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坪國小校友江芷筠,「把你放進腦海裡,毫無顧忌地用力想念。」一杯茶的時間,話出當年兒時學生時代的記憶;由我先生口述的語氣裡,能感覺到,當時小小孩子的純真與真質;學生時期的他們是6字頭的年級生,山上人家的孩子,大多數的環境是大的哥姐,帶小的弟妹,走路上學;有的同學是住在另一個山頭(紅仔頂天),天未亮就從家裡走來學校,這個路程至少1~2小時,可想當時求學的路不易。
小學生就像還沒長大的小大人,調皮、愛玩、愛搗蛋,在學校時男生就會在打掃時間的空檔,拿著掃把打來打去; 課程結束後的鐘響就像是比賽跑步的起跑鳴槍,準備起步衝到盪鞦韆那裡,佔到最佳位子,有時也會幫自已的姪子佔一個位子讓她玩;這樣跟同學一起玩紅仔標、用樹枝當武器、打彈珠,打打鬧鬧、嘻嘻笑笑的過著每一天,很好玩也很有趣。
最讓我記得有一次,我每天下課都會與住家附近或是經過我家後山山路的同學,一起從學校的後門走回家,當時很流行水鴛鴦,就有幾位比較愛玩的同學,對很多事情都想試試看,回家的後山山路上通常會有牛糞,因為當時有很多戶人家有養牛、豬、雞、鴨等,家禽家畜的糞便也是隨處可見。
當時我看見他們把水鴛鴦插在牛糞上,準備要點著它,我腳步便加快,跑到離他們的位置很遠很遠的地方。果不其然,水鴛鴦瞬間引爆,點著後大家鳥獸散、快速跑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其中就有幾位同學來不及跑遠,就免不了噴到些許的牛糞。哦!最慘的是鄰居家的同學,跑最慢,噴的全身和臉都是牛糞,當下每位在場的同學山上山下,大家哄堂大小,笑到腰都彎了。最慘的是噴了全身都是牛糞的同學,又髒又臭,渾身是黑樣,回家一定被他媽媽罵慘了,說不定上學的這幾天還會有異味。哦~現在想起還是覺得很好笑又好「皮」,接下來,他們也會拿水鴛鴦炸青蛙、蛇、小昆蟲等,橡皮筋彈蟑螂的身體或頭,出頭真多(台語) !
有時下課我也會與鄰居的大哥哥去離家不遠的小溪,釣溪蝦;或是到山上去挖野生的山藥、摘果子;有時也會抓到水果狸、松鼠、穿山甲等小動物回家餵養。但是,通常野生的動物養不久,它們都會跑走,不然就不吃飯。我就會放他們回山上野放。順便一提:養松鼠真的是很臭。
兒時的學生記憶,是人生中腦海裡永遠不滅的回憶。
余連發,1947年出生,曾任最高軍階上將,人們口中敬稱余將軍,是孩子們口中親切稱呼的余爺爺,本人自謙「後學」,現居住在大坪,退休後開始向內尋,學習靈性成長、修德性,也在學校教孩子《論語》、《孝經》,個性好學也很好客。
後學從小就喜愛上學,對他而言學校是一個改變人,促使人進步的地方,無論是建立人際關係、態度養成都十分重要,蒙學時期是在他5歲的時後,家離學校很近,以前窗戶是木框拉門,他常趴在窗戶看老師上課,在開心館晚上7點到8點半之間,有開給社會大眾的課後班,年幼的他止不住好奇,被學校老師精湛的繪畫及七言故事所吸引,至今仍能琅琅上口當時所學的詩句:「馬過雲橋,蹄擂鼓。鳳啄金盆,嘴敲鐘。」他一邊回憶起故事,一邊說著當年黃嘴山下雪的情景,當時的務農情景,秋收後,會帶牛到磺嘴山的公有壕溝,春耕再牽牛回家。
余家有12個小孩,當年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這個數目,身為家中長子,6歲正式入學,一班50-60個小孩,當年學校沒有圍牆,也沒有現在的操場,就是一塊多用途的泥巴地,跑步時就撒上石灰粉,放學後就是家家戶戶的曬穀場,曬穀時將泥巴地掃淨,將牛糞混水稠稠的撒上去,將地上坑坑巴巴的地方補起來開始曬穀。
寒暑假這裡就是孩子玩樂的地方,左鄰右舍一起玩,稻草滾成球,坐上去玩,放學踢鐵罐玩躲貓貓、滾鐵圈、挖一個洞將彈珠或銅板打進洞、跳格子。
當時每戶人家裡幾乎都養一兩百隻鴨子,將鴨蹼做上記號,星期六半天課,放學時不是顧鴨子,就是放牛、割茅草給牛吃,或是每年固定去地主家割茅草加厚屋頂,左鄰右舍都會互相幫忙。
後學國小成績不錯,加上家中鼓勵,順利考上初中,同屆到金山中學念書的有7位同學,住在磺港半年後因住不習慣回到老家,每天4點半大夥從大坪走到中學,冬天則提著竹製的火把,天黑出門天黑才回家,因此一夥感情非常好,後學本人勤奮又好學,以優異的成績自初中畢業,卻未繼續升高中。
原來父親及親戚從事煤礦業,在萬里附近的礦坑工作,工作辛苦,但工資穩定,也因此能供長子就學,初中畢業時,礦業漸漸式微,祖父為礦坑主人擔保,不幸礦坑坍方,家中的雞鴨豬鵝拿去抵押,為緩解家中經濟,畢業後的他開始嘗試當學徒,曾在萬里從事水電、在基隆當過建築工、拉過家用三輪車、在舅舅家學過木匠,當時的他只要能養家糊口什麼都做,內心卻也迷茫過……
有一陣子,他在上海食品行送貨兼店員,9點開門送貨,晚上9點打烊,楊師傅看到他,整日辛勤忙碌後,在草蓆床上,靠著微光捧著一本英文書苦讀,許是惜才,當下一個念頭,提議他在軍中發展的可能,隔日送貨,恰巧看到牆上刊登軍中的招生資訊,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遂報名了。
入士官學校後,固定早上4點半起床晨讀,勤學的他,在一屆一千三百多位同學中,以 第一名成績從士官學校畢業,保送官校,64歲上將退休,回想退休後許多親朋好友皆來慶祝,內心既感恩又歡喜,回憶起這一路走來並不容易,如今返鄉後仍潛心修行,好客的他,經常有許多朋友來訪,每週五與妻子一同將所學帶回學校教導大坪國小的孩子。
大坪國小如今滿百年校慶,余爺爺想送給大坪國小的所有孩子兩樣禮物,這是余爺爺人生中覺得最重要的態度:
第一是努力,「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王侯將相本不是天生的,應發憤圖強,每個人都有一定的才氣,按部就班盡本分的努力,時機到了,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第二是真誠,真誠待人,自然會吸引很多人前來幫助你,「謙受益,滿招損」,肯定謙遜的重要,厚德載物,德以配位,自滿必招自損,願大坪國小長長久久,孩子們都能成為社會中重要的一份子。
吳玉,今年84歲,目前都居住在大坪,平時都在家裡煮飯、洗衣服與照顧兒子、孫子,也會到附近鄰居家走走,參與社區活動,如老人歌唱班。
八歲開始上學,一直讀到13歲六年級畢業,每天早上八點前到學校,因為距離學校近,走個十分鐘就到學校。走的路不是現在的平路,而是沿著水濬,赤腳走路上學,我常常都是哭著去上學,哭著回到家,因為都是崎嶇不平的路,大小的石頭會讓腳底起水泡與受傷,很痛…。那時候大家都很窮,天氣也很冷也常下雨,下雨沒有雨傘、雨衣,只能穿背心式的蓑衣,光著腳ㄚ,身體冷到發抖。
學校每個年級一班,每個年級都很多人,大概四、五十人,那時候國民政府已經來台了,所以上課是學中文。印象深刻的一位老師是藺老師,那時候老師都很嚴格,學生都很乖,大家都很純樸可愛,感情也很好。
那時候學校的教室牆壁是石頭或土塊堆疊起來的,屋頂是覆蓋瓦片的,下大雨的時候,教室內會下小雨。下午四點下課,午餐帶便當到學校,沒有保溫,都是吃冷便當。
那時候有童養媳的習俗,我就是很小的時候就被帶過來當童養媳,不過奶奶很疼我,都跟奶奶一起睡。下課後就跟鄰居在屋前的曬穀場,在地上畫線玩起跳格子的遊戲,也不用洗碗做雜事,跟別人比起來算是很好命。
長大後就直接嫁過來,一直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也沒有出去工作。小時候在學校都很聽話,大家感情也很好,長大後對人也都很誠懇,跟別人也相處融洽,所以喜歡待在大坪這裡,比較有人情味,空氣也很清新。
大坪國小轉眼間已經要100歲了,住住大坪國小旁邊的我,也常在大坪國小附近活動,它的改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辦學與學校設施真是越來越棒了,所以我鼓勵我的曾孫來大坪國小讀書,最多有三位曾孫一起在大坪國小讀書。我要跟我的曾孫說,妳們現在有校車直接載送上下學,比祖母我還要好命,學校設備又那麼好,老師教學親切又認真,妳們要好好努力讀書喔!
最後祝大坪國小校運昌隆,學生人數能越來越多,校慶活動圓滿順利,大家一起往下一個百年努力。
吳聰連,今年73歲,目前居住在山上老家,主要從事農作物種植,因為年輕時曾學過泥作,所以有時候會外出做泥水工。
住在溪底村這邊的學生上學很辛苦,溪底路隊最遠從現今靈泉寺瑞泉路開始,大約5:30-6:00出發,到溪底分班、土地公廟這邊大約1個小時,再花半個小時到大坪國小。那時候已經有溪底分班了,一二年級的學生在溪底分班上課,升上三年級,就改到大坪本校上課。在家裡約7點出門,跟著溪底路隊,由溪底小路走到大坪,約7:30到學校。
那時候,上學都是穿短褲,赤著腳,下雨時披著塑膠披風,排路隊上學。小時候不愛讀書,到了學校以後,只要是晴天,沒多久就和5.6位死黨一起跑到學校對面的小河裡抓魚摸蝦,印象中最喜歡在河裡抓烏龜來玩!老師知道我們翹課後,就跑出來找我們回去,我們幾個人就和他玩捉迷藏,被抓到後就回教室處罰……,下雨天就乖乖待在教室上課。大坪本校有從幾個村落過來讀書,學生彼此間也會有地域結黨的情事發生,有時候會互相分享,例如交換便當菜色,有時候也會有彼此意見不合而產生衝突,不過許多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在大坪上課的科目有國語、數學、歷史與地理,高年級多了一科自然,通常都是級任老師通包所有科目的教學,只有體育是由另一位老師教的,因為他會教跳舞。學校老師的姓名幾乎都忘得差不多了,約略還記得有個「大摳林」林老師,教學很認真,其他老師也很不錯,普遍來說,老師都蠻嚴格的,不乖都會直接處罰。
小時候因為窮苦,常常繳不起學費,老師會因為學生不繳學費而處罰學生,所以跟家裡拿錢時,爸媽會說沒錢繳學費,乾脆就不要讀書了,所以有時候不想讀書,就會騙老師說家裡有事,所以就沒去上課了,老師也信以為真,因為沒有電話,也不會家訪!不過住在溪底里瑞泉那邊的人,很多倒是因為上學要早出晚歸,冬天回家時天都暗了,對三年級的小學生太危險,所以很多都沒有讀到六年級畢業。
還記得當時大坪村要舉行廟會迎媽祖時,媽祖鑾轎都會放在大坪教室哩,大家就會因為要辦廟會,家裡要忙,所以就請假,大坪也因為鑾轎也要放在教室,所以迎媽祖的時候學校就會放假一天,大家就在那一天,從中午過後開始看野台戲演出,旁邊也有好吃好玩的攤位可以看,一直玩到4點左右才回家。
小時候最期待的節日是過年,其實也沒有紅包,只是能吃好料的菜與肉,就覺得非常開心。小時侯學校還有舉辦過遠足!中高年級的學生才可以出校門,遠足的地點,一次在赓子坪的礦場附近,一次是走到現今水尾港的一家當時叫做金山大飯店的地方,難得的出遊,大家都非常開心,也印象深刻!
在大坪讀書,因為和不同村莊的人相處,因此在日後出外工作時,個性放得比較開,跟人比較好相處,也不容易被人欺負。畢業後先在家裡幫忙種田與農作,後來有機會到基隆工作,也學習泥作的功夫與技術。
小時候的環境與現在相差太多了,設備與老師相差很多,學生數也相差很多,那時候一個年級大約有40個人左右,現在全校還不到40人。以前沒電、沒燈、沒娛樂,寫完功課就上床睡覺了,現在有電視還有電腦和手機可以看。
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大坪的小朋友們,要好好讀書,少使用手機,多多學習。也祝大坪國小百周年校慶,活動圓滿順利,大家平安如意,學生越來越多,大坪永續經營。
大坪國小畢業校友林月慎,大坪國小當年設有溪底、崁腳、雙興三個分班,讓離校較遠的低年級學生就讀。
民國五六十年代,學校有位以教學認真,很受地方上家長敬重,人稱「大箍藺」的藺老師。藺老師聲名遠播,民國元年出生於河北宛平縣,隨政府撤退隻身來台。二年級時擔任我們導師,一教五年直到畢業。
老師加強國文算數歷史地理與作文能力。要我們背誦文言文或「一寸光陰一寸金 ,寸金難買寸光陰」「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等作文金句。教我們算盤、練習書法。
老師很注重品德、成績與秩序。當時男女合班,為維持上課秩序,老師規定男女同坐,共用一張長型課桌。男生常伸開雙手佔用大部份桌面,故意引女生生氣,於是刻劃中線,楚河漢界不許越雷池一步。越刻越深,形成一道深溝。是奇景,也是藏匿於時光縫隙的兒時記憶。
近年學校增建了舒適籃球場、釘木地板的明亮圖書館、還有偌大的視聽室,木造的宿舍也改建為水泥磚牆,教室雖經翻修仍保持一樓建築原貌,橄欖樹依舊茂盛,對照兒時光景,痕跡猶在。只是門口的那顆白色櫻花與水泥建造的古樸溜滑梯不見了。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大坪國小孕育了無數各行各業的社會菁英。作為我受正規教育的唯一一所母校,我的感恩加倍。
祝福大坪國小,100歲生日快樂。
蕭宏,今年88歲。24年次。目前住在山上老家,行動稍有不方便,身體還算健康,耳聰目明,聲音有力。
小時候上學都是赤腳走路到學校,下雨時上半身穿著蓑衣,戴斗笠,穿著短褲,即使天氣寒冷,甚至下雪,也都是短衣短褲,戴斗笠穿蓑衣,赤腳到校,腳底被凍得紅腫疼痛,穿的衣物也是東補一塊西補一塊的補釘衣物。
我8歲上學,讀了四年就畢業了,原因是一到三年級是日據時代,四年級台灣光復了,達到12歲畢業的年齡,所以就可以畢業了。可是其實一到三年級也沒讀什麼書,因為常常空襲,一聽到空襲警報響起,師生就躲到旁邊的樹林裡避難,那時候小,不懂事,常常看著飛機在天上飛來飛去,飛機都往基隆那個方向丟擲炸彈,好險萬里金山這邊都沒有炸彈掉下來!
日據時代的校長都是日本人,也有幾位日本老師,光復後校長和老師都是中國人。早上8點上學,功課表上的科目有國語、數學、歷史,地理,高年級加上自然科目。每個星期大概有2次體操課,做完體操後就回到教室上正課。每位老師從1年級帶班教到6年級才畢業,所有科目都是同一位老師教的。日據時代的老師如同父母一樣,可以管教處罰學生,所以學生都很怕老師,也很乖很聽話。
放學後除了幫忙家裡種田與從事農作外,最喜歡跟鄰居小孩玩打陀螺、擲錢幣的遊戲,有時候放牛的時候,就跟一起放牛的鄰居在山中奔跑玩耍。
以前的學校教室建築是石頭牆,屋頂是紅瓦覆蓋,紅瓦屋頂最怕颱風的強風,瓦片被吹壞吹落後,屋頂就會開始漏水,學校就會請人來維修,光復後校舍屋頂才開始改成水泥的材料。校園裡的那株茄冬樹,在我上學的時候就經在學校了,而且那時候的樹幹還蠻粗的,聽說已經種了很多年了。
畢業後就留在家裡幫忙看牛、種田與割草等農作事項。19歲之前曾經在現在的赓子坪硫磺礦場工作,當完兵後就直接在家裡務農,我的幾位哥哥們有的到崁腳煤礦坑工作,有的也到赓子坪硫磺礦場工作,到礦場工作薪水比較多,但比較危險。
現在的小孩很幸福,豐衣足食,上學有校車直接到門口接送,哪像小時候的我們,赤腳走路,腳凍得紅腫疼痛,小孩們真的要好好努力讀書學習啊!
大坪國小100周年,在此祝福大坪國小學生人數能繼續增加,永續存在下去,百周年校慶活動圓滿成功!
蕭國,20年次,目前92歲。目前待在大坪的老家,年紀大了,就種個地瓜以及其他農作物,運動兼自給自足,身體還蠻硬朗的,會參與社區的活動,也曾參加農會在大坪國小舉辦的松年大學歌唱班。
小時候上學都是赤腳走泥土路,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到學校了,那時候每個年級一班,每班都四十多人,同學中有從崁腳、溪底,甚至遠從達天走山路來上課,他們上學放學都要走一、二個小時的路,而且常下雨,天冷下雨的時候只能戴斗笠,穿蓑衣,沒有長褲和雨鞋可以穿,都是披著蓑衣與穿著短褲,赤腳走路上學,非常辛苦。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的級任老師鄒朝麟老師,他那時候剛從師範學校畢業,教學很認真。那時候是日據時代,所以一到六年級學的是日文,老師大都是中國人,但校長是日本人。那時候老師很兇,會處罰學生,而且會採軍隊的連坐法,一個人犯錯,所有人都處罰,所以大家都很怕老師,看到老師都會害怕,因此大家在學校都很乖,也很純樸有禮貌,在校在家都會跟長輩打招呼與問好。
那時候的校門旁邊有兩顆竹柏,就在現在的儲藏室的前面,學校前面有圍牆,後面操場沒有圍牆,操場也是泥土,大家常在操場上跑步玩耍。在學校裡我最喜歡上體育課了,除了喜歡玩跳箱以外,跑步更是我的拿手項目,常常和同學一起在操場上比賽跑步!
放學後都要幫忙爸爸媽媽到山上做農事與在家幫忙家事,掃地、種菜以及餵食養雞和豬。小時候很聽話,爸爸媽媽說不能去玩水,就不敢去水邊玩水,但有到後面的磺嘴山爬山。當時每個家庭都生很多的小孩,我在家排行第三,所以小時候都還要幫忙照顧幼小的弟弟妹妹,夜晚還要替弟弟妹妹把屎把尿的,常會干擾睡眠,真是甜蜜的負擔。
從大坪國小畢業後,都在山上種田務農,在二十歲左右時曾到磺嘴山礦區工作,也曾到萬里工作,但活動範圍主要都在萬里區。在大坪接受嚴格的生活教育,出去做人比較有禮貌、誠懇與服從,做事比較會按步就班,與人相處融洽。
大坪國小即將歡度100歲的生日,我想要對後輩的學弟妹們說,現在你們生活很富裕,很幸福,要好好珍惜,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努力的讀書,以後做個有用的人。
在此也預祝大坪國小百年校慶圓滿成功,學校學生人數越來越多,學生都能增長智慧與有成就。
簡林秀蘭,今年90歲,現在年紀大,都在兒子女兒家輪流住。
小時候上學是穿便服,赤腳走路上學。上學是自己想去的,於是就跟鄰居的哥哥姊姊一起上學。學校是上日語,但是只因為上學三天而已,所以也沒有學到什麼,所以也不會說日語。
後來沒去上學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不知道規矩,被林姓男老師處罰後,不敢再上學,隔天就沒有去學校上課了。
小時候待在家裡就是要幫忙帶弟弟與妹妹,作家事與雜務,有時候也去撿柴回來燒。長大主要也是在家裡做事幫忙,沒有出去工作。
在祖孫的口中,祖嬤是一位貼心而簡樸的人,會擔心子孫是否吃飽穿暖,並時刻記在心上。
如今,大坪國小一百歲了,祝願大坪國小能能長長久久,持續教育當地的子弟,讓山上的學生能直接在附近就讀,不需要到山下讀書。
「舌尖背後藏傳遞的熱情」,大坪國小第37屆校友簡淑芬,現年54歲,談起話來直爽又熱情,到過基隆廟口的人,多是順道品嘗三兄弟豆花,不自覺的成為回頭客,可這舌尖上的樸實滋味,究竟從何而來,從訪談老闆娘簡淑芬的幼年可得知一些蛛絲馬跡。
1975年的大坪國小,一個年級有兩班,一班就是32個人,溪底分校一班是10人,當年一屆畢業就是42個人,簡淑芬回顧當年走路上學,沒有現在那麼科技的設備,教室比較大、黑板也大,沒有二樓、籃球場及風雨操場。
六年級的班導師,經常帶他們郊遊、拍照,令她印象深刻,畢業時還跟老師抱著哭成一塊。談到尊師重道,她說在那年代已成自然,遇到校長老師都要打招呼,看到國旗要敬禮,聽到國歌要立正,是一種對國家的尊敬與習慣。她笑說有一次放學趕鴨子,遠遠看到正在附近巡視的校長,忘了打招呼,校長隔天就在朝會時間說這件事,真的是印象深刻!
家中還留有一些當年的課本、作文簿、紅十字會郵票,可見其惜物的特質,她徐徐道來當年台灣經歷十大建設,需要很多資金,因此政府向民間募款,一張郵票1塊錢,約是台幣10元。
小時候的她喜歡在小公園的樹下唱楊麗花歌仔戲「身騎白馬」,或是鳳飛飛、高凌風、洪榮宏、費玉清、劉文正等歌手的歌;偶爾也玩紙人,用一些課本封面的厚紙畫上圖案、剪好,設計紙偶的服裝,玩扮家家酒;撿石頭打磨拋接,受傷了就自己用刺五加止血,也不太會去保健室,說環境教會她自救,人不該常把「幫我」掛在嘴上,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很獨立,常懷感恩為人付出。
說起改變人生的契機,應是從三年級開始,參加學校大大小小的演講比賽,當時她到汐止參加七星區校外比賽,不習慣坐車的她一路暈車,到場竟然還抽到1號,當時的題目如:推行講國語運動、參加晨跑,每天都要隨機抽題接受訓練,雖然沒有得獎,但她認為那是一種在陌生環境中對語言陳述及肢體的訓練,漸漸培養出的自信與胸襟。
國中畢業後,她開始做銷售員,當時女生畢業大多從事成衣作業員,性質是單件計價,薪水一個月大約3-4 千塊,但銷售員販售商品利潤較高,薪水有8千塊,在了解銷售通路後,23歲的她開始開店當老闆,因為懂得銷售,雖然和先生剛開始從路邊攤做起,但一路到成立門市,再到一百多家加盟店面,是這樣來的,豆花每口樸實的滋味,源於從小到大獨立、不畏挑戰的每一個自己,慢慢地開拓出事業的一片天。
說起百年校慶,她覺得很偉大,一直認為大坪國小就是陪伴與成長的發源地,期待可以看到學長姊、學弟妹一同共襄盛舉的畫面。她熱情勉勵大坪的孩子,要以大坪為榮!要對自己有自信!台語有句俗諺「驚驚袂著等」有自信不一定會贏,但沒自信一定不會贏,希望學校畢業的同學都能成為社會重要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