答。」 小動物內科醫師則必須更心有戚戚地借用一下這句名言:「每隻貓、每隻狗都帶著自己的謎團前來,等著被解答。」
沒錯,我們親愛的貓咪狗狗夥伴們無法以人類的語言來訴苦,只能倚靠家人貼心的觀察,來察覺他們不對勁的地方。有些時候,某些不舒適症狀的本身並沒有明確意義,也不代表特定疾病。究竟是哪裡不舒服呢? 醫師的問診和基礎理學檢查結果可能會透露出進一步的線索,再根據這些蛛絲馬跡進行後續的診斷措施與追蹤觀察。
很多案例中,造成問題的疾病本身是隱晦不明的;這是因為臨床上每一個動物都是獨立的個體,而不是實驗中可以控制的模型,就算是相同疾病在不同動物身上也會有不同的表現和進展。 小動物內科醫師接受的專業訓練之一,就是在一團混亂中進行分析,抽絲剝繭的釐清真相,或是理出一個頭緒來設法協助病患;這個過程我們可以稱之為鑑別診斷。
然而問題是,當疾病狀況是個難解的謎團之時,要解決病患的苦楚,除了有賴醫師的專業訓練以外,還需要家屬的耐心、理解與包容,以及醫病雙方的良性互動,才有辦法依循鑑別診斷的邏輯設法解開疾病的難題。必要時,不同專科醫師的會診,或是其他醫師的第二意見,都有助於解決問題,或是提供不同的想法;端看我們是否可以合理、理性的運用醫療資源來整合一切有幫助的資訊。
其中,醫病雙方的良性互動,將重大的影響疾病的結果。這是為什麼呢? 在疾病的自然發展、病程、診斷、檢驗、治療的過程中,存在許多無法掌握的變數,無論醫學相關的科技如何進步,這些變數永遠以不同面貌存在。 特別在無法自己開口說話的小動物犬貓病患,家人與醫師的溝通格外重要,貓咪狗狗們為疾病而受苦,而家人與醫師的心靈也因為面對這些挫折而沮喪。 這種壓力極大的狀況下,唯有放下負面情緒回歸到信任彼此並共同找尋出路,家人才可能為飽受煎熬的貓咪狗狗們帶來慰藉,醫師也才能夠維繫不斷追求進步的力量而挑戰疾病的難題。 是的,除了捨不得寶貝狗狗貓咪受苦的家人的悲傷,醫師也是具有脆弱靈魂的人類,並且醫師永遠必須理解自己能夠稱職扮演的角色,是helper(提供幫助者)而不是healer(提供療癒者)。Healer或許是大自然本身、生命奧秘本身或是神,然而醫師只是一位helper,必須收斂起人類的驕傲、依循努力追求進步的專業知識提供家人合理的診斷與治療選項或建議,然後協助家人和病患一同來做決定。 畢竟,要追求更優質的小動物醫療水準與環境,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所以,為了能幫我們親愛的貓咪狗狗夥伴們做更多,雖然有許多感受無法以言詞來說明,還是請正面鼓勵一下您身邊照顧他們或正在奮戰中的每一位醫師吧!也請正面鼓勵一下為他們無怨無悔付出的您自己!
Give me a five. 攝於1999年。發表於畢恆達老師交代的作業中。
請信任我們,教我們抵抗挫折的智慧,並給我們追求進步的力量,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