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與花
黑市組——諾爾x百合
黑市組——諾爾x百合
——他知道的,就如難嗅的古龍水一樣,花香同樣刺痛他的鼻子,迷糊了他的思緒。
——他知道的,就如滑稽的悲劇電影一樣,花香同樣擾亂他的神智,刺痛了他的眼球。
既然妳是以這般模樣離去的話,我還配得上除了「魔鬼」以外的詞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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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組-妄想印象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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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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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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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先看完他們兩人的個人背景再往下看。
在諾爾八歲的時候,差點遭遇到同居的男人的性侵和逼害。在為了自保而用碎花瓶意外殺死了對方之後,因為初次殺人而慌了手腳的諾爾並沒有多想,就從居住地逃了出來,開始了街頭流浪的生活,並以偷竊維生,幾乎每天都在快餓暈的邊緣徘徊。
久而久之,偷東西已經成為了他的日課。在某次偷麵包被對方抓住、並且被往死裏打時,卻有個女孩子舉著棒球棒的跑出來擋在自己和對方之間,待對方走了之後,又叉著腰的跟他說被打了應該勇敢一點打回去。
知道諾爾手上的麵包是偷來後,女孩又開始碎碎念的說偷東西並不對,但他都沒來得及回,就體力透支暈過去了,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剛才的女孩也在旁邊。
聊了幾句才知道這裏是女孩的家,看到他暈過去也不忍心丟下不顧、就把他帶回來了,麵包的費用她已經付了當作是買給他吃的。
他在女孩的家裏吃完東西,再被治療點身上的傷口才回去,也是因為這樣他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百合。
面對初次見面的諾爾,百合除了碎念了他很久偷竊是不對的行為之外,更多的是表現出對他的關懷,甚至是要求諾爾先留下來回復精神再離開也可以,但對誰都無法信任的諾爾馬上拒絕了她的好意,更趁著百合不注意時擅自離開,回到街頭巷尾與老鼠一起睡覺。
隔天,因為諾爾偷竊的行為被發現而被教訓時,百合再一次出現替他解圍。這次,諾爾沒有多餘的力氣溜掉,所以他也如百合所願,在她的據點休息了好陣子。
百合的個性溫和貼心又爽快,又很常照顧同樣生活在貧民窟裏的人,對於比自己弱勢的人她總是會想做些什麼,例如在知道諾爾總是謊稱自己有回去的地方,其實只是隨便找個地方與老鼠和垃圾共眠時,她馬上半強迫地讓諾爾留下來和她一同居住。
同時她既屈強又正直,遇到不公的事是絕不會啞忍,後來和她相熟起來之後諾爾才知道,她的家人曾經被黑道逼害過,故此她討厭甚至是痛恨以欺壓弱勢為樂的黑道和黑市,也為了脱離黑市而一直有在儲錢,希望自己有足夠能力到普通社會上生活。
所以就算在黑市生存,她情願自己受苦也不願加害別人。故此比她年幼的孩子都會把她當大姐姐,她也總能和年長的人相處得來,那個區域生活的平民都頗為熟悉。
諾爾從前認識百合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她的個性不像是黑市出生的人,很關心身邊的人,也很為他人著想,和自己根本是相反的人。
更重要的是,諾爾從以前起就是利己,為了生存他做過很多令人髮指的事情,為了生存、就算殺人都在所不惜,事實上他也是靠著搶劫來維生。
也是因為他們的想法和價值觀不同,導致他們總是為了這些事而吵架無數。
但後來經過多次的磨合, 百合了解到諾爾的本性其實不壞,只是環境逼使他選擇了這樣的生存方式;而諾爾理解百合會這麼反感的理由,雙方都明白對方跟自己同樣、也只是想要在這苦不堪言的地方盡量過著像樣的生活而已,所以就算是吵架,他們都有個共識就是尋求雙方都能接受的做法,嘗試和好。
他們甚至做過類似是互相鼓勵的約定,彼此都不要輕易放棄也不要這麼輕易被打敗,不做主動傷害人的那方也不要成為被傷害的那方,可以的話也想要到普通社會那邊一起生活,以這個為目標來繼續努力。
他們的相處很和諧,雖然偶爾會有鬥嘴,但總結而言還是相處得很好,而他們走得很近的事在那邊也有很多人知道。
包括百合在內,多數人的眼中他們就好像姐弟一樣,但諾爾似乎不是這樣想。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對百合抱著的到底屬於哪一種情感,也從來沒徹底搞懂過。
「諾爾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好好看,跟天上的星星一樣。」
「......那是因為我看著的是妳。」
「你呢喃了什麼?」
「沒事。」
諾爾在十六歲的時候得知道自己會被接回去家族,知道她痛恨黑道的他自然連道別都不敢向她坦白,而百合也是回家後發現諾爾完全失去蹤影,找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找不到他。雖然很寂寞很擔心,但想到他是個聰明的小孩,他可能找到更好的生活環境了,百合最後選擇了默默祝福他。
雖然諾爾在過了幾個月之後,因為實在太想念百合,還是忍不住回去黑市和百合見面。在見到百合前,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看到百合生氣的樣子,但百合除了一邊形式上抱怨他的不辭而別,一邊感嘆他換了一身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襯衫之外,對於黑道的事卻隻字不提。
她說了,她並不介意諾爾的身份,只要他還是她認識的諾爾就沒問題了。
諾爾在回到家族之後,總會隔個陣子就會回到黑市和百合待在一起,他們甚至交換了電話號碼來方便聯絡。
對當時的他來說,和百合一起的時間才終於能讓他喘息一下。無論是與百合見面,還是與百合電話聊天,他會在那段時間向百合大肆抱怨大家族生活的麻煩,身邊僕人的多管閒事,甚至打趣地說以前在黑市生活還來得輕鬆和自由。
儘管如此,百合還是看得出他似乎越來越愛講話了,也看得出他其實很享受他目前所在的生活環境,所以有因此而欣慰過。
只是,當諾爾為了讓她也能過上好的生活,提出了想要帶她到阿薩姆特家那邊生活,讓她可以繼續留在自己身邊的想法之後,百合少見地直接並乾脆地拒絕了他,不接受他這樣的好意。
她說了,她不介意的就只有諾爾,不代表她能接受他那以黑道為業的家族。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直到諾爾在家族待久了,漸漸明白自己再也不是以前只能靠偷竊來填飽肚子的可憐蟲了。現在的他可是諾爾.阿薩姆特,是阿薩姆特家的三少爺,掌上握著的正是有向欺壓過自己的人報仇的權力,所以開始逐一找對方算帳。
得罪他的人,就除掉。
得罪他的人指死如歸,那就向他們的親人下手吧。沒有親人,那就朋友吧。
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個性說好聽是下手果斷,直接就是不近人情,果然天生就是幹黑道的料。
久而久之,他還開始運用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來讓跟自己持反對聲音的人通通閉嘴,只要是對自己不利的人他都會想方法去排除掉。
在那期間,他都一直隱瞞百合這件事,因為他知道她肯定接受不了這種事。
終於在諾爾十九歲的時候,百合無意中得知了諾爾有著這麼惡劣的行為後,她就如諾爾想像中的那樣無法接受,直接與諾爾對峙起來,直言真的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諾爾知道自己的事被發現了之後也選擇了不再隱瞞,直言那些人都是自找的,自己只是給予他們該有的報應而已,識趣點自己讓路不就好了嗎?這惹怒了百合,彼此為了這件事越吵越起勁之時,諾爾忍不住罵了她一聲多管閒事。
明明說好過不成為欺壓人的那一方,明明諾爾也曾經是受害者,但那個時候百合卻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從眼前的諾爾身上看到從小就痛恨的人的影子。在悲憤交集之間,她認為這都是家族的原故才會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黑道世家就像無底黑洞一樣,正準備要把她所認識的諾爾給吞噬掉一樣。
所以她開始試著請求他離開家族,離開阿薩姆特,雖然生活會辛苦一點但也希望他可以回來跟她一起生活。
但諾爾不明白。當初約好要一起努力讓生活變好的人是她,現在他有能力了,她卻不接受。更重要的是他已經習慣並享受現在的生活,難得自己有能力了,哪會願意再回去繼續當靠偷東西維生的過街老鼠,所以他當然不答應百合的請求,後來每次見面都吵架。
百合甚至在一次哭著罵他「騙子!」之後就拒絕再見到諾爾,知道他想找自己的時候她也會躲開。
在幾次見面都沒得到好結果後,諾爾也乾脆賭氣不去理百合了。
低級之人憑什麼站在道德高處對他指指點點?只因為免費給他吃過那廉價的麵包嗎?可笑。
阿薩姆特家的少爺對一個黑市生活的妓女這樣執著,這件事很快就被傳到諾爾其中一個敵方的耳邊——對的,諾爾的作風足夠讓他樹敵了。
他們和諾爾有過過節,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借此就找上了百合。他們提出了一個交易條件——他們有方法讓他離開阿薩姆特,他們也可以如她所願一樣讓諾爾回來跟她一起生活,前題是她要找些機會接近諾爾,把有用的資料或是情報都套過來。
換句話說,就是想要百合利用諾爾面對她會動搖起來這點,來出賣他 。
百合當然馬上就拒絕了,但她心急如焚的思緒全都被對方看清,在經過軟硬兼施的攻勢和哄騙後,她不想看著諾爾越走越歪,甚至走火入魔的心情被無限放大,一時沒清楚就迷迷糊糊地答應了。
後來聽說諾爾還想要跟自己見面的時候,諾爾看似是氣消了,還主動問她要不要一起到外面吃晚飯。雖然態度轉變得有些突然,但此刻的她也需要修補和他之間的關係,所以她也是掙扎了一番才重新接近了他。
在那段日子裏,他們都有意識地避開會導致兩人起爭論的話題,閒聊著些有的沒有,彷彿從來沒吵架過一樣。但是,百合心裏知道這些平穩都是假象,兩人之間的冷場越來越多,特別是......她總感覺諾爾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以前那樣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帶刺的,有時候甚至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那份冰冷代表什麼。有幾分可以肯定的是,諾爾還沒氣消。跟她一樣。
她不是因為氣消了才重新接近諾爾,而是帶有目的性地......
但是,其實,百合在這期間一直都在思考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正確,猶豫自己就這樣出賣諾爾真的好嗎?回憶起和以前諾爾相處的種種,那個刀子嘴卻細心的男孩,自己那不加害人的原則,冷血無情的黑道家族三少爺——越是思考,理性感性上就越是在對她尖叫。
終於有一天,她徹底地想通了。
諾爾已經有屬於他自己的生活,他不能一輩子都跟在一個妓女的旁邊,而她確實是在多管閒事,因為和她一起生活的那個諾爾早就不辭而別了,現在這個諾爾的生活和世界,她沒權也沒資格去干涉,要說身世的話,一個貴族出生流浪到黑市,一個在黑市出生,這兩個人的人生本來就不應該會有關連。
她總算是想清楚了,下定了決心,準備好一切,某天她就把諾爾約到她的家中,打算對他坦承自己差點做了會愧疚一輩子的事,並跟他說她接下來就會嘗試離開黑市,搬到外面城市生活,彼此就當作沒認識過彼此,他再也不用因為她而心煩了。
......
然而早在第三方找上百合,諾爾還在賭氣不理百合的時候,諾爾其中一個部下就已經收到了有關這件事的風聲,還向諾爾通報了這件事。雖然正在賭氣,但諾爾的第一反應是打從心裏不相信,還認為是有人在拿百合來捉弄他。但是......
到底是為了對百合的信任,還是對百合的信任已經開始動搖呢?他沒搞明白,回神過來時他已經主動聯絡了百合,無視了他們已經冷戰一段時間的事,向她提出了想見面的想法。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是,百合答應了,並且與他一起無視了冷戰的事情。彷彿一切爭執都沒發生過。
那段日子,他發現了百合突然轉變了態度的事,內心就開始忍不住起了疑心,總是認為她在平常的一舉一動都莫名變得奇怪。
所以在這段時間,每次去找百合的時候,他都故意帶著並把偽裝成重要文件的誘餌放在百合能看到的地方,並借故遺留在她的家裏,看看百合會不會主動跟他說起這些文件的下落,主動將它們還給他。
結果是,就算諾爾直接問起他是不是有東西忘了帶走,百合都選擇裝傻,隱瞞了這些事。
至於百合那邊,她確實是每次都會把留下的文件藏著,但她再怎麼掙扎都做不出把這些交給第三方,所以東西她就一直放在自己那邊,也沒有打開來看,還打算在預定和諾爾道歉的那天把東西全還給他。
但百合的打算,諾爾全都不知道。
他在這段時間只確信了百合想要背叛自己,想要害他回來繼續活在黑市底層,昔日的祝福都是假的,平日待他的溫柔都變得不可信,一切就像一場大型的騙局,騙他的還是從小就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孩。
只是現在那個女孩,在他眼中只剩下叛徒的印象了。
像是想通了一樣,在和百合約定好的耶天,諾爾特地帶著百合以前說過想試試喝的酒到了她的家,百合也很主動提出了一邊喝酒一邊聊,笑著接下了那杯提前下了讓身體使不岀力氣、但意識卻會清醒的藥的酒杯,將裏面的液體一飲而盡,畢竟她和他相處久了,已經忘了自己應該要有點戒心。
所以百合才剛準備要坦承自己對不起諾爾的事,準備把東西都還給他的時候,藥效發作所帶來的一陣暈眩打斷了她的思緒,知道自己沒可能這麼快就喝醉的她下意識和諾爾對上眼時,發現他卻冷冰冰的盯著自己。
隱約發覺到酒被下藥的百合馬上站了起來,卻因為敵不過藥效,全身使不岀力氣地倒在諾爾的懷中,而他也好好接著了,還親暱地抱住了她一陣子,但又什麼都沒說。
諾爾將她抱到床上躺著,在百合還沒來得及喊他的名字時,刀子就直直刺穿了她的喉嚨。
痛楚讓她大腦混亂,隨著感受自己血液開始湧出身外,她越是驚恐,說不出半句話的皺緊眉頭盯著靠在床邊坐著的諾爾,想要從他的嘴中理解現況,而諾爾也簡短的說明了,轉頭之後還是一張冷眼旁觀的表情,無論百合當下的眼神有多無助也無動於衷。
看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的男孩,對他的心碎,對生存的慾望都讓她沒忍住哭了起來,她到最後一刻都還在發出嘶嘶的氣音,就算會讓血流得更快也依舊繼續,靜靜坐在一旁看她慢慢死掉的諾爾看到她似乎一直想要說話,出於好奇就把耳朵靠近了她的嘴邊。
結果聽到的是百合用盡力氣,勉強留下了魔鬼(Devil)單詞的遺言。
已經預想過八成都不會是好聽說話的諾爾,實際聽到魔鬼這個詞後還是愣住了,錯愕地轉頭望向百合的時候,她就已經斷氣了。
既然斷氣了,那他今天赴約的目的已經完成了,他把沾血的刀子塞到她垂下的手,讓她看起來就好像是自殺,好堵住她認識的人的嘴巴,減少後續會有的麻煩事。
在過程中,魔鬼這兩個字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中,伴隨著以前和百合相處的種種,又看著滿身是血的百合,想著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個地步,最後還是不捨的掉了眼淚。
「......我都還沒說妳是叛徒呢。」
不過事實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也只能接受了,他平伏了一下情緒之後,繼續回到他現在的生活,百合的事暫時被放到記憶角落。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他無意中——實在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去知道,他只是日常在處理他該做的公事,除掉他該除掉的人,結果那天,死到臨頭的敵人卻為了求饒而聲稱他可以告訴他有關百合的事情,以博取諾爾手下留情的機會。
對方說的話,諾爾在情感上沒有實際理解得很徹底。唯一有聽進耳的,就是百合到最後都沒向他們透露過有關諾爾的事情。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實際聽到這些事的第一反應了,不過是什麼反應也沒關係吧。無論是耍小聰明向他提起百合的那個人,還是百合也好,人都死了,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吧?
回神過來時,自己已經著手準備事情,花盡心思把那個和百合接觸過的仇家給徹底除掉。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就是從這件事情開始,他才徹底變成一位獨裁者。
他絕不接受身邊的人搞些無謂的小動作,只要遇到好像要出賣自己的人一律先殺再說,讓其他人對他產生不敢反抗的恐懼感,不用再猶豫些什麼,只想著要跟隨他就好。
只要從一開始不想著要背叛自己不就沒問題了,再也不會有人步上百合的後塵,該說的都來不及說,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
百合差點想將他出賣的事,他沒有和其他人提起過,在那個區域生活的平民都認識和熟悉百合的個性,所以百合是自殺身亡的事都讓多半人起了疑心,而矛頭直指前陣子不停和百合起爭執的諾爾。
事實上不少居民對於回到家族後的諾爾的所作所為很反感,顯然百合的存在有稍微影響到這裏行屍走肉般的人,有些堅信百合就是因為不停對他的做法指指點點,才遭到殺身之禍。
也有些人直接對諾爾指罵,指出百合這樣的照顧過他,怎麼可以輕易就忘掉,他是魔鬼。
只是他都笑了,因為他確實就是魔鬼——辜負了她的祝福的人是他,讓她到死也不能踏出黑市世界的人也是他。
因為他確實就是魔鬼。
在百合的屍體被發現之後,他與他的幾名部下也馬上過來接走了她的屍體,將她安放在山頂上預先準備好的墓中,在那之後每隔兩三個月他都會特地帶著荼蘼去放到墓前(荼蘼:末路之美)
要是有人問起諾爾怎麼這樣戀舊,諾爾感覺還會很輕描淡寫的「習慣罷了,我和墓中人沒什麼話好說的。」放下花之後就轉身就走掉,每次都是把東西放下就離開。
現在諾爾都一臉沒所謂的談起這件事,甚至語帶輕鬆的拿這件事開玩笑,但在他潛意識中,現在對於百合的感情大概只剩下滿滿的罪惡感和說不清的愧疚感了。
如果說到道歉的話,可能要等到他再也跟阿薩姆特沒有關係,他可以以諾爾的身份,而不是諾爾.阿薩姆特的身份和名字。
這樣他才能好好把他想跟百合說的話都說出來,畢竟以諾爾.阿薩姆特的立場和身份來說,當時的百合必死無誤。
......但單憑諾爾來說,可以選擇的話,他果然還是想看到百合笑給他看。
The End.
落幕。
諾爾一樣有去找她,一樣有帶酒去,但他帶了兩枝。一枝是正常的,他還是想把百合殺了。
但他覺得百合會主動約他,代表她有話想說吧,就心裏給了她一枝酒的時間。
一開始喝的是正常的酒,大概是他們真的很和平在談之後的事。雖然比較像是百合在講她想講的,諾爾就閉嘴聽她說話,就真的很平靜。
百合也不擅長嚴肅地討論事情,所以大概沒多久諾爾也忍不住笑她一聲「妳還是別用敬語了吧,好怪」,認真討論事情的氣氛也一下子緩解了。
後來開始他們聊了很多有的沒的,都是閒聊——他們兩個當時其實已經很久沒閒聊過了。
不如說自從諾爾回到家族生活之後,他們的相處都隱約有點改變了,變得有點......說不出的距離感。
閒聊真是很久沒有過了,更何況他們不久前還吵過無數次的架。
雖然諾爾一開始帶兩枝酒的原因是在說給百合一些時間,但隨著誤會解開和閒聊之中,他發現真正需要時間去思考的人好像是他自己才對。
他當時只想到把百合殺掉,事情就結束了,同時百合已經想到了很多事。她想到該怎麼出去城市生活,想到要和諾爾說些什麼,總而言之就是想到一切的後續,只差在還沒跟諾爾說而已。
隨著酒快喝完時,他總算清楚知道自己也不想把這麼努力去追求正常生活的一個女孩摧毀掉。
更直接地說 他也不想要百合死掉。
「(所以我早說過了,我跟妳合不來)」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百合一直在擔心諾爾的事,但諾爾眼中她就是死纏爛打想找他麻煩,所以他一開始也很抗拒和百合相處。他也有直言過他和百合的觀念根本合不來,但當時百合沒有在乎這句。
後來時間過久了,他也忘了自己說過這樣的事實。但現在他想起來了。
把百合放走和把百合殺掉,對他來說都是差不多的結果,無論百合是生是死也好,經過這晚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會相見了。因為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已經有各自追求的事物了。
他不是殺人狂魔,在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殺掉百合的理由之後,他也沒打算動手了。在百合喝完下了藥的酒並睡了過去之後,他把她搬到床上讓她躺著,親了她一下額頭之後就離開了。
他知道百合會想去過普通的人生,因為那一直都是她的夢想,不是嗎?
在那之前,他必須有一件事要解決,那是百合不會想到的事。她總是這樣,把他那邊世界想得太簡單了,不是每個人都三言兩語就會放過你的。
但他不會怪她,畢竟她沒經歷過必須見血才能一次次活下來的人生。也不應該有。
事實上,曾經和百合有聯繫的諾爾的仇家對她最後的反應氣極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至少也把這個女的抓過來當人質吧,不要還剩一條命能用嗎?
但在他們有所行動時,就搶先一步被諾爾那邊砍草除根了。把蟲子們全都送去他們應該待的地獄。
諾爾想,也許百合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順利就能全身而退吧。但不知道也好,他欠她的所有恩情就靠這次還清了,這樣他們彼此之間就沒有任何拖欠,再也互不相干了。
後來他很乾脆地放火燒了百合在黑市裏的居住地方,反正以她的個性是就算死也不會回來黑市居住的,加上這裏實在太多證明他和百合有過關連的痕跡了,任何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
至於他對她的感情,他也選擇讓它葬身於大火之中。
所有與百合有關的東西他都一口氣燒掉了。最後已經一個也不剩了,他就徹底地斷絕任何百合能夠找到他的通道。在最後的最後,他匿名查過百合的近況,知道她最近過得很愉快,似乎還不知道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有聯絡了。
他就搬到遙遠的城市居住。後來他也沒有再追查任何有關百合的事了。
至於百合......雖然她有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但隔天醒來,意識到一切都結束了,自己再也不會和諾爾見面之後還是忍不住寂寞哭出來了。
但至少是一個完整的落幕,消沈過後她就振作起來,整理好情緒就開始按自己的打算行動了。
後來她靠著長久以來的儲蓄搬到城市居住,從學徒開始做起,後來有足夠能力了就自立門戶開麵包店,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弱勢社群。說不定她也會遇到和她心意相通的伴侶,對方不會介意她的出身之類,慢慢組織了一個小小的家庭之類吧。
偶爾哪天她突然想起,過去這麼久了,作為朋友的一句關懷近況應該可以吧?
所以她在通訊錄裏找到一直保留著的諾爾的電話。但是在她打過去之後,電話另一頭卻說這個號碼已經是空號。她愣住了。通訊軟件也找過一遍,發現諾爾的帳號已經註銷了,所有能夠聯絡到諾爾的通道都沒了。
她突然覺得好難過。但又在想,這樣可能是最好的。他們之間已經沒任何關係了,也不應該再有任何關係了,只是她還保留了一絲幼稚的想法而已。
諾爾大概會不屑這麼不乾脆的人吧。
所以她也把號碼和對話紀錄刪掉,這次是真的徹底地放下了。
總而言之就是百合還活著,但他們之間已經再也沒有任何關連了。
諾爾還是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機掰人,但也許他不會學做甜點吧,畢竟他當初其實是為了百合而學做甜點的。
無論怎樣也好,他們的關係只存在於黑市之中,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的組合名稱叫黑市組吧。
如果要對比遇到過百合的諾爾,和從沒遇到過百合的諾爾,甚至可能後者的精神問題比前者要好 。
如果沒遇到百合的諾爾,雖然很大機率就是被打死/餓死 ,最後死在不知道哪個暗巷裏吧。
但就算他有小機率活下去,下場也很慘的。也許他會被性侵,被拐走關起來,因為吸血鬼喝血就能復原傷口,說不定被凌虐完還被逼餵血吧。
漸漸的他就學會忍耐與等待。如何靠取悦這些人讓他們滿意,滿意了就會大意,他只要等到那個時候,他就能反殺了 ,那之前先想辦法活下去吧。
所以他回到家族後一樣會女裝,而且還不只是女裝,也許有時候他甚至不用女裝,直接美人計吧。
也不介意對方是不是真的會把他撲倒在床上,做了也沒關係,他一直以來就是這樣活著的。
這樣的諾爾if線好像也不錯。雖說很慘,但反而不像遇過百合的諾爾那麼多PTSD又精神層面讓人擔心。
但也就完全徹頭徹尾沒溫度的惡人。沒嘗到過溫暖的人,又怎麼會自帶溫度呢?
現在的諾爾會女裝,但最多只能忍受對方抱著自己的腰,更多的話他就會開始反射性地身體發抖。
這樣一講,if線諾爾更像一個優秀的殺手(諾爾:^^)
——花的世界並沒有魔鬼。
這個手書是關於黑市組的一個小日常。
回想起來,這也許就是改變彼此一生的相遇了。
標題上有星號的便是主線故事相關的補充劇情
(有百合的身世)
某一天,百合就是這麼不幸地偶遇到了曾經追捕過她與母親、其中一個極其暴戾的男人。雖然百合一直否認自己就是逃跑妓女的女兒,但她向來不擅長說謊,對方威脅她、要是不聽他的話,他隨時都能將她和她身邊的女孩(其實是諾爾)抓回去,百合除了聽從之外也沒什麼選擇的方法,把柄就這樣落在對方手上,任由對方向她施以各種暴行。
那個男人每次發生關係時都格外粗魯,會對她動手動腳、也會向她提出很多無理要求,更會在其他時候跟蹤纏繞她。諾爾看到她最近的樣子不太對勁,問百合怎麼回事她又不肯說。 終於有一次他受夠了,就偷翻她手機的對話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看到一堆騷擾性的對話就知道她被怪人纏著了。
翻手機的事當下就被百合發現了,但就算諾爾追問她,她也只是慍怒的說她不想講這件事。
雖然諾爾很快便為自己偷翻手機而臉帶不服地道歉,而百合也沒打算再執著下去了。
收起手機後,就為了換個氣氛而聊起其他事,諾爾看她這樣也不再提起這件事。
百合家裏只有一張床,所以晚上他們都是一起睡的,他通常都是等百合睡了才會慢慢入睡。
那天半夜他模模糊糊地醒來,好像聽到百合縮起來、捂住嘴地哭。他知道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哭,所以當下沒戳破,就是假裝自己睡了。等百合又次睡著了,諾爾才拿紙巾幫她抹眼淚。
後來他思考了一整天,再這樣下去,百合早晚會撐不住吧。既然如此,那他應該要做點什麼去解決這個問題。
只有他才能保護她,不然的話、她是無法平安生存的。
下定決心之後,他開始思考要怎麼接近對方。
百合曾經為了方便兩人聯絡而為他買了一部手機,他也記著了那個人的帳號,姑且賭對方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就以「入世未深,被百合姐姐保護得很好的小妹妹」的形象地聯絡了對方——謊稱自己不忍心看到百合受欺負,想要對方不再騷擾她。
作為代價,「她」會滿足他的一切需求的。
雖然這張臉為他帶來過很多麻煩,但他向來對自己端正秀麗的五官很有自信,為了增加說服力,他還特地發了自己的自拍照過去。一個自願送上門又長得好看的「女孩子」,依對方的個性,肯定是打算哄騙自己說他答應這個條件,結果卻是一大一小一起玩的吧——他是這樣推測,所以他的目標只有對方答應他的請求,由對方提供一個適合一位大人一位小女孩獨處,又不會惹人注目的偏僻之地,以方便他做事。
所幸的是,對方真的如他所願的上勾了。是真的被他那稚氣未脫卻精緻得很的臉給迷倒了?還是被他的話術給帶著思緒跑了?反正對他來說,會隨便動粗的人十個有八個腦袋都不太好。
總之是他成功了。靠著他事先調查過城市大街的監視器方向和死角,事先計劃好的幾種逃跑路線,這段時間所付出的精力和努力,他總算是親手手刃了一直以來纏繞著百合的人了。他看著滿身是血的自己,突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去哪。
雖然他確實有好好計劃過幾個方案,但全部計劃的終點都是百合的家。一身是血的出現在她門前,她會嚇倒吧。
最後,因為想到百合是可信的、她不會怎麼樣,所以他還是決定要回去,反正她早晚也要知道。
當時已經是深夜了,他穿過不同的小巷,摸黑走路了很久,最終回到了黑市,回到百合的家。百合一看到他滿身是血的,還以為他受傷了,慌張的把他拉進屋子裏想幫他檢查傷勢,但因為很快就發現諾爾並沒有受傷,身上的血也不是他的,才質問他到底幹了些什麼。諾爾也很坦白說了自己把那個怪人殺了的事。
不意外地,百合就生氣了。她認為那個人雖然不可理喻,但也不至於要判他死刑,這樣弄髒自己的手不值得。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十分的危險,要是諾爾出事了那該怎麼辦?
而諾爾就直言這種人只會越來越過份,法律上的制裁並不能平息被他欺壓過的人的情緒,還不如先殺了再說。既然有能力,為什麼甘願被踩在地上還不反抗?
他們吵架了一陣子,待百合情緒徘徊在崩潰邊緣時,諾爾才小聲地說:「......我只是不想看到妳掉眼淚而已。」
雖然表情沒有很服氣,他依舊認為自己沒錯,但隱約看到他有點愧疚,為了嚇倒百合的這件事而感到有點愧疚。
最後百合沉默了很久才問了一句:「......那個人真的死了嗎?」,諾爾除了說「確認過人死了才離開的」之外,還說他有消除雙方的證據,躲開監視器,繞小路回來的,很確定沒有人看到他。
聽到這麼周詳的計劃,百合才嘆氣搖頭,默默的幫諾爾清潔身上的血,替他把沾血的衣服和刀子處理掉,也讓他先休息,事情明天再說。
「——我還是不能認同你的做法,但我可以選擇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隔天醒來,一如既往的吃了早餐,百合才這樣說著。
「答應我,諾爾,這是最後一次了,你不該冒這個險的。」
「我是不該,但我值得冒這個險。」
雖然諾爾只是回了一句,但百合也沒多說什麼,亂揉他的頭之後就換了個新的話題,以後都沒再說起這件事了。
......
上面說到,諾爾為了為了增加說服力,特地發了他的一張自拍照過去。
那張圖片大概是諾爾歪著頭,手指輕輕勾開領口露出鎖骨和少許胸口。雖然瀏海很長,有點蓋到眼睛和眼紋了,但是能隱約看到銀白色的星星眼睛。可能是諾爾不想特徵被記著,故意讓瀏海蓋了一點眼紋,加上他的手機拍照的像素不高,只想看臉的人也不會去注意眼睛裏有沒有東西。在殺了對方後,他也馬上把對方和自己的手機給砸爛,把不同零件隨便丟到不同地方。
只是他不知道對方原來和別人聊天時,把他的自拍傳給別人來炫耀。
那個男人的聊天對象剛好是跟隨愛德華(阿薩姆特家的長子)的其中一位手下。他與阿薩姆特並沒有太大關係,單純是追隨著愛德華這個人,所以他也知道愛德華有位自幼就行蹤不明的兄弟。本來銀白色的眼睛是很常見的瞳孔顏色,但是灰藍色的毛髮加上銀白色的眼睛,加上自拍中的小孩的年齡也符合那位行蹤不明的兄弟的特徵——如果那位兄弟還活著在這世上的話。
雖然自拍照的人看著像是女孩子,但那個眼神和五官卻莫名讓他覺得有幾分像愛德華。他思前想後,過了好段時間還是不能消除這份懷疑,正想要詢問那個男人是如何得到這個小孩的相片和聯絡資料時,卻只打聽到那個男人的屍體被發現在偏僻的暗巷裏。
那個男人個性暴躁,樹敵甚多,被誰幹掉也是早晚的事。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是這麼深厚,但是唯一知情的人就這樣死了,他心中的懷疑就更大了。如果,如果他的老大想找的人就是這個小孩的話——
所以他向愛德華提起了這件事,並向他提供了相片。雖然圖片的像素不太好,但細心的人依舊能看出這個小孩的眼中有獨特的眼紋。
雖然不是100%相信圖片的人就是失蹤的三少爺,但至少這是諾爾被家族發現的玄機。
愛德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去找尋諾爾的位置,找了四年才終於親眼看到手下帶著諾爾站在他的面前。這幾年來的疑慮和不確信,在看到諾爾雖然身形瘦削嬌小,銀白色星星眼卻是有著不同凡響的氣魄後,都一下子給掃光了。
諾爾回家族前的情節,劇情大概是他被告知自己會被接回去家族,可以跟黑市的生活告別了。
但因為他捨不得百合就沒有馬上答應,想說至少通知她一聲,於是來接他的人就給他一星期的時間,讓他去做想做的事,無論怎樣、一星期後就一定要離開了。
諾爾就想著,這星期內要跟百合說明這件事,但卻一直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最後都是一句沒事的結束話題。
但他的心不在焉被百合看穿了,加上一天一天的過去,諾爾比平常還要皺緊眉頭。為了讓他打起精神就提議找天去城市裏散散心吧,剛好百合有空的那天就是諾爾要被接走的那天。
諾爾聽到也少見地說起任性說話、要她把事情都推掉,但他的異常很快又因為看到百合困擾又擔心的表情就閉嘴,支吾說了一聲好之後就不說話了。
因為問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肯說,百合也只好先作罷。結果剛起來時又被諾爾輕輕抓住手腕問她相不相信自己之類......百合愣了一下還是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她相信他,諾爾才放開了手。
後來直到諾爾被接走,也是約好和百合一起閒逛的那天,百合上午有事要去城市,正好下午有空,原本提議要不要乾脆約在城市裏某個地方等。
諾爾卻馬上提議她回家換衣服比較好。因為他下午已經約了來接他的人在其他地方等了,知道自己已經不能赴百合的約了。
而百合也沒有把他的反應放在心上,以為他只是普通的吃醋,一邊說反正她知道諾爾到時候會在家裏等她,一邊出門了。
諾爾也是看著門關掉後才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除了要為自己不告知真相,準備不辭而別的舉動而道歉之外,更多是為了自己在百合和名華富貴之間選擇了後者一事而道歉。
後來他整頓好自己的心情後,就打開門離開了。
諾爾一開始不辭而別,百合當然超級無敵擔心,四處奔波想找他。
雖然聽說有人看到他和幾個穿西裝的大人說話,接著他坐上了一輛一看就很貴的車,從此沒有再在黑市中岀現過了,這樣的線索反而更加讓百合放心不下。
過了快一個月後,她才勉強說服了自己。她告訴自己說諾爾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一向思考得比自己還要多,他會清楚哪些事對他來說是危險的。
既然是他自己進車子裏坐的話,可能有什麼隱情吧......如果上述的線索是真的話。
誰知道呢?也許他找到一個更好的人來照顧他吧,如果他能過更好的生活,她能做的就只有祝福了吧。
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無論事情是怎樣都好,她也不能怎樣......她找不回諾爾了,她能感受到的是自己有多麼的無力。
無論如何,日子還是得過。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百合某天買完東西準備回家,走著走著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一開始她沒想這麼多,只是好奇才走近了幾步,對方也轉過來和她面對面了,她能看到對方明顯也愣住了,和她一樣。
接下來百合幾乎什麼都沒想,難以置信的又走前了幾步,接著也顧不及手上的東西就這樣放手奔跑,在諾爾說些什麼之前她就直接撲上諾爾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諾爾大概會被她的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吧,正想「喂,百合、這個......」時,他就聽到百合哽咽到好像下一秒就會放聲大哭的「你還活著,諾爾......你沒事,你什麼事都沒有......」
看百合緊抱著自己不放,諾爾內心掙扎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了不起的混蛋,就輕輕的拍百合的背「......我當然沒死。我一切都好。」的輕聲細語哄著激動的百合。
......
諾爾肯定預先想了很多百合的反應。他覺得她肯定會生氣、會碎念自己,也許會賞自己巴掌吧?因為他擅自消失又若無其事的回來,以百合的個性一定會不能接受。
但他還是想回去看她一下,想告訴她自己一切都好,反正他是活該被罵的......說到底,他想念她了。
但百合這樣的反應、他真的想也沒想過,也因為這樣所以他的愧疚感才這麼重吧,還不如直接罵他一頓,現在這樣快連他自己也想指著自己罵了。
碰面後,百合問起諾爾這段時間去哪了,身上還穿著這麼昂貴的衣服。諾爾也不想再隱瞞百合,就把他知道的都說了,他相信百合不會說岀去的。
諾爾感覺還會想開玩笑的「怎麼,妳怕我被人口販子拐走嗎?」,想說百合應該會大聲反駁、嚷著她不是笨蛋,這樣應該能舒緩氣氛吧。
結果百合一言不發,皺著眉頭的轉頭看著他,好像下一秒又會哭岀來,看得諾爾只能「......我開玩笑的。」這樣反省。
......
諾爾肯定很討厭他的手下、或他那邊世界的人提起百合的存在。誰敢對他提起百合,哪怕只是提個名字,他也會馬上冷下臉瞪著對方。最好百合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減少她被一些不知好歹的蒼蠅纏上。
最重要的是、其實諾爾很怕遇到百合被自己的仇家抓去當人質的情況。平常諾爾在每一件事上都會先想最好和最壞的打算,就是唯獨這種事他連想也不敢想。
諾爾在回家族後、心底肯定比黑市裏更不安吧。雖然他每次都和百合說他一切都好,但有時百合看來挺沒說服力。特別是、諾爾比以前還要常拉著她手腕,那是他的一種牽手的方式,他們都心知肚明。
所以百合都會「我也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又胖了點,嘿嘿。」、「所以諾爾,你能顧好自己的話就更好了。」這樣安慰他。她其實也不知道他煩惱什麼,她能做的只是盡量讓他放心......
諾爾因為漂亮的的外表、比起女性更受男性喜歡,從小到大遭遇到很多各式各樣的事情,造就了他平常都是很不客氣的瞪著人家看的習慣、就算人家根本沒做什麼,也因此惹起了很多尷尬。
回家族後、相比起以前,他顯得更有禮貌和耐性了。雖然眼神還是一樣鋭利,也非常注重距離感,但顯然處事更圓滑了。
對百合來說、這樣的諾爾使人感到陌生。她偶爾會「諾爾現在面對人們的時候沒這麼刻薄了,好像一個紳士喔」地評價,然後諾爾都會「我不這樣的話,某人又會對我說教如太陽下山吧」這樣冷淡地回。
平常他們的互動也是百合逗他、他冷淡回應,但他沒注意到的是,自己也不知不覺對百合保持距離感了。百合也越來越覺得諾爾和以前不同,開始因為覺得他變得陌生而感到寂寞。
諾爾會想、百合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吵鬧了,但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也感受到他們之間話題越來越少,反而不能告訴對方的事情就越來越多。可能他們會決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吧?
其實從諾爾選擇離開黑市回到家族的那一刻起,他就應該要知道、百合絕對不會喜歡他日後的生活方式和他可能會做的一切事情。
但他最後還是回去找百合,唯一有向她坦白的就是:自己是黑道家族的份子,期望百合不要討厭自己,請她像以前那樣、對待現在的自己吧。
——因為「那是百合,她能接受自己的」?明明就知道百合討厭黑道,卻自顧自地認為百合會無條件接受自己的變化?
那真的傲慢至極的想法,諾爾.阿薩姆特。
她在喝下酒時,一陣頭暈她就直覺酒有問題了,然後意識有點飄浮的沒有太記得什麼事情。
只是感覺到諾爾抱住自己又將自己抱到床上,所以自己單純喝醉了嗎?
她叫了一聲諾爾,正想撐起身體問怎麼回事,迷糊間看到諾爾拿了刀子岀來,她也愣住了,沒反應過來時就感受到刀子刺進自己的脖子裏。
原本模糊的意識一瞬間清醒了。她錯愕的看著諾爾面無表情抽岀刀子,想岀聲卻馬上被血嗆到,她才知道自己的脖子開始不停湧出血液, 呼吸道也被血湧入所以呼吸很辛苦。
她徹底的慌張了,比起痛更多的是恐懼,想掙扎但身體使不岀力氣,能做的只有無助地看著床邊的諾爾,也不明白他突然在做什麼⋯⋯
但比起這些,她更想活下來,也來不及顧諾爾打算做什麼。她抓著諾爾的衣服想他救救她,當然如果能說話的話她一定會說「救救我」
但諾爾只是冷冷地講了一下事情,沒有理會她求助的眼神,回頭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她看。
百合其實沒有完全聽到他在說什麼,只是隱約聽到他在說什麼岀賣背叛之類,但那些正是她想向他告白的事啊。她約他過來不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些事,解開並結束這些誤會和關係嗎?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了。諾爾真的想看著她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連一分鐘也不給她。
回神過來她已經在哽咽了,說不生氣不惱怒是假的。當時她的意識已經很模糊,她隨時都會昏過去⋯⋯她也知道了,她快死了。
她好想說她不想死,真的真的不想死。明明諾爾的話肯定願意聽她說的吧。為什麼事情要這樣解決,他還是她認識的諾爾嗎?
⋯⋯不,那肯定不是。回到家族後的諾爾早就不是她的諾爾了。他是魔鬼,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要刺死自己?
諾爾.阿薩姆特是魔鬼⋯⋯
當然這是她的氣話,她不可能不生氣。
她想到那邊之後意識就中斷,再也沒醒來了。
諾爾一開始聽到百合說魔鬼的時候錯愕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時,百合已經斷氣了。
他盯著百合的屍體發呆了一下,才皺眉頭「⋯⋯什麼啊⋯⋯。」的轉回去低頭看著手上的刀子。原本想抹乾淨刀子就這樣回去,反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他下的手。
然後又想到⋯⋯對啊,是他下的手。他是諾爾.阿薩姆特,半吊子的做事風格可不像他。所以他才把刀子塞到百合垂下的手,這才發現百合臨死時拉著他衣角的手並沒有鬆開,還握得很緊。
沒辦法,他只能抓著百合的手腕,用點力的把她的手拉開,然後再勉強把刀柄插進她的手中。
都搞定了之後,他想抬頭就這樣起身離開。一抬起頭,看到上半身滿身是血的百合,他突然不合時宜的在想——百合的手他其實沒怎麼牽過。平常他都輕輕拉著百合的手腕就當作是牽了手。
直到最後他都是抓著百合的手腕,這是不是某種沒進步的象徵呢?
他總感覺自己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到。他只記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自嘲的笑兩聲,但嘴巴一張開,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掉眼淚了。
但發現了之後,他也沒有抹眼淚。只是別開頭讓眼淚繼續掉,然後用手背遮住嘴巴,最後溜岀嘴巴的只有哽咽一句「⋯⋯我都還沒說妳是叛徒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幾分鐘吧。他仰起頭望向天花板,深呼吸了一下,轉頭淡淡的看了百合一眼。
在確定百合斷氣後,他在百合的屋子裏隨便找了一下,就找到那份偽造的公文袋了。
他當時想說——她果然不適合當壞人,這種要交給第三方的東西就應該藏得再深一點才行。真是蠢女孩。
他卻沒想過她約他過來就是為了把東西還給他的這個可能性,但也有可能就是 他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他拒絕再細想。
因為百合已經死了,沒有退路了。
所以他也離開了,沒有再回頭。
(諾爾回家族前的黑市生活)
某一天,他們在大街小巷遇到流浪貓。百合就蹲著玩了一會兒貓,就招手讓諾爾靠過來一起摸。
結果諾爾都還沒伸手、貓就對他哈氣了,百合連忙安撫貓咪之後便嚷著:「諾爾真是從來都不受小動物歡迎啊——」
諾爾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拉起口罩低聲呢喃:「……受妳一個歡迎不就行了。」
但百合聽得一清二楚,一臉壞笑抱起貓咪的「喔?喔——?諾爾弟弟?再發表一次你的寶貴意見嘛?你剛剛說什麼?」
諾爾難為情起來就想撥手撥開她,結果撥到貓、就被貓狠狠抓了一下。兩個人驚呼了一聲,諾爾捂住手,百合則是捂住貓,這樣的行為惹得諾爾忍不住大叫:「白癡啊妳還敢叫我弟弟,妳弟弟被抓傷妳竟然先關心貓嗎!」
結果沒料到百合吐舌地:「所以你承認你是弟弟了?」
這是諾爾第一次口吃。
最後,他丟下一句「我、我、不說了,溝通不了。」,便賭氣轉身走掉。
諾爾的睡眠品質本來就不好。和百合剛認識的時候,他可能試過做惡夢嚇到馬上爬起、縮起來粗喘。
百合被吵醒之後、也馬上彈起來問諾爾怎麼了,還好嗎?但可能太擔心了,一時半刻沒注意到自己靠得太近,被刺激到的諾爾下意識抽起手上的刀子、將刀子指向百合,作勢要嚇唬她。
看諾爾不說話、但顯然沒冷靜下來,百合看看指向自己的刀子、又看看諾爾,就放輕聲音的說:好吧、我不理你、我退後囉。
退開之後,她一邊若無其事的打開雪櫃、一邊說自己有時候睡不著,就會煮點熱牛奶來喝,還轉頭問諾爾要不要一起喝。看諾爾還是皺著眉頭不說話、但刀子放下來了,就開玩笑的抱怨他都不說話,她不知道要不要煮雙人份的啊。牛奶很貴啊、她不想浪費啊。
諾爾才小小聲的說了一句:隨便你。
所以百合就煮了雙人份,然後諾爾雙手拿著杯子小口小口、又很安靜地喝。
百合問他好不好喝的時候,諾爾想了一下、就說:其實好難喝。
意料之外的答案使百合不小心嗆到。她忍不住抱怨自己只是把牛奶加熱而已、哪裏難喝了!諾爾瞧她的反應,才很輕地笑了兩聲,調侃她說:誰叫妳剛才無原無故抱怨我。
就這樣一人一句搭話,在牛奶喝完之後、諾爾也回復冷靜了。
被百合第二次的救起來、也就是諾爾被強暴未遂之後,他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整天就是躺在床上發呆,就算百合和他說話、也只是看她一眼就算了。
百合想——他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情,會這個樣子也是正常的吧,所以她毫無任何怨言地一直照顧著他。同時也在想該怎麼讓他打起精神,至少分散注意力也好。
等諾爾的腳傷好得差不多後,她便將他拉到天台上。天台上的風景很好,抬頭就可以看到很大片的天空。
雖然說高不高說矮不矮,但百合的原意是想跟他分享晚霞的顏色很好看,這倒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這是諾爾第一次來到這麼高的地方。
所以他看了很久很久、才嘆了口氣說:「……我沒來過這麼高的地方。這裏的風很清爽,和平常的不同。」
百合很高興他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便笑著回說:「對吧?我平常心情不好也喜歡待在這裏。這裏可是好地方喔!下次我們可以再一起來。」
諾爾當時想——沒有下次了吧。
他們的關係又不是那麼好。現在就只是因為他有傷在身走不了而已。
沒想到這個地方之後還真的變成他和百合的秘密小天地,他們有許多話都是在天台散心的時候說的。
他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對百合心動,就是之後在夜空下的這個天台上。
百合也不算是安全感特別強的人,知道諾爾不喜歡肢體接觸,所以她也很尊重他。
但偶爾還是會有「對不起、諾爾,你能借一分鐘給我抱抱你嗎?」、「諾爾……我想牽一會兒的手,可以嗎?」這樣的對話。
她覺得自己一直都在為了自己的任性而勉強諾爾,但她大概沒發現、諾爾從來也沒對她表現岀抗拒。
「妳有時候對自己太苛刻了。」
——之類的話,諾爾一直以來都想對她這樣說,但又沒勇氣看到百合被戳到點而哭岀來的那一幕。
所以就變成默默的陪伴,對百合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諾爾怕蟲,百合原本不知道這件事。
有一天他們坐在家裏聊天,接著牆上出現蟑螂,百合很小心的走過去拍的一下用拖鞋打死了,轉頭想讓諾爾拿紙巾擦牆壁,結果轉頭才看到短短兩三秒的時間,諾爾已經退到廁所去了,他一直不說話 就只是退到廁所門前緊貼在門上。
百合看著他的反應,才知道他怕蟲,忍不住笑了出來,聽到那笑聲的諾爾更不服氣地別開頭,嚷著要她快點清理乾淨。
結果百合卻想趁機捉弄他,拿起還黏著蟑螂屍體的拖鞋想走近他,接下來諾爾就一直在那小小的家裏跑來跑去,還一邊大叫「我要殺人了!」,百合才哈哈大笑的放過他,走到廁所洗拖鞋。
百合是那種心裏受傷也會以笑遮醜的人。
哪天百合笑著說今天有人知道她的職業後明顯避免與她有肢體接觸,好困擾啊、明明以前聊過這麼多的天,不過沒關係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看著這樣的百合,諾爾終於忍不住: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被這麼不禮貌的對待,妳應該做的是當場向他反映自己的難過,而不是像個傻瓜笑著說沒事。」
看百合愣著不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沒有人要求過妳得堅強面對這一切。對自己好點吧,不想笑就不要笑。」
最後百合沈默很久才低著頭問:「…… 我可以抱著你一會兒嗎?」
諾爾聳肩了一下,默認讓她默默抱著自己了。
諾爾在煮飯,只是些簡單的湯和烤麵包,剛回家的百合一直靠過來:「好香喔——」
諾爾用手肘頂開她:「快洗澡,不然我不等妳了。」
然後百合繼續靠過來撒嬌:「有什麼關係嘛,吃完飯再去洗也可以!」
諾爾就一直頂開她:「妳快去洗啦!」
這樣一打一鬧,諾爾「妳再不洗澡就不淮吃了!」的回頭,結果差點從踩高的凳子上跌下來。
百合一邊扶住他,一邊「怎麼投懷送抱了?想念剛回家的大姐姐嗎?」的笑
諾爾臉紅到炸毛的「快去洗澡!妳三歲嗎!」的掙扎開,百合逗夠了才笑呼呼的乖乖洗澡。
諾爾以前沒去過城市。別說有沒有去過了,他甚至沒坐過車。
後來和百合認識了,哪天百合說要不要一起到城市走走,她也要買點日常用品。所以百合就帶著諾爾去城市逛了一天,雖然他們沒什麼錢、所以也就只是逛逛而已。
那次諾爾第一次坐車,他就一直貼在窗邊看街景,雖然他沒有說話,但百合能透過玻璃反射看出了諾爾很明顯眼睛亮起來了。她一邊疑惑這孩子沒坐過車嗎,一邊感嘆他這樣子的舉動和表情總算像個小孩子了。
他們來回坐了兩次車吧,回程的時候諾爾又貼在窗上看風景。到了目的地時百合就準備下車了,結果諾爾說可不可以再多坐一會,聲音輕輕的、有點像小朋友試探家長能不能買雪糕吃的那種口吻。
接著百合嘆口氣的「真沒你辦法,那就坐到總站再走回去吧」重新坐下,真的陪著他坐到總站再用走的走回家。
某一天百合的其中一個客人送她兩張水族館的入場券。對方說他有多岀來的票,但他對水族館沒興趣,就送給百合了。
然後她就拿去和諾爾一起去。
諾爾一開始根本不知道「水族館」是什麼東西,但看百合興致勃勃的拉他岀門,他就不好意思問。結果反而是百合在坐車的時候先問他:「諾爾知道水族館嗎?」,諾爾支吾了一下,不想被笑就說:「我知道」。
但百合還是跟他說水族館是什麼地方了,就是觀賞海裏生物的地方,裏面有很大一個魚缸去看魚之類的東西 很漂亮的。
諾爾聽著聽著,但沒有實際見過、加上百合的形象過於抽象,實在超出他想像的範圍了,最後嘆了口氣才誠實地說「我沒見過海,我不知道」。
百合卻好像早就知道他不知道一樣,吱吱喳喳的說海洋很大,可以反射岀天空的顏色,陽光打下去閃閃發亮的,和諾爾的頭髮差不多顏色吧。
坐了快半小時的車、百合似乎嘴巴沒停下來過,諾爾想——她真的很煩很吵。但算了,他也不是討厭這樣。
他們逛了很久的水族館,裏面有企鵝有水母,連平常都板著臉的諾爾也玩得很開心,百合想,他要是可以看到自己現在此刻的表情的話、那多好啊。
最後他們來到很大一個水族櫥窗前,這裏是整個水族館最大的景點。諾爾看著各種大大小小的魚類,海中植物,大到看不到底,抬高頭也看不到水面。
「好像整片海洋都在這裏……」
他脱口而岀地這樣說著。第一次聽到自諾爾的口竟然說出這種童言童語,百合覺得他很可愛而忍不住笑了岀聲。
聽到她笑聲的諾爾也馬上難為情地吃開頭:「……我這才叫是『形容』好嗎?妳要不要聽聽妳在車上的形容是怎麼樣的,聽得我都快不想來了。」
就算如此,百合還是繼續笑著地趁機揉他的頭逗他說:「結果你還是來了不是嗎?下次我們再去真正的海邊吧!」
雖然這個區域的觀光客是最多的,人聲鼎沸、但她還是聽到諾爾很小一聲:「……好。」
百合開始女人痛了,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諾爾看百合好像流血了,又痛得整個人都沒精打彩,以為她有什麼很嚴重的急症。雖然他知道黑市裏沒醫生、但他也只想到這種解決方法,就一直嚷著要她快去看醫生。
百合就安慰諾爾說、她只是女性的生理期來了,沒什麼關係的,隔幾天就沒事了。諾爾其實沒有完全聽懂那是什麼意思,但他看百合痛得這麼厲害,又不去看醫生,心裏就很煩躁。
他嘴上說著「那就隨便妳吧,既然妳說沒關係」,但腦裏想著,如果女生都會有這些東西的話,那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可以緩和吧——他猜的,但城裏人肯定知道吧?
所以他就自己一個去城市裏的便利店,看到女店員就想上前問。但他本來個性又是不肯靠別人,所以對方就看著諾爾一個小朋友探頭探腦很久、岀於好奇的問他有什麼要幫忙。
諾爾形容了一下百合的情況,女店員就馬上懂了,一邊想著oO(為姐姐著想的好妹妹呢),一邊推薦他買衛生巾和舒緩痛楚的黑糖薑茶.
以往的諾爾都會擺岀一臉「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態度,但想到百合痛得這麼辛苦,就算被騙也就一次半次罷了。也許真的有用呢?
他就想說買下來吧,但摸摸褲子、卻發現他根本不夠錢。
沒辦法,他只好說自己沒錢,就先離開便利店了。
隔了一陣子,他又重新跑進來,將手上那剛從後面暗巷裏的無辜路人身上打劫回來的兩三張百元大鈔放在收銀台上,氣喘吁吁的說自己要把對方剛剛說的所有東西買下。
女店員在想、他是跑回家拿錢了吧,沒有多想小孩子怎麼突然這麼多錢,就幫他結帳打包東西了。
拿著一大袋東西走回百合的家時,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的所有行為都很像個沒腦子的蠢蛋。明明平常自己不會這樣做的,這麼魯莽的行為他絕對不要做下次了。幸好那個無辜路人真的被他的真刀給嚇怕了。
都怪百合莫名其妙的病倒,回去絕對要碎念她個夠——他一邊心裏怨東怨西,一邊回去沖黑糖薑茶。
「喂,快起來。」
沖好後,他叫醒已經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的百合,讓她喝黑糖薑茶。
她喝著喝著,才後知後覺家裏沒有這些沖包,這些都是諾爾今天買回來的。所以在諾爾開始碎念之前,百合很高興很感動的笑著一句「謝謝你,諾爾,好像真的沒這麼痛了」,徹底打消諾爾想抱怨的心。
他看著百合的笑容時支吾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支吾什麼,最後選擇了「喔……喔。」地別開頭聳肩。
他們會互相幫對方剪頭髮,但兩個都沒經驗、所以超緊張。
諾爾幫百合剪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心裏一直oO(這傢伙頭髮留這麼長,到底怎麼剪?)、(糟了,好像剪錯,算了反正頭髮會長……)地想。
因為太緊張了,所以最後剪岀來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分別。
百合一直看鏡子,想了很久才「諾爾努力過了呢……」的想到怎麼誇他,很快就被諾爾吐糟「這樣比說直話更讓人洩氣。」
至於百合幫諾爾剪就是「沒、沒事的!只要單純、單純修剪一下!」的緊張到結巴,過程一直倒抽氣和「啊」的小驚呼。
聽得諾爾忍不住「......妳剪錯了嗎?」地問, 百合支吾很久才「沒、沒事的,之後變長就看不到了......嘿嘿。」的傻笑。
最後變了諾爾「哈啊......虧妳這麼自信說交給妳......」的掩臉抱怨,以及百合「諾爾磨蹭半天根本沒剪岀差別的,你沒資格抱怨我!」的氣鼓鼓抱怨。
除此之外,他們也會互相幫對方綁頭髮。
百合留這麼長的頭髮,諾爾應該會一邊編,一邊問她這樣不會很不方便嗎?為什麼不剪短一點?
通常百合都會很難為情地「嘿嘿......我想說這樣就能讓諾爾幫我編辮子嘛......」,一副大姐姐想跟小弟弟撒嬌的樣子。
然後她就會聽到諾爾「妳到底幾歲了......」的毒舌,不甘示弱的她也馬上「什麼!前陣子潮濕天你也不是因為頭髮四處亂翹而找我幫忙梳頭髮了嗎,我們都一樣幼稚鬼!」的開玩笑抱怨。
但如果當時百合能回頭看一眼的話,應該就能看到諾爾耳朵下垂又滿臉通紅吧。
......
其實以前諾爾也不知道這種就叫「喜歡」。他只是覺得很難為情,面對百合才會這樣,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生病了。
如果百合對自己有點自信,相信自己是受異性吸引的話,也許她就不會對諾爾打這麼多直球了,
又或者是、她會跟諾爾打這麼多直球,是因為她早就把他當家人看,坦承地讚美和撒嬌很正常吧?但同時又代表——她從來都沒有把諾爾當對象看。
諾爾從一開始就沒機會了。
百合18-19歲左右後,就已經減少從事妓女行業的頻率了。在之後、都集中在咖啡廳做兼職店員。
有時候諾爾會去接她下班,店員們看總是有個長得很精緻的女......男生站在門口等。百合說那是和她一起生活的、無血緣關係的弟弟之後,他們都對諾爾很感興趣了。
一開始只是向他搭話,後來變成:「進來坐坐吧」
「等百合姐姐下班嗎?」
「來,姐姐們請你吃甜點吧,你想吃什麼?」
「好可愛啊,和我家的弟弟真不一樣」
百合看著被姐姐們包圍的他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還偷笑。
「我不要去。你們好麻煩。」
到後來,諾爾都賭氣不去接她了。
(諾爾回家族後)
時間點大概是諾爾剛回到家族的時,他回到家族之後還是有回去找百合。百合也歡迎他偶爾回來聊天。那天諾爾帶了酒過來百合的家,他們坐在床邊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可能當時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的原故,諾爾好像平常那樣看著百合的側面,不知道自己腦袋怎麼想的,總之就是很輕的親了她一下臉頰。不帶任何情色,只是很輕很輕的點了一下。
百合愣了一下的轉頭看著諾爾,諾爾也瞬間清醒的支支吾吾想解釋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想的。但百合只是:「⋯⋯對耶,諾爾已經長大成大人了耶。」這樣突然感嘆了一聲,以為諾爾和普通男生一樣,是想要做那種事吧。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到底是怎麼想到那一塊的,總之在諾爾「......欸?」的同時,她就靠過來親上他的嘴。
諾爾其實想也沒想過會和百合做這種事(加上他自己也有PTSD)但意外地他不抗拒,就好像從很久以前就渴望與百合拉近同伴——或者是,情侶的關係,知道百合大概誤解了也不想剎停,只是呆愣愣的看著百合,她在輕輕親完自己一下之後就抬頭與他對視了。
這樣的她好可愛——跟平常那樣單純的想法不同,他知道自己這個感想的本意是某種熟悉又陌生的慾望。他以為這些只有在別人的眼中才存在的東西,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也有。他感覺到自己臉頰紅了,百合看他的反應也笑了 。看諾爾害羞了她也忍不住有些緊張,明明這種事做很多次了,但會這麼緊張也是很少見的事。可能因為對象是諾爾吧。
「我想過了。諾爾的話,我不會介意的。」
百合這樣說,又往前靠近了一點,伸手稍微整理了一下他的頭髮,好像就在等諾爾抱她一樣。事實上諾爾也沒有猶豫太久,動作很生硬的將她抱在懷裏,等自己習慣了觸碰的感覺後才放鬆下來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流程什麼的,我完全不知道喔......」
要不是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現在又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一清二楚,諾爾現在的聲量大概只需一隻蚊子飛過都能蓋過去。他們不是第一次擁抱了,但現在這種以滿足慾望為前提的擁抱完全是第一次。諾爾也以為他們之間永遠不會發生這種事,抱在一起的時候,連對方的心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感受到百合的心跳和自己一樣跳得很快,她也在緊張嗎?是他讓她緊張的嗎?這樣的話......此時此刻的百合就是他獨佔了。
他看不到百合的表情,只聽到百合:「那麼,我現在比諾爾聰明了吧?」這樣嘿嘿笑,她的手正準備撩起他的衣服。
到目前為止,諾爾的心是在百合那邊的,他依舊是想要他的百合。但他卻突然深呼吸了一下,接著很長很長的嘆了口氣,中間可能夾雜著一些對某個不坦率的傢伙的抱怨,輕抓著百合的肩膀,為彼此拉開了些許距離。
「......還是到此為止吧。算了,當作沒發生過吧。」
在百合還沒發出疑問時,他便單方面剎停了一切,很認真地看著她。
百合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連開始都沾不上邊就結束了呢?結果變成「......諾爾你介意我嗎?」這樣錯愕的反應。
完全沒料過百合是這樣反應的諾爾「?!」和話剛出口就馬上回神過來知道自己說了蠢話的百合「!?」同時發出了不可名狀的怪聲,在經歷了一段短暫又混亂的比手劃腳和表達障礙的時光後,他們都各自別開了頭默默回想剛才發生的事。百合在這段安靜到讓人覺得尷尬的時間裏,似乎意識到自己一開始誤解了諾爾那個吻的含意,簡直尷尬到她想馬上跳出窗外,為什麼反而是自己戴有色眼鏡去看人了呢?而且還是諾爾,她那家人般的朋友?
一定要道歉才行,她這樣想著,正想轉頭跟諾爾道歉時,發現諾爾搶先她一步的轉過頭了。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剛才那樣慌張到語無倫次的樣子已經不見了。她不合時宜地想剛才的那個諾爾好可愛喔,如果是平常時間的話,大概自己會逗逗他玩吧。
她以為諾爾要罵自己了,結果他只是澄清自己為什麼要將她推開。他說,他剛才想過了,覺得自己對百合抱有的感情是不應該發展到這種地步的。最重要的是,他沒有介意她任何東西,只是他覺得他們該在後悔之前停下來,才出聲制停而已。
他們對視了很久,久到諾爾忍不住「......妳有在聽嗎?」有些無奈的問,接著百合才噗一聲的哈哈大笑起來,因為她看到諾爾擺出這樣正經八百的表情,像是跟心愛的人告白一樣,她沒想過諾爾四捨五入就是在對她告白他真實的心意,實在太可愛了,也剛好代解了尷尬。
而且說實在的,諾爾剛才的話真的讓她很感動。對的,他們是一起在黑市中長大,姐弟一樣的同伴,如果真的順著剛才的節奏發展下去,肯定會讓這段關係變質吧。她不想讓這種事發生,幸好他制停了。
「沒問過妳就親了妳一下,抱歉。」
「我才是,讓事情搞得這麼尷尬......對不起呢,諾爾。」
最後他們都各自為自己的舉動道歉,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百合堅持諾爾待到天亮再回去,不然現在太危險了。諾爾看出百合只是想有人陪陪她,就留下來了,兩個人就真的單純睡在同一張床,像以前那樣。
雖然從事特殊行業,但百合沒什麼機會打扮自己,她本人也認為只要儀容乾淨,衣服定期清洗的話,每天穿著同一款衣服出門也不是問題。(加上她不想花太多的錢去打扮自己,錢已經不多了)
會有這麼多同款衣服,大概是當時特價就買了,也沒在挑款式。
小時候百合就沒有特別注意服裝,到後來難得一次見面諾爾就忍不住念她為什麼完全沒變,就帶她去服裝店了。
——剛開始的諾爾oO(還是沒變,太好了),過了幾次的諾爾oO(⋯⋯怎麼還是沒變,這個人⋯⋯)。
然後一直覺得自己怎麼穿都沒所謂的百合卻在服裝店越試越上癮,什麼少女心都岀來了,後來諾爾才終於說服到百合讓他送衣服給她,平價的那種。
店員oO(這對情侶真有趣,一方堅持要送禮,一方堅持要自己付......)
百合是那種對別人就會盡可能地給他們最好的,對自己就隨便啦能普通過活就好。
諾爾送東西給她,她大概會堅持等等晚餐讓她請客吧(諾爾:妳有什麼不能普通收禮物的障礙嗎。)
對諾爾來說,百合沒變的這件事當然很好,那段時間的諾爾生活變化太大,他除了盡早適應也沒什麼選擇了。所以百合還是百合的這件事帶給他很大安心感,只是百合一直穿同一款衣服,不會打扮也有個限度吧。
百合是喜歡互相送禮的,她送禮對方可以不回,但對方送禮她就覺得自己不能不回。這個也有可能是因為岀於她對自己身份的小自卑吧,自己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收免費的東西之類。
但她也不會不停倒貼對方,我覺得她追求的還是雙向的關係,只不過她會把對方放在自己之上而已。
那種很豪華的三層大蛋糕,百合看到感覺會開玩笑的「真的好想有人做給我吃啊——」的撒嬌。
想說諾爾平常的個性、肯定會抱怨她不要臉,吃了胖幾斤吧。她只是想討罵地那種逗他玩。
結果諾爾只是淡淡的回:「好。」
百合就笑嘻嘻的用手肘頂他:「真少見,諾爾會這樣附和我的玩笑。」
諾爾反而用一種迷惑不解的眼神看著她:「......?我沒在開玩笑。」
他們這樣對望了一會兒之後,百合突然意識到他是認真的,聽到諾爾又問「妳想吃什麼口味的?」就支支吾吾拉著他:「沒、沒有......你不要真的做啦......我開玩笑......」
諾爾還一頭問號的「?妳這個人到底是怎樣,上一秒才說要吃。」完全理解不到百合想跟他開玩笑。
有時候他還會吃點小醋,例如聽到百合想買甜點,他會喃喃自語的「......這種小事我也會做。」
百合聽不到,問他說了什麼,他又會別開頭「我說妳是甜點笨蛋。」,故意去惹百合生氣。
看著她依舊沒變的樣子,實在是太好了。
諾爾第一次實際感受到百合對自己沒有愛情上的好感是——聊起未來的時候,百合總是會神采飛揚的形容自己的夢想。
首先先當麵包店的學徒,賺夠經驗和金錢就試試自己創業,男生是不是都喜歡努力的女生啊?她會不會就這樣認識初戀,然後結婚生子——好像也不錯呢,組織一個小小的家庭,在那之前先搬到城市生活吧,這樣和諾爾見面也比較方便呢。
她把諾爾和初戀對象分開來講了。
諾爾知道她粗神經的,會這樣分開就代表她從來沒把他和對象劃上等號過。意外的是,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意外這點。
只是很平靜的,一如往常的聽她吱吱喳喳說一大堆。
諾爾回家族之後,才知道自己對百合的感情是包括愛情的。以前都沒想太多,但後來才發現、自己其實很想和她牽牽手,想再多多的看著她,能知道她更多可愛的一面就好了。
當然也有過「她不是自己的百合的話,還能是誰的?除他之外誰都配不上她」這樣傲慢的想法,甚至試著好幾次腦裏有種衝動是拉著她的手向她告白心意。
但在實際面對百合時,他想到的卻只是、只是單純地想聽她碎碎念的講一堆無關重要的事,想看她努力不懈的追夢,只是想看她笑。
他喜歡的是堅強望向前方的她,光是這樣看著她的側面、似乎就足夠了。
以前諾爾在百合看過來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別開頭。在知道自己對百合的感情代表什麼之後,就算百合直視他的眼睛,諾爾也不會逃避,一樣直勾勾的與她對視。
未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至少以前和現在也好,這樣的距離是唯獨他才能有的。他該做的不是想著該怎麼獨佔,而是該把握機會去珍惜。
百合在電話裏,冷不防和諾爾說:「你知道嗎?我交往了!」
她其實只是想說愚人節來逗一下諾爾,看他有什麼反應。
諾爾「?」的明顯愣了一聲,就回了:「什麼?」
百合沒多想就說「前陣子的事,因為對方向我告白了——」
結果電話另一邊的諾爾突然壓低聲音:
「誰?男的女的?」
「什麼時候認識的?」
「在哪裏做過什麼?」
「認識多久了?妳有想清楚嗎?」
「對方住哪裏」
像審問一樣的語氣嚇得百合馬上「沒、沒有啦!哈哈,愚人節快樂......哈哈。我開玩笑的,嘿嘿。」的乾笑澄清。
諾爾「什麼?......」的安靜了幾秒。等百合忍不住想說話時,他又:「喔,妳在捉弄我,在我工作時騷擾我的思緒。對吧?」的反問。
百合以為他生氣了,就「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的有些愧疚。
但下一秒卻聽到諾爾笑了一聲:「沒關係。因為我騙妳的。」
百合馬上氣鼓鼓:「什麼!你捉弄我!我真的在覺得愧疚耶!」 ,諾爾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祝妳愚人節快樂。」的笑。
兩個人再聊了一會兒天才掛斷電話。掛斷電話時,諾爾才掩著臉的深呼吸了一下。他以為自己早就做好覺悟了,總有一天就會看到百合和其他人發展成戀人。
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吧?他們之間不可能的。
但實際聽到百合親口提起這件事,他竟然馬上就靜不下心來,真的好遜啊。
唉,幸好百合粗枝大葉的根本沒有多想,唉,好遜啊......
剛好有手下敲門,他又一秒打回原形,變回冷酷無情大魔王,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動搖。
百合的夢想就是開麵包店自給自足,所以隨著年齡增長,她已經減少從事妓女行業的頻率了。畢竟一開始會選擇賣身、只是年紀太少,找不到能找快錢的兼職而已。
多岀來的時間,她就到城市裏的一些咖啡廳、麵包店、蛋糕店做兼職打工。
除了賺錢,還有就是賺經驗。因為她在那之前完全沒有正常打工的經驗,也沒有經營打理店鋪的知識。諾爾回家族後,短短兩年他就已經有甜點方面的事業了。雖然只是起步而已,但這對百合來說是十分羨慕和佩服吧。
她經常會問諾爾創業的事情,諾爾也會回答她他所知道的知識。同時、他有空也會給百合補習,識更多字更是數學之類的,順便讓他自己也穩固基礎。
自從諾爾回家族之後,他們都要互相約時間才有空見面,通常一個月兩至三次,有時候也可能會兩個月才能見一次。所以他們見一次面很難得的。
某天百合約諾爾岀來見面,岀來後百合卻整天待在圖書館裏,和諾爾一起查資料與溫習。
諾爾看著百合把筆記放滿整張自修室的桌子,有些無奈的托著腮:「難得的見面,妳打算整天都在這裏嗎?」
百合卻很認真地「就是因為難得,所以我得把握這個機會,把我不懂的地方問到完為止」這樣盯著他。
諾爾聳肩著:「至少付我學費吧,同學。」這樣說笑,而百合也笑了:「你不要嫌棄晚上我們去吃普通餐廳喔,我只付得起這麼多」。
諾爾其實根本不討厭整天坐在圖書館裏。不如說,看著百合這麼努力,他都在想自己大概就是喜歡她這麼努力的實現夢想吧?
這樣的她、好耀眼。
對話改圖。圖片太長了,想看可以再點開。
諾爾那句重要事,諾爾思維應該是「等等要做的事不重要,見百合比較重要」 。
想想諾爾在和百合說話的同時,和其他人都是很冷冷的下指令,說這個殺掉,那個給你們5分鍾去從他嘴中挖出情報,不然跟你們的手指說永別吧。
然後面對百合的調戲和說教,他也就只是無奈的回嘴,超可愛。(手下:不他不可愛)
這個我有想過其他。他們在講電話,普通閒聊之類的。
之後百合在講她今天遇到的有一些趣事時,諾爾突然聲音低著的「等等」就明顯聽得出他用手捂著電話麥克風,和其他人在低聲討論事情。
雖然聲音很模糊,但百合潛知識也知道那不是她該聽的(或是她想聽的)就很尷尬地把電話拿開一點,等聽到諾爾說他回來了的時候才重新把電話貼回耳朵。
百合還是會問他是不是在忙,要嘛她先掛了?
諾爾感覺會嘆氣「我真的在忙的話就不會接妳電話了」。
其實諾爾不喜歡讓百合聽到他對其他人的語調有多冰,單純不喜歡。他自己也知道他對其他人超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