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我想見他。」
「即使他不認識妳？」
許墨又是一句就說到我的痛處，但是我還是點頭：「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他，就像我知道了你一樣。」
妳又懂我的什麼呢？許墨心中念想，但還是帶著她到了士兵的集中營。
士兵都聚集在圍牆上頭，是能夠快速趕往下方戰場的據點。
「聽他們說，你找我？」
白起就站在我面前，挺拔壯碩的身材穿著軍服，更顯威嚴，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柔情。而他的脖子上也戴著許墨所說的「項圈」，那個可以增強人的evol的裝置。
「正確來說，我是帶她來找你的。」許墨輕輕攬著我的肩膀：「」這位是悠然。」
「……許教授，容我提醒，這個地方尋常百姓是不允許上來的。」
這個口吻，不是我認識的白起。
如果是白起，他應該會先指責許墨，然後立刻要求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這次，他只是「提醒」許墨。
「她不是尋常人，是我的助手。」
我看了看許墨，他只是對我一笑，但是輕輕握緊我的肩膀的手，是在暗示我與他演一場戲。
「是，我是許教授的助手。」我輕輕點頭向他致意。
「那找我什麼事？我還有善後工作要處理。」
「我、我想問……」我深吸一口氣：「對於剛剛的怪物，你怎麼看？」
他一臉懷疑：「怎麼看？怪物就是怪物，他們會殘殺人類，就是該死。」
所以，他也不知道剛剛那個怪物對他說了什麼。
「你應該知道的，那些實驗品，很有可能以前是人類。」我說：「他們會不會是對人類仍抱有一點希望，想要與人類尋求合作……？」
「我看這裡真的不是妳該來的地方。許教授，我還有事，告辭。」
「白起！」我下意識喊出他的名字，並拉住了他的衣袖。
卻換來他狠戾的眼神，他用力抽回手：「我可不記得我有跟妳說過我的名字。還有，我的名諱也不是說喊就喊得的。」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許墨雖然不認識我，但是他仍選擇幫助我，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說不定許墨也在策畫著什麼。
但是我無所謂，因為我相信許墨。
可是白起卻不是這樣，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想與我有所接觸，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滿了距離感。
這個世界，就真的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世界了。
「妳待在我身邊，會比較安全些。」許墨拉起我的手：「我們走吧。」
「去哪裡？」我站在原地，感覺腦子很亂。
這應該是挫折感吧？一個抱持著一絲希望，卻換來絕望。
「……愛哭鬼。」又讓許墨幫我擦去了眼淚。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仰頭看著我：「我的助手如果這麼愛哭，我會很困擾的。」
「我什麼時候又是你的助手……剛剛只是……」
「我說出口的話不會反悔。而且，如果妳還想見白起的話，就必須保有『助手』這個身分，妳才有機會在這個指揮部，再見到他。」
我怔怔地看著許墨，沒想到他已經想好了下一步。
他是個厲害的棋手，他早就料想到了往後每一步棋的走法，一個走向勝利的走法。
＊
許墨帶我到了他在指揮所的辦公室，裡面的書架上放了很多很多書，都是跟生物學有關的。
「為什麼都是生物學的書？」
「那些怪物，有很大部分是動物變異而來的，但是就算外表改變，他們動物的本質仍在，一些生物的原始行為是不會改變的，包括動物的社交行為，我們可以從這些角度去推測一種動物他的行為模式，進而去推測他可能的行動。就像妳看到的，那個怪物是人蛇混種，又有智慧，所以她是以『人類』的行為模式為主，蛇的行為為輔，她的行為會由大腦控制，但是攻擊行為卻是蛇的行為，蛇的動作很快，蛇尾又非常的有力，所以妳可以看到，白起主要是攻擊她的上半身，因為人類的身體反應能力並沒有蛇尾快速。」
說實話，我沒有聽得很清楚許墨說了什麼。
但是，我也瞭解為什麼許墨為什麼身為一個科學家還能在這裡來去自如了。
沒了他這位參謀，軍隊想要戰勝那些怪物，只怕很難。
我隨意在他的辦公室晃著，看到他桌上的一份計畫，是evol能力增幅研究的計畫書。裡頭詳盡地寫著當今人類的危機，對強力evol的迫切需要，再來是他整個計畫的前導實驗數據，已經從人類實驗上獲得了可觀的成長……
人類實驗？！
「許墨，這個實驗，實驗體是人類？」
「嗯，因為evol只有人類有，所以實驗品只能是人類。妳放心，那個實驗體沒有死，因為我的實驗成功了。」
「那他的evol有增強嗎？」
「嗯……有一個人的evol並沒有顯著效果，跟他本身的能力性質有關，目前沒有投入實戰。而另一個人，妳已經見過他了。」
手中的研究計畫掉落到桌上。
另一個我已經見過的人，他的evol已經投入實戰，是白起？！
白起參加了許墨的實驗，而他成功了，能夠憑一己之力戰勝怪物。
另一個人呢？另一個參加實驗的人？他沒有加入戰鬥，說明了他不是軍人。他是誰？
但是更讓我訝異的在後頭。
眼角撇過，計劃書後面的經費核算，那個投入資金的贊助商的名字，他的簽名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李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