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生命當中在乎的事情痛快地活著」—對她來說,那件事是藝術

圖文/國家兩廳院實習三班 謝芳茵

去印度玩不小心變成當地大明星,大家都要來合照/穆芹提供

「究竟要為了生命當中在乎的事情活著,但可能會傷害到自己;又或是要活得很輕鬆,但卻做著自己不在乎的事情?」這是穆芹曾經對自己的提問,最後,她選擇了前者,而這也是她至今一直沒有離開劇場的原因。

留著一頭俏麗的短髮,總是騎著帥氣的檔車華麗登場,她是穆芹,來自國家兩廳院節目企劃部國際發展組,稱她為「資深藝術行政」一點也不為過,從台北國際藝術村、OISTAT國際劇場組織、臺北表演藝術中心……許多藝文組織都曾有她的身影。面對我的提問與鏡頭,她總是能侃侃而談分享藝術行政中的大小事;面對自己的工作,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她好像什麼事情都能迎刃而解;而面對生活,她總抱持著極大的好奇心去探索所有未知。

在還沒與穆芹開啟對話前,我對她的工作充滿了各種可能的想像,是扮演陪著藝術家上山下海的超人角色?又或是在烈日之下、活動現場東奔西跑處理著繁雜的庶務?穆芹跟我分享—她認為藝術創作是一條很孤獨的路,而藝術行政就像是藝術家的共同陪伴者,需要持續與他們對話、了解他們從創作層面到場館支援等需求,並且從中學習如何把這段關係做到圓滿。

一張機票,開啟一條藝術行政的不歸路

「一場旅行可以改變什麼?」 大眾傳播科系出身的穆芹,畢業後在電台工作,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接著下定決心買了機票飛往歐洲,對從小就喜歡藝術的她來說,法國亞維儂藝術節、愛丁堡國際藝術節等著名的藝術盛事都深深吸引著她,她告訴我,在這趟旅程中,她發現一個藝術節竟然可以改變一個城市的氣氛!眾人對藝術的狂歡對她來說是非常夢幻又美好的事情。「這些感受從此啟發了我去做這些事」也就在返國之後,穆芹決定前往美國攻讀藝術行政碩士,從此開啟她的「不歸路」。

從2001年開始算起,穆芹已從事藝術行政工作近20年,我很好奇地詢問她,是否曾經有想要痛快一走了之的念頭?

「當然有,所以我離開了臺灣,去到澳洲打工渡假一年!」她回想到,當時年輕的自己還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於是在受傷後選擇先暫時逃離一切。「直到有天我在澳洲騎著腳踏車回家的路上,我發現,在澳洲之所以我能很開心是因為我可以不在乎這裡的一切,但為什麼表演藝術總是能影響我的情緒,是因為我發現我真的很在乎它。」大概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領悟,穆芹終究選擇回到了她最熟悉的圈子。

帆船課(從高雄港開到小琉球)/穆芹提供

英國環球劇院總監Dominic Dromgoole記者會翻譯/穆芹提供

「兩廳院」—一種彷彿國家代表隊的榮耀

看到盧志杰老師發過一篇貼文,內容提到:兩廳院的員工,總會給他一種感覺—類似自帶背景音樂BGM的感覺,而那種音樂透露出一種「使命感」。在我還尚未進軍大廟之前,大概對這裡的想像也是如此,甚至幻想著也許自己總有一天也能踏進這個對我來說遙遠的存在。那穆芹呢?她說對於她這種年資的藝術行政工作者來說,兩廳院永遠是她的家,記憶中很多的情感、表演藝術都是在這裡所累積起來的,所以她選擇了把時間與精力,投注在這個「家」。

穆芹隸屬的組別是節目企劃部的國際發展組,這個組別專注於與國內外的場館連結,包含共製、巡演、結盟,像是2018法國鳳凰劇院、2019法國夏佑劇院、西班牙巴塞隆納花市劇院等都是兩廳院與國際場館的結盟,以及陪伴藝術基地計畫的駐館藝術家,都是國際發展組的重要任務(所以她笑說自己是這些駐館藝術家們的褓姆)。穆芹分享到,在兩廳院工作其實很有榮譽感,彷彿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國家代表隊」,但也正因此,好像掛上這個名字後就不容許失敗,無形之中也會帶給自己壓力,因此在她堅強的外表之下,其實仍然不停學習如何與不同的情緒自我對話。

在未知裡探索生活裡的每一種可能

「金工、水電、木工、騎馬、騷莎、瑜珈、法文……」當穆芹一一細數下班後自己的「休閒娛樂課程」時,我簡直不敢置信!她說因為自己太想要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除了這些課程以外,穆芹也熱愛旅遊,她笑說自己去的都是很「生死一瞬間」的地方,她想知道那些未知的地方,存在著什麼樣截然不同的生活模式?「接下來我的目標,是考到帆船駕照,這樣我去國外的時候就能自己開船了!」穆芹自豪地跟我分享她的下一步,我想我大概已經能預見她瀟灑地在海上橫行的模樣了。

在訪談的過程中,我在穆芹身上看到了一個藝術行政工作者的韌性與專業,這啟發了我很多思考與嚮往—21歲的我,能為自己做些什麼?過去的我很排斥離開自己的舒適圈,總是因為內心莫名的害怕而拒絕去碰觸未知與陌生,但聽著穆芹分享那些她在探索新世界的過程,她閃閃發亮的眼神著實吸引著我,我開始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買上一張機票去到亞維儂藝術節感受浪漫的氛圍、開始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大膽地選擇自己所愛的。畢竟對我來說需要跨出舒適圈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換作是穆芹,她大概就會不以為意地說「就去闖闖吧!累的時候大哭一場不就過去了!」

騎馬課/穆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