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難得沒有黏著希爾，而是自己縮在房間的角落，抱著尾巴一動不動。

「……」希爾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剛買回來的點心。

他想了想，走近了幾步，蹲下來：「怎麼了？」

艾芙不說話，把臉埋進毛茸茸的尾巴裡，耳朵都垂下來了。

希爾皺眉：「誰惹你了？」

她抬頭，眼神幽怨：「你。」

「？」

「今天出門的時候，你拒絕讓我抱。」

「……」希爾無語，「人來人往的，你貼著我不奇怪嗎？」

艾芙撇嘴：「可是你以前沒說不行啊……」

她不是真的生氣，而是有點委屈。

希爾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下次注意場合。」

艾芙眼睛亮了一下：「那就是以後還可以貼貼？」

「……」希爾面無表情，「你話太多了。」

但他還是把手上的點心遞給她：「吃完就別鬧了。」

艾芙立刻抱著點心開心起來，尾巴也翹了起來：「好！」

希爾看著她瞬間恢復活力的模樣，忍不住扶額——這傢伙，還真是容易滿足。

艾芙很少跟人類相處，所以她一直覺得希爾很結實，應該不容易受傷。

直到某天，她開心地一拍他的背——

「砰！」

希爾差點被拍進地板，整個人踉蹌了一下，臉色頓時黑了。

「……你是想謀殺我？」

艾芙瞪大眼睛：「欸？但我覺得力氣已經收斂了欸？」

「收斂？」希爾冷笑，「如果這是收斂，那你原本是想把我拍成什麼？」

艾芙歪頭想了想：「可能會讓你直接飛出去吧？」

「……」

希爾深呼吸，壓下暴起的青筋：「記住，人類很脆弱。」

艾芙懷疑地看著他：「可是你感覺很強啊？」

「強不代表不會痛。」

艾芙摸摸下巴，然後忽然伸手抱住他，輕輕蹭了蹭：「那我溫柔一點。」

希爾被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弄得怔了一下，但還是嫌棄地戳了戳她的額頭：「……這還差不多。」

艾芙偶爾會自己跑出去玩，畢竟她是妖怪，不怕迷路，也不怕壞人。

但希爾不喜歡她亂跑，因為他無法掌握她的行蹤，讓他很不舒服。

某天，艾芙又自己溜出去，等她回來時，希爾的臉色黑得能滴水。

「你去哪了？」

「就附近逛逛啊。」艾芙笑嘻嘻的，「你放心，我沒遇到危險——」

話還沒說完，希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語氣低沉：「下次再亂跑，我就把你關起來。」

艾芙愣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他：「欸？」

「你不喜歡嗎？」希爾盯著她，眼神幽深。

艾芙想了想，突然笑了，尾巴輕輕掃過他的手臂：「那如果是你帶我出去玩，我就不亂跑。」

希爾盯著她那雙閃亮的眼睛，沉默了幾秒，最終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隨你。」

但從那天起，他確實開始偶爾帶她出去，而艾芙也真的沒有再自己亂跑。

——希爾的朋友圈，全是狐狸。

某天，希爾剛處理完一件委託，正準備回家，手機便震動了一下。

【狗崽子】：希爾，你是不是被狐狸控制了？

【狗崽子】：不對，看起來更像是你心甘情願被狐狸奴役了。

希爾皺了皺眉，點開了對方發來的截圖——

他的朋友圈，一片毛茸茸。

艾芙趴在窗台曬太陽。

艾芙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艾芙搶走他的外套，裹成一團。

艾芙張嘴咬著他的手指，尾巴晃啊晃。

甚至還有一張艾芙睡在他腿上的照片——這張還是他自己發的，配的文字是：「重物壓身，動彈不得。」

希爾：「……」

他冷漠回覆：滾。

結果對方一秒回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終於承認了！！！

希爾深吸一口氣，把這個鬧騰的傢伙的聊天框關掉，想著他是無聊到來找自己找樂子嗎？

但低頭一看手機屏幕，艾芙正在沙發上趴成一灘狐狸，耳朵偶爾抖動，毛茸茸的尾巴晃來晃去，完全沒察覺自己的存在已經讓某人變成了「狐狸奴」。

希爾沉默了一下，然後……隨手拍了張艾芙蜷成一團的照片，隨即傳到了朋友圈。

「重物又來壓身了。」

沒過多久，狗崽子又發來消息：啊？？？你還發？？？？

希爾勾起嘴角，把對方的對話框永遠地靜音了。

某天，希爾突發奇想，決定做一隻手製狐狸玩偶。

理由？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也許是看到艾芙在網上刷到一堆可愛的狐狸娃娃，然後嘟著嘴抱怨「為什麼沒有一隻像我一樣可愛的！」，然後莫名地想做一個來試試看。

反正不過就是個縫布偶的活兒，能有多難？

……然後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

「希爾！這是給我的嗎！」艾芙眼睛亮晶晶地接過玩偶，然後迫不及待地舉到自己面前對比，「好像哦！」

希爾沉默看著她懷裡那隻……慘不忍睹的狐狸玩偶。

頭大身子小，耳朵一邊長一邊短，尾巴還歪到了一邊。縫線東倒西歪，眼睛更是像熬夜三天沒睡的黑眼圈版。

要不是艾芙開心到不行，希爾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個詛咒物。

「……你確定像？」他懷疑自己的審美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像啊！」艾芙興奮地抱著玩偶在沙發上滾了一圈，「這可是你做的！這是我的專屬狐狸娃娃！」

她抱得緊緊的，尾巴還甩來甩去，完全沒發現希爾的表情已經有點微妙。

「……你喜歡就好。」

希爾揉了揉眉心，決定無視那個奇形怪狀的狐狸玩偶，轉身去倒杯水——結果回頭一看，艾芙已經給玩偶取了名字，還給它做了一個小窩，甚至在跟它「對話」。

「小希，你是不是餓了？等等讓希爾給你做點吃的哦！」

希爾：「？」

等一下，這玩偶怎麼還直接取了他的名字？？？

希爾覺得自己可能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但當艾芙滿足地抱著那隻縫線歪七扭八的狐狸娃娃睡著時，他卻什麼也沒說。

他只是坐在她旁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著——

……下次要不要再試著做一隻，縫好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