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許墨。
下定了決心,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安頓好了情緒,到了隔壁房,敲了門。
當許墨打開門時,我其實還是緊張了一下:「那個,我剛剛……很抱歉,有些失態。」
「不,剛來到這個地方,難免會緊張害怕。」他向我伸出手:「那麼我們再認識一次?我叫許墨。妳呢?」
「我叫悠然。」我向他簡單的握手,但他卻沒有打算把手鬆開,反而握得更緊。
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眼神裡的笑意很濃,還是那個總會讓人臉紅心跳的笑臉。雖然我還是感覺害羞,但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許墨。
「要不要進來坐?我給妳倒個茶,而且……妳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他眼神瞄向我手上的資料,還沒等我回答,便把我拉進了他的屋子。
他的房間格局跟我的一模一樣,不過裝潢有些差異,應該是他自己改的。裝潢的風格,還是一樣的簡單,卻又清新。偌大的書櫃簡單的放著幾本書、裝飾品,窗邊一樣種著綠植,而且都很細心照料著。
每樣東西都勾起了我與許墨的回憶,他介紹給我的小王子的書、我們一起種的梔子花、我為他織的圍巾……
「在這個城市,工作可以獲得點數,會存在妳的身分證裡面,可以用這些點數購買妳想要的東西。」他將茶放到了我面前:「房間裡的東西,都是這樣換來的。」
「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我不打算向他隱瞞任何事,而且如果是許墨,我說的謊話他一眼就能看穿,我沒必要對他撒謊。
「一無所知?妳除了自己的身分,其他都不知道嗎?」他坐到了我前方的椅子:「妳是從牆外的世界過來的?」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倒在牆內的地上了,一個像是軍人的人帶我去登記了資料,我就直接到了這裡。牆內跟牆外,有什麼差別嗎?這裡又是什麼樣的地方?」
許墨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這個城市的歷史,以及這個世界的過往。
那是發生在五年前的事情。
一個研究人類基因的組織發生了爆炸,除了一些化學試劑隨著爆炸散播出來,最可怕的是,那個組織瞞著所有人進行的改寫基因的實驗品,也趁著大爆炸而逃了出來。
他們有些跟人類非常相像,卻有著人類沒有的強大破壞力。也有些是已經沒了人類的外貌,是個有著智慧、人格,卻不算是人類的怪物。此外,如果人類被注入了他們的血液,也會被同化,被同化的人類會失去意志,變成怪物。
當時人類最大的城市,金葉城,被怪物佔據,成了一大片廢墟。人類被迫躲到鄰近的香苑城與皇都。但是不到一年的時間,香苑城也被入侵,整個大陸上只剩下皇都,因為此地駐紮了整個大陸所有的軍隊,因此被稱為大陸上人類的唯一淨土。
皇都為了保護人民,築起高而厚的圍牆,圍牆上只有軍人可以進入,所有的入口都加以管制,有一些從遠地逃難而來的人也會來到皇都尋求庇護,就那些人所言,外面已經不是人類可以生存的地方了。怪物充斥世界,就連植物都產生了變異,世界已不復從前。
這僅僅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而已。
那些化學試劑也影響了普通人,除了那些可怕的實驗品,普通人可以獲得一種稱為「evol」的能力,能力千變萬化,大多會隨著使用者改變。但是很多的evol都具有強大的殺傷力,因此被政府強制規定,不可隨意使用。
而軍隊裡,有部分的軍人為了能夠抵禦外面的怪物,他們帶著科學家研發的「項圈」,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強化自己的evol。
「每個人來到皇都,都要去檢測evol,有的時候可以根據evol的種類與強度,可以獲得不同的待遇、階級、特權。」許墨笑了一下:「不過我剛剛,沒有感覺到妳的evol,或許妳是難得一見的普通人。普通人類在這裡是非常稀有的,有的時候沒有evol,才會比較快樂。」
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有我沒看過的落寞,一閃即逝。
「接下來的流程,我陪妳一起。」
「咦?」雖然我有猜到他會這麼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直接。我向他一笑:「沒關係的,你剛剛向我解釋了那麼多,已經很感激了……」
「但妳知道檢測所的位置嗎?這個城市的很多地方妳都沒去過。」他的眼神,不容我拒絕:「而且有我在,有些事情妳會更方便一些。」
我微微偏頭,思考著他的話語,但還沒想完,他突然拿過我放在桌上的手機,輸入了他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打給我。」
「好……」
「這個世界沒有妳想的那麼可怕,如果害怕,妳可以依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