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的安排之下,任何有嫌疑的人都被要求待在王宮裡,未經許可不得出宮。
太子的嫌疑是最大的,畢竟梁王手中握有他的證據,太子自己也對王位相當執著,若是位此要求他的母妃協助,不無可能。
白統領雖說被指遭到買通而害皇帝被刺,但是當晚有皇帝的貼身太監作證,白統領被派去了城外,去了解當天在城外偷襲的敵軍情報,他還沒趕得及接到消息,等他回宮,皇帝已經遇害。再加上有宮女作證,白統領沒有進出過後宮,也就不會有買通一事。
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太子,而那封登基詔書也的確是太子偽造,只是這封信應當被藏得很隱密,卻被梁王給找到。
皇后仁慈,最後只流放了太子,並把妃子打入冷宮。
眼下皇帝已無其他男性子嗣,最後王位落到了梁王手中。
「梁王。」
他得到了王位,卻沒有一點愉悅之情。他看著我,眼神有點憂鬱:「當初,妳是不是有後悔?我準備了這麼多,卻是在害人。」
「確實。」我坐到了他身旁:「我原以為,你還是跟我以前認識的那個你一樣,我以為你還是那個開朗、溫柔、體貼的澤言。可是發生了這些事過後,我覺得,你只是梁王。」僅僅是梁王而已。
他暗中觀察了太子,找到了可以陷害他的證據。
他知道妃子在宮中的強勢地位,利用她的兒子的證據,一起將她除掉。
他並不是為了王位,而害死了皇帝。他要求我若知道皇帝的死因,只需要說一半,不可向他人洩漏過多,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說出更多疑點,誘導整個事情的結果。
沒錯,真正害死皇帝的,就是梁王。
「可是妳從來沒有問過我,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我當然想問,可是我不敢。」我垂下眼眸,不敢直視他:「這一切我都不敢過問,我只是一介女醫,這些鬥爭我本來就不應該參與。」
梁王沒有說話,但是他握緊的拳微微顫抖,像是要隱忍什麼事情。
「如果我當初聽許醫生的話,不要進宮,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我喃喃自語。
但是如果不進宮,我可能一輩子就見不到梁王。
「妳的父母……」
我抬起頭,卻看到他悲傷的臉,低垂的眼眸,沒有一絲光芒:「妳的父母不是失蹤,是被殺了。」
被殺?我站起身來,走到他的正前方:「你說清楚,怎麼回事?」連許醫生都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梁王卻知曉!
「皇帝曾有另一個兒子,但是他在一次射箭的比試中被誤傷,而在休養的過程中又被人陷害,在食物裡下毒,可是你的父親當時作為御醫卻沒有及時發現,導致那位王子葬送了性命。皇帝大怒,在你父親回到家鄉的時候,派人將你全家人,賜毒而死。」
我跪倒在梁王的膝前。
父親跟母親,是被皇帝賜死的?許醫生要我不要對這件事抱有任何質疑,是因為害死父母的人就是皇帝?他要我改姓也是為了讓我不要被發現,以免遭人滅口?
「我真正的目的,只是要替妳,向那些惡人報仇。」他擦去我不知何時留下的眼淚:「若不是妳,我作為質子的那段時間,幾乎是身心崩潰。成天活在威脅恐嚇之下,就算人身是安全,但內心受的是無盡的折磨。當初遇見妳,就是我的救贖。所以,在知道妳家發生憾事之後,我一直在尋找妳的下落。」
「你說的失去我一次,就是那一次嗎?」
「是。但是我發誓,只要妳在我身邊,我不會讓妳再離開我。」他緊緊抱住了我。
他為了替我報仇,用了一樣的方法,殺死了皇帝。
我原以為我愛著的那個人,是純淨、善良的。但是現在的他,手上沾滿了鮮血。
「你不惜一切,只為了替我復仇,這真的值得嗎?」在他懷抱中的我,被他的氣息包圍,有著此生不曾感受過的安全感,讓人心安。卻因為如此,滿腹的委屈在這時宣洩出來,化作了淚水。
「……值得。」他的雙手更緊了些:「妳是我此生摯愛。」
我想起了他贈與我簪子時的表情,他害羞地笑著,替我插上了髮簪,因習武而粗糙的手握著我:「執子之手,夫復何求。此簪是我兩一生的信物,我願與妳共度餘生,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