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被一股巨大的衝擊推到了牆邊,若不是他及時使用evol抵擋,他可能已經撞上牆壁重傷了。
眼鏡已經掉落地上摔個粉碎,他的眼神卻沒有一絲狠戾,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他穩住了腳步後,看著眼前的景象:「妳不會想在這裡跟我打起來的。雖然我沒有白起的戰鬥技巧,但是要人性命這種事我也不是沒做過。」
眼前的女人喘著氣,已經掙脫了原本手腳上的枷鎖,但是在抑制機器底下,她仍然不能隨意行動,只有血紅的雙眼死死瞪著許墨:「他在哪裡?」
「你這個樣子,我可不敢讓他來見妳。」
「……不要以為你攔得住我。」她似乎又想要再發動一波,許墨卻先下手為強,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白色的屏障將她整個人包覆起來。
「如果妳想自爆在裡面,我不會阻止妳。」
「你!」她放下了手,突然一笑:「我可以掌控所有的evol,你如果以為這樣子就能關住我,也太過不知天高地厚。」
「妳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妳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嗎?」許墨看了門口一眼。
然後,我走了進去。
眼前的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我沒有辦法正眼看她。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我會覺得心痛。
「妳是誰?」
「我是另一個世界的妳。」我幾乎是有些哽咽地說出這句話。
她看起來是不太相信,但是當我慢慢展現我的evol時,她才垂下了肩膀:「為什麼……」
「因為我原本的世界已經毀了,然後我到了這裡,這個世界還有機會,我想要拯救。」我說。
「人類不值得妳拯救!人類這麼自私、無情,他們的無知最後害自己走向滅亡,那是他們自作自受!如果妳能夠到別的世界,那我勸妳趕快離開,這個世界不值得妳救!我會親手毀滅!」
我搖頭,想要跟她解釋些什麼,許墨卻抓住了我的肩膀:「她現在的狀況,不能理性溝通。妳要做的只是抑制她的evol失控。」
「我要怎麼做……」我對自己的evol並不是很運用自如,光看剛剛她放出的衝擊,我都捏了一把冷汗。
「相信自己,有危險的時候我會在。」
*
許墨一直用言語試圖從她口中套出話,包括外頭的怪物的分布、外面世界的現況等等,但是她總是能夠避開許墨問的核心問題,導致一個多小時過去,仍沒有結果。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沒有遇到過其他人類,而且她心裡憎恨的也不是人類,只是心有不甘。
還有,對「李澤言」這個名字非常敏感。
「我說你,就這麼想從我這裡套情報?我就是一直跟著怪物生活了五年,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那我也很好奇,妳是怎麼在沒有食物水源的環境下生存五年呢?單憑妳的力量,要在一片廢墟中存活應該是很難的事情。」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沉默了好一陣,才抬起頭看著我,卻馬上跳了個話題:「妳的世界是為什麼毀滅了?也是因為怪物嗎?」
我回想起那一天灰濛濛的天空,一切化為塵土的景象,搖了搖頭:「沒有怪物。我的世界,是因為evol失控,我沒有及時阻止,最後通通消失殆盡。」
「失控?」
「這個世界還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而且還是有正常的生物活動,所以這個世界還不到會瀕臨崩壞的地步。」許墨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好了,這個階段的訊問結束了。過段時間我會再來,請妳好好保重。」
他帶著我離開,在踏出門之前,他回過頭:「這個房間是沒辦法用evol打開的,請妳好好待在裡面,要是妳有個三長兩短,我這邊很難做交代。」
說完,他關上了門。
我這才大大呼了口氣,剛才裡面的氣氛有些沉悶,有種莫名的壓力在。
「還好嗎?」許墨順了順我的背:「一模一樣的臉孔,果然可以讓她稍稍放下戒心。」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找我來的嗎?」
「畢竟連evol都一模一樣,她應該也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傷害到她自己,所以不會再有攻擊行為。」他看了看一旁的監控室:「除了一個人。」
監控室裡,一個高挺的背影,掛著耳麥,死死盯著監控螢幕。走進之後會發現,他的眉頭深鎖,眼神流露出的是無限的哀傷、後悔、心疼。
李澤言放下了耳麥,一轉身,正好與我對上眼,他似乎有一瞬間的驚嚇,隨後又轉回冷漠,走出了監控室。就連離去的背影都是這麼的悲淒。
「我們也回去吧,我不太想待在這裡……」我話還沒說完,一聲悶響從我背後響起。
許墨跪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手緊緊抓著胸口,很難受的樣子。
「許墨!」
大概是聽到了我的呼喊,李澤言馬上轉回步伐,走到我身邊:「剛剛受傷了嗎?」
「不知道,剛剛他應該有擋下攻擊才對……」
許墨的嘴唇咬得泛白,冷汗一滴一滴從額間滴下。
「先把他帶回研究室。」李澤言二話不說便扶起了許墨,我趕緊上前幫忙:「怎麼不送去醫護室?」
「他的身體,醫護室是沒有辦法治療的。」
什麼意思?
我偷偷看了李澤言的表情,他似乎是知道什麼。
但是離我很近的許墨的臉孔,痛苦地連話都說不出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許墨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