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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性別人士在人道危機時

是否眼不見、心不煩呢?

(2020年3月31日)

鳴謝

  • 聾人譯者 Stacey LI
  • 中文稿譯者 Billy R. LEUNG

拍攝

  • 聾人譯者 Conne LO

剪接

  • 健聽譯者 Cat H.-M. FUNG

拍攝場地提供

  • 腦舍 Brainfood

跨性別人士在人道危機時

是否眼不見、心不煩呢?

(Sandra Smiley)

資料來源: Humanitarian Law & Policy blog

  • 原英文文章來源
  • 中文譯本見下文

編者的話(200412)

跨性別人士的事、性/別小眾的事、人權的事,都是地球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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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譯文錄音版

Trans people in humanitarian emergencies.m4a

原文中文譯本

跨性別人士在人道危機時

是否眼不見、心不煩呢?

2020/03/31

Sandra Smiley

譯者:Billy R. LEUNG


世界各地,跨性別人士和其他性/別小眾往往所面對的暴力和歧視遠比一般人高。當發生如戰亂、天災和大規模遷徙等的人道危機時,跨性別人士墮入的困境就會倍增。雖然如此,正正因為TA們的性別身份,使TA們得不到人道援助。諷刺的是,很多時,正正因為TA們的身份,TA們在成為最先碰釘的受害者。


有鑑於今天是國際跨性別現身日,希望透過本文探討跨性別人士在過往的人道危機中被忽略的獨特需要,以及補救辦法。


在2018年,一名來自洪都拉斯33歲的跨性別女子Roxsana Hernandez在美國新墨西哥州的移民拘留中心裏死亡。像很多來自南美或從中美洲的跨性別女性一樣,Roxsana走到美國尋求庇護,希望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她在自己國家裏面對騷擾、暴力和歧視,更因為她的性別身份而惶恐會被逼害。


代表Roxsana的倡導者指出她在拘留期間遲遲未獲合適的醫療護理。翻查紀錄,事實發現在Roxsana死前,身體不息顯然易見,更被經常由一個扣留中心送往別一個扣留中心,處方藥物和醫療紀錄亦在期間遭遺失。在獲得適當護理前,有曾接受評估,而文件多次記錄她的情況欠佳。一心希望美國能為她帶來安全,卻在抵達美國後兩週因HIV相關併發症離世。


跨性別人士所面對的多種危機


在不少地方,跨性別人士都極容易受到Roxsana在洪都拉斯所面對的種種傷害。往往因為受法律影響造社會和文化標籤效應,令TA生活在邊緣外。TA們經常在住房、教育、工作和接受醫療等狀況面對歧視,甚至被提拒供服務。對跨性別人士的暴力、包括性暴力,時有發生。有調查發現跨性別人士比一般人更容易感染HIV,足足為49倍之高。精神健康、暴力、如HIV等疾病更容易出現在跨性別人士身上

,但因為恐懼和歧視,TA們接受健康服務比率反而較低。


當發生於戰爭、所謂的「自然」災害和大規模遷徙般的人道危機時,很多跨性別人士和其他性小眾面對著更甚的處境,例子亦多不勝數。在尼泊爾內戰末期,跨性別人士都被警察暴力對待;在「伊斯蘭國」統治的伊拉克,LGBT人士都被「伊斯蘭國」成員、國家部隊和其他軍隊暴力對待;直至今天在秘魯仍然發生的武裝衝突中,LGBT人士所面對的暴力聲音不乏。更甚的是,在危機發生時,這些為不符合社會規範的性/別小眾提供如保安、住房和生計等社會保障網絡,就會受到影響。LGBT人士甚至被指因為TA們所以才會發生如水災和地震等災害,令TA們成為很多人心目中的代罪羔羊,加深暴露TA們於更多暴力。


不幸的是,一個人的性別身份可令到TA在緊急情況時不獲施救。在一些以二份性別根深蒂固的地方,性別很多時被用以為接受醫療優次的指標。例如,在2004年南亞海嘯發生後,在印度的跨性別女性因其儀容打扮不符合身份證上的性別標籤,因而不把TA們收容在臨時庇護所內。歷史多番重演,在美國南部發生卡特里娜颶風侵襲後,有臨時庇護所拒絕接收一些跨性別女性。同樣,海地、尼泊爾、和巴基斯坦均在經歷災難後,跨性別人士因不能提供「可接受」的身份證明文件、因沒有「合適」住屋安排(例如:有兒童居住的家庭)、或因其性別身份不獲「接受」為由而被拒提供援助。


人道援助旨在為受影響的弱勢提供援助。簡單來說,跨性別人士在接受人道援助時往往被拒諸門外。正正是因為TA們的特徵使到TA們成為更弱的弱勢。人道組織的首要宗旨是為最需要接受援助的人提供援助,究竟是甚麼使這宗旨敗於其中呢?


跨性別人士的需要被受忽略


很多人道機構裏的決策者似乎認為跨性別人士人數低而不須獲得正視。根由可能有二,第一:在人道工作環境內外均缺乏有關跨性別社群的數據,不論因外在因素或某人道項目自己的排外政策,要知道牽涉在人道危機中有關跨性別人士和性小眾群體的數目,就說是可能做到,也非常困難。


第二:這可能是更重要的,跨性別人士可能因生活在「恐跨」地方,為能夠確保自身安全,可能特意將自己的的身份隱藏起來。因此,從收集數據以至安排適切的項目等造成多方面的困難。如果這些人都不希望被發現,怎能發現TA們,將TA們包括在內呢?因為TA們不希望成為被惡意針對的「目標對象」而將自己隱藏時,又怎樣能夠提供服務給這些「目標對象」呢?


顯而易見的是,要達成為最需要的人提供服務的人道目標,我們需要一個在性別領域更貼心的做法。而這做法必須承認和肯定跨性別人士和其他性/別小眾的經驗、給予TA們能夠真實展露真實身份的機會、和在TA們選擇時,確保TA們的尊嚴和私隱權均被尊重。


在危機中提供爲LGBT和雙性人適切的援助


近年,界別亦不是對有關問題不聞不問。例如,聯合國難民署已更新政策,亦發表詳盡指引以確保相關LGBT和雙性人的人權均受保障。國際勞工組織就相關議題安排訓練活動,訓練員工在因人道危機或被逼流離失所等情況時,如何考慮LGBT和雙性人士的有關問題。機構間常設委員會(IASC)在其性別暴力的指引加入特別關注LGBT和雙性人的條款。這些指引、政策和架構的成果還是有待觀察,但不竟是很好的開始。


跨性別人士在危機發生時所面對的獨特需要多年已跌落人道機構的盲點裏。這可能是缺乏對這羣體的相關資訊,加上事實是弱勢群體(不但只是性別二元以外的人)往往特定隱藏自己作為自保策略。


以為能夠逃離侵略者的魔掌,卻在以為安全的地方送命,從Roxsana Hernandez的故事可見,沒有一群人比起跨性別人士更被邊緣。人道機構要落實要為最邊緣、最弱勢的人提供保護,其項目和工作人員必須裝備自己,以能夠在情況需要時,能為性/別小眾提供合適的看護。


與此同時,還要記住,「眼不見」不能等同於「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