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哥哥聚集一起。
少了一個。
「許墨不見了,我完全聯繫不上他。」李澤言眉頭已經擠成了川字,他深知許墨這個人,不可能沒來由地消失,就算是做實驗、出國,他都不可能任何訊息都不回。
尤其他傳給許墨的是,悠然很想他。
「我有調了資料,他最近沒有出境紀錄,所有監視影像最後看到的都是他回家,但是回到家後再也沒出來。不過我開窗進去過了,家裡沒有人。」白起說。
這是擅闖民宅。
「你有黑進他的電腦裡看看他最近的研究嗎?」周棋洛一邊塞了片薯片到嘴裡,一邊打開了自己的小型手提電腦。
「我是警察,不是黑客。」
周棋洛聳了聳肩,輕敲幾個鍵,黑色視窗裡出現了一連串複雜的代碼,然後一個又一個檔案出現在螢幕上:「這是他最近在看的資料。」
李澤言一點開資料,這眼中已經不只是焦慮,還有怒火。
周棋洛也是臉色凝重。
照片裡的是周棋洛的老師、李澤言的同窗、悠然的父母。
其他資料的記載都是他們發生意外的時間、地點,全部都是以「意外」作結。
只有許墨的這份資料,上面記載詳細的時間,甚至記載至秒數,所有他們經過的路線、環境,還有他們可能會遇到的其他變數,所有可能的推論後,匯聚成一個結果。
就是他們的死亡。
這是一份完整的死亡計畫。
這份計畫並沒有任何署名,完全無從得知這份計劃是誰做的。但是從這份文件的建立時間來看,不會是許墨。
他是從別處得知了這個計畫。
「為什麼他會拿到這樣的東西?」唯一跟兩人不相關的白起發出了提問:「如果有人有意要害死悠然的父母,為的是什麼?他們兩個有什麼特別之處?從特遣署的資料查,他們兩個並沒有evol,身分背景普通。」
「那麼他們為的就不是他們兩個,而是跟他們兩個有關的事物,他們是障礙,選擇除掉。」周棋洛瞄了一眼李澤言:「說不定,目標是悠然。」
李澤言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悠然身上沒有evol。」白起說:「這個我想你們應該都感應得到,悠然是普通人。」
「單憑這份資料,只能知道有人意圖製造這個意外,為什麼許墨可以拿到這份資料也是個謎。而且這是他最近才看的資料,現在彷彿人間蒸發。」李澤言點開了另一份資料,這份是很久以前就建立的檔案,卻出乎意料。
這上面的是悠然的父母的身家資料。
為什麼許墨從這麼久之前就開始蒐集他們的資料?光看資料建立的年份,比悠然出生的時候還要早。
「澤言哥?」
「……從他最近有接觸的人開始問吧。」白起說:「研究所、大學,他常去的地方或熟人。我要去調查的時候,才發覺,我對許墨是一點認識都沒有。」
「誰不是呢?」李澤言捏了捏眉心:「你不知道他的底細,你不知道他的笑容下藏了什麼,你不知道他那顆聰明絕倫的腦袋在策劃什麼。但是,你仍會選擇相信他。」
因為他對悠然的情感是真摯的。
悠然在他手上幾乎沒有出過任何事,不如說他非常保護這個孩子。
門輕輕地被推開,三個人的視線同時移了過去。
「唔……哥哥?」
「吵醒妳了嗎?」李澤言快步走去,輕輕將她抱起:「沒事,睡吧。」
小小的,帶點奶香的身體靠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去。一雙小手環住了自己的脖子,對悠然來說,她抱著的是自己最有安全感的懷抱。
對李澤言,他手裡抱著的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
怎麼樣都不能想像,她可能會成為某個人或某個勢力的目標。
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窗外下起了雨,雷聲轟隆,時而躍過幾道劃破黑夜的閃電。
還有兩個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