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同】我的閱讀專欄(66)白鯨記的一再重演

張貼日期：2022/08/30

六十年前，我在美國一家電影院看過<白鯨記>這部電影，當時沒什麼感覺，也看不太懂它在說什麼，同學們也搞不清楚這部電影的意義。後來看了書，我自認為悟出了這部小說的涵義。看了最近的新聞，我決定將<白鯨記>再看一遍。

<白鯨記>是美國作家Melville寫的，在他的有生之年，這本書只賣掉了三千多本，可是他去世以後，這本書便成了暢銷書，幾乎沒有一個美國小孩子沒有讀過這本書的。書中有一位捕鯨船的船長，他痛恨一條龐大的白色鯨魚，這個鯨魚叫做Moby Dick。船長的一條腿被這個鯨魚吃掉了，所以他有一條腿是木頭的。他認為Moby Dick是惡魔，必須加以除去，所以這艘捕鯨船在一個地方等待白鯨的出現。白鯨出現了，船長帶領全船的水手一起攻擊牠，其結果是，船沉了，船長和水手只剩下一人生還，這人就是<白鯨記>的作者。

生還的人當時留在船上，龐大的白鯨屢次攻擊這艘船，所以船沉沒了。生還者發現海中產生了一個漩渦，他發現自己在往漩渦中間漂去，如果真的到達了漩渦中間，他也就會離開人世了。幸好當年船上有一個木匠，這位木匠替他自己做了一具棺材，這個棺材在海中漂浮，生還者就靠了這個棺材活了下來。有一艘船路過，將他救了起來。這艘船的船長兒子落海，船長一直在海上航行，想尋回他的兒子。這本書的結語是，”他在找尋他的兒子，他沒有找到他的兒子，只找到了另一位孤兒。”不知何故，這兩句話用英文寫，比中文含有震撼力，我到現在無法忘記這兩句話。

白鯨是一條魚，如果你不去找牠，牠根本無能攻擊你。說牠是惡魔，實在是完全不合理的。但是船長極有魅力，他製造了這個假想敵，也能說服全船的水手都和他有同樣的想法。令人悲痛的是，這位船長帶領了全船的水手葬身海底，只剩一人。

我之所以重新再看這本書，乃是因為看到了最近世界上所發生的種種事情，幾乎很多事情都和假想敵是有關的。假想敵永遠是一位極有魅力的人所創造的，他可以使別人和他有同樣的想法。世人似乎很容易接受領袖們所創造的假想敵，可悲也。

<白鯨記>幾次搬上螢幕，比較有名的那一部<白鯨記>是由大明星葛雷哥萊·畢克飾演船長。在Youtube上可以看到白鯨出現的那一幕，如果要我用兩個字來形容電影的結束，那就是”瘋狂”，很難想像人們會進入這種瘋狂的狀況。在水手們紛紛落海的時候，滿天都是飛舞的禿鷹，這也是很難忘的場景。

Melville去世已久，他也從來沒有向大家解釋為什麼要寫這部小說，如果他地下有知，他會發現<白鯨記>一再重演。不知道哪一天會停止，好像永無停止之日。

我不會忘記這本書最後的一句話，”他只找到了一個孤兒”。