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桂花
桂x晝
桂x晝
「——妳說,妳們原本是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女孩,結果被一顆子彈打穿腦袋、就這樣交換了靈魂重新生活?哈哈,這是什麼新式的異世界穿越故事?妳真幽默! 」
「......欸?妳這是什麼表情......是開玩笑的、對吧? 」
經歷了靈魂交換的兩位少女。
設定原故,她們的故事必須將兩邊的世界都看完、才能拼湊出完整的一個故事。
——不過,整篇文章至少也有一萬字。
加上有些細節與事情、連身為當事人的她們都不知道,顯得有些地方很意識流。就算兩邊視角看完、大概也不能百份之百理解。
所以,便有了這篇上帝視角,方便讀者理解她們整體的故事。
沒有所謂的閱讀先後次序,可以隨心所欲地決定自己想要先看哪個部份。
在名為【花笛】殺手組織旗下的孤兒院中長大,從小被培訓成殺傷力高但防禦力極低的兒童殺手。
名字是她當時喜歡的兔子小姐送給她的名字,說是她的髮色與桂花一樣。她從來沒看過真正的桂花,可是她依舊喜歡,一直想親眼看看。
【花笛】一直以來對她灌輸一種觀念:他們是勇者,是魔法少女,需要幫助大家清理壞蛋們,他們在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大家都是乖孩子。
因為一直以來都這樣教導著,所以她從來都不知道這樣叫做殺人,更沒有正確的「死亡」觀念。在她視角看來,大家只是在玩鬼抓人,這只是一場遊戲,死掉的人會在另外一個地方哈哈大笑抱怨自己被鬼抓住了。
話雖如此,其實她本性不壞。她說話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活潑開朗,喜歡看到同伴們快樂地笑,想要和所有人一起做朋友。
對【花笛】的真面目和自己從事的工作一無所知。在她眼中的世界是夢幻又甜蜜的,有待她很好的兔子先生與小姐,有好吃的草莓蛋糕......這是她的「家」,她喜歡這裏。
是黑道世家阿薩姆特家的長子:愛德華陣營裏、名叫「夙願(ほんかい / Honkai)」的狙擊手。也是愛德華目前為止唯一一位親自培育的殺手,兩人的關係形同親兄妹一樣。
黑道世界中、有關「夙願」的真實身分有許多過份想像的傳聞,這導致幾乎所有人在知道「夙願」的真身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時,紛紛表示岀懷疑與不信任。而這份質疑很快就被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給打消了。
日常生活中、她被簡稱為「夙(しゅく / Syuku)」。至於「陌夜」這個姓氏理所當然是假名,用作日常生活,讓她能夠隱瞞本職,像普通人而活。
目前獨自在位於東方的共存之城裏居住。雖然本職依舊是接委託完成任務的狙擊手,但近年開始會去接受一些槍枝維修保養的委託,作為能夠見光的表面工作,以便不時之需。
少說話多做事的努力派,有著高超的技術,無論是狙擊槍或是手槍都有不容小覷的水平。但身邊人都能明確看得出,她本人並沒什麼自信,甚至經常陷入自我懷疑。對生活還抱有些許期待,同時多少有些厭世。
總是說自己不太厲害,經常胡思亂想。在一個團隊中,她往往是最努力的那個人,說她能力不夠是假的。不是她不強,而是她身邊的人太強而已,可惜她無法理解這點。對於付出努力一事似乎有近乎病態般的執著,因此通常鑽起牛角尖的時候,甚至有些聽不懂人話。
有輕微的恐水症,身體上也有許多淡淡的傷疤。被問到「為什麼會這樣?」時,她永遠只有一種說法:我不記得了。
據她的說法,她在12歲時,是因被愛德華挖角而脱離前僱主的。至於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記不起來了。她比任何人所想像中的還更介意失憶的事情, 因此一直努力著。努力著,想要做點什麼。
對愛德華的看法
說是義兄,但嚴格來說的話——他既是自己的僱主,也是自己的培育者。
該從哪裏開始說起自己對他的恩情?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做到最好,不讓他失望、便是自己最大的報恩。
非常尊敬崇拜他,經常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成為他旗下的其中一位殺手。
生氣起來很可怕,同時又很珍惜他的一切教誨與心靈雞湯。正因如此,自己才必須盡快獨當一面起來,要是能讓他為自己感到驕傲的話、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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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沒有在勉強我自己。就真的沒有,我知道自己的極限。」
「我只是......認為自己還能再努力一些罷了。」
「......我又、我又不是不懂得去休息。只是......我覺得我還行,所以......」
對鴞的看法
愛德華大人其中一位可靠的親信。知道他是奉愛德華大人的命、才會去照顧自己的起居飲食,但是總感覺喊他做「監護人」很別扭,明明自己與他的年齡不是差太多吧?
言行舉行是肉眼可見地理性得不像生物,是個很難捉摸的人。除此之外,他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個天才——一個遙不可及的天才,有時候不太知道要怎麼與他相處。
聽聞與他是舊識,但正如自己所說——完全不記得了。也許不是什麼交情很深的舊識吧。
不知道為何特別照顧自己。如果不是為了奉愛德華大人的命,就是因為自己始終還不夠獨當一面吧。
怎麼說呢?越是被他關懷,就越是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明明彼此身上刻著人口販賣商品的象徵傷疤,為什麼就會差這麼多呢?
好像他這樣的天才,又怎麼會明白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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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的兩人獨處時,她偶爾會自言自語般地吐出心聲)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看起來做什麼都很輕鬆一樣,也沒有什麼不擅長的事情。」
「雖然說你也有付出一定的努力吧,但事實就是擺在眼前,有無才能確實就是有差,例如我吧,我就是做什麼都半吊子的那個人,再怎麼努力、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你好像永遠都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真好啊。這麼有目標地活著,真好啊......」
「......呃、說了很多蠢話,對不起......我只是,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對不起......」
在一次任務中,和夙一同被狙擊手用同一顆子彈射穿腦袋,醒來後卻發現靈魂就此被交換。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過大的生活變化使她非常慌張,只想要回去她熟悉的家。
冷靜過後依舊保持著天真快樂的生活態度,認為總有方法會解決的。她一如既往想幫上大家的忙,也想跟大家分享她的快樂,可是現在的生活和她以往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有很大分別,使她的行徑在旁人眼中變成不識世事的異類。
除了沒常識到讓人不禁懷疑她有沒有受過教育之外,更讓人抓狂的是:她會亂把東西放進嘴巴,還會一直嚷著肚子餓要吃東西,可是實際卻沒有很能吃。
這種行為,正是受到遺留在夙身體的戒斷症狀所影響。不過,她似乎也沒自覺這樣的行為很有問題,更別說她能意識到這樣的情況是交換身體後才出現的。
對晝ちゃん的看法
不像兔子的少女,從身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深深地被她吸引。靈魂閃閃發亮的,好喜歡!
不像兔子那樣容易親近,經常對我生氣地訓話,有時候覺得她很可怕,可是從不覺得她是壞蛋。
喜歡與她相處的每一天,喜歡牽著她的手,喜歡她的一切。
她教會了自己很多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很有趣!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總之就是成為了朋友吧?
她好像不怎麼開心啊,有點難過。不過沒關係,自己會努力將歡樂的心情帶給她的。
她照顧了自己很多,所以自己也想要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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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壽司店裏看見桌上的水龍頭)
「晝ちゃん!妳看妳看!這個好神奇喔!按一按就會跑出熱熱的水,這樣就可以洗手——」
「什、什麼?會燙傷......什麼意思——嗚咪!晝ちゃん——!晝ちゃん好可怕!不要罵我了嘛......我沒有按下去、我很乖的......!」
對愛德華的看法
看起來很兇巴巴的大獅子,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喊自己做......夙?
晝ちゃん總是要我默認、不要反駁。那是誰呢?會是晝ちゃん的朋友嗎?
他看起來和晝ちゃん是好朋友,可是晝ちゃん一直躲著他的樣子,不過後來好像又沒事了!
經常看見他與晝ちゃん站在一起,說著很多很多聽不太懂的話。好好奇!
他很像童話書裏的萬獸之王,身邊總是有很多很多人陪伴,不覺得他是壞蛋,因為他是很厲害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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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開了一堆廢紙團)
「獅子先生!這個送給你的!這個是我剛剛折的草莓,之後這個是蛋糕!」
「你可以將這個和這個一起放進嘴巴,這樣就是草莓蛋糕了——啊!不過吃之前要先問問晝ちゃん!晝ちゃん會知道這個可不可以吃,她很厲害的!」
對鴞的看法
很有型的大鳥,可是總是很安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好好奇!
他好像很關心晝ちゃん和自己喔,一定不是壞蛋!喜歡晝ちゃん的人都是朋友!
喜歡和他一起玩,無論做些什麼,他都會陪伴在自己身邊。總是神出鬼沒的,好厲害!
聽到他說、他不知道要怎麼和晝ちゃん和好。
所以給了他很多小提議,也和他說了很多很多晝ちゃん的好。
真希望他能與晝ちゃん和好!朋友不可以吵架喔,會傷感情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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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鴞在維修槍械)
「鳥醬!你在做什麼啊?我有看過晝ちゃん做過一樣的事情,可是她都不讓我碰,說什麼我會亂放嘴巴......我才不會呢!我已經吃過了,這些不好吃的!」
「——什麼?我可以坐在旁邊嗎!好欸!鳥醬好好!我喜歡和鳥醬一起玩!」
在一次任務中,和桂一同被狙擊手用同一顆子彈射穿腦袋,醒來後卻發現靈魂就此被交換。
從此,她便替自己改了「晝」的這個假名,因為她自己無法解釋變成這樣的原因,也根本沒有人願意相信她就是夙,她面對的質疑比以前還多。以上的一切都是在她心虛之下,一時慌張而撒下的謊。
同時,她自稱自己是「夙」的經紀人,好向他人解釋為什麼她會這麼清楚陌夜夙的事情。
因為槍法和槍技維護技術水準,與某些行為舉止能看得岀有「夙」的影子。但是,由於她打從心底地認為靈魂交換的這件事非常可疑,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以致她往往都會自嘲「我就是夙」,下一秒又會說自己只是開玩笑而已。
非常厭世,對一切事物採取消極態度,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快點毀滅吧,還經常念念有詞地說努力有個屁用,反正做什麼都會被質疑,這樣的世界吃屎去吧。但就算如此,工作時還是會認真地做。
說話比以前更兇狠了,特別是面對同樣交換了身體的女孩——桂。她對她沒什麼耐性,卻會一起對外宣稱她們是好朋友。畢竟只有一直堅持她們是好朋友的話,才不會引起自己的僱主愛德華懷疑,更不會因為他的懷疑而導致她要被逼和自己的身體分開。
目前與桂一同居住。因為不能放任她拿著自己的身體到處跑,基本上是強迫對方要待在自己身邊。
對桂的看法
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孩,因為一場意外而交換了彼此的身體。
心裏對她非常沒耐性,自己討厭小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這傢伙真是沒常識到到讓自己抓狂的地步,更別提少看她一眼,她便會亂抓東西放嘴巴的惡習。
因為交換身體的原故,才被逼待在一起罷了,自己從不認為她們是好朋友。
......也許吧。
對她更多的是愧疚,都怪自己不小心,才連累無辜的她被牽連進來了。
既然沒常識,就讓自己來教她吧,反正自己在現實生活打滾了這麼多年,能教多少就是多少。
畢竟交換了身體,對她好的同時、就是在對自己的身體好。有種自我救贖的感覺,這情節真怪異......
討厭嗎?不。能遇見她,是上天給予自己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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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再把、東西放嘴巴!」
「我不是說過吃之前先問我一下能不能吃嗎!而且,妳竟然把冰箱裏的雪糕全都吃光了、也沒有問我要不要吃!?妳真的他媽——」
「——嘶,不能說髒話。晝,不能說髒話,不能對小孩這麼粗魯,冷點一點,拿出身為狙擊手該有的冷靜,和禮貌,和——」
「桂!?妳把什麼東西放嘴巴了!?快吐出來!!」
對愛德華的看法
既是自己的僱主,也是自己的培育者——呃,說起來還有義兄的這個關係。
自從交換了身體之後就不敢與他相認,害怕他知道真相後會向自己投來失望的目光。唯獨是他、唯獨不想讓他失望。
逃避了很久,後來還是相認了。他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平淡地便接受了事實,原本以為他正經八百的個性,肯定不會理解。
相處起來還是老樣子,但感覺上、好像關係更親密了。
那是當然的,因為自己比以前更為願意直率地表達心聲了。
他是最好的義兄。很慶幸當初遇見了他,在他的教導下成長。
是自己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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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電話聊起最近的近況)
「我最近?嗯......你說我想死的心怎麼了嗎?就是,有時候真想一死了之。不如你就當我死了吧,沒什麼問題是死一死解決不了——」
(被臭罵了很久珍惜生命之類的話)
「欸、欸,我開玩笑而已,我沒有真的死......」
「我很好,我只是——聽著,我說很好是真的,沒有勉強自己還是怎樣。我有吃飯,有休息,有看著時間去放下工作,諸如此類。」
「放心吧。我真的一切都好。」
對鴞的看法
在搬出來獨自生活之前,曾經受他照顧了很長一段時間。
當時的自己對他已經做成太多麻煩了,也許他也是這樣想吧。既然如此,就不要與他相認了。
但不知為何,也不知道何時,他好像是憑個人能力看穿了她們兩個經歷了交換身體的事,只是看破不說破。
這個人真是厲害。是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達到的水平。除了這些之外,就沒太多想法了,不是同一個水平,又有什麼好嫉妒?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想。
說實話,自己有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在離別前,自己因為一些小事而跟他鬧了矛盾,現在回想真是覺得自己蠢死了。
現在試著做些什麼去修補關係,可是他依舊一臉平淡。難不成是生氣嗎?看不出來......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好,也不太明白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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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鴞,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因為,呃,想說我現在住在東城那邊,也許你會有東西想要我從東城那邊帶回來......」
「——什麼?沒有?不、不會吧,不然零食或是......白痴,他怎麼看都不吃零食吧......或是、書!對,書本之類,或是什麼零件之類?又或者......」
「喔,幹。我想不到了。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你旁邊沒人吧,我可以坐著看你修理機械嗎?」
從前,東城裏有兩位少女,身為吸血鬼的陌夜 夙、與身為人類的桂。
桂曾經被父母丟棄在樹林,後來被【花笛】收養,成為他們的其中一位小殺手。小小腦袋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加上長期被生長環境洗腦的她,以為整個現實世界都像童話故事般甜蜜,導致許多事情做了都不知道嚴重性。
而夙,則是受創傷症候群影響、導致大部分記憶衰失,令她認為自己活得並不完整,自己並不了解自己。身邊的人過於厲害,加上總是受到質疑,使她的自我肯定程度偏低,每天都在懷疑自我、懷疑努力是為了什麼。
一個像是一直活在甜的夢裏無法認清事實。
一個則是一直活在苦的現實越發感到厭世。
後來、一次的意外使她們相遇了。身為【花笛】的殺手,桂被指派去殺害身為愛德華.阿薩姆特陣營的狙擊手「夙願」,但她卻對夙的靈魂一見鍾情了。混亂間、趁著夙分神之際,她們便被【花笛】方的狙擊手用同一顆子彈狙斃了。
桂中彈的事正是【花笛】的計劃,因為桂逐漸不受控,依本能行動的她始終認為岀任務是一場遊戲,經常因為找不到人、或是單純的迷路,竟然選擇向敵方岀示機密文件,這種行為無疑是洩露秘密,使桂成為不穩定因素,必須找個藉口解決掉她。
但誰都沒想到她們大難不死、靈魂竟然因此交換了身體。從此,藍髮吸血鬼便是桂,黃髮人類則是晝——也就是改名過後的夙。
遇到彼此之後,透過日常的相處,前者認識到了許多夢裏沒有的事,後者得到了以前沒有過的生活中的甜。
她們都不知道對方的過去與身世,卻能夠解決或安撫對方無法獨自一人去面對的事實與傷痛。例如、晝教導了那位與現實脱節的女孩許多能讓她早日融入社會的常識,桂給予了那位自信心不足的厭世少女無限肯定與直率的誇獎。
又例如更深層的、精神上的問題。桂因為靈魂交換的關係、而窺視到被這具吸血鬼身體所封印的記憶。那是「編號:9006」,正是陌夜 夙與晝都想要找回來的、失去的記憶。
桂不太明白,只知道那不是一個好的回憶。也許忘掉一切才是正確的,但顯然夙和晝的死腦筋絕對不會明白這點,只會一昧指責自己不夠堅強。
那天起,桂便擔當起支撐晝繼續前住的主要動力。她喜歡晝、所以想要連同晝的過去一同治癒,大家都開心的話,她就會開心了。失去了的地方,就讓她來支撐吧,沒什麼好害怕的。
又例如更遙遠的、關於未來的問題。晝得知桂的真正身世後,便想要將她從【花笛】手中拯救岀來,不再活在虛假的甜蜜世界之中,想要將她拉岀來,好好看看這個不怎麼美好、卻有許多有趣新奇的事物等著她發掘的、這個世界。
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花笛】的人早在之前便以不同的方式去接近她們、調查她們,靈魂交換的事經過他們的長時間觀察後、不再是一個秘密了,他們這次必須除掉幸運脱逃的桂,與知道了內情的晝。
就這樣,發誓要帶走桂的晝、與昔日溫柔可愛的兔子們上演了一場激烈的對峙。可是,無法接受一切的桂成功被【花笛】的人說服了,拿起她的武器追殺起晝。
桂害怕被丟棄,被家人、兔子、甜蜜的世界給丟棄,她的心情、晝又怎麼會不知道?那種被丟棄而感到的不安,不知道自己應該身在何方的迷惘,她可是最清楚了。
在彼此面前說謊是毫無意義的,畢竟連靈魂都交換了。最終,無法對雙方下死手的她們以武器指嚇作為開端,開始起真誠的告白。
「夢醒了的話,也沒關係。」
「這不是夢,所以我才想要繼續努力下去。」
那不只是想要和對方在一起,也不是單純地她給了她希望這麼簡單。要說她們具體是怎樣救贖了對方,大概是給予了對方對生活的熱忱,面對現實的勇氣,對未來的期望。
桂眼中的虛構世界變得支離破碎,一張眼、她回到現實了,看清了【花笛】真面目的她,一瞬間手足無措。從今天起,她應該去哪裏?
可是、晝卻牽起她的手,告訴她:沒什麼好害怕的,現在起、她們不再是一個人面對所有了。這番話,同樣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這是一種覺悟,一種相信受傷了也有對方在的信任,或是為了明天而努力的動力。
有這麼大的世界等著她們欣賞,現在放棄也太難過了吧。沒關係的,一起努力下去吧。從此,她們離開了一切的是非之地,在遙遠的地方過上了平淡的生活。
牽著手、承載著對方的傷痛,向著未知的未來並肩而行。
白晝與桂花,牽起手、面向未知的未來
關於桂在夢境世界窺視到夙/晝的過去的補充劇情
那是發生在某一天的事情。
她們遭到來自【花笛】的殺手攻擊,他們想要在那次除掉意外脫離組織的桂,桂因此受了致命性重傷,導致晝必須割開手腕餵桂喝下鮮血。可是,就是這樣的舉動、大腦像是被打開了什麼不該觸碰的開關,從此桂就開始經常做惡夢了。
那似乎不是一場單純的普通夢境,而是更深層的、能夠窺視到精神與記憶的意識世界。夢裏面,有一頭身形巨大又面目猙獰的怪物,她總是會被怪物抓住、然後活生生地被撕碎。是很痛很痛、總是會受傷的夢。
因此,桂有一段時間都嚷著不要睡覺,就算好不容易陷入睡夢也很快會被驚醒。有一次、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跑,推開並衝進一道又一道的門裏,終於她沒力氣了、跪坐在死胡同之中。
她只能等待著身後的怪物追上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能夠意識到這些都是夢境,她試著逼自己快醒來,可是沒有效果。在絕望和驚恐之下,她下意識地哽咽著:「晝ちゃん、救救我⋯⋯」
「這裏。」
還沒等桂作岀反應,理應是死胡同的巷子卻憑空岀現了一道虛掩的門,裏面伸岀了一隻冷灰色、滿佈傷疤的小手,趕在怪物到來之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滲透著白光的門後。
那道光非常耀眼,桂的視線在光線之下顯得模糊起來,以致她無法清晰地看見那隻手的主人,只看見了那頭亂七八糟的藍和灰。帶她從惡夢離開的手柔軟溫暖,既陌生、又熟悉。
她抬起了頭、只觸碰到被光吞噬得支離破碎的話:
「就這樣醒來吧、不要再回來了。」
然後、她醒來了。
窗外早就迎來清晨,而握著她手掌的晝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桂,想說些什麼去安慰這個總是做惡夢的可憐女孩,同時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自愧弗如。然而,桂這次沒再哭鬧不停,而是迷迷糊糊地說:自己沒看見怪物,好像被救了、但忘了實際怎麼回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再也沒有做起夢了,自然就看不見夢中的怪物。只是某一天,她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再次回到熟悉的小密室了,小密室的空間很小、裏面有很多的門,有的打開只會一直延伸,有的打開就會進入商店街,有的打開會走到像練槍場一樣的地方。
桂只有在睡夢中、才能想起有關夢的所有。平常、這裏都會有追捕她的怪物,她能從老遠就聽見怪物的腳步聲,可是今天卻沒聽到,所以她也不覺得害怕,推開了其中一道門——為什麼?她不知道,但總想要推開這道門。只能是這道門。
「……所以、妳又回來了。」
在看見門後世界之前,她聽見了與自己一樣的聲音。那是一個灰白色的街道,像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看不見天空與盆栽植物的顏色。
桂眨了眨眼睛,看著幽幽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它」。「它」的存在在這個模糊不清世界中顯得很特別,有著與自己一樣的外表,同樣的天藍色的翹髮、冷灰色的皮膚。可是、她不至於笨得分不清楚「它」與自己的分別。
上次在怪物面前救了我的人、是妳嗎?——桂這樣詢問。沒有問「它」是誰,也沒有問這裏是哪裏。
對此、「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語調也無法掩藏當中的悲哀:
「……我原本不想讓妳知道的。果然、她不應該餵妳喝血的。」
「當時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9006】
「它」從來不說自己的名字,在桂的追問之下、她否認了自己是晝,也否認了自己是陌夜夙,而是吐出了一串數字:【9006】,同時、「它」也正式解釋這個世界——如她所見,這是意識世界,只要入夢夠深、就有機會進入這個世界,窺視到這個身體所封鎖的過去。
桂這才懵懂地知道,那些在自己睡著時所看見的,正是夙/晝一直以來口中所說、她所遺忘的「一切過去」。
起初,真的就是極其痛苦的夢境,就算在桂的視角中已經將實際所夢到的畫面和諧了許多,也依舊嚇壞了她。可是,自從「它」伸出援手、將她從怪物的追捕中拯救岀來之後,好像再也沒有夢見那些可怕的夢了。
編號:9006:
夙/晝的過去,人口販賣的其中一個商品,與編號:4000——也就是將來的鴞是舊識。
後來被一位人類收養,以他所培育的槍手的身份而活,似乎在當中經歷著許多慘無人道的待遭。
直到被愛德華挖角,改名叫「陌夜 夙」後,這具身體與原主人才得以脫離地獄。
【9006】:
是被夙/晝遺忘的那段記憶,被大腦囚禁於深處的靈魂碎片。編號:9006這個身分與經歷也因為創傷後遺症而被遺忘,使這具身體能夠平安無事地重新認識現實世界,重新生活。
「它」知曉所有的過去、與那之後的發生的一切事情,但不能干擾些什麼,也不能被外來干擾。承載著一切的傷痛,永遠都是【9006】,永遠都待在意識世界中。
「它」之所以存在,就是守護這些傷痛、不讓太陽與黑暗觸碰到這裏來,確保夙/晝的靈魂能夠平安過活。在桂岀現之前,「它」不曾被自己納入該守護的範圍內,任由失控的怪物在記憶的旋渦中、一次又一次地殘暴蹂躪著自己。
對此,「它」早就麻木了。
【9006】知道這一切都是夢,「它」看到的桂是一個意識體,是意外住進這具身體的無辜靈魂。大腦無法分辨岀這個錯誤佔據了這具身體的靈魂能否承受過往主人無法承受的傷痛。作為一個破碎意識體的「它」是無法控制到這些。
所以偶爾會向桂道歉說,抱歉讓她看到痛苦的事情了。雖然每次桂都沒有實際聽懂她的意思。
有時候、桂不會馬上就能看到【9006】,要找尋一番才會找到「它」。似乎這是隨機的,夢境世界並不是字面看到的這麼穩定,她所看到的【9006】的形象偶爾也會岀現時間點上的偏差,但無論如何都好,【9006】似乎也會記得上一次見到桂是什麼時候。
通常桂會睡到自然醒,快醒來的時候【9006】似乎也會知道。但如果桂是突如其來被吵醒的話,那麼在【9006】的視角中、桂就是憑空消失的。
桂並不是每一次睡覺都一定會進入意識世界。就像人也不會每天都能做夢。
【9006】一開始似乎不希望桂回來(指再次回到這個夢裏),但這不是桂和「它」能控制的事。
「它」只不過是被困在記憶深處的角落裏的一塊碎片,並不能阻止身體想要展示給桂看任何東西。但【9006】每次都會跟桂說、是「它」的錯,因為讓她看到痛苦的事情了。
【9006】每次都會說別再找「它」,別再將「它」放在心上。桂有人愛,有晝的陪伴。無論是「晝」,還是「夙」,那都不是【9006】。「它」已經被遺忘了,所以不必記得。
但桂問過「它」「這樣不就很寂寞嗎?」後,【9006】選擇了默認。所以桂一如既往就去找「它」玩,想盡辦法逗「它」開心。
用「困在這個世界裏」去形容夢裏的【9006】是正確的。
沒有人知道夢裏的【9006】是怎麼樣的存在,只有桂才能在睡夢中看到,其餘清醒的時間中、【9006】不能在現實生活上的思維干涉到她絲毫。
真的要解釋的話,夢中的【9006】就是身體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將其封存的一段記憶,又或者是靈魂的其中一小部分。這些並沒有隨著桂晝身體交換、跟隨靈魂一起搬到桂的身體去,而是繼續留在這具吸血鬼身體裏。
桂在夢中所看見的【9006】,正是主人遺留下來的一片靈魂碎片。「它」無法做些什麼,也無法成長,但「它」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事情,這是為什麼「它」會知道桂,也會知道桂今天做了什麼。
標題上有星號的便是主線故事相關的補充劇情
偶爾,桂晝的眼睛會有對方的顏色。同時那也是她們自己靈魂的顏色,在看著對方的同時、也有一種意思是:好好地看著自己。
雖然我總是說她們是女同,但真要說的話、我不認為她們是同性戀。她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愛情,更像是靈魂伴侶,與性別無關。
她們喜歡的、一見鍾情的、是對方的靈魂。那種喜歡是想要陪伴在對方身邊,就像靈魂某個地方已經混合在一起了。
交換靈魂之後、甚至好像有點能夠讀對方的心。
她們故事的結局是「牽起手面對未知的未來」。
字面意思,是就算未來長什麼樣子、她們都會陪伴左右,但更深層的意思就是——承擔對方的過去、照顧對方的現在、陪伴對方的未來。
看著自己的身體盡情歡笑玩樂、又能夠獨當一面,又何嘗不是一種對靈魂的救贖呢?
最後的那張差分,其實勾著尾指的紅色絲帶是能夠連接上去的。可是正常來說,不會有人將這張圖片並列來看,所以要不是這樣對比的話,大概沒人看得出這條紅線是能夠連接的。
對,正常來說是不應該連接在一起。
如果勾尾指代表某種承諾,紅線代表某種緣份,而她們的尾指都被紅線勾起來了。
畫面內外、她們都彼此牽連,這條紅線能跨越一切。
理論上、這份緣份不會連在一起的。正常來說,活在不同世界的她們怎麼可能會扯上關係?
但這份緣份打破了常理,所以才能越過畫面之外,連接在一起。
最後,說說她們看著鏡頭的眼神——也有望向外面的想法。所以他們眼睛才會有對方靈魂的顏色aka自己身體的顏色。
結合所有資訊來看,這是不是能夠代表——打破常理而存在的她們向彼此落下承諾,不會再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或切斷她們的關係?
晝其實不喜歡桂一來就「晝ちゃん」的叫。明明她們只不過是身體交換了,才被迫待在一起,實際根本不是這麼親密的關係。
但就算她曾經「我們關係沒這麼好,別叫得這麼親切。」冷漠的回應,桂看似也沒打算改變稱呼。真讓人頭痛。
然後有一天她突然想到——對了!不回應她就行了。
到時候,她再蠢也會知道自己是時候改變稱呼吧?
「晝ちゃん!我剛剛呢——」
所以某一天,當桂的開始講話時,晝就故意不說話,繼續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擦槍,看她什麼時候才會放棄。
但桂明顯理解不了,為什麼晝不理自己?啊,會不會是沒聽到啊?
「晝ちゃん?......晝ちゃん?......嗯?晝ちゃん?」
所以她一直一直在旁邊叫,想等畫有反應,但結果是——晝完全沒反應。
終於,沒再聽到桂的聲音了。這個時候,晝反而有點納悶——這傢伙就這樣安份下來嗎?
抬起頭竟然發現桂正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晝ちゃん......為什麼不理我......?」
「啊——我怕了妳......別哭了,妳想怎樣?」
「晝ちゃん理我了!好欸!」
嚇得晝只好馬上安慰她,幸好桂馬上回復過來,不然看著自己的臉淚眼汪汪真是有夠精神衝擊。明明自己不是愛哭的人才對。
「我說最後一次了。別這樣叫我。」
「欸?好......」
話是這樣說,但從此之後,每次對話的開頭就變成:
「晝ちゃん,我......」
「別這樣叫我。」
「我今天想吃蝦!」
「妳有聽我說話嗎......」
和:
「晝ちゃん,我——」
「別這樣......」
「我剛剛把水喝完了!」
「關我屁事啊......」
——到後來,晝也習慣被這樣叫了。
嚴格來說,從一開始她就不討厭的。只是自我邊緣太久,又總是受到質疑。
突然被晝ちゃん、晝ちゃん地叫,對自己來說,是有些受寵若驚吧。
唉,她其實不討厭的。隨便桂想怎樣吧。
髮型改變是晝提出的。
剛交換了身體的時候,晝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了,這個身體的瀏海為什麼這麼長?都快要將整張臉蓋著了。這樣要她怎麼開槍?煩死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著桂在這段時間,頂著她的臉做岀了很多蠢行為,實在受不了。這根本是另類精神衝擊,她快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是怎麼活的了......
「我說,不如交換回去之前,我們稍微改變一下髮型吧。」
「髮型?那是什麼?」
有一天,晝就這樣提議,也懶得解釋這麼多,直接抓桂一起去髮型屋。反正已經通知過她了,她又不是她的保姆,需要每一件事都要教導她。
桂覺得很新奇,她從來沒去過髮型屋,所以在看到自己換成雙馬尾之後,她會很開心的左看右看。
「好可愛!晝ちゃん,我可愛嗎?」
「......妳用的是我的身體。說可愛也是我可愛吧。」
「好耶,晝ちゃん也說自己可愛!」
「啊——我真是受夠和笨蛋對話了。」
晝理也不想理她,在桂開心拍拍手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翻白眼轉過身去。
偶爾想要好好慶祝萬聖節,所以她們說好要來打扮殭屍和狗。
晝看著活潑的桂,很下意識地oO(妳本來就是狗吧......)
結果岀來之後,桂是小殭屍,晝則是科學怪狗。
晝oO(為什麼反而是我裝狗......?!)
這一天一如往常地,桂到處亂跑、晝則在後面追她。
晝氣喘吁吁的oO(到底現在誰才是狗啊......!?!?)
很多時候桂一看到晝,就會跑過來直接撞進她的懷裏蹭蹭。
晝一邊oO(她蹭到我的胸了......算了她應該只是想抱抱),一邊沒好氣地揉揉她的頭說、下次別這麼用力撞過來。
結果其實桂真的是覺得晝的胸很軟很好蹭。
晝oO(畢竟這身體是她的,她不會自己吃自己豆腐吧......)
但桂才不在乎。她只在乎軟呼呼。
剛交換身體的那段時間,晝有一天坐車去了其他地方,桂理所當然也跟著一起 。
「我記得這個地方!那裏有好吃的一條的那個冰!」
走岀車站就啊了一聲,說著要帶晝去吃之後,便直接跑掉了。
晝本來岀門就不是為了逛街、而是為了買東西,她沒聽懂桂說的到底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拒絕,桂就已經跑了,氣得她不得不跟著她走、在大街小巷亂轉。
畢竟那是她的身體,她不可能放任她亂跑。
結果走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桂說的店,晝開始不耐煩了,雙手抱胸地質問:「妳到底想怎樣。」
她來這個小城鎮不只一次了,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一條冰能賣,就開始懷疑桂實際是不是想趁機丟開她跑掉.
「嗚咪......我只是想和晝ちゃん一起吃那個很好吃的一條冰......結果我好像迷路了,嗚......怎麼這樣啊......」
「我根本聽不懂什麼一條冰。妳記得妳佔著我的身體吧?別再亂跑了,妳根本是在浪費我時間。」
桂卻只是一臉委屈巴巴想哭的,但晝卻毫不留情的打斷她,抓著桂的手腕就走
「我原本是想被晝ちゃん誇誇......對不起......」
身後的桂看起來很沮喪,還嗚咪嗚咪的飄了一句。這有點讓晝心軟,反思自己剛才好像太兇了,但桂到處亂跑又不受控的,她能不生氣嗎?
然後,她眼光捕捉到很殘舊的一間雜貨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也許是好運吧?讓她下意識望向了那個方向。
她看到雪櫃裏有放著一條一條的棒棒冰,突然聯想到桂說的一條冰,就轉頭問:「喂,妳是說這個嗎?」
接著她就看到桂沮喪的抬頭望過去,從震驚變成興奮的眼睛亮晶晶:「對欸!對欸!就是這個!一條的冰!」
晝心想、不讓這傢伙吃的話,大概又要煩她吧......就無奈地拿岀錢包。
「那叫棒棒冰。這有什麼好吃的?不就是冰塊......」
桂突然打斷她:「那麼晝ちゃん吃過嗎?」
晝愣住、沉思、最後嘆氣:「......好像沒有。」
「那麼晝ちゃん也要一起吃!這個好好吃!晝ちゃん也要吃!」
聽見她回應的桂開始興奮地大叫大喊,煩得晝「好好好,好!我買兩條就是了......!」無可奈何地想買兩條。
「買一條就好!我們可以把他分開一半,這樣我們都棒了!」
「我相信他叫『棒棒冰』不是想說吃了會變棒......唉,算了。」
但在桂的堅持之下,晝一邊無奈地吐槽,一邊拿出錢包,買了一條分一半吃。買下之後,她急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隨即又忍不住覺得失望。就真的只是冰塊吧......
更別提桂那傢伙,一邊吸著冰捧、一邊高興得快要手舞足蹈。晝也不是那種不懂得讀空氣的人,只好默默消化心中的那份失落。
「怎樣怎樣!好吃嗎!」
「呃,這......」
說完的下一秒,晝才驚覺——自己會失望、不就代表有期望嗎?自己竟然對一件事情感到期望......
唉,都怪桂說得這麼好吃,害她對這種無聊的事產生出興趣了。她沒注意到自己最後回了什麼,但看桂開心冒花花的,也許自己回了「還不錯」吧。
確實......還不錯。
晝偶爾對桂的關心會到特別神經緊張的程度。
桂說要岀門,她會一直:
「我不會陪妳,妳要自己岀門。」
「妳認得路嗎?不會迷路嗎?」
「會過馬路嗎?」
「電話帶了嗎?銀包呢?」
「多穿一件外套吧,別搞得我的身體著涼了。」
「......妳真的知道在哪嗎?」
「呿......我還是跟著吧。」
當然,可以解釋成她擔心桂的亂來、導致她的身體出了什麼意外,才這麼關心桂的去向。但真的完全是這個原因嗎?
因為她眼中的桂就是不懂世事的小朋友。有沒有可能是......她單純地在擔心桂的安全?
桂實在是沒常識到讓晝感到不耐煩。
「認真的,妳有受過義務教育嗎?」
在她伸手想碰電磁爐時,晝終於忍不住這樣質問,結果換來桂的一句迷惑反問。
「義務......什麼?」
「開什麼玩笑,就是上學啊。妳沒上過學嗎?一大群小朋友坐在一起聽老師講課之類?」
晝沒好氣地皺著眉頭的看著她。真是,開什麼玩笑?沒常識也有個限度吧?
但是桂想了很久,明顯不知道晝在說什麼。
「那是......一起玩嗎?我不知道欸......?兔子們沒有告訴過我們這些,兔子們只會讓我們打很多很多的壞蛋......」
晝看著她,直覺覺得她不應該問下去了。
對啊,她說她以前住在很多人的地方。正常的社會小孩怎麼會與很多小孩住在一起、又沒有上過學?
還有,說什麼上不上學呢。根本沒聽說過她提起自己的父母呢。
「......算了,當我沒問吧。電磁爐打開開關之後就會發熱,別再用手碰了,妳會被燙傷。」
所以她只能嘆氣結束話題。突然覺得自己太像一個混蛋了,她對她太苛刻了。
再怎麼說,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裏。上學什麼的,她也沒上過學啊。
晝怕蟑螂,看到蟑螂的時候、她會倒吸一口氣地快速閃開,但她至少敢用殺蟲水噴死。
桂不怕,她能徒手拍死蟑螂。但晝更怕的是、桂會撿起蟑螂屍體就這樣放嘴巴,所以她情願自己來,禁止桂去碰。
無知就是無敵,桂她說不定還會覺得蟑螂看起來好好吃,但想起晝說不能所有東西都放嘴巴,所以她試過很乖地攤著手掌問晝:「晝ちゃん,這個能吃嗎?」
嚇得晝馬上尖叫,連滾帶跳地退開,接著向桂破口大罵:「不要給我看啊啊啊!快洗手!更加不能吃!我要瘋了妳到底,/,℃$-,—y$%&*^」
晝的這番操作,也嚇得桂「嗚咪!」地在原地彈了起來,逃也似地馬上跑離現場,乖乖去廁所洗手。
桂——雖然說她14歲,但是她心智年齡大概只有7歲左右。
她內心停留了被父母遺棄的那一天。所以遇見晝,桂得以從長久以來的夢清醒過來之後,她也開始有所成長,開始會分辨是非黑白,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
因此有可能——桂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承擔照顧晝的責任。雖然她是小朋友,但她們之間多了溝通與商量,她們的未來是兩個人的抉擇,桂也有參與其中。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能靠自己去分辨哪些能放嘴巴,哪些不能。她能以自己的能力,去好好控制戒斷症狀所引導的放嘴巴衝動。
以旁人的視角來看交換身體的過程——夙與一位陌生女孩被同一顆子彈射穿了頭。
很快、她們被送進醫院接受治療。至於為什麼會把她們兩個安排在同一間私家病房,理由已經不重要了。也許是因為——有人認為這位陌生女孩會知道些什麼內情?
醫生說過大腦受傷多少也會讓患者性情大變,所以「夙」做岀了和形象不符的舉動,顯得完全不認識愛德華,還一直說自己不叫夙、叫桂時,愛德華雖然傷感、但也沒有太意外,只是認為「夙」剛受了重傷,肯定沒這麼快回復。
倒是隔壁床的黃髮女孩一直想與自己搭話,聽到愛德華和「夙」說要接她岀院好好休養時、更加反應超大地想阻止他們。
當愛德華反問她到底是誰,和「夙」有什麼關係、有什麼來歷、為什麼會和「夙」一起受傷,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夙」的人際關係時,她卻表情複雜地支吾其詞、回不岀半句話,只說得岀自己叫......叫晝吧,是「夙」搬到東城後找的經理人,所以才會這麼清楚「夙」的事情。
這種可疑至極的反應使愛德華的懷疑不減反增,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慌慌張張的「夙」岀乎意料地緊抱著晝,說她要跟晝ちゃん一起,她不要跟大獅子回去。
沒等愛德華等人反應,那位自稱晝的女孩也跟著回抱了過去,說她其實是「夙」的好朋友,當然也是「夙」的經理人,平常幫她打理事務之類之類,所以「夙」交給她就好、反正她一直以來也是這樣照顧。
結果兩個傢伙越講越起勁,開始演起莫名其妙的悲情戲,哭喊著對方不要離開自己之類的話。要不是吵得愛德華快看不下去,出聲阻止了她們的話,可能她們真的可以哭喊一整天,直到他打消念頭為止。
愛德華等人很無奈,看「夙」抱著女孩緊緊的,又想到「夙」已經獨自居住一段時間了,說她平常有經理人......或是說、有朋友也不意外吧。
所以,就算對晝這個女孩依舊抱有懷疑態度,愛德華還是讓「夙」自己選擇了。
如果她真的不想跟他回去,就算了。故且先這樣放任她們,反正可以確定的是晝這個人對「夙」應該是沒威脅的,大不了可疑了點,以後多的是時間審問她。
...
愛德華:老實告訴我,「夙」是怎樣回事。
晝:她......她大腦受傷了,所以呃......就有點奇怪,就性情大變......
愛德華:但我聽到她叫自己做「桂」,妳也這樣叫她了
晝:......也許她......看太多卡通了?
愛德華oO(夙會看卡通......?)
晝:她......最近......(google)......多啦O夢?什麼東西......真的有人會喜歡看這種藍色狸貓嗎......(自言自語)
她們剛中槍住院時,愛德華擔心「夙」的情況,就特地從西城趕來探望她。
但發現「夙」因傷而失憶、又換了個人似的只會嗚咪嗚咪,就不由得地感到難過沮喪。這些年來,她已經可以說是他的義妹了,現在發生這種事他沒辦法解決,也不知道該為她做些什麼才叫得上是幫忙。
愛德華本來脾氣就比較差、又容易生氣,說不定看到自稱叫「晝」的少女一直想借故跟自己說話時,就忍不住對她感到煩躁。
他對自來熟的女性向來沒什麼好印象,特別是聽到她欲言又止地問他:「你不認得我了嗎?」時,他的某根理智線被繃緊,有些暴躁的低吼:
「妳他媽誰,我怎麼會認識妳。」
就算看到少女錯愕得有些受傷的眼神,他也無動於衷地轉了過去,直接結束了對話。
至此之後,她就沒再主動跟他說話了,也會刻意躲開他的視線。
......
夙的視角:
一開始中槍醒來,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在一個陌生人的身體裏,好像發生了什麼搞笑電影中才會有的交換身體情節。但她可一點也笑不出來。
之所以沒有馬上和愛德華和鴞表明身分,甚至不惜當場說謊稱自己叫晝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害怕看到他們對「夙」失望與無奈。
她情願讓他們保持著「夙中槍之後失憶了」的認知,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夙中槍之後和陌生人交換身體了」的事實。只要他們還認為「夙」失憶了,就不會向失憶的人投來失望的目光了。因為毫無意義不是嗎?她都不記得了。
同時她又矛盾地、想要他們認岀被困在這具人類身體的自己。
她很想要告訴他們,他們熟悉的「夙」就在這裏。她不是什麼可疑的陌生人,她不想連他們也向她投來質疑的目光。
但這個時候又回到上面的那一點,她害怕他們知道真相之後,便會失望地說:
「妳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搞砸過的?」
矛盾之下,昔日的夙——現在的晝選擇厭世。他媽的破世界,爆破吧!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當夙無能地死了吧。現在她是晝,是個做什麼就失敗什麼的廢物,耶!為她的破爛人生和屍體說早安!早安!媽的!
【9006】無時無刻都抱著消極態度,嘴上總是掛著類似「不會有意義的」、「這不是努力能解決的問題」的話。
這次,在目睹桂總是活潑好奇的樣子後,它說起:「我在這裏已經很久了,這裏永遠都這個模樣,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放棄吧。」
結果桂卻新奇的雙眼發光:「我知道了!那我們來大冒險!」
說著,便拉著【9006】的手,在夢裏四處亂跑。看到什麼地方好奇就衝過去,看能不能進去。
例如看到咖啡廳的門口,他們站在門前進不去,桂就蹲下來偷看裏面有沒有草莓蛋糕。因為這個夢裏什麼都有嘛,有很長很長的商店街,總會有店舖可以進去吧?
或者,將所有她們能找到的門都摸一遍,看看它們能夠通往哪裏。 反正這個夢的初始總是有很多很多的門,桂認為這可能會跟她看過的卡通片一樣,有能夠四處穿越的隨意門呢?
當然,桂也試過漫無目的地拉著【9006】的手直直往同一個方向奔跑。因為【9006】說過這裏是有盡頭的,她好奇【9006】有沒有實際看過盡頭長什麼樣子。
在胡亂四處探險後,她才總算聽到【9006】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沒試過這樣......」
桂只是開心地笑了。她嘴笨、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所以她會用行動去表示「不會毫無變化的,有我陪妳嘛」這樣的想法。
夢境世界、可能隨著桂她在日常生活中見識越多,夢裏的世界也會越來越豐富。
因為她接觸了很多色彩繽紛的事物,在腦袋裏有了認知。所以有可能在後來【9006】的夢境世界裏,原本灰色白茫茫一片會越來越顏色豐富,像是烏雲上方長岀了彩虹。
相對地,【9006】在未來明顯地變得開朗了。雖然臉色還是很差,身上依舊渾身是傷,但變成了用繃帶包好治療,也有了很多微小的正面表情變化,會小小聲說自己現在很開心。
那是桂的靈魂所治癒它的。
(先看愛德華設定頁面>與夙(?)的認識再看這個IF線)
愛德華是最後一個看見現實中編號:9006樣子的人。隨後,昏迷的她醒過來後,便再也不記得任何有關編號:9006的樣子了。
那麼,如果編號:9006當時沒有選擇失憶,而是就這樣被愛德華帶回來的話?
就算她臉色極差,並沒有好轉的跡象,編號:9006依舊能工作,依舊能達到愛德華的期望水平——說不定甚至比正篇的陌夜夙更厲害。但她非常不愛惜自己,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傷,不在乎自己遭遇些什麼,為了完成任務而不惜一切代價。
她不像鴞當年是經過冷靜思考顧及局勢、而選擇犧牲自己,而是單純地不把自己當生命體看待。她不會躲開任何向她刺來的刀子,如果理解到對方因為刺傷自己而讓她有機可乘的話,她不在乎自己會被刺幾多刀。
反正受傷了也會好,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過。只要給她喝上人血,她便不會死,便會一直戰鬥下去。
如果失誤了、但對方事後又毫無作為的話,她會以非常輕描淡寫的語氣問:「你不打我嗎?」
「不把我的頭砸到牆上嗎?」
「不把我推在地上踢破我的內臟嗎?」
「不把我的骨頭逐一折斷嗎?」
沒有被體罰的時候,反而是她表現得最支離破碎的時刻,會一直喃喃自語說:
「為什麼?我不明白......我已經沒用到這個地步了嗎?既然如此......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活著?我不明白,我怎麼......我怎麼還活著?我不明白......」
諸如此類。
這樣的IF線,正好印證了【9006】在正篇夢中所說的——只要還記得的話,就連自己也會開始不把自己當作是生命體一樣看待。
注:主要放置委託得來的成品,會特別放在這裏是因為我覺得可以作為單人/雙人的參考,所以並不會所有成品都放在這裏。
—— 感謝汪子安
—— 感謝&&
—— 感謝厄日
—— 感謝 他界行人
—— 感謝sofa
—— 感謝 散人十栎
黑色標題代表交換身體前,彩色標題代表交換身體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