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面無表情,直直地看著眼前的螢幕,螢幕的藍光照著他的臉,一片慘白。
他沒有想到那個計畫沒有消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繼續進行著。
而他居然被當成了棋子,這是他最痛恨的地方。
他應該永遠是那個執棋者。
「教授,你到底看出了啥端倪沒有?」凌肖一口乾了手中的可樂:「不如早點回去吧,等等打開手機,看看有幾百則訊息,看看小妹妹有沒有傳訊息說想你啦。」
「閉嘴。」沒有情感、沒有抑揚頓挫,就是一句平平地,不容任何人拒絕的語氣。
是Ares。
而且,他也不是自願來這個地方的。
那天晚上,他從研究所返家,遇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還在那個組織時的同事。
「那個計畫還差一點就能成功了,你不想看看你曾努力過的那個計畫,現在拓展到什麼地步了嗎?」
「那已經與我無關。我對那項計畫一點興趣都沒有,請回吧。」
「你是過得太安逸,才沒了自覺。」
許墨停下腳步。
「我們一直在觀察你,你的警覺心太低了,玩養女兒的遊戲也該告一段落了,不要忘了你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組織的功勞。」
「就算沒有依靠組織,我依然能夠走到今天。」許墨冷笑:「能讓別人看到的弱點,都不是弱點。而能夠讓別人看到的實力,也都不是他真正的實力。」
「……我這是在提醒你。不要死到臨頭才求饒。」
之後,兩人在也沒見到面。
而許墨在取得凌肖調查到的資料後,來到了這個地方。
一個大型機房,裡面全部都是負責產出大數據的超級電腦,在最角落有一台小小的筆電,裡頭藏著更多關於那個計畫的秘密。
包括悠然的資料。
都說Ares是組織裡最凶狠的人,誰要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就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抵。過去的Ares最痛恨背叛者,尤其是背叛他自己的人。
現在,是悠然。
儘管他不是法定上的監護人,不是她的養父,只是「哥哥」,他還是對電腦上的資訊感到憤怒。
「教授,還有一分鐘,門禁就要重置了。」
「我知道。」快速瀏覽完所有資料,對過目不忘的他來說,這樣的資料量,游刃有餘。
凌肖快速帶他穿越了錯綜複雜的通道,從一個不起眼的下水道出口到了外頭。
「一個背叛組織的人,怎麼對這些通道記得這麼清楚?」
「是設計的人太笨了,這種程度也敢稱作迷宮。」凌肖壞壞地一笑:「教授,你跟著我一起出來,也算是共犯了。」
「我們是共謀。」許墨整了整衣服:「監視器準備?」
「妥當啦,你一路回到家都不會有人看見你。」
「而你這樣幫我,確定只要那樣的報酬?如果你還有其他盤算,我建議你現在就說,免得你的表現讓我後悔。」
「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
天空瞬間烏雲密布,雷聲隆隆。
「表裡如一可不是什麼好事。」許墨勾起嘴角,調侃的語氣讓凌肖更為惱羞,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不行,不可以跟他生氣,下場會很慘,冰箱裡還有兩箱可樂等我回去享受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總不可能把小妹妹給拖下水吧?」
「……再過不久她就要上小學了,我還想等著她來問我功課。」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他走離凌肖的視線時,一聲巨響幾乎快要震破凌肖的耳膜,他趕緊跑開,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一旁的樹叢,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真不愧是最凶狠的Ares。
他們剛剛潛入的大型機房,只剩一片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